广场上的月光清冷，却丝毫无法冷却那相拥的两人之间几乎要灼烧起来的温度。
云澈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都聚焦于那两片微凉却强势的唇瓣上。凌萧的吻毫无技巧，生涩而鲁莽，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掠夺和占有，带着灵酒残留的甘冽和他自身清寒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云澈所有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腰间那只手臂如同铁箍般牢固，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扣住了他的后脑，让他无处可逃。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身体仿佛背叛了意志，在那陌生而汹涌的情潮冲击下，竟一点点软化成水，推拒的手无力地搭在凌萧肩上，甚至指尖不自觉蜷缩，揪紧了他玄色的衣料。
“唔……”细微的呜咽从纠缠的唇齿间溢出，不知是抗议还是别的什么。
凌萧的动作似乎因这声呜咽而微微一顿，那蛮横的碾磨渐渐停了下来，却并未离开，而是转而变成了轻轻的含吮，舌尖试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舔舐过云澈被蹂躏得微微红肿的下唇。
这细微的转变，却比方才的粗暴更让云澈心悸。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从尾椎骨窜起，直冲头顶，让他浑身猛地一颤，几乎站不稳。
仿佛察觉到他的软化，凌萧扣在他后脑的手稍稍放松了力道，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散落在颈后的发丝，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
就在云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凌萧终于放开了他。
新鲜的空气骤然涌入肺部，云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桃花眼里水光潋滟，蒙着一层迷茫又诱人的雾气，脸颊绯红如醉，红肿的唇瓣微张，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凌萧的呼吸也有些紊乱，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此刻暗沉如渊，翻滚着云澈看不懂的汹涌浪潮，紧紧锁着怀中人失神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几乎碰在一起，灼热的气息交织缠绕，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至极的沉默。
云澈的脑子依旧乱哄哄的，浆糊一般。他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双寒潭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自己此刻狼狈又……动情的模样。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还带着一丝可疑的颤抖，“凌萧……你……”
他想问“你什么意思”，想骂“你混蛋”，想推开他质问他发的什么疯。可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却都被那双深邃眼眸里的暗流击得粉碎，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
凌萧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掠过他湿润的眼角，红肿的唇，最后再次与他对视。那眼神太过复杂，有未褪的**，有惯有的冷然，还有一丝……仿佛确认了什么之后的笃定。
他抬起手，用指腹略显粗糙地擦去云澈眼角的泪痕。
微凉的触感让云澈又是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羞耻、恼怒、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深深隐藏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凌萧！”他猛地用力，这次终于成功将人推开了一些，尽管气息还不稳，却努力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只是那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实在没什么威慑力，“你……你以下犯上！你竟敢……竟敢对我……”
“对你如何？”凌萧的声音低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极淡的……玩味？他上前一步，再次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落在云澈喋喋不休的唇上，意有所指。
云澈被他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却忘了身后是广场中央，脚步一个踉跄。
凌萧手臂一伸，再次轻易地将人揽回怀里，避免了他摔倒的窘境。这一次，他的手掌稳稳地托在云澈的腰侧，隔着薄薄的绯色衣料，掌心滚烫的温度灼得云澈皮肤一阵战栗。
“放开！”云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道，“代价付完了！戒指……戒指大不了还给你！”他说着，就要去摸胸口那个内袋。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凌萧按住他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况且，我说付完了么？”
“你！”云澈气结，这人的强盗逻辑简直令人发指！“那你还想怎样？！”
凌萧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一圈，最后定格在那双因怒气而更加明亮的桃花眼上，缓缓道：“利息。”
云澈：“……”
他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耻震惊了。这还是那个惜字如金、冷漠刻板的凌萧吗？被夺舍了吧？！
就在云澈思考着是该召出本命灵火跟他拼了还是直接咬死他比较快的时候，凌萧却忽然松开了他，后退半步，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疏离的模样，只是眼底残留的深色和微微泛红的唇瓣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夜深了，回去。”凌萧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刚才那个强势吻人、还说什么“利息”的家伙不是他。
云澈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难受。他狠狠瞪了凌萧一眼，甩袖就想走——回他自己的房间，离这个突然发疯的冰山远一点！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手腕又被拉住。
“又干嘛？！”云澈没好气地回头。
凌萧却没看他，目光扫向不远处那些虽然低着头、却明显竖着耳朵、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执事弟子，冷声道：“收拾完便下去休息。”
弟子们如蒙大赦，齐声应“是”，动作瞬间利落了十倍，迅速将最后一些残局收拾干净，几乎是眨眼间就退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广场真正只剩下他们两人。
云澈：“……”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羞窘。所以刚才……他们……都被弟子们看见了？！
凌萧这才重新看向他，仿佛做完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淡淡道：“走吧。”
“走去哪？”云澈警惕地问。
“精舍。”凌萧言简意赅，握着他手腕的手并未松开，反而牵着他，朝主殿后方自己的住处走去。
“我不去！我要回我自己那儿！”云澈试图挣脱，奈何凌萧的手劲奇大，根本挣不开。而且经过方才那一番“激烈运动”，他此刻只觉得浑身发软，脚步虚浮，竟有些使不上力，几乎是被凌萧半拖着走。
“凌萧！你听见没有！放开我！”
“我的戒指还在你那里。”凌萧头也不回地抛出一句。
云澈一噎，下意识捂住胸口：“所以呢？！”
“所以，”凌萧脚步不停，声音融在夜风里，听起来竟有几分理所当然，“你需要在我视线范围内。”
“……”云澈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偏执狂？！
挣扎无果，体力不支，再加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云澈最终自暴自弃地被凌萧拉着，穿过后殿寂静的回廊，来到了凌萧居住的精舍门前。
凌萧推开房门，一股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清冽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布置得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冷硬。玄色的基调，冰冷的玉石地面，一张宽大的寒玉榻，一张书案，几个蒲团，便是全部。唯有窗边矮几上摆着的一个白玉花瓶里，斜斜插着几枝含苞待放的寒梅，添了一抹柔和的生机与冷香。
凌萧松开他的手，反手关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也敲在了云澈的心上，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他站在房间中央，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凌萧，更不敢去看那张看起来就冷冰冰的寒玉榻。
凌萧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径自走到榻边，拿起一件叠放整齐的玄色寝衣，看向还僵在原地的云澈：“要沐浴么？”
云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又飞快摇头。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凌萧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道：“后院有温泉眼，可直接引水入净室。”他顿了顿，补充道，“无人打扰。”
云澈：“……”谁关心这个了！
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我要回去沐浴！”
凌萧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你的房间，久未住人，并无热水。”
云澈一窒。这倒是实话，他闭关这么久，房间虽然定期有弟子打扫，但那些需要灵力维持的便利设施确实不会一直开着。
“那我用清尘诀……”他试图挣扎。
“随你。”凌萧并未强求，自己拿着寝衣走向相连的净室，“柜中有新寝衣，自取。”
说完，便进了净室，关上了门。很快，里面传来了隐约的水声。
云澈独自站在外间，听着那水声，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房间里充满了凌萧的气息，无处不在，包裹着他，让他心跳无法平复。
他环顾四周，这房间冷硬得和它的主人一样，毫无情趣可言。他慢吞吞地挪到衣柜前，打开，里面果然整齐地叠放着几套寝衣，清一色的玄黑或深灰。
云澈嫌弃地撇撇嘴，最终还是挑了一件看起来最顺眼的深灰色。布料是上好的冰蚕丝，触手微凉柔滑，倒是很舒服。
他抱着寝衣，走到离净室最远的角落，背对着那边，飞快地捏了个清尘诀。灵光闪过，身上因宴席和方才……而沾染的酒气、尘埃尽去，连那身绯红色的礼服也恢复了光洁如新。
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身上还残留着凌萧的气息和……那个吻的触感。
净室的水声停了。门被拉开，凌萧穿着玄色寝衣走了出来，墨发微湿，散在脑后，几缕发丝贴在额角，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厉，多了些许居家的随意，但那双眸子依旧深邃迫人。
他的目光落在云澈身上，看到他依旧穿着那身繁复的礼服，怀里抱着寝衣，像个找不到地方换衣服的小孩，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怎么不换？”
云澈被他看得不自在，梗着脖子道：“换！这就换！”说着，就要往净室里冲。
“里面水汽重。”凌萧道。
云澈脚步顿住，站在原地，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尴尬得脚趾抠地。
凌萧似乎叹了口气，极轻，几乎听不见。他走到书案旁的蒲团上坐下，闭上眼，开始打坐调息，淡淡道：“换吧，我不看。”
云澈：“……”信你才有鬼！
但他实在不想再穿着这身扎眼的礼服了，犹豫再三，还是飞快地脱下沉重的礼服外袍和中衣，手忙脚乱地将那件深灰色的寝衣套在身上。
凌萧的寝衣对他而言果然过于宽大，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锁骨和胸膛，袖子长出一大截，需要挽好几道，下摆也长及脚踝，让他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尤其是全身都被属于凌萧的气息笼罩着，这种感觉……太过亲密，也太过诡异。
他刚系好衣带，凌萧就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他身上。
宽大的寝衣更衬得云澈身形纤细，领口处露出的肌肤在深灰衣料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白皙，甚至能看到昨夜留下的、已经变淡的些许红痕。墨发未束，随意披散着，衬着那张犹带红晕的秾丽面容，有种惊心动魄的诱惑。
凌萧的眸色深了深，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云澈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强自镇定道：“看什么看！衣服太大了不行啊！”
凌萧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云澈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伸手拉住。
凌萧替他理了理过长的袖子，仔细地挽好，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却异常专注。微凉的手指偶尔划过云澈的手腕皮肤，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挽好袖子，凌萧又低头，替他系好有些松散的衣带，重新打了个结实的结。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云澈的腰侧，虽然隔着一层衣料，还是让云澈敏感地绷紧了身体。
“好了。”凌萧做完这一切，才抬眸看他，语气依旧平淡，“休息吧。”
云澈几乎同手同脚地被凌萧带到那张宽大的寒玉榻前。
看着那冷冰冰的玉榻，云澈又开始打退堂鼓：“这……这么硬……怎么睡？我还是回去打坐吧……”
“寒玉有静心凝神之效，于你修为有益。”凌萧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榻边，“习惯便好。”
云澈坐在榻沿，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沁人心脾的凉意，确实让他有些躁动的灵台清明了几分。但他还是别扭：“就……就一张榻？”
凌萧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不然呢”。
“我们……我们一起睡？”云澈的声音差点劈叉。虽然都是男人，虽然……刚才还那样了，但同榻而眠……这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亲密，让他心跳失序。
“嗯。”凌萧应了一声，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吹熄了室内的灯盏，只留窗外月光幽幽映入。
黑暗中，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云澈听到窸窣的脱衣声——虽然凌萧只是脱了外袍——然后身侧的玉榻微微一沉，带着清寒气息的身体躺了下来，就在他旁边，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云澈全身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眼睛瞪得老大，望着头顶模糊的帐幔轮廓。
身旁之人的呼吸平稳悠长，似乎已经准备入睡。
就这么……睡了？
云澈心里乱糟糟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凌萧反常的强势和偶尔流露的……诡异温柔，还有此刻的同床共枕……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无法思考。
他偷偷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身旁的凌萧。
凌萧闭着眼，侧脸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些许，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薄唇紧抿着。看起来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失控吻他、又强硬带他回来的人不是他。
云澈看得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凌萧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还不睡？”
云吓了一跳，赶紧转回头，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轻哼，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后，一条手臂横了过来，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腰上，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云澈身体瞬间僵成一块石头。
“睡吧。”凌萧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轻颤。
那手臂并没有更过分的动作，只是沉稳地搭在那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云澈紧绷的身体，在那均匀的呼吸声和身后传来的温热体温中，一点点放松下来。酒意和疲惫后知后觉地涌上，眼皮渐渐沉重。
鼻尖萦绕着凌萧身上清冷的气息，混合着寒玉榻的凉意，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梅香……
他竟就这样，在一片混乱和不知所措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到身边人呼吸变得绵长平稳，已然熟睡，凌萧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长睫如蝶翼般垂下，唇瓣微肿，却显得异常柔软。
他的目光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暗色。搭在云澈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将人更密实地拥入怀中。
寒潭峰的夜，终于彻底沉寂下来。唯有月光无声流淌，见证着精舍内相拥而眠的两人，以及那悄然改变、再回不到过去的轨迹。
啊啊啊写完这章我人没了！冰山开窍后的行动力也太可怕了吧！！“代价还没付完”什么的，凌师尊您是真的懂怎么撩！（捂脸）
云宝懵圈又嘴硬的样子可爱死了！穿着凌萧衣服什么的，size差萌哭我！还有晨起的互动，那种尴尬、羞恼又隐隐有点小甜蜜的氛围，我疯狂截图！
顺便，顾昭和林曦小可爱在梅林约会也好甜！两对CP都要幸福啊！
下一章预计会有更多日常互动和两对CP的糖，可能还会有点小波澜？（摸下巴）敬请期待！
(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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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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