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最后几天，裴栖砚注意到某个微信群里最近在讨论明年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的事，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画廊参加申请竞争激烈，香港展区是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在亚洲的主要展区，c国在这一展区的参与通常较高。
借着斯韦丽耶卡女士的光，裴栖砚的起点很高，签约的是国际上知名的画廊。第一次就在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的瑞士展区展示了自己的作品，知名度也因此大大提升。
后来回国的时候，国内也有画廊高薪想要把他挖过去，一是因为当时距离裴栖砚签约的年限还有几年，裴栖砚不喜欢毁约，毕竟是对自己有伯乐之恩，不可能就这样跳槽。二是国内画廊的发展目前和国外的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创作环境和条件多处受限，商业化严重，本末倒置，市场也是被人诟病病态。
裴栖砚不缺钱，即使国内开得再高也不可能让它动心。更何况他当时的画廊待遇也很不错。
所以，裴栖砚拒绝了。他记得他当时也是很有礼貌地说回信说自己目前合约没有到期，没有跳槽的想法，谢谢对方的赏识。拒绝了没多久，国内发出了通稿说他裴栖砚崇洋媚外，一直待在国外，没有爱国之情。
这件事没有翻出多大水花，因为它发出没多久，所有相关的通稿全部被屏蔽下架，抹黑他的人也立即收到了律师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裴栖砚心里也膈应，后面合约到期了，他的身体也不行了。画廊的负责人主动提出续约，但裴栖砚当时身体累，心更累，就没有答应续约，当然后面也没有和其他画廊签约，只是自己私下搞了一个小工作室玩玩。有时候也会答应别人去当个策展人，也是当策展人的时候，被拉进那个群里。
他想过自己创办画廊，画家自己创办画廊并不是常见的选择。尤其是对于已经成名的顶尖画家。创办画廊需要艺术家具备一定的商业头脑、管理能力和资源，因为经营画廊不仅仅是展示和销售艺术品，还涉及到市场推广、客户关系管理、财务管理等多个方面。
创办自己的画廊可以让画家完全控制作品的展示，保持更高的自主性，大量的资金投入不是问题，但经营画廊会占用画家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会影响其创作时间和专注度。
裴栖砚上网查找了最好的几家画廊，有种矮子里面选高个儿的选择困难症。
资本裹挟下，艺术失去了纯粹，画廊沦为名利场。真正有思想、有深度的艺术作品被边缘化，取而代之的是肤浅的商业化和浮躁的网红文化。很多画廊只是为了撑门面，展览内容空洞无物，甚至出现抄袭、剽窃等现象。策展人水平有限，展览主题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很多画廊为了吸引眼球，盲目引进国外二流艺术家的作品，却忽视了本土艺术家的培养。展览主题也常常是“高大上”的空洞概念。
再者，国内画廊近几年迎来了寒冬期，投资人跑的跑，只剩一地鸡毛。
他扶额：如今想要东山再起，却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好时代。
裴栖砚联系了一个人。
Pegasus：国内有什么还算可以的画廊吗？了解不多。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我没理解错吧，你的意思是你要找新东家了吗？怎么？老东家不香吗？要你这么自降身价！
Pegasus：你就说个稍微可以点的画廊。
不知道为什么，裴栖砚现在的想法就是在国内找个画廊发展。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那你来我画廊吧【酷.jpg】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这个小作坊容不下您这尊大佛【狗头.jpg】【狗头.jpg】【狗头.jpg】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有家其实可以，叫默语白画廊。前些年势头很足，但这几年就属它落败得最快了。它家主捧的一个画家被挖走后，在网上发表了一些很不好的言论，说默语白为了捧投资人的小孩，把自己精心筹备的作品pass，还擅自挪用核心概念给别人。然后还说默语白高层做皮带生意，他跳槽的画廊买了一堆水军去控制舆论箭头方向。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当然这只是雪崩的第一片雪花哈,之后那个大股东被朋友也就是二股东骗了，朋友捐款跑了，投资人撤了，手下优秀的画家要么赔违约金去对家了，要么合约到期去对家了。网上黑料到处飞，但懂得都懂嘛，行业竞争败了。之后那个老板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没消息了，我也蛮好奇的，那个画廊不已经成一个空壳子了嘛，那老板竟然还是有能力有产出，虽然没多大用。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这些老字号中，只有这个老板对艺术上心。我虽然也上心，但我这里招牌特色是水墨画【垂眸害羞.jpg】
Pegasus：…………
远看逃荒近看要饭实则穷画画的：哎【抽烟.jpg】【无奈.jpg】【惆怅.jpg】
Pegasus：好的，谢谢，我自己再看看。
裴栖砚上网搜了一下默语白画廊，网上听取骂声一片。网上广为流传的一个版本是大股东绿了陪他一起创业的二股东，二股东气愤之下离开拿走了属于他的股份和资金，然后大股东就一路水逆至此。
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都不堪入目，那就随便抽个看看吧。
裴栖砚找人调了一份大股东的资料，顺便调查了他近期情况。
白纸上详细记录着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瓜，大股东有一个相恋多年的初恋，求婚的时候甚至主动赠予了默语白画廊的股份和大量房产资金。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大股东就发现了初恋和二股东的地下恋情，可惜白纸黑字上的主动赠予和潇洒的签名已经说明了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大股东叫张梓豪，男alpha，本科中央美院，方向为策展人，继承家里的画廊。二股东家里在这个圈有点关系，帮助大股东一起将画廊的名气扩大，功成名就，后期又亲手摧毁了打拼的这一切。
至于张梓豪的现状嘛……裴栖砚的眼神随便扫过前面的几行字，眉梢轻挑。
大股东为了挽回残局，支撑默语白画廊，做过自媒体直播画画，就三位数的粉丝，直到一次直播不经意露出的公/狗腰和腹肌侧面入镜，粉丝小涨一把，之后大股东下海拍不露脸腹肌胸肌和性感擦边视频，后期试图转型唱歌，但是粉丝疯狂要求他不要穿着衣服唱歌，目前为止已经有199w粉丝。评论区喊话破200w的时候，要穿镂空粉红蕾丝围裙露脸拍视频。
数月画画无人知，一朝擦边天下知。
所以说，人生啊……人生是旷野，永远不要给自己的人生受限，因为真的有人上一秒还是大老板，下一秒就下海了。
裴栖砚在某个平台上搜了张梓豪的个人账号，用户名是“黑白小狗Mmm.”。
点进用户主页，高级一致的打光角度，黑漆漆的背景，错落有致的肌肉映入眼帘，性感男人必备的黑色衬衫全部敞开，露出块块分明的腹肌，手微微搭在腰带上，似是要往下扒拉的样子。又或者是躺在椅子上举杠铃，白白的胸肌被挤压在椅子之间，几乎要溢出屏幕。
裴栖砚摸着下巴暗暗思索这小子确实有点料啊，难怪能从一众擦边主播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切换了小号，点了关注。目光转向一旁的资料，裴栖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声响。
策展人吗？挺不错的，比只会提一堆条件的投资方要好。裴栖砚看了一下他过往主持策划的艺术展，一抹精光划过瞳仁，比预想中要好很多，画廊的艺术方向和质量都有保证，很有自己的想法，很难得。
就是在商业运营和市场推广上差了点儿，但这对于裴栖砚来说，这个完全不是问题。术业有专攻，这些事情可以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裴栖砚手上的卡虽然之前被方妤溪女士设置了限额，但貌似老早前已经解除了。他想投资一个画廊，他肯定有这个能力。
目前默语白画廊里都是一些陈年旧画和他从刚毕业学生那里买来的画强充着门面。
到了晚上，主播“黑白小狗Mmm.”开了直播，一大群人蜂拥而至，把评论区当无人区肆无忌惮地提着要求。
睡睡困困宝宝贝贝鸭：小狗小狗，你今天好M啊！超级M！懂不懂！简直勾引人犯罪！
南墙的墙不是墙：新来的，请问主播昵称里的M是**的那种M吗？
小熊饼干历险记：哥哥，我发现我一点也eat不到你欸。
蓝莓西瓜奶昔：啊啊啊啊啊，哥哥身材真的很棒啊！
发呆呆呆呆呆ddd：主播今天播什么！【好色.jpg】【好色.jpg】【好色.jpg】
镜头中男人只露出下颌以下的部分，上身穿了白色短t，短t紧紧包裹着蓄势待发的肌肉，肱二头肌像小山一样隆起，随着男人的动作微微颤动。浅灰色运动裤松松垮垮的，却显得男人更男大了。
查出的资料显示张梓豪的声音经过变声器特殊处理，处理过的声音声线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
“今天评论区的宝宝们不要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上次直播间就被封了。”张梓豪道，他坐在一架钢琴前，手放在琴键上，“今天我先唱一首歌吧，之后我计划是做俯卧撑……”
主公降龙十八掌：啊啊啊啊啊啊，主播干嘛还要穿衣服啊，太多余了。
小紫霸64309812:虽然这样很不好，但是，主播我不想看你用手弹，能不能用那个，就是女乃女乃【不好意思脸.jpg】【不好意思脸.jpg】
妮娜稳稳：擦边男知不知道自己靠什么发家的，现在装清白人家了吗，直播裹得严严实实的，还不让看了嘛，没意思！
张梓豪边弹边唱了一首《我不懂你也不懂我》，弹幕一半是拍手叫好，另一半是叫赶快换下一个节目，嫌太无聊了。
张梓豪换着曲目大概唱了十分钟，就闭嘴不唱了。他又随便挑了弹幕里的几个提问简单回答了一下，直播间里火箭飞船跑车刷得很勤，张梓豪依依念了用户名然后感谢。
“我手机调整一下角度，这样能确保最好的观看感受。”张梓豪保密做得很好，转换场地时，真的没有让脸露出一星半点儿。
“先穿着衣服做几个热热身，等会会脱掉的，大家放心。”
他俯身在地，双手稳稳撑地，指尖微微陷入地面，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想拉满的弓弦，充满了力量感。
“主播怎么还不流汗啊，想看你被打湿的上衣，想看湿透的你。”
“喘气声呢，我刷了十个火箭真的只是来这里看你做俯卧撑的嘛，你是死人吗，叫出声来，大声点。”
“前面的，这些对主播只是小case啦，不会流汗的。”
张梓豪换着花样连续做了50个，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他似乎是看了弹幕，然后道：“感谢你是我的小奶狗送的十个跑车，非常感谢。”
裴栖砚有点奇怪，按理来说，能把画廊发展成那样的，口才一定也算上等。但手机里的这个主播看上去并不怎么爱说话，不想其他直播间里吵吵闹闹的，侃侃而谈都撑不上。
正寻思着，张梓豪郑重声明：“接下来是正常展示健身成果和俯卧撑展示，请审核员大大不要封我。”
话音刚落，他的手指捏起衣角，顺着身体线条网上撸到胸肌以上，没有全部脱掉。俯身露出了背部优越的线条。
“哎呀，主播哥哥还有腰窝，我爱你！”
又闷声做起了俯卧撑，随着个数的增多，他的呼吸声变重，汗水顺着脖颈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猝然间，张梓豪的呼吸变得急促，但是俯卧撑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身体的每一次起伏，肌肉的每一次收缩与伸展都不留余力地散发出吸引力极强的荷尔蒙，动作极具美感，配上喘息声更让人浮想联翩。
许是感到累了，张梓豪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大口灌水，闪烁着汗珠的喉结上下滑动。
喝完水后，接下来来的尺度慢慢放大，张梓豪从弹幕对他的众多着装要求中选了几条满足粉丝的要求。
黑色蕾丝项圈挂在脖子上，上衣如洞小的黑色渔网，身上的关键部位被黑色的绷带遮着，大腿上绑着黑色的衬衫夹，上身又加了黑色的背带。张梓豪跪在地板上，仰着脖子，腰微微下凹，头上还带着两个巨大的猫耳朵。
裴栖砚唏嘘不已：这谁还看得出是个Alpha啊，见世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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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但丁与维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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