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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养伤营·药香浓

回到军营时,暮色已漫过辕门的箭楼。霍去病半抱着顾宁穿过营道,玄甲上的血迹在火把光里泛着暗褐色,引得巡逻的士兵纷纷侧目,却没人敢出声询问——亲卫们脸上的凝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将军,把顾先生放榻上吧。”张文书早在主帐里候着,见他们进来,连忙掀开榻上的粗布褥子,又往炭盆里添了几块银炭,“太医说要保暖,我让伙夫烧了热水,就在案边温着。”

霍去病小心地将顾宁放在榻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顾宁的胳膊已经肿得老高,缠着的布条渗出暗红的血渍,脸色白得像帐外的霜,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药呢?”霍去病的声音有些发哑,脱下玄甲时,甲片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帐内格外刺耳。

“在这儿。”张文书递过一个陶碗,里面盛着黑褐色的药汁,蒸腾着苦涩的热气,“太医说每隔一个时辰就得喝一次,还有这药膏,得用温酒化开了敷……”

霍去病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点药汁,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顾宁嘴边:“喝药。”

药汁苦得钻心,顾宁刚喝一口就忍不住皱眉,喉咙里像卡了团火。霍去病见状,从案角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麦芽糖,是前几日长安送来的,他一直没动过。

“先含块糖。”他捏起一块塞进顾宁嘴里,甜腻的滋味瞬间压下了些苦味。顾宁含着糖,乖乖地把药汁喝了下去,眼角却因为药苦沁出了点水光。

张文书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细心地拉上了帐帘。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炭盆里的银炭烧得正旺,映得霍去病的侧脸暖融融的,褪去了平日的凌厉,倒添了几分柔和。

“胳膊还麻吗?”霍去病解开顾宁胳膊上的布条,动作轻得像拂尘,生怕碰疼了他。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黑,边缘却透着点不正常的红肿,显然毒素还没完全清干净。

“好多了。”顾宁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香,忽然觉得很安心,“将军别总盯着我,您也该歇歇,还没吃饭吧?”

霍去病没接话,只是用温酒调开药膏,用指尖蘸着往伤口上抹。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到皮肤时却格外轻柔,温热的酒气混着药香散开,竟奇异地驱散了些疼痛。

“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霍去病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后怕,“那箭是冲我来的,你何苦……”

“不苦。”顾宁打断他,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眼睑下投出的小扇子似的阴影,认真地说,“要是将军出事了,谁来打匈奴?谁来护着这大汉的江山?我这条胳膊换将军安然无恙,值了。”

霍去病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琥珀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被风吹皱的湖面。他盯着顾宁看了半晌,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那里还沾着点炭灰。

“傻子。”他的声音很轻,像叹息。

顾宁的脸颊腾地一下热了,连忙低下头,假装去看炭盆里的火苗,心跳却快得像要蹦出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炭块偶尔“噼啪”爆响,还有霍去病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顾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霍去病的玄色披风,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皮革味和体温。霍去病趴在案上睡着了,侧脸贴着冰凉的竹简,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

顾宁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像炭盆里的火一样,把四肢百骸都烘得暖暖的。他想伸手去给对方披件衣服,可一动胳膊就疼得龇牙咧嘴,只能作罢。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霍去病。月光从帐缝里漏进来,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长而密,鼻梁挺直,连睡着时嘴角都微微抿着,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这就是霍去病啊。那个在史书里横扫漠北、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此刻卸下所有防备,像个累极了的孩子,在他身边安然睡去。

顾宁忽然觉得,胳膊上的疼不算什么了。能这样看着他,守着他,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接下来的几日,顾宁就在主帐的榻上养伤。霍去病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除了处理军务,其余时间都守在帐里,给他喂药、换药、读军报解闷,甚至笨拙地学着给炭盆添炭,好几次都被火星烫了手。

“将军,我自己来就行。”顾宁看着他被烫得发红的指尖,心疼得不行。

“别动。”霍去病按住他的肩膀,继续往炭盆里添炭,动作却比刚才小心了许多,“太医说你得静养,不能动气。”

顾宁拗不过他,只能乖乖躺着。他发现霍去病其实很会照顾人,只是平时藏得太深。他会记得他不爱喝太苦的药,每次都备着麦芽糖;会记得他喜欢听河西的故事,处理完军务就坐在榻边,讲他年轻时在祁连山打仗的经历。

“那时候我才十七,第一次带兵,跟着舅父出定襄。”霍去病往炭盆里添了块炭,火光映着他眼里的光,“匈奴人以为我是个毛孩子,根本没放在眼里,结果被我抄了他们的老巢,活捉了单于的叔父……”

他说得云淡风轻,顾宁却听得心头发紧。史书上“票姚校尉去病斩首虏二千二十八级”的背后,是多少刀光剑影,多少生死一线。

“将军那时候不怕吗?”

霍去病笑了笑,拿起案上的狼尾骨哨摩挲着:“怕过。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抖得连剑都握不住。可看到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就什么都不怕了。”他顿了顿,看向顾宁,“就像这次,看到你替我挡箭,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让你有事。”

顾宁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别开视线,假装去看帐顶的麻布:“将军是担心少了个抄军报的人吧。”

霍去病没反驳,只是拿起块麦芽糖塞进他嘴里,甜腻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却盖不住他眼里翻涌的情绪。

营里的士兵们听说顾宁为救将军受了伤,都想着来探望,却被霍去病拦住了。“让他好好养伤,谁也不许来打扰。”他的语气虽冷,眼里的维护却藏不住。

倒是疤脸士兵借着送伤药的由头来过几次,每次都拎着个食盒,里面是伙夫营特意给顾宁做的软食——小米粥、蒸蛋羹、煮得烂熟的羊肉汤,都是好消化的东西。

“顾先生,您可得快点好起来。”疤脸士兵放下食盒,挠了挠头,“营里的军报堆成山了,张文书那老胳膊老腿,抄得眼睛都快瞎了。”

顾宁被他逗笑了,刚想说话,就被霍去病瞪了一眼:“少说两句,别累着他。”

疤脸士兵吐了吐舌头,识趣地退了出去。顾宁看着霍去病板着的脸,忍不住笑:“将军不用总这么紧张,我没那么娇气。”

“在我这儿,你就得娇气点。”霍去病拿起勺子,舀了点羊肉汤吹凉了递给他,“快喝,补身子。”

顾宁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得发胀。他乖乖地喝着汤,看着霍去病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朝堂纷争,只有药香、炭火和彼此的呼吸声,安静得像场不愿醒来的梦。

可梦总有醒的时候。

第十日清晨,顾宁刚喝完药,就见亲卫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卷染血的竹简,脸色凝重:“将军,陇西急报!匈奴左贤王率三万骑兵突袭酒泉,守将请求支援!”

霍去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接过竹简快速浏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顾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酒泉是河西重镇,若是失守,整个河西走廊都会陷入危机。

“备甲。”霍去病放下竹简,声音冷得像冰。

“将军!”顾宁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您要亲自去?”

“酒泉不能丢。”霍去病的语气不容置疑,开始解榻边的玄甲系带,“我不在的日子,你好好养伤,别乱跑。张文书会照顾你。”

顾宁看着他穿甲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匈奴左贤王是匈奴的名将,狡猾狠辣,这次突袭来得蹊跷,说不定又是个陷阱。

“将军,”他急道,“让副将去吧!您刚经历过刺杀,不宜再亲赴险境!”

霍去病转过身,玄甲只穿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素色襕衫,胸口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走到榻边,弯腰看着顾宁,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安抚的暖意:“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顾宁的胳膊,那里的肿胀已经消了些,只是依旧缠着厚厚的布条:“等我回来,带你去看酒泉的胡杨林。秋末的时候,整片林子都是金红色的,比长安的晚霞还好看。”

顾宁的眼眶忽然有点发热,他抓住霍去病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定要回来。”

“一定。”霍去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他挣开顾宁的手,转身大步走出帐外,玄甲的碰撞声很快消失在营道尽头。

帐内只剩下顾宁一人,炭盆里的火还在烧,却驱不散突然袭来的寒意。他看着案上那碗没喝完的药汁,还有霍去病没带走的狼尾骨哨,心里空落落的。

他知道,霍去病这一去,又是一场恶战。匈奴的铁骑,朝堂的暗箭,还有那叵测的命运,都在等着他。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承诺会回来的人。

顾宁拿起那枚狼尾骨哨,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声。清亮的哨音在空荡的帐内回荡,像一声悠长的呼唤。

他相信霍去病会回来的。

因为他答应过,要带他去看酒泉的胡杨林。

因为他是霍去病啊。

是他跨越两千年时光,也要守护的少年将军。

帐外的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飘过辕门,像在诉说着无尽的牵挂。顾宁握紧骨哨,目光望向西方,那里是酒泉的方向,是霍去病正在奔赴的战场。

他会等的。

无论多久,他都会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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