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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狼居胥·封禅誓

浚稽山的硝烟尚未散尽,霍去病已带着残部钻进了更深的山谷。

顾宁用烧红的匕首给霍去病烫熨左臂伤口时,他竟一声未吭,只是盯着洞壁上的狩猎壁画出神。那壁画里的狼形图腾被烟火熏得发黑,獠牙却依旧透着股凶戾,像极了此刻在山谷外徘徊的匈奴游骑。

“还有多少人?”霍去病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顾宁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能战斗的不足三千,伤兵占了一半,粮草……只够支撑五日。”

火堆“噼啪”爆响一声,火星溅在霍去病的玄甲上,瞬间熄灭。他抬手按住顾宁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往伤口上撒草药:“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行!”顾宁甩开他的手,眼眶泛红,“这草药能防止伤口溃烂,你要是倒下了,剩下的人怎么办?”

霍去病看着他发红的眼角,忽然笑了,带着血痂的嘴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你倒是比我还像将军。”

顾宁没接话,只是低头用麻布仔细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肌肉时,能清晰地感受到皮下血管的搏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藏着怎样强悍的生命力,才能在连番恶战中撑到现在。

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疤脸士兵掀帘进来,手里举着块啃剩的马骨:“将军,顾先生,斥候在谷口发现了匈奴人的马群!大约有百余匹,还带着粮草!”

霍去病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顾宁连忙扶住他,却被他反手按住肩膀:“带五十人去,动静要小,只牵马,别恋战。”

“我也去!”顾宁道。

“你留下。”霍去病的语气不容置疑,“这里需要人盯着伤兵,万一匈奴人反扑……”

“我能行!”顾宁攥紧了腰间的匕首,“我熟悉地形,能帮他们绕开巡逻队。”

他知道霍去病想说什么——他是文人,不该冲在最前面。可此刻哪还有什么文臣武将之分?能多牵回一匹马,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霍去病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从怀里掏出半块胡杨木,塞进他手里:“带上这个,万事小心。”

那木头上的刻花早已被摩挲得发亮,边缘的毛刺却依旧硌手,像在提醒着某个未完成的约定。顾宁握紧木牌,跟着疤脸士兵钻进了夜色。

山谷里的风带着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顾宁跟着士兵们匍匐在灌木丛里,看着不远处的匈奴马群。篝火旁的哨兵正搂着酒囊打盹,马背上的粮草袋鼓鼓囊囊,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的麦饼碎屑。

“左边三个哨兵交给我。”疤脸士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抽出腰间的环首刀。

顾宁却按住他的手腕,指了指马群西侧的陡坡:“从那里绕过去,坡上的碎石能盖住脚步声。”

他记得这处地形——前日勘察暗河时特意记在地图上,陡坡下的阴影正好能藏住人的身影。疤脸士兵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按顾宁说的路线挥手示意,五十人的队伍像条黑蛇,悄无声息地滑下陡坡。

顾宁趴在原地放哨,心脏擂鼓般跳着。忽然瞥见一个匈奴哨兵翻了个身,他下意识地吹了声短促的口哨——那是他们约定的警示信号。

陡坡下的身影瞬间定住,像融入夜色的岩石。直到哨兵重新打起呼噜,疤脸士兵才朝马群摸去,动作轻得像猫。

第一匹黑马被牵走时,马鼻里喷出的白气惊得旁边的马动了动。顾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疤脸士兵迅速捂住马嘴,用匈奴语低声安抚了几句——他竟还会说几句匈奴话。

半个时辰后,当第一缕晨光爬上谷口的岩石,顾宁带着五十人和八十匹战马回到山洞时,霍去病正站在洞口等他。玄色的身影被朝阳镀上金边,左臂的麻布又渗出了暗红的血渍,眼神却亮得惊人。

“好小子。”霍去病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真切的笑意。

顾宁把胡杨木递回去,才发现木牌边缘沾着点暗红——不知何时蹭上的血,或许是他自己的,或许是某个匈奴哨兵的。

“这些马够我们支撑到狼居胥山了。”霍去病翻身上马,黑马扬颈长嘶,“传令下去,吃过早饭立刻出发,目标狼居胥!”

狼居胥山的名字在山谷里回荡,像一声沉闷的惊雷。士兵们眼里重新燃起了光,连伤兵都挣扎着要爬起来——那是匈奴人心中的圣山,是单于每年祭天的地方,若能在那里插上汉军的旗帜……

顾宁翻身上马时,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血痕,忽然想起史书上那行被无数人传颂的文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

原来那些冰冷的文字背后,是这样一段在绝境里挣扎的征途。

前往狼居胥山的路比想象中更艰险。越往北走,积雪越深,马蹄踩在冰壳上打滑,不少士兵连人带马摔下陡坡,呼救声很快被风雪吞没。顾宁的白马也失了前蹄,亏得霍去病及时伸手拉住缰绳,才没滚进万丈深渊。

“抓稳了。”霍去病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顾宁攥紧他递来的绳索,两匹马并辔前行,玄色与白色的身影在茫茫雪原上,像两株顽强生长的胡杨。他看着霍去病的侧脸,风雪在他睫毛上凝结成霜,嘴唇冻得发紫,却依旧腰杆挺直,仿佛这漫天风雪也奈何不了他。

第七日傍晚,当狼居胥山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连最坚韧的老兵都红了眼眶。那山像一头卧在雪原上的巨兽,峰顶覆盖着万年不化的积雪,山腰处却隐约能看到匈奴人的祭坛——黑色的毡帐在风雪中摇曳,幡旗上的狼图腾狰狞可怖。

“今晚休整,明日拂晓进攻。”霍去病勒住马,目光落在祭坛最高处,“我要在那里插上大汉的旗帜。”

夜幕降临时,顾宁正在给战马喂最后一把草料,忽然被霍去病拉进了雪洞。洞里藏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解开一看,竟是件崭新的玄色祭服,还有一卷明黄的绢帛。

“这是……”

“陛下临行前给的。”霍去病的手指拂过绢帛上的朱砂印,“他说,若能登临狼居胥,就代天封禅,祭告天地。”

顾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封禅,那是帝王才能行的大礼。汉武帝竟将如此重权交予霍去病,这份信任,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可我们没有祭品,没有礼器……”

“有。”霍去病从怀里掏出块狼骨,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这是昨日斩杀的匈奴狼王的骨头,够不够当祭品?”

他又指向洞外飘扬的汉军旗帜:“那面旗上染了三百汉军的血,够不够当礼器?”

顾宁看着他眼里的光,那光比雪洞外的星光还亮,带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他忽然明白了,真正的封禅从不在祭品礼器,而在这浴血奋战的征程里,在这保家卫国的赤子心中。

次日拂晓,进攻的号角刺破了狼居胥山的寂静。

霍去病亲率一千骑兵冲击祭坛,玄色祭服在白雪中格外醒目。顾宁带着伤兵在侧翼射箭掩护,看着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匈奴人的防线,狼尾剑上的红缨在风雪中翻飞,像极了洞壁壁画里的战神。

当汉军的旗帜终于插上祭坛最高处时,霍去病正站在封禅台的中央,举起那卷明黄绢帛。风雪骤停,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染血的祭服上,竟透出种惊心动魄的庄严。

“汉骠骑将军霍去病,以狼居胥为坛,祭告上苍——”他的声音穿透风雪,在山谷间回荡,“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三千残兵的呐喊震得积雪簌簌滑落,惊起一群雪雀,在湛蓝的天空下盘旋成一团黑色的云。顾宁站在祭坛下,看着那个沐浴在晨光里的身影,忽然想起初遇时他在校场上的样子,想起他为自己吸毒血的夜晚,想起浚稽山里那句“去看胡杨林”的约定。

原来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改写历史。

霍去病走下封禅台时,玄色祭服已被血浸透。他走到顾宁面前,伸手将那半块胡杨木塞进他手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等打完这仗,我们就去酒泉。”

顾宁握紧胡杨木,木头上的刻花硌着掌心,却比任何誓言都更让人安心。他看着祭坛上飘扬的汉旗,看着远处仓皇逃窜的匈奴残部,忽然明白,狼居胥山的封禅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征途的开始。

只是这一次,他们会一起走下去。

无论是长安的繁花,还是酒泉的胡杨,只要身边有彼此,便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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