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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班师路·故人情

狼居胥山的雪停了三日,风却更烈了。汉军的旗帜在封禅台顶猎猎作响,边角被寒风撕出细碎的裂口,却依旧挺得笔直,像极了那些在祭坛下休整的士兵。

顾宁正蹲在篝火旁给伤兵换药,鼻尖忽然钻进一股熟悉的胡饼香。他抬头,见霍去病拎着个陶瓮站在雪地里,玄色祭服的下摆沾着冰碴,手里还捏着两块烤得焦黄的胡饼。

“伙夫营找着点麦粉,烤了些胡饼。”霍去病把陶瓮放在地上,里面是热腾腾的羊肉汤,油花在表面凝成薄薄的一层,“你那胳膊刚好,多喝点。”

顾宁接过胡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炭火的焦味在舌尖散开。他看着霍去病坐在对面的石头上,用匕首挑着汤里的羊肉,动作有些笨拙——左臂的伤口还没好利索,抬臂时总带着点僵硬。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班师?”顾宁忽然问。

霍去病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是长安的方向,隔着千山万水,隔着茫茫雪原。他把挑好的羊肉放进顾宁碗里:“再等两日。斥候说单于的残部躲进了姑衍山,得去看看。”

顾宁知道他的性子——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既然已经打到了狼居胥,没理由放过近在咫尺的匈奴主力。可他看着营里那些连站都站不稳的伤兵,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紧。

“姑衍山地形复杂,怕是有埋伏。”顾宁低声道。

“埋伏才好。”霍去病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光,“正好一锅端了,省得以后再来祸害边境。”

他说得云淡风轻,顾宁却听得心惊肉跳。他翻开怀里的地图,手指在姑衍山的位置画了个圈:“这里有处峡谷,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路能过。若是他们真在那里设伏……”

“那就将计就计。”霍去病接过地图,用指尖敲了敲峡谷出口的位置,“派一队人佯装中计,引他们出来,主力从侧翼包抄。”

顾宁看着他在地图上勾勒的路线,忽然想起自己辅修过的军事史——漠北之战中,霍去病正是在姑衍山彻底击溃匈奴主力,才得以“禅于姑衍,登临翰海”。原来那些被史书一笔带过的胜利背后,是这样一次次在沙盘上反复推演的算计。

“我跟你去。”顾宁合上地图,语气坚定。

霍去病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紧我,别乱跑。”

进攻姑衍山的那日,天空飘着细碎的雪。汉军的先锋营按照计划钻进了峡谷,果然遭到伏击。滚石擂木从两侧悬崖砸下来,匈奴人的呼哨声在谷中回荡,尖锐得像要把人的耳膜刺破。

“放信号!”霍去病站在谷口,狼尾剑指向天空。

三枚火箭窜上云端,炸开红色的烟幕。早已埋伏在侧翼的主力部队立刻冲了出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匈奴人的包围圈。顾宁跟在霍去病身后冲进峡谷,只见他左臂的伤口又裂开了,玄色的衣袖被血浸透,却依旧挥舞着狼尾剑,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

“将军!”顾宁大喊着,用匕首挑开一支射向他后心的冷箭。

霍去病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竟扬起个笑意:“反应挺快。”

这场仗打得比浚稽山更惨烈。匈奴人知道这是背水一战,个个悍不畏死,甚至有骑兵抱着汉军同归于尽。顾宁的白马被流矢射中,他摔在雪地里,眼看一把弯刀就要劈下来,霍去病的狼尾剑突然横亘在他面前,“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没事吧?”霍去病伸手把他拉起来,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顾宁摇摇头,刚想说话,却见霍去病的后背中了一箭,箭头穿透了玄甲,露出森森的寒光。

“将军!”顾宁的声音都在抖。

霍去病却像没感觉到似的,反手拔出那支箭,血瞬间喷涌而出。他把箭杆一折两段,扔在雪地里:“别管我,杀出去!”

他的声音带着血腥味,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汉军士兵们被这股气势感染,爆发出震天的呐喊,硬生生从包围圈里撕开一道口子。

当最后一个匈奴人倒下时,夕阳正染红姑衍山的峰顶。顾宁扶着霍去病坐在雪地里,撕开他的后背查看伤口——箭头虽然没淬毒,却扎得很深,离心脏只有寸许。

“你这是玩命!”顾宁的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滚烫的。

霍去病却笑了,脸色苍白得像雪:“不玩命……怎么赢?”他看着远处的翰海(今贝加尔湖),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夕阳下像铺了层金箔,“你看,那就是翰海。我们到了。”

顾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们真的做到了——封狼居胥,禅于姑衍,登临翰海。那些只在史书中见过的文字,此刻就在他们脚下,在他们眼前。

“我们赢了。”顾宁哽咽着说。

“嗯,赢了。”霍去病的声音越来越低,靠在顾宁肩上,呼吸渐渐平稳,“该回家了……”

他睡着了,像个累极了的孩子。顾宁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冰冷的身体。雪落在他们身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却仿佛冻不住这生死相依的暖意。

班师回朝的路走了整整两个月。

从姑衍山到长安,三千里路,马蹄踏过融化的雪原,踏过解冻的河流,踏过抽芽的草地。霍去病的伤势时好时坏,有时能骑马走一整天,有时却会突然昏迷,吓得顾宁心都提到嗓子眼。

路过酒泉时,正是胡杨叶绿得最盛的时节。顾宁特意扶着霍去病下了马,走到胡杨林里。阳光透过嫩绿的叶片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你看,”顾宁指着那些摇曳的叶子,“等秋天来了,这里就会变成金红色。”

霍去病靠在一棵胡杨树上,脸色依旧苍白,眼里却有了笑意:“到时候……再来看看。”

“好。”顾宁握紧他的手,“我们一定再来。”

进入关中地界时,沿途的百姓早已闻讯等候。他们捧着酒浆和食物,跪在路边,看着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看着那个被人搀扶着的玄甲少年,眼里满是敬畏和感激。

“是骠骑将军!”

“将军打胜仗回来了!”

“匈奴被打跑了!我们不用再怕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向队伍。顾宁看着那些激动得泪流满面的百姓,忽然明白了霍去病那句“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分量。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承诺。

离长安越近,空气里的熟悉感就越浓。顾宁甚至能闻到朱雀大街旁槐树的清香,听到东西两市的叫卖声。他回头看向霍去病,见他正望着远处长安城的轮廓,眼神复杂,有疲惫,有欣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怎么了?”顾宁轻声问。

“没什么。”霍去病笑了笑,“就是觉得……像做了场很长的梦。”

顾宁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十七岁出征到现在,他的人生几乎都在马背上度过,长安对他而言,或许比漠北的荒漠还要陌生。

“长安有胡饼铺。”顾宁忽然说,“还有你最爱吃的炙肉,我知道有家店做得特别好。”

霍去病的眼睛亮了亮:“好,到时候你带我去。”

队伍终于抵达长安城外的灞桥。汉武帝早已率领文武百官等候在那里,龙袍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看到霍去病,他快步迎了上来,亲自扶起他:“去病,辛苦你了。”

“臣不敢。”霍去病躬身行礼,声音虽然沙哑,却透着股精气神。

汉武帝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眼眶有些发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转头看向顾宁,目光里带着赞许,“你就是顾宁?去病在奏折里常提起你。”

“草民顾宁,参见陛下。”顾宁连忙行礼。

“免礼。”汉武帝笑着说,“你护去病有功,朕封你为参军,随侍骠骑将军左右。”

“谢陛下恩典。”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灞桥上,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顾宁站在霍去病身边,看着长安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看着那繁华的市井就在眼前,忽然觉得,这场跨越两千年的相遇,这段惊心动魄的征途,都有了最好的归宿。

他们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他们用生命守护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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