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的夏夜总是凉的,后山的竹林里蝉鸣渐歇,沈清辞和谢云澜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那枚从总坛带回的裂地兽兽核。月光落在兽核上,土黄色的外壳下,那丝极淡的黑气像活物般微微蠕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气息不对劲。”谢云澜指尖凝起一缕淡蓝灵力,轻轻点向兽核。灵力刚触到黑气,就被瞬间缠上,像被吸走般迅速消散,他眉头微蹙,“不是魔气,也不是寻常妖力,倒像是……被炼化过的‘怨煞之气’。”
“怨煞之气?”沈清辞拿起兽核,借着月光仔细观察,“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这种气是由无数枉死者的怨气凝结而成,若有人能炼化它,实力定不简单。”
两人正说着,张伯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过来,看到兽核上的黑气,脸色突然变了:“这气……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蹲下身,盯着兽核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是当年谢老爷从陨星谷回来时,衣襟上沾过的气!那时候他伤得重,我帮他换衣服,就见衣襟上有这么一丝黑东西,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竟是一样的!”
沈清辞和谢云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谢老爷当年去陨星谷,定是遇到了炼化怨煞之气的人,甚至可能……就是被这人所伤。
“看来陨星谷的事,从几十年前就开始了。”谢云澜站起身,走到竹窗边,望着远处的夜空,“有人在暗中收集怨煞之气,炼化后注入妖兽体内,再故意破坏封印,让妖兽出来搅乱玄门。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清辞放下兽核,指尖轻轻敲击石桌:“若只是搅乱,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或许……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第二日清晨,沈清辞让守山弟子去玄门总坛传信,询问陨星谷附近是否有上古遗迹或宝物的记载,自己则和谢云澜带着林砚、苏微去了凌霄宗的藏书阁。藏书阁最顶层藏着玄门各派的古籍,其中就有关于陨星谷的记载。
苏微踮着脚,从书架最高层抽出一本泛黄的《陨星秘录》,书页一打开,就有一股陈旧的墨香扑面而来。她翻到记载陨星谷的章节,指着其中一段文字念道:“陨星谷,上古时期陨星坠落之地,地脉深处藏有‘镇元石’,可镇压天下邪祟,故玄门先祖在此设封印,将裂地兽镇于石旁,以兽力滋养镇元石……”
“镇元石!”沈清辞眼睛一亮,“若镇元石能镇压邪祟,那炼化怨煞之气的人,定是想得到它!有了镇元石,他就能肆无忌惮地使用怨煞之气,甚至可能……控制所有被怨煞之气浸染的妖兽。”
谢云澜接过《陨星秘录》,继续往下翻,眉头却越皱越紧:“后面还写着,镇元石需以‘纯净灵力’滋养,若灵力断绝,石身会逐渐碎裂,一旦碎裂,被镇压的邪祟会尽数涌出。”他抬头看向沈清辞,“裂地兽破印,恐怕不只是因为封印被破坏,还有镇元石的灵力在减弱。”
“那我们得尽快去陨星谷。”沈清辞合上书,眼神坚定,“若镇元石真的碎裂,后果不堪设想。”
可刚定下主意,守山弟子就匆匆来报,说玄门总坛回信了——陨星谷附近近日出现大量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阻拦所有靠近的玄门弟子,已有好几人受伤。
“是他的人!”林砚握紧了剑,想起总坛外裂地兽的凶相,眼里满是怒火,“他定是在陨星谷附近守着,等着镇元石碎裂!”
谢云澜走到林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别慌。我们现在去陨星谷,正好能将他引出来。”他转头看向沈清辞,“你带林砚去陨星谷探查,我和苏微留在凌霄宗。苏微的《镇魂曲》已练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布下‘七星镇魂阵’,若你那边有危险,我能借阵传递更强的灵力,也能守住凌霄宗,不让人趁机偷袭。”
沈清辞明白他的心思,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若遇到突发情况,别硬撑,立刻传信。”
第二日清晨,沈清辞和林砚背着行囊,再次踏上前往西域的路。临行前,谢云澜将“月魄”琴上的一根琴弦拆下来,系在沈清辞手腕上:“这是‘传灵弦’,只要你拨动它,我就能立刻感知到你的位置,传递灵力给你。”
沈清辞握紧手腕上的琴弦,指尖蹭过谢云澜的掌心:“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喝桂花酒。”
两人走后,谢云澜便带着苏微在凌霄宗后山布“七星镇魂阵”。七枚刻着琴纹的玉佩按北斗七星的位置埋下,苏微坐在阵眼中央,弹奏《镇魂曲》时,玉佩会亮起微光,将琴音的灵力扩散到整个凌霄宗,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而沈清辞和林砚一路向西,快到陨星谷时,果然遇到了黑衣人。这些人身穿黑袍,脸上蒙着黑布,手里的兵器泛着与兽核中相似的黑气,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小心他们的兵器!”沈清辞“松雪”剑一挥,冰晶将一名黑衣人的刀冻住,“兵器上有怨煞之气,被划伤会被怨气侵入心神。”
林砚点头,按照沈清辞教的“凝霜式”,剑招又快又准,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时,还能找准机会反击。他想起谢云澜说的“稳”,指尖的灵力渐渐平稳,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
两人并肩作战,黑衣人虽多,却也渐渐落了下风。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用力吹响。哨音尖锐刺耳,林砚只觉脑袋一阵昏沉,手里的剑险些掉在地上。
“别听!”沈清辞立刻弹出一道冰晶,将哨子打飞,“哨音里裹着怨煞之气,会扰乱心神!”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陨星谷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地面微微震颤,一股浓烈的邪气冲天而起——是镇元石碎裂了!
沈清辞脸色一变,握紧手腕上的“传灵弦”,指尖轻轻拨动。远方的凌霄宗里,谢云澜正坐在阵眼旁,感受到琴弦的震动,立刻将灵力注入阵中,淡蓝的光顺着琴弦,迅速传到沈清辞体内。
“林砚,我们得快点去陨星谷!”沈清辞眼底闪过焦急,“镇元石碎了,邪祟要出来了!”
林砚也顾不上头晕,握紧剑,跟着沈清辞往陨星谷方向跑去。黑袍人的尸体落在身后,可两人都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陨星谷的入口处,黑气已弥漫到半空,之前被破坏的封印处,一道巨大的裂缝正在不断扩大,里面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一个身穿灰袍的人影站在裂缝旁,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一块碎裂的石头——正是镇元石的碎片。
“终于来了。”灰袍人缓缓转过身,脸上蒙着一层灰气,看不清容貌,声音却像砂纸摩擦般刺耳,“沈清辞,谢云澜,你们的父辈没完成的事,该由你们来结束了。”
沈清辞握紧“松雪”剑,冰晶在剑刃上凝结成霜,眼神冰冷:“当年伤谢老爷、害沈老爷子的人,就是你?”
灰袍人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恶意:“是又如何?他们挡了我的路,就该去死。现在,你们也一样。”他举起手中的镇元石碎片,往裂缝里一扔,“镇元石已碎,这陨星谷里的邪祟,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裂缝里的嘶吼声突然变得剧烈,无数黑影从里面窜出,是被怨煞之气浸染的妖兽,数量竟有上百只。沈清辞看着眼前的景象,握紧了手腕上的“传灵弦”——谢云澜,我需要你。
远方的凌霄宗,谢云澜感受到琴弦的急切,立刻加快了弹奏的速度。《镇魂曲》的旋律变得激昂,七枚玉佩同时亮起耀眼的光,一道巨大的灵力顺着“传灵弦”,朝着陨星谷方向飞去。
沈清辞只觉丹田处涌上一股强大的暖意,灵力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松雪”剑上的冰晶亮得刺眼。他看向身边的林砚,眼神坚定:“别怕,我们一起,守住这里。”
林砚点头,握紧剑,与沈清辞并肩站在一起。前方是上百只妖兽,身后是玄门的安危,他们没有退路,也不能退。
一场比裂地兽之战更凶险的恶战,已在陨星谷的黑气中,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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