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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其二:故影惊鸿恰月下阴晴,锋芒惊水偏风月蚀骨

文帝崩后四年。那段盛世的繁荣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上不下的中庸。

惊水楼又历四年风花雪月。曲聆意出落地越发明艳动人,但那份青涩的童真才是楼里每一位姑娘们都怀念和羡慕的。

曲聆意日日夜夜都忙碌着,多管齐下地学习着才艺。唯独房中术之类的,冯曼至今也不曾提起,众人都猜测许是要等小曲儿卖掉初次才会教呢。

而楼里的各色姑娘们,亦日夜操劳,几乎是清一色的卖身红倌。曲聆意印象较深的几位姐姐,都是和小情郎们纠缠不清的。

可惜,节生们几句酸溜溜的话、无厘头的打油诗,讨得来女子的娇羞一笑,却换不来几两纹银。

曲聆意在这四年里瞧了太多,有姐姐痴心错付盼来情郎一身喜服同良家女子成婚,换了句不轻不痒的“当年不懂事”、“若你愿委屈做小”;有姐姐废尽心思同小书生私奔的,却半年不到苍老十岁于楼前跪求冯妈妈原谅的;还有……小曲儿不明所以,明明吟诗作词她水平好太多了,可那些姐姐们却笑着和地讲,这不一样的。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小曲儿想破了脑袋,也说不上来理由。

有次来了个书生,像是来闹事的,在惊水楼里大呼小叫,吵着要见诗砚姐姐。恰好诗砚同曲聆意要出门,迎面撞上了书生。那男人一把扯住了诗砚的衣袖,说诗砚是自己走丢的表妹,当年可是订了娃娃亲的,说什么都要拉她走。

护院正要上前拖人,曲聆意却抢先一步。

尽管男人比她高大不少,她急中生智,也算是活学活用,一技飞踢将书生踹翻在地。男人有些发懵,还不等他发起怒来,就被一左一右两个大汉钳住。

刹那间,整楼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聚向了这里。

“哪来的傻帽,你怎不去衙门前发病,偏要缠上我姐姐?我当是臭要饭的呢?”曲聆意一串“妙语手珠”,气上了头,礼数全然忘了个干净,反倒像个泼辣的。

但这事也就如此不了了之,诗砚哄着上头的曲聆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我说冯曼,这伶牙利齿的妹妹是什么来头?”风度翩翩,一双狐狸眼。

“看上了?你若有心,便惦记着吧,十岁的丫头而已。”

“苦读至探花,只为丛中过。蒋某,自然等得起。”

惊水之地,从来奢淫无度。回看着方才的片刻消停,众人亦心怀鬼胎。姑娘们的目光,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触动;男人们的目光,带着**裸的打量,那是一种凝视。但此乃声色犬马之地,人们再度沉沦,将这番闹剧抛之脑后。

对曲聆意今日闹的这一出,冯曼却一笑了之。

……

步良闻荡江湖四年后的某个深夜。

夜行衣外又一斗篷,易容之外又一面具,今日,是步良最全副武装的一次。二十三岁的少年,虽生于帝王之家,精通权谋之术,却被老江湖一坑,阴沟里翻了船。

他难得在秦烟箩那里接了一单“绝对百利无害”的任务,却在了解详情后黑了脸。但他又无法对不明实情好心办坏事的前辈说什么,只好认命来了良王府。

他不知以何种心态面对。当年他杀得入魔,狠下心来抛弃了一切,这四年风雨兼程,刀光剑影里,他乐在其中。他作殷承时好,如今当步良时也罢,权力与财富对他而言不过草芥。

可他终究不是木头。

心向快意恩仇、仗剑天涯的少年,当年帝王无情杀手足斩恩师,与天子气运一刀两断。纵然如何冷血无情,他也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故人,尤其是小十三。

他们之间,没有权势的利益捆绑,只是再纯粹不过的亲情,绝非君臣。

他当年快力斩乱麻般的假死,便再也不曾打听相关事宜,四年过去,不知小十三还好吗?但他不愿再与十三有过多牵扯了。

思绪凌乱,步良无声息地翻进了内院。

……

书房冷冷清,仅一盏小灯洒落着昏暗的光。唯有一少年伏案,执笔绘丹青。画中人,发丝凌乱,里衣与发尾全然是湿漉的,可那挥剑里的杀伐与狠厉,那身姿里的霸气与睥睨,绝非常人。只是那迟迟未补上的双眼,频频让宋晴陷进那段回忆里,出神到忘了落笔。

那年二皇子与殷承明争暗斗,势如水火。那二皇子到最后竟被逼急了,半夜里绑邦架了往日里与殷承相影不离的宋晴,以此来作要挟。

却不料殷承消息灵通,沐浴未毕便急速提剑带人马而至。向来在宋晴面前温文尔雅的殷承,那日却真的动了怒。

宋晴忘不掉那眼眸中的杀意与阴鸷,他只记得耳畔嗡嗡,匕首扎进腹中时的血水嘀嗒,再然后的事,有些零碎了。

他后来才知,他的阿兄眼也不眨地挑掉了二皇子的手脚筋,又废了一只眼,全然不顾事后皇帝会如何苛责。宋晴只记得阿兄一言不发地为他紧急处理着伤口,又守在床前为他忙前忙后。

十五岁的他,残暴又温柔。

只是次日阿兄以染了风寒怕过病气为由,半月未见宋晴。然而宋晴不傻,那分明是帝王的愠怒,禁足半月,又在朝堂上敲打了一大批太子党。不过,这样的代价,换得二皇子出局,已是血赚,皇帝不过是象征性地惩戎了一番。

之后.....宋晴却回过神来,他的正前方,有一人光明正大地站立着。

他抬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无声的对望,千言万语溶在夜色里,漂渺着。

步良无奈,后悔当年没好好培养小十三,后来又忙着哄他,竟忘了给他留几个暗卫。不然怎么会让他毫无吹灰之力地入了王府,又在这站了半天才被发现呢?

但论及江湖人称“剑不良”的修养,他还是压低嗓音,正色道:“我受人之托,来寻一身外之物。”他怕这向来胆小的小十三被吓到,还特地换了措辞。

那呆坐着的宋晴,与他五年未见,如今也已二十了。但岁月似乎将他遗忘,圆润白净的娃娃脸,一双杏眼于尾部下垂,只是那眼中充盈的灵动不再,蒙上了一层寡淡的哀伤。单论相貌,谁又会相信这是满门忠烈的将门遗子。

步良瞧着小十三有些错愕的模样,却不以为然。毕竟,时隔多年,他不信有人能够单单凭一双眼睛,就将他认出来。他殷承见过太多双眼,都大同小异,甚至有些如出一辙。他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总归是庸常的。

宋晴的嘴张张合合,差点哑了声,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阿....阔下,所求为何物?”

“宋氏绝学,阴晴剑诀。”

那是宋家墓陵里,上百剑冢的主人们,唯一留给宋晴的东西了。

宋晴一滞,却在稍加思虑后郑重点了点头。哪怕不是他也无妨。这剑诀于他,实在无用,若能流传到民间,也算有了传承。

他宋氏世代戎马一生,战死沙场、死无全尸的族人数不胜数,甚至到了以剑代尸的地步。

可帝王无情,猜忌不断,到宋晴这一代,有过之而无不及。终是寒了臣子的赤诚之心。

唯有那剑家无声哀鸣。

当年宋氏人丁稀微,年幼的宋晴被接入宫,作了名为“皇帝义子”的人质。待到宋晴十五,宋氏全亡,独他一人。皇帝“垂怜”,在名正言顺收回了兵权后,念及宋氏功绩,特封遗孤宋晴为良王,却依旧将他软禁宫中。

宋晴提着灯缓缓起身,胸腔里的情绪翻涌。可亦如这昏暗的内室,暗处里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情绪,是无法被轻易窥见的。

他低垂着眼眸,灯光在其中流转,不敢再去瞧那人一眼。

“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剑诀无谱,只能由我来演出这一招一式了。我知阁下既毫无顾虑立于此地,想必是能学会的。若……阁下无事,可否赏脸与我饮酒?王府凄清,我也无一二知己。当然,想来即来,想走即去吧。”卑微至极,话说到后半,竟有些哽咽。

步良望着小十三失态的样子,却不好有所动作。他知道,那些年在宫中永远灿烂阳光的小十三,其实内心里从来敏感自卑。

这副模样,步良又如何能像当年一样狠心?精于算计人心的他,竟时忘了思虑宋晴为何如此失态,只是愧疚。

暮春之夜,树影摇曳,不时伴着花落。月落流光,一舞清影。

步良倚木而观,肩上几瓣花附着。庭中,宋晴手握刚折下来的木枝,一招一式间,尽显将门遗风。

没有寒光剑影,却有枝头芳香轻送。

阴晴剑诀,不过二十三式,却招招致命。不为风雅,只为索命。可唯一的传人,却再也无法上阵杀敌了。

这便是浩荡皇恩,压得一族气运全无。

演毕,宋晴自顾自地在树边坐下,不知从哪拿出一壶酒来,一时烈酒醇香,杂着花香弥漫开来。

步良不忍心离去,便静静倚在树旁,趁着月色,听宋晴时断时续的呢喃。

总归是少年任性,明明他们不应该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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