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清晨透着丝丝凉意,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姜砚成站在宋晚卿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卿卿,该起床了。”
没有回应。
他又加重力道敲了三下,声音里带着些许担忧:“再不起来早餐就要凉了。”
房间里依旧一片寂静。
姜砚成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转动门把手,发现门没锁。
推开门的一瞬间,姜砚成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但还没来得及去想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宋晚卿。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照在床上,宋晚卿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潮红的脸。
她的眉头紧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卿卿?”姜砚成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
宋晚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嘴唇干裂得起了皮:“阿...成...”
“你发烧了!”姜砚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是不是很难受?”他一把掀开被子,发现宋晚卿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床单上都是褶皱,显然她整晚都在难受地翻来覆去。
宋晚卿想撑起身子,手臂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姜砚成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此刻的宋晚卿轻得让他心疼,隔着毛衣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不正常的热度。
“我...自己能走...”宋晚卿虚弱地抗议。
“别逞强。”姜砚成抱着她快步下楼,脚步又快又稳。
秋风迎面吹来,他下意识把宋晚卿往怀里拢了拢,用身体挡住冷风。
车门关上的声音惊飞了路边的一群麻雀。
姜砚成把暖气开到最大,从后座拽来自己的外套盖在宋晚卿身上。
她靠在座椅里,闭着眼睛急促地呼吸,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姜砚成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驶出小区。
后视镜里,他看见宋晚卿微微睁开眼,对他虚弱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让姜砚成的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
他踩下油门,指针不断向右偏转。
十月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进来,在两人之间流动。
“很快就到了。”他又说了一遍,这次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宋晚卿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外套。
医院的输液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晚卿歪在靠窗的输液椅上,苍白的脸颊终于褪去了几分潮红。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姜砚成坐在她旁边的塑料椅上,目光一刻不离那瓶挂在架子上的透明药水。
滴管里的液体以固定的节奏坠落,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宋晚卿扎着针的手背,还好,不再那么滚烫了。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金黄的叶子飘落在窗台上。
宋晚卿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输液管轻轻摇晃。
姜砚成立即伸手扶稳她的手腕,生怕针头移位。
他的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突起的青色血管,那里因为反复输液已经能看到淡淡的针眼痕迹。
“唔...”宋晚卿突然皱了皱眉。
姜砚成连忙俯身:“要喝水吗?”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
见宋晚卿没有回应,姜砚成小心翼翼地拧开矿泉水瓶。
塑料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在安静的输液室里格外清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托起宋晚卿的后颈,动作轻柔得像在捧着一件珍贵的瓷器。
“喝一点。”温热的气息拂过宋晚卿的耳畔。
宋晚卿半梦半醒间顺从地张开嘴,冰凉的水流触碰唇瓣时,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姜砚成连忙停住,用指腹拭去她唇角的水珠,那触感烫得他指尖发麻。
“慢些。”他调整角度,让水流变得细缓。
宋晚卿的喉间发出小猫似的吞咽声,睫毛颤动着在眼下投下不安的阴影。
一滴水顺着她的下巴滑落,姜砚成用拇指接住,那滴水在他指腹上碎成更小的水珠。
……
车内。
暮色渐渐笼罩城市,路灯一盏盏亮起,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宋晚卿靠在副驾驶座上,额前的碎发随着车子的行进轻轻晃动。
她的脸颊已经恢复了血色,在街灯忽明忽暗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姜砚成趁着红灯转头看她,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打。
宋晚卿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嗯,头不晕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却比早晨清亮了许多。
车载音响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宋晚卿伸手调低了音量。
她降下车窗一条缝,十月的晚风带着微凉的桂花香钻进来,吹散了她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道。
姜砚成余光瞥见她把脸凑近窗缝,像只贪恋新鲜空气的猫儿般眯起眼睛。
“别着凉了。”他伸手想关窗,却被宋晚卿按住手腕。
她的指尖已经不再发烫,温凉的触感让姜砚成心头一颤。“想透透气嘛。”
宋晚卿的声音带着生病的撒娇意味,手指却悄悄收紧了。
十字路口的霓虹灯变换着颜色,在宋晚卿的侧脸投下斑斓的光影。
姜砚成看着她被晚风拂动的发丝,一时间有些恍惚。
宋晚卿的睫毛在霓虹灯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彩色的光晕,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忽明忽暗。
她似乎察觉到了姜砚成的目光,微微侧过头来。
“看什么呢?”她问,声音里带着大病初愈的柔软。
姜砚成这才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探了探宋晚卿的额头。
指腹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宋晚卿的皮肤比平时更暖一些,像是阳光晒过的绸缎。
“没什么。”
绿灯亮起的瞬间,后方车辆的喇叭声惊醒了这片刻的静谧。
姜砚成慌忙收回手,握紧方向盘。
宋晚卿却突然笑了,她故意凑近了些:“姜司机,专心开车啊。”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宋晚卿和姜砚成推开家门时,温暖的灯光如水般倾泻而出,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玄关的地板上。
屋里飘荡着浓郁的香气,灶台上的砂锅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回来啦?”阿姨围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汤勺,“正好排骨汤刚炖好。”
她目光落在宋晚卿还有些苍白的脸上,眉头立刻心疼地皱了起来,“哎呦,这可怜见的,快洗手吃饭。”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清蒸鲈鱼泛着油亮的光泽,蒜蓉菜心碧绿清脆,还有宋晚卿最爱的酸甜排骨,琥珀色的酱汁上撒着白芝麻。
姜砚成扶着宋晚卿的肩膀让她坐下,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后颈的碎发,像碰到蒲公英般轻轻一颤。
“先喝碗汤暖暖胃。”姜砚成盛了碗乳白色的排骨汤推过来,汤面上漂着几粒鲜红的枸杞。
宋晚卿双手接过,热气氤氲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汤面上微微晃动。
姜砚成默不作声地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腹肉,细心地挑去了所有鱼刺。
窗外的桂花树沙沙作响,饭桌上的吊灯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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