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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的环境

秦钰离开了住了十二年的屋子,来到了星海湾小区。住了再多年的家,离开它也换回它原先的名称,也变成了屋子。

星海湾小区虽带着“海”,却离海有十万八千里,可见开发商取名也挺随意。

秦钰一来到新家,便到处参观,新家看起来和住了十二年的房子差不多大,实际上比住了十二年的房子大不了多少,价钱却比住了十二年的房子要贵,爸爸说新的本就比旧的贵,地段和交通的便利总是值钱的。

新房一进门就是玄关,放着浅色的鞋柜,上面摆着妈妈买的小型绿植,她从不喜欢植物,搬家的喜悦让她短暂地爱上自然,叶子上还有水滴。旁边放着桌子,爸爸可以在这里办公。

厨房在客厅旁边,客厅放着一盘花,再里面是阳台,往楼下看,楼下的人成了个小小的影子,穿着各色的衣服在慢慢行走,秦钰越看越觉得人是如此的渺小。

秦钰大致阅览了新家,感觉没有什么新意,搬家的感觉早就冲淡了。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小屏幕刚亮起,那个熟悉的卡通头像就在微信顶端,秦钰指尖一滑就点开了对话框,发小那串带着点痞气的表情包先弹了出来,紧跟着是一行字:

“秦钰,搬家的感觉怎么样?你搬走了,就差我在那里孤零零。”

秦钰盯着那行字笑了笑,指尖手机上敲得飞快:“感觉不怎么样,星海湾小区和我们那里也没有什么差别,就是离临海一中近,上下学方便,许安,你就在那里孤零零的吧,搬家的时候也不来送我”。

发送的瞬间,仿佛已经能看到他在电话那头故作委屈的样子。

许安正窝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下他的豪言壮语:“秦钰,不是我不想送你,实在是我起不来,我若是起得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秦钰一看到发小发的消息,无语到直翻白眼:“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就是起不来床?”

“不是我起不来,是闹钟不敬业,没有把我吵醒。再说了,开学的时候,多的是时间见,我怕到时你还嫌我烦。”

“万一不在一个班,就如你愿了。”秦钰看许安还在“推卸责任” ,仿佛听到了发小无所谓的语气,。

许安打了个哈欠,故作无所谓道:“不在一个班就不在一个班,在宿舍我可以找你玩。”

秦钰都气的边笑边打字:“还在宿舍,我都在学校附近了,还住什么宿舍,肯定外宿。”

许安猛地惊醒,从床上解脱,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你不是说高中的时候想住校吗?怎么不住校了?住校多好。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就这么被你抛弃。”

“……许安,不是我不想住校,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实在是无可奈何。还有我们本就没有什么情谊,谈何‘抛弃’二字。再说了,我也没想到会搬家。”秦钰一想到许安那戏精样,就脑瓜痛。

许安死心地任由身体落到床上,死气沉沉地慢敲慢打:“罢了罢了,我们成绩差不多,应该能分到一个班。”

“但愿吧。”

秦钰想着开学前几天会出班级,也不必太忧心,便安慰他:“开学前几天会出班级,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到时候,你不要告诉我,我不要知道这个可能存在的“噩耗”,不然我们在报名那天,在报名处互报班级?最后揭晓。”

秦钰不理解,但尊重:“行吧。”

秦钰瘫在沙发上,本想着高中能住校,还幻想过高中生活,初中时的期望终是被突如其来的搬家打乱。

十五岁时的秦钰认为青春是在幻想未来,不知所以的未来,成年便是可以掌握的未来,可以左右的选择。等到成年,秦钰才慢慢明白,青春是在幻想未来,而成年是幻想中的未来,虚假的未来。

即便是成年,可以独当一面了,也难以掌握未来,像紧握的沙,手一松沙子便会从指缝中流下,风一吹掌心的沙也会被吹落。

秦钰的中考成绩不好不坏,在别人看来,这样的成绩已经足够好了,可以上重高,可是在姜老师看来这远远不够。

秦钰住了十二年的房子的邻居们劝秦钰的妈妈,让她放宽心,说重高学习氛围好,师资力量好,秦钰定能考个好大学,不要太焦虑,焦虑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放宽心一点。

但秦钰的妈妈姜女士生来就是焦虑的命,身为老师总是为学生的成绩焦虑,担忧,当了妈妈之后,现在为孩子的成绩焦虑了,夙夜不能寐。

邻居见劝不了一个焦虑的人不焦虑,便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小钰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算未来不能大富大贵,也薄不了他的,再说了,小钰是个好孩子,有一分也会记得父母,小余,您的福气还在后头。”

就算再焦虑也改变不了成绩既定的事实,姜余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姜余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秦钰的中考成绩,但她不会无可奈何地接受命运,不会接受既定的事实,不会不做任何努力。

即她知道星海湾小区是很多学习厉害的人的居所,早就计划好了秦钰中考后搬到这里,为此她花费她和她丈夫前半生的努力,为此她离开了熟悉了十二年的住所。

可秦钰总是不习惯去到新环境,不想离开熟悉了十二年的家,去到新的家。虽然因为新的环境,离开了熟悉的邻居,没有了那些亲密且疏远的关于学习上的鼓励。

秦钰只为此高兴了一秒,便为自己的不善解人意而懊恼,也为自己的天真而觉得可笑,一段时间,陌生也会变成熟悉,今天一起谈心的人也会变成陌路人,何况姜余本不像秦钰那样不善言辞,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爸爸妈妈为搬家高兴不已,他却为了不存在的所谓的陌生与未知而踌躇不前。

秦钰已经在新环境住了一个月,离开学还有几天,他还是没有知道邻居是谁,连星海湾小区也没有了解多少。

姜老师与秦钰相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却天差地别,在秦钰还在熟悉新环境,姜老师已经成为星海湾小区的一员,以老师的身份融入星海湾小区。

姜老师在还没有开学的时候,总会免费教导邻居家的孩子写暑假作业,邻居笑眯眯地迎接姜老师,孩子在家长身后苦哈哈地迎接姜老师,并被父母推着问好。

姜老师是天生当适合老师的人,在学校的时候教学生,在假期时喜欢教导邻居家的学生。学生在姜老师要讲课时总会上演一出戏码,问东问西,就是不问学习。

比如,刚开始上课,不要在课堂上说不管学习上的问题,学生是聪明的,善于发现自己喜欢的事,善于发现别人的弱点,善于发现可以在课堂上说的话题,像他们第一次上课问老师的话题,他们会问老师:

“姜老师,听说你的儿子考上了重点高中,好厉害,我们这里今年也有考上重点高中的,但我们和他们不熟,也不喜欢他们。我们喜欢的考上重点高中不是个哥哥,是一个漂亮姐姐。”

那群学生说到‘我们和他们不熟’时会把眼睛转向天上,好像天花板有什么宝贝等着他们赏识。

姜老师看到他们搞怪,心口不一的样子,总会笑着摸摸他们的头,说:

“为什么和他们不熟,你们秦钰哥哥还算不上厉害,你们要向你们说的姐姐学习,要有个好的榜样才会有动力,榜样的力量总是无穷的。”

“他们忙着学习,哪有功夫和我们玩。我们也不好打扰他们学习。”他们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他们一天天的和我们妈妈说着,现在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要加强学习强度。属实可恨 ,我们才不要认识他们,和他们相熟,一群假大人,还嫌我们是小孩,嫌我们幼稚,我们还嫌他们是书呆子。”

姜老师见他们嘟着嘴巴,生闷气,也不知道他们想着什么,能气成这样,只觉得他们可爱,像受到惊吓的河豚一样。说:“你们说的姐姐是叫什么名字。”心想:“是哪家的女儿,是谁这么有福气,有这么厉害的女儿。”

“是我家的隔壁,也就是老师您的斜对面,叫江春”

姜老师楠楠念着:“江春……”

细想了一下说:“江春,是个好名字,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的江春,想必她的父母很爱她,才会取这样好寓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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