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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缨虫(十二)

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谢梳感觉自己在移动。

她想翻身撑地,但陡然的腾空感制止了她找死的行为。

谢梳睁开眼,迷茫眨了眨。

转头向下看,肩膀后至少十米的高空,底下景物渺小,灰蒙蒙地摇晃;向上看,天空像铅块压着,沉重而阴郁,近处艳红的头壳与晃动的触须挨挨挤挤,如勾魂阎罗。

她死了?

……哦,并不。

只是快死了。

兵虫在搬运她。

它们要把她丢回地下空腔,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四面高墙里。

一番观察,谢梳知道自己最初是怎样进入到这里的了。

入口缝隙远小近大,十几条虫配合,先分出大半钻去下方等候接应,剩下驮头的驮头、抓肩膀的抓肩膀、扯手脚的扯手脚,有条不紊把她倾斜着塞进去,就像蚂蚁囤积食物。

高度的社会化合作,出现在了她们创造的虫群中。她再次遗憾没有纸笔。

唰唰,唰唰,寂静有序的步足声中,谢梳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离地越来越近,在最后十厘米,兵虫们像得到了什么命令,齐齐松爪将她丢下了。

她冷不丁滚到地面,支肘撑了下。地板坚实,她摔得有点疼,但它们丢得整齐,受力均匀,这点高度伤不到人。

捂住硌痛的胳膊肘,她不由看向另一侧的拱形通道。

金属闸表面满布着划痕,深深浅浅的灰黑色。真是可怕的破坏力,它连钢板都能留下痕迹。

最重要的是,像遭遇了特大灾害,墙面镶嵌的开门按钮已经支离破碎,连墙壁深处的钢板和机关转轮都裸露了出来。

她唯一能离开的门打不开了。

这里成为完完全全的密室。

她倒也想过趁缨虫蜕皮修整时离开,奈何它的虫群大军一直恪尽职守堵塞出口,她只能随遇而安。

再一晃眼,兵虫们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她望向高墙上方,昏暗里赫然突出的色彩,像将所有光都吸走了,白昼散场,黑夜更黑。

缨虫爬下来了。

它盖过最后一点暮色余光,遮天蔽日的压迫力。

像邪神即将享用祂信徒进贡的补品。

谢梳睡饱了,不困了,视线完全为那头漂亮的、强大的、震撼的雌虫所捕获。

她花两秒欣赏了这宛如来自异世界生命体的优雅姿态,又花两秒思考了自己逃出生天的可能性,最后花两秒接受了现实——

冰冷的触角贴上来,与其接触的皮肤微微寒颤,她不自觉想收脚,可随即被用力攥住。

它那鞭状的附肢似乎更加灵活了,每一节都能随意弯折,在黑暗里前行,像触手一寸寸抓握过她的脚踝、小腿、膝弯……圆润坚硬的骨骼,松懈时丰腴柔软的肌肉,可弹性拉扯的筋膜,与它截然不同的身体构造,通过密布感受器的触角勾勒,呈现在它足够宽阔的脑容量中。

缨虫在沿她的脚腕向上点触,步足也攀上来。

隔着布料,尖锐的爪端下陷进皮肉。但因为足太多,谢梳只感觉到虚虚实实、轻轻重重的按压,然后松开、向前,再下压,循环交替,重复步骤。

又痒,又疼。

痒是细小刚毛划过她的腿肉,疼是尖刺在一点点往她皮下扎。

在谢梳几乎以为要出血时,它又收力,只在原地留下一时难以消退的红印,再换到下一块完好的皮肤。

好像要在她全身烙印个遍。

她不知道它用餐前怎么有这么莫名的仪式。

虽然在黑夜里接近失明,谢梳仍睁着眼,尽力克制挣扎,很专注地试图分辨清楚那些晃动的阴影、感受明白它究竟用上了哪些结构,带着某种为研究奉献以身饲虎般的牺牲精神。

它用的是颚足吗?有给她注入毒素吗?

她说不清楚,究竟是毒素作用,还是人体的本能反应,恐惧的?惶惑的?紧张的?在它毫无章法的奇怪挑动下,她呼吸变急了。

它肢体略过之处,每一寸皮肤犹如火烧,腓肠肌轻微痉挛,完全不受控的生物电反应。

它明明可以给个痛快,现在是在干什么呢?

……

缨虫也想知道它究竟应该干什么。

来时气势汹汹,真到了面前,它却像对上扎嘴的豪猪,无从下口了。

它之前盘算要给她一剂毒液,但想一想,觉得位置不对,那边隐蔽性不好,还是回到自己的巢穴来吧;现在在她身上挑挑拣拣,它想一想,又觉得时机不对,是不是一下解决太便宜了她?不然明天?或者后天?

在这样不可言说的狼藉思维拉锯中,它以她的身体为轨道,走过漫长曲折路径,最终抵达她的面孔旁。

她断断续续的温热吐息引起了它的注意。

这里有最令它流连忘返的,她的“口器”——两瓣柔软的嘴唇,温度与湿度都适宜的口腔,柔韧而有弹性的舌头,黏腻润滑的液体——当然,它不是人类,它的底层代码里口器从不与食物以外的任何相关,因而,这不能引动它什么旖旎心思,只会让它想起,她真是极其适口的猎物。

没有坚硬铠甲,没有锋利武器,她甚至不懂得躲藏,不擅长逃跑。

她唯一能仰赖的是曾经植入它身体的人类科技,可那东西也早在它一次又一次的蜕皮后失去了禁锢力。人类总盲目自大地信任自己的造物,可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它们的日常。

生命远比想象的坚韧。

当它抵达这个部位,那些含糊交织着水分的气体,主要是蓬勃充盈的二氧化碳,让徘徊在周遭的温度进一步攀升。

缨虫觉得,自己的确很“馋”她。

尤其,在它迟疑不决这当口,她红润绮丽的皮肤渐渐分泌出了汗液,一些她本身嗅觉系统无法识别的信号释放在空气里,缨虫的动作变急了。

它兴奋得体色变亮,虫眼血红。

它抵近了。

明明是节肢动物,这会却如软体动物攀附,纠缠。

谢梳领会到了变温动物特有攫取周围环境温度的能力,她的体温在被快速掠夺。

它攀到了她胸口,触角剐蹭过脖颈探向她的唇,重量加得突然,毫无防备将她压得向后倾倒,嘭,撞上墙壁。

后脑勺被磕疼,痛觉刺激了反射神经,谢梳抬手就要推,同时侧头避开了黑暗里靠近的不明物体。

激动到颤抖的触角尖从她唇珠边缘擦过,扑进幽冷空气里,像被迎头浇了盆冷水。

立刻,像触动了某个极其糟糕的连带机制,缨虫弹簧般出击了。

恼羞成怒的四米巨虫一拥而上盘住她,缠绷带般地迅速勒紧,步足合拢,一圈又一圈捆扎。

她的手指接触到金属般的硬度和凉度,“唔”一声轻吟。

它在收紧,似乎想要直接勒死她,又似乎是想把自己嵌进她身体里。

粗砺的触角鞭节不时刮过脖颈、耳后,带来难以言喻的酥麻与细碎疼痛。

更加薄削的尾部在她两腿之间绕了复杂的结,尽最大所能收紧了她肢体,防止她挣脱。

不知道是哪对附肢陷去了某个微妙地方,它稍稍一动,她立即弓起了身子,浑身肌理绷紧,难耐的一声喘。

缨虫显然是察觉了。

窸窣摩擦声骤然停止,突如其来的万籁俱寂。

在虫眼五光十色与人眼一片漆黑的夜晚里,只剩谢梳茫然急喘的余音。

分不清过去几秒还是十几秒,缓慢的,缨虫几十对□□替动了动,从前往后。

它实在聪明,且求知欲旺盛。

它在试探具体是什么引发了她古怪的反应。

谢梳一时觉得不太对,想蜷缩身体避开,又一时像它一样,也想弄懂到底哪里不对,于是尽量将自己摊开来,一点点体会不同身体部位被它触碰时的差异。

她一哼,它当即找准了原由,欣喜地加大了力量,上半躯干在她的上身收得更紧,毫无缝隙贴合着,通过她的心跳、肌肉紧绷程度、呼吸节奏快慢调整角度位置与力道。

大脑在放空,身体在本能享受。

她仰头想寻觅一片可供气体交换的空气,但铺天盖地都是它的身躯,寒冷刺激她骨骼肌战栗着产生更多热量,对缨虫而言就是一块肉质鲜嫩、还会自动加温的食物。

它用利爪划开了她挡事的衣领,毒颚零距离磨蹭着她的脖颈,抵住活泼跳动的滚烫脉搏,几乎已经无法遏制地想要扎进去。

可这时候,它几只附肢被猛地一揪,陷入更深更重的温暖里。察觉到力量施加,它茫然松开毒爪。

潮热层层摞叠快到某个临界点,谢梳牙关发酸脖颈发软,侧头咬住了它的第一枚步足,攥住它的第三、第四或是第五枚……数不清。

它的足实在是多,一条受限,还有下一条,下下一条。它紧紧卷着她,灵巧得仿佛存在其个体意志的触角在她肩颈与脊背各处煽风点火,像蜜蜂用足采集花粉、用喙收取花蜜。

混乱里时间流速也变得混乱,直至它感觉到身下人体在刹那绷紧剧颤,而后凋零般地蓦然脱力,酥了骨融了肉,全部重量凭它托举。

她手与口都松开,懒倦地陷在它的虫身间,不动了,但浑身香气馥郁,犹如被戳破的气囊,释放出大量甜美到能叫虫发疯的信息素。

缨虫的的确确快要疯了,它将触角收回,不断在空气中、在衣物间扫荡,企图弄清楚来源、弄清楚含义。

它已经是成熟个体,原始的本能在翻腾叫嚣着催促它,可生长在实验室有限的经历让它混沌无知,好像一层纸糊在脑仁表面,它几乎就要窥见,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

谢梳双眼蒙着湿润的雾气,渐渐从濒死的空白中回神,平复了呼吸。眼前光斑消退,知觉回归,压在腿上的力量又重了一点,她感觉到它有向下爬的趋势。

它要走吗?

她食髓知味,握住最近一条抬起的步足,指节极致兴奋后还有些发麻,敲在它坚硬的关节,硿硿,清脆的挽留声。

意思是——还要。

无奖竞猜,下章缨虫的回答是?[狗头]

A:不给。

B:我也。

C:钝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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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缨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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