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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梦魇·四

明塘立即双手结印,分化出一道透明稀薄的人影。

人影彻底从肉身脱离出来的一瞬,肉身凝固在盘腿结印的姿势,一动不动,好似失去了生机。

白雾就是他的元神。

将元神放入未知的境地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毕竟,谁知道兰慈靥的噩梦里有什么东西,万一他的元神被困在里头出不来了怎么办?

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明塘轻抚兰慈靥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犹豫,钻入兰慈靥的眉心。

落地的一瞬,还没站稳,迎面而来便是一股热浪。

好热。

像进了火炉。

双睫抬起,不由得愣住了。

和预想的炼狱图景截然不同,展现在面前的是大片大片的金黄。而这金黄,既不是炙热烤人的熊熊火焰,也不是金色皮毛的可怕精怪,更不是引诱人心的黄金矿石,是……麦子。

额上有汗淌下。明塘抹去汗,定睛一看,再次确认,的确是麦子。

货真价实的麦子。乡野田地的麦子。佃农常种的麦子。

他农户出身,绝不会弄错。每年六月,山野田间一茬一茬的麦子成熟时,会由青变黄。每每南风过境,麦秆便随风摇动,掀起滚滚金浪,空气中浮动的尽是干燥谷香。

梦境烈阳当头。他身上穿着严冬的绒衣,耐不了分毫的热,只得脱下厚重的袍子,就一层单薄的里衣,抱着团衣服去找兰慈靥。

明塘迈开修长的腿,顺着唯一一条乡间小径,穿过三里农田。麦田的远方是浓淡起伏的群山,山头是绵绵白云,一片连着一片。碧蓝的天上偶有花雀飞下,啾啾啼鸣着钻入麦田,停在麦子梢头,压弯麦芒。

除了有点热之外,四周的一切都格外平静。

他感到一丝困惑。

就这,大师兄也能被魇住?

大地暑气蒸腾。他沿着泥泞小路不知走了多久,里衣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好在大师兄梦里的风景挺齐全,既有农田,又有小溪。

他在溪边粗浅地往身上泼了点水降温。溪水清澈,凉凉地落下,心里因着急而冒出的火气也降下来不少。

正在这时,余光扫到远处有人影晃动。立刻抬头,大约隔着一块田垄的距离,只见一个体量健美的身影,穿着农人的粗布衣,正背着竹篓、挂着镰刀遥遥走过荒村土路。

这与他相仿的身量,不是兰慈靥还能是谁?明塘脱口而出道:“大师兄!”

他斯文惯了,喊声不算大。而大师兄又偏生腿长,步履匆匆,转眼已头也不回地走出半里地。估计压根没听见他的声音。

他分开两侧麦子,急急忙忙地从麦田中央穿过,一路狂追。边追边想道:“难道让大师兄感到恐惧的事,是割麦子?干农活?”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兰慈靥一边种田,一边难受到吐血的模样。

干农活有什么好怕的!

这帮子锦衣玉食的大爷真矫情!

马上,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揣测。

大师兄停在一间小农舍前。

明塘已离大师兄五步之遥,就当要将“大师兄”三个字喊出口时,突然克制住了,甚至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因为他注意到,大师兄推开农舍大门时,有一只手,揽住了大师兄的胳膊,将大师兄带进了屋里。

什么情况?

师兄的梦里有别人?!

耀日当空,明塘的脸上淌下两滴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方才没擦干的溪水,还是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液。

门并没有关严实,留了一道不大的缝。他站在门口,有意隐蔽身形,从缝隙里窥视。

这是间简陋的茅屋,整间屋子里,仅有的家具不过一张桌子和四条板凳。茅屋各处都有明显的焦黑,其中一截顶梁柱折了大半根,顶着飘摇的茅草顶,看上去失过火。

大师兄背对着他,从背篓里挑拣出几味药草。药草有的干枯,有的新鲜,被慢条斯理地装在研钵里,被一杵一杵地磨碎。

而那只揽过师兄的“手”的主人,正歪斜在板凳上,体态慵懒,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玩弄一串被搁在桌上的金蛇珠铃。脸则朝着大师兄所在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

因为刚好是背对门坐的,所以并不能看清脸,只能看见珠铃在修长莹润的指尖下被拨弄、捻动,发出极细微的响声。

见药草磨得差不多了,那人褪去自己绸缎做的袍子,露出大半个后背,微微侧过身子,等着大师兄给自己敷药。

明塘瞪大双眼,心下有点震惊。那人的侧脸、身子上,全部都是烧伤的痕迹。

皮开肉绽,血肉相连,溃烂惊心!

大师兄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挽起衣袖,一点一点地给那人上药,动作轻柔而精细。上完药后,给那人缠上绷带。缠绷带的时候,两人距离很近,大师兄几乎要把那人环在怀里了。

给那人披上衣服后,大师兄又从篓子里摸出一串樱桃,顺手洗净了,捏着樱桃梗,塞进坐着的那人嘴里。坐着的人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伸头去迎,足尖微微翘起,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大师兄的衣摆。

紧接着,那人起身,兀自打开屋里的另一扇门走了进去。可能是天色近晚,进里屋歇息了。

两个人的动作,十分暧昧,千分缱绻,万分亲密。

明塘登时感觉自己的头脑中阴云密布。浓厚的阴云中滚出五个大雷,把他的头从天灵盖到下巴尖尖轰了个干净。

好你个兰慈靥,平时装得所有人都配不上你,背地里竟在偷人!

偷的还不一定是人!

难怪不愿意醒,别人是在梦里怕死了,你是在梦里快活死了!

愠怒之余,明塘冷脸,气势汹汹推开门。

虽然不知道那满脸烧伤的人是怎么回事,但明塘真是越想越气。

他担心了好半天的大师兄,正悠然地背对着他,悠然到毫无戒备,甚至都没听见他推开门闯入的声音。

明塘大步上前,一把扯住大师兄的小臂,怒吼道:“快活够了没!”

掌中之人终于感觉到动静,愣了愣,缓缓转过身。

明塘猛然一惊。

天!

什么情况!!

这人不是大师兄!!!

这这这,这人,这人的脸……怎么跟他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这人,这人才不是大师兄,而是大师兄梦里的明塘,是大师兄梦里的他!

等等,如果这个是“明塘”的话,那刚才浑身灼伤的那个人是……

依稀记得,刚背着大师兄进药铺时,他在角落里见到了一面铜镜。

当初,大师兄在镜中的模样,是一副血肉难分的焦黑样子。

明塘的脑子开始飞速转起来。进城之前,他把《边城图志》翻了个遍。他突然想到,上面记载了一种古镜,镜背刻有云纹仙鹤,能够照出人的本相。

难道那浑身被大火灼过的模样,就是大师兄内心的自己……?

他顺着思路想,所以说,刚刚那个浑身灼伤的人才是大师兄???

是了,一定是这样。

可是,若真是如此,为何在大师兄的梦中,他们两个会那么亲近?难不成大师兄对他……

是不是因为过去五年,他天天在大师兄眼前晃悠得太频繁,乃至于大师兄对他印象深刻,连做点不三不四的梦,都会梦到他?

他感到脑子里又闪过五个雷,这次把他从天灵盖到脚底板统统电了个遍。

细细想来,真是叫人头皮发麻!

但不管怎么想,明塘毕竟是主动住过去的,拖家带口的在不如归去蹭吃蹭住那么久,大师兄都没说过一句不好,他总犯不着为了这点小细节跟大师兄生分吧?

一个梦而已。

不就是被大师兄臆想吗?

明塘后槽牙都快咬出血了,但思来想去,还是狠狠咬咬牙,决定忍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他面临的问题是:怎么把大师兄弄醒?

之前连秤前辈说了,中毒的人陷入梦境后,便会被自己心中最恐惧的事物纠缠。他得帮大师兄摆脱这些最恐惧的事情才行。

大师兄最怕的是什么?这梦境里好像看不出来啊。

是毁容?是天热?是住茅屋?

思索之际,面前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明塘”也明显愣了愣。真不愧是“明塘”,和他一样,真的很能装,特别会收拾脸面。

饶是猛然见到一名与自己长得分毫不差的人,“明塘”也只是稍稍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后,马上便敛起所有情绪,清冷着一张脸问道:“阁下是?”

明塘内心哭笑不得,连性子都与他没有差别。

还没想好该怎么介绍自己,许是他们的动静闹得大,内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浑身灼伤的人走出,手因推门而抬起,露出一截手腕,腕上的红绳鲜红显眼。

还真是大师兄!

兰慈靥悠悠走来,笑道:“怎么了?家里来客……”抬眼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明塘,半截话卡在了喉咙里。

明塘如实道:“师兄,这是我的元神。我来叫醒你。”

闻言,“明塘”眉梢一挑,先一步迎上兰慈靥道:“师兄,别相信他,我才是明塘。他是假的。直接打死。”

不好,假的这个来者不善!

看着一个和自己容貌相同的人在曲艺逢迎兰慈靥,明塘心里属实不适,嗓音平平道:“再乱说话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他做事本就雷厉风行,更何况是面对熟悉的人,自然懒得绕弯,扭头看向兰慈靥,直言道:“师兄,你被梦里什么东西吓到了?我马上帮你灭了它。”

兰慈靥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中透出惊疑,喃喃道:“明塘?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明塘将大师兄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有体温,有心跳。他道:“我腰间的香囊,是你亲手系上去的,还记得么?”

兰慈靥看向明塘:“你……你没有离开?”

明塘茫然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明塘看到大师兄的下唇在微微颤抖,立即反应过来:“师兄,难道让你害怕的事,是我不在你身边吗?”

“唔。”兰慈靥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看来他猜得没错。

同时,也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明塘”忽然清淡一笑,朝兰慈靥逼近,靠在他耳边道:“师兄,哥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说话时,有意无意用鼻尖蹭过兰慈靥的脸颊。

兰慈靥垂下睫毛。

明塘无法理解,大师兄在犹豫什么?

真明塘假明塘这么明显。

大师兄他他他,他总不能因为那个假的骚一点,就动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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