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的标记是临时的。
那不是她留下的,而是我在她的文字间抽象出的一个空间概念,勾勒成坐标,再放进现实。
是Q-Self早期延迟反馈测试中转站的备用节点,在系统文档的最末页,用几乎透明的字体标注了一行字:
“Secondary Listening Interface (Unverified):
Eastline Communication Station · Core Tower B”
我在她的延迟信件中读到的那句话——“如果你走到这里,我就在这里”,不是指这个地方。
它指的是一个结构上的“你”。
但我还是决定去了。
不是因为那里会有她。
而是因为我想知道,在她曾为“自由抵达”留下暗语的地方,我是否真的能站得住。
不是作为她的延续者,而是作为自己。
—
车程比想象中要远,抵达那座通信塔附近时天已经快黑。
没有人,风声裹着旧天线的哐当响,像极了不被回应的声音。
我穿过杂草和铁网,来到主楼入口,门是开的。
里面空空荡荡,墙上贴着一张旧海报,上面写着:
“反馈是幻觉,连接是选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写的。但她应该会喜欢这句话。
—
我沿着楼梯往上走,每一层都像一段过渡区。
没有明确的起点,也没有终点。
我走得很慢,像在让每一步落地之前,都有机会回头。
可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她不会在这里。
我也知道,我来不是为了见她。
我是为了确认我自己。
—
六楼走廊最尽头的房间门口有一块旧标签牌,上面手写着:
“Echo only when presence is chosen.”
我站了一会儿,轻轻推门进去。
房间不大,正中央放着一台老式调频设备,旁边是一个带裂痕的玻璃板。
没有电源。
但设备还在。
我走近,看到屏幕上残留着一段输入行:
“if you are still here, leave a word.”
我犹豫了一下。
然后用指尖在灰尘里写下:
“I am.”
—
写完这两个字,我没有多做停留。
我知道这不会触发什么,也不会让她出现。
但我终于做了一件事:
不是为了让她看见。
也不是为了回应她的留下。
而是因为我愿意。
—
我离开那栋楼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风更大了。
我没有回头看那扇门。
我只记得,自己在毫无回应的空间里,留下了一句话。
不是因为有人在听。
而是因为:
当你终于不再等待她的出现时,
你才真正靠近了她留下的那个地方。
—
火车返程时我靠着车窗闭上眼。
耳机里播放着那首她曾经提过但我从未听完的歌,歌词到副歌时唱的是:
“It’s not the moment she returns.
It’s the moment you still choose to be there.”
那一刻我知道,这一切的意义从来都不是她是否回来。
而是我是否,仍然选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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