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时砚青回去吃完饭后正准备午睡,院门就被敲响。
淡叶先去开门了,她目光落在门外站着的年轻男人身上,眼里有警惕和打量。
许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那人率先开口。
“姑娘,请问时大夫是住在这里吗?”
听到他这么问,淡叶猜想这人是来找小姐看病的,便点了点头。
“在下白远成,前来找时大夫有事相求。恳请姑娘帮我转告时大夫一声。”白远成举起双手抬于胸前,对着淡叶弯腰鞠了一躬,以示诚心。
淡叶神情不变,淡定的接了他这一躬。
“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告诉时大夫。”
屋里,已经褪去外衫的时砚青听完淡叶说的话后,又重新穿好了衣服,推门前往堂屋。
她对早上的事情还有印象,一个即将娶妻的男人想要学医。
这件事听上去很不可思议,毕竟学医一般都是从小就开始学,很少有人是二十几岁才开始学习的。
时砚青对待白远成学医这件事情没有偏见,反而是很期待和支持的。
“在下白远成,恳请时大夫能够收我为徒。”
白远成见到时砚青后,没聊几句就表明了来意,还很诚心地弯腰鞠躬。
要不是下跪的影响不好,他甚至还能跪下。
时砚青本来就没想拒绝,她看向一边站着的清平,示意他将白远成扶起来。
“我不会收你为徒,但是我能教你学医。”
听到前半句话时白远成眼眸黯淡,后半句话一出,他眼睛又亮起来,像是在冬日里燃起了一堆火。
烤的人身体暖烘烘的,带着希望的味道。
确认好教学一事,时砚青给了白远成几本入门医书。
书上的内容都很简单,是一些疾病的分类,草药的分类,以及穴位的分类。
只要看完这几本书,顺便再加以记忆背诵下来,就算是入门了。
之后再进行教学会轻松很多。
拿到医书,白远成面上欣喜若狂。
他没想到时大夫真的会愿意教他学医,收取的费用也就二十文,平时抓个药都不止这点钱。
白远成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定然不会浪费时大夫的一片好心。
时砚青看出他的想法,不由露出一个浅笑。
“好了,这些书你先看着。等看完后再来县城找我,到时候我可是会抽查考验的。”
“如果没有通过,我是不会继续教下去的。”
听到这句话,白远成身体一震,就差举起手来对天发誓,表明认真刻苦钻研的决心。
“时大夫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之后几天时砚青一直在白云村义诊,倒是没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很快十天时间一闪而逝,到了要回县城的日子。
时砚青将记载了治疗方案和过程的册子放在贴身的包裹里。
她坐上马车,等待在外面和村长告别的周含章。
“在外待上这几天,反而感觉有些不适应县里的日子了。”
周含章将塞满衣服的包裹放在背后,坐下后靠在上面,发出对即将要回城的感慨。
“但真让你在乡村山野住下,你也不愿,不是吗。”
时砚青看着他说,嘴角带起笑意。
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周含章喜欢享受奢侈生活,住不惯土墙房,吃不惯粗粮杂饼。
而是说,他放不下身为县令的职责。
他自从来到云水县后,就一直忙于改善百姓生计,想让这里的百姓生活过的好一点。
不管是加强对小偷强盗的预防,还是管理街道摊位的高价保护费,亦或是租赁农具的条款。
他都有去认真对待和处理。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花花你真懂我。”
周含章笑着喊出时砚青的小名,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绯色,笑的更欢了。
这么大了还被叫小名真的很尴尬,但时砚青很快将害羞的情绪抛之脑后,立马反击回去。
但周含章可不介意被人叫小名,他听着这几声竹叶儿,笑意不减,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像一汪清泉要将人吸进去般。
他俯身慢慢靠近时砚青,呼吸交缠,带着几分试探。
见时砚青没有动作,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周含章在心里默默深呼吸,一鼓作气亲了上去。
感受到唇瓣温热的触感,时砚青身体微微发颤,感觉一股电流从唇瓣流向心脏,然后是四肢。
她手指紧紧抓住衣裙,在周含章要后退时,又往前亲了上去。
不过几秒,两人分开。
时砚青忍住摸嘴唇的冲动,她微微抿唇,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却什么也说不出。
最后只低头笑了下,躁动如鼓的心跳也慢慢平静下来。
回府后,柳娘带着缘红、缘绿做了一桌好吃的饭菜,让出去的几人敞开了肚皮,埋头大吃。
吃到最后桌上的菜碟都空了十分之八。
“淡叶,让清平备车。我们先去一趟医馆,再去陆府找安安。”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时砚青身上的疲惫已经全部消去。
她提了一袋白远成送的红薯片,准备带到医馆后分给他们尝一尝。
“时大夫,您回来了!”
在门口扫地的何苏木一抬头就看见时砚青从马车里出来,一直维持着沉稳表情的他高兴的差点将扫帚扔在地上,不顾地上的药渣想要跑过去。
“苏木,这怎么会有药渣。”
时砚青看见地上的药渣,心中不解。
药炉是放在后院的,就算有药渣也不应该出现在医馆的门口。
除非是有人故意将药渣倒在这里。
听到问话,何苏木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闪躲起来。
“这,这……”
“时大夫,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几日可是发生了好多事情,我们被人欺负了!”
颜容哭泣泣的从里面跑出来,径直扑在时砚青身上,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时砚青眉尾微挑,她抬手轻轻在颜容的背上拍着。
“你先别哭,好好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嗯,我不哭了。”颜容抬起头,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就在前天,有个老伯来医馆找荀大夫看病。荀大夫当时给他开了药,还特意嘱咐了在吃药期间不能用别的药。”
“那位老伯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第二天,他儿子就找了过来,说老伯吃了荀大夫的药病情反而加重。”
“说荀大夫是庸医,说我们医馆是黑心医馆。我们自然是相信荀大夫的,当天就去调查了这件事情。”
“然后我们发现那个老伯在离开我们医馆后,他还去了杏林堂。他肯定是吃了杏林堂开的药,这才会病情加重。”
“但是那家人却一口咬定老伯没去过杏林堂,只吃了荀大夫的药。”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要在门口倒药渣。”时砚青听到这又问。
“他们这是倒病气,”说到这颜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用力地扯开手帕,像是在打那家人一样。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土办法,将老伯吃的药渣倒在门口,说荀大夫治坏了人,就要替那人受病。每次我们扫完没多久,门口就会有新的药渣出现。”
“这事一出,来医馆看病的人都少了很多,他们就怕不小心沾上病气,病的更严重了。”
“那荀大夫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时砚青往里面望了一眼,见什么动静都没有,小声问道。
颜容摆摆手,“没事,荀大夫他好的很。”
何苏木也跟着点头:“荀大夫说他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上午还来了个官差,他当时跟着离开了。”
官差?
时砚青在心里想了一下,“既然他可以解决那我就不插手了。”
“这里面是一些红薯片,是我从村里带来的,味道甘甜可口。苏木,你和颜容分一分,记得给荀大夫也留一份。”
将带来的东西交给何苏木后,时砚青就准备离开了。
她之前和刘安安约好了,等她回来后两人要一起去普贤寺赏枫树林。
普贤寺的枫树林,那可是云水县数一数二的风景绝佳之地,尤其是到了冬日,枫叶染红时,来游玩的百姓更是络绎不绝。
时砚青这次还想带白凤花一起去,考虑到刘安安并不认识白凤花,她准备先问一问,看能不能行。
到了陆府,淡叶上前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桃叶看见她们两个,很热情的将两人请了进去。
“时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我家夫人这几日时常念着您,说您要是还不回来,她就要去外面找您。”
“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你家老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时砚青轻笑一声。
桃叶:“那可说不准。”
屋内,刘安安半靠在软榻上看话本子,她身上盖着一层被褥,手边是点心碟子。
翻一页,吃一口点心。
好不悠闲自在。
“安安。”时砚青唤了声她。
刘安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抬头朝门口望过去。
“砚青!”她欣喜不已,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穿鞋。
时砚青见状快步上前,阻止她下来。
“就这两步路的功夫你还要下来,我坐在这歇会。”
她坐在软榻前的一个圆凳上,拿起桃叶端给她的茶水喝了口。
“砚青,你终于回来了。那我们明天还是后天就去普贤寺?”
刘安安显然对出去玩一事很上心,不等时砚青开口就率先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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