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医生的女儿，费晓。
姜家……
姜栎？！
白恣猛的想起那两个女孩来。
“费晓和姜家一个女孩关系很好，费医生死的那晚她们俩就是一起坐在海边……”白恣语速飞快地把当晚和费晓姜栎遇见的经过说了一遍。
其实连白恣自己都不确定她们两个小孩跟这些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费晓那晚的奇怪语气，姜栎表现出的过分成熟。还有费医生和姜家之间隐隐约约的牵扯，都让她本能地觉得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细节。
“姜家那个女孩是不是扎个花苞头？”颜蕴乔不禁想起那晚跟踪的那个女孩。
“对，一个扎花苞头，另外一个特别瘦，看上去像营养不良。”白恣笃定回答。
姜栎出事第一时间陪在费晓身边，晚上又偷偷溜出去安慰费晓，这样看来姜栎和费晓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那姜苪不让姜栎出去乱跑，有没有可能就是不希望姜栎和费晓多来往。
出资给费医生办医院，却不怎么待见费医生的女儿？
颜蕴乔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不由追问：“除了这个笔记本还有别的吗？”
“没什么了，他家除了一台老冰箱什么电器都没有，冰箱里都是酒，费医生那个卧室甚至就一张床，一览无余。”秦露摇头。
冰箱里一点菜都没有，厨房厕所的角角落落都是乌黑发绿的霉斑。
很难想象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颜蕴乔简单梳理了一遍目前为止获得的所有信息，锁定了四个目标。
她随即道：“三个问题。”
“姜苪当年出于什么原因投资费医生？”
“陈光是谁？”
“费晓为什么求保护，她受到谁的威胁或者伤害了吗？”
颜蕴乔说完，拍了下身旁一直没说话，在搅拌饮料杯里冰块的蒋令钰，示意她别走神。
随后继续道：
“你们或许不知道费医生死的那天晚上，姜老太也死了，我觉得任务说的被海神带走的人，很可能不是特指的费医生，而是出于某种原因被杀的一群人。”
“也就是说还会有人死去。”
“找到杀人原因才能找到这个海神。”
颜蕴乔话音一落，桌上几人面色各异。
时间不早了，第二天还要去其它景点，交流也就到此为止。
等另外几个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蒋令钰才放下手里的吸管对颜蕴乔道：“你觉得她们说的有几句真话？”
颜蕴乔挑眉不答，反而反问：“你不相信她们？”
“对。”蒋令钰也觉得没必要藏了。
开始那个白恣提议暂时合作的时候她就不想答应，奈何季白答应得太快了，不想在外人面前打搭档的脸才忍着没说。
“谁能保证她们不是全编的谎。”蒋令钰如是道。
看刚才她认真分析还透露她们俩才知道的信息出去，不明说都不行了。
本以为季白会跟她就这件事展开辩驳，结果却听见轻飘飘一声：“噢。”
噢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很敷衍。
蒋令钰噎住，欲言又止。
颜蕴乔也没多费口舌解释的心：“走吧，早点休息。”
在副本里和人合作本来就是一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蒋令钰不信就不信。
和她们合作无非是多个消息来源，全面整合信息，至于真假本来就是需要判断的。
次日一早，七点四十左右仅剩的六个玩家就已经在旅店大堂坐着等待。
没人说话，安静得只有大堂前台那只招财猫前爪摆动发出的“嘎达”声。
颜蕴乔靠在沙发上，睡眼惺忪看着有几分懈怠，蒋令钰则眼睛不知道望着哪里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靠门坐着的白恣咬着从旅店后餐厅拿的面包大口大口吃着，倒是她身旁坐着的南兆嫣从始至终正襟危坐，时刻保持着警惕的模样。
右边的秦露和邹娜，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岔开腿坐着一吸一呼间都显得有些发沉。
忽然，楼梯口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呀，大家都起这么早啊。”
六人齐齐侧目看去，就见戴着鸭舌帽的导游正向她们走来。
“大家都起这么早的话……那今天去太平庵吧。”
说得跟临时起意决定的一样。
腹诽之余，颜蕴乔诧异的发现导游走她们前面带路，率先上了巴士车。
白恣和南兆嫣紧随其后，坐在了导游后排。
颜蕴乔上车后扫了一眼熟悉的大巴车构造，选择隔导游一个过道坐着，蒋令钰见她这么坐，有些意外嘟囔了句：“靠她这么近啊。”
秦露和邹娜没敢和她们坐得太分散，挨着她们后边位置坐了。
就这样，七个人集中坐在了前两排。
“怎么都凑我旁边坐着？”导游似笑非笑地往几人身上瞟了一眼：“别害怕，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掉下来。”
几人：“……”一点也不好笑好吗？快把她们整出PTSD了。
大巴车八点准点出发，一路坦途连颠簸都少，谁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顺顺当当坐了不到十分钟，车就到了目的地。
大巴车正对着“太平庵”的牌匾停下，导游却没有任何要下车的意思，搞得人都不知道是起身还是不起。
“庵堂有庵堂的规矩，游客进庵堂参观不能出声，看见里面的师太要双手合十行礼以表尊重。”
“大家听清楚了吗？”
她声朗朗却照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哐当”一声，大巴车的门却开了。
“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大家记得在十二点前出来就好。”
随着导游的声音落下，颜蕴乔往外看了一眼那座看上去极为古朴的庵堂。
青瓦泥墙，木门石阶。
看上去挺正常一个庵堂，最多就是有点岁月痕迹了。
颜蕴乔和蒋令钰离门近，是最先下车的，落地之际蒋令钰不忘吐槽几句：“好端端个庵堂，被她这么一说搞得人心里毛毛的。”
“你要不试试她是来真的，还是唬我们的？”
见颜蕴乔还有心情说笑，蒋令钰不经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敢试，等下小命不保。”
颜蕴乔笑了下没说话径直走上去敲门。
“哎！不是让别出声……”蒋令钰被她吓了一跳忙跟上去拦她。
“嘘，试一下这个不能出声是不能说话，还是人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动作也不行。”颜蕴乔示意她先别说话道。
有歧义的规则，除了冒险一试没有其它办法。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几声，颜蕴乔就没再敲，老实等在门口。
另外四人很快赶了上来。
突然，红漆木门徐徐敞开，从里边走出了位慈眉善目的师太。
师太先是看了六人一眼，然后冲着最前面的颜蕴乔比了一串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
手语吗？
颜蕴乔依稀能感觉出来可能是手语，但她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只能在师太比划完后，陪着笑一个劲双手合十作揖。
她笑，那师太也笑，尬得一边的蒋令钰都没眼看。
好在身后南兆嫣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让开，颜蕴乔顿时如蒙大赦腾出位置。
南兆嫣一上来就比了一连串手势，似乎是回应师太刚才的手语。
颜蕴乔看不懂，但不妨碍她看得出师太脸上从客气的笑变成有些欣然的笑。
玩家里果然藏龙卧虎，南兆嫣看着反应速度和身手都强于常人，没想到还会手语。
她在原来世界会是干什么的？
颜蕴乔不由有些思维发散，直到南兆嫣跟着师太进门，她才回神赶紧迈过门槛。
没走多远，师太突然停了下来，冲着南兆嫣手语几句，南兆嫣见状看了眼面前的三岔路口，忙回头示意白恣跟她走，其她人分头行动。
尽管刚才试了做动作发出声响没事，但就不能说话这点都够蒋令钰难受的了。
颜蕴乔和她往右走了没两步，她就张张嘴下意识想说话，还好中途反应过来没发出声音。
颜蕴乔看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就想笑，只是嘴角刚翘起就放平下来。
不能说话，本来就是把一种无形的隔阂横亘进了玩家之间。
但凡不够熟稔，都会被这条规则变成孤岛。
死游戏怎么还是怎么阴。
她沉浸在揣摩这条规则的用意里，没注意走着走着走到了地藏王菩萨殿。
蒋令钰憋得慌，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扎了进去。
颜蕴乔本想快步跟上去，可没等她进门，蒋令钰又折返回来，抓着她就往里带，力气之大，颜蕴乔觉得能要自己手腕捏脱臼。
到底看见什么了这么急。
结果顺着蒋令钰的力道被一拽进去就看见角落里红绸供台摆着一只虎齿人爪的饕餮。
颜蕴乔惊得没敢抬头看头顶巨大的地藏王菩萨像。
这种代表贪欲的凶兽是可以和地藏菩萨摆在一个殿里的吗？！
这供台看上去很新，像是才摆上不久的。
仔细一看饕餮旁边还摆有牌位，看清牌位上名字的一瞬，颜蕴乔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牌位上依稀写着生卒年月日和先祖母姜春华。
阳上孙女姜苪供奉。
……姜苪到底在干什么？
姜老太才死，她就把姜老太的牌位和饕餮一起摆进了地藏王菩萨殿。
传说地藏王菩萨誓度罪苦众生，饕餮又表贪欲。
姜苪是想替姜老太积德化债？
姜老太做过什么需要姜苪替她化债。
颜蕴乔一时间脑子里混沌难解。
今天终于下点雨降点温了[加油]
不然上一天课跟坐蒸笼里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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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渡（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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