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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胆小鬼与保护盾

手腕被攥住的力道,如同冰冷的铁箍,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牵引。沈清焰那句低沉沙哑的“待着…陪着我”,像带着倒钩的锚,狠狠扎进希月混乱的心湖,拖拽着她,让她无法挣脱那片由焦糊味、干粉尘埃、烫伤膏的微凉药气以及沈清焰身上清冽冷香混合而成的、令人窒息的泥沼。

她被拉近一步,猝不及防地撞进沈清焰咫尺之间的气息里。那股气息混杂着硝烟(灭火器干粉残留的错觉?)、汗水的微咸、灼伤的痛楚以及一种更深沉的、难以名状的紧绷感。希月被迫仰起头,撞进沈清焰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审视,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掌控。此刻翻涌的,是劫后余生的余悸,是面对灾难现场无力掌控的挫败,是手臂灼痛带来的生理性不适,更深的,是一种近乎蛮横的、不容拒绝的……索求。索求她的存在,索求她的“陪伴”,仿佛她是这片混乱废墟中唯一能锚定方向的浮标。

“你在这里…”沈清焰的声音更低了些,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偏执的笃定,“…就不会那么糟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希月心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她看着沈清焰沾染灰尘汗渍的脸,看着那圈刺目的白色纱布缠绕在她线条流畅却红肿的小臂上,看着她昂贵衬衫上晕开的油污和干粉痕迹,再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那片如同被微型战争蹂躏过的厨房——烧焦的锅具,流淌的油脂混合着厚厚的白色粉末,碎裂的玻璃渣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和化学干粉的味道。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是她带着恶作剧和试探的恶意,怂恿了这场灾难。可为什么……为什么看着沈清焰此刻狼狈却固执地抓着她、说着这种近乎脆弱的话,她的心会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胀痛,还夹杂着一丝让她恐慌的……悸动?

“我……”希月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她想说“我去叫保洁”,想说“我去弄点吃的”,想说任何能打破这诡异气氛的话。但所有的声音都被沈清焰那过于沉重、过于专注的目光堵了回去。

沈清焰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她只是固执地攥着她的手腕,仿佛那是连接她与这混乱世界唯一的缆绳。她的目光在希月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然后才缓缓松开手,但那眼神的锁链并未消失。

“站着别动。”沈清焰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她转过身,不再看那片狼藉,径直走向客厅,拿起茶几上的内线电话。

“Lisa,叫保洁团队上来,立刻。顶层厨房,需要全面深度清理。”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仿佛在交代一件寻常公事,“另外,订两份晚餐,清淡些,送到公寓。”

放下电话,沈清焰走回厨房门口,却没有进去。她只是站在那里,背脊依旧挺直,目光沉沉地扫过那片废墟,最终落在希月身上,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保洁团队来得很快,效率惊人。穿着统一制服的专业人员带着全套清洁工具和防护用品,训练有素地涌进厨房,迅速而无声地开始处理那片灾难现场。各种清洁剂的味道很快取代了焦糊和干粉气,机械的吸尘声和擦拭声成了背景音。

沈清焰就站在厨房门外的客厅边缘,像一座沉默的界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厨房的方向,或者说,没有离开过被迫站在厨房门口“监工”的希月。她偶尔会简短地指示一两句:“角落的油污要彻底清除。”“玻璃渣必须清理干净,不能有残留。”

她的手臂依旧垂在身侧,白色的纱布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希月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觉得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厨房里任何清洁剂的化学气味都要刺鼻。

晚餐送到了。精致的餐盒摆在客厅的餐桌上。沈清焰终于动了,她拉开椅子,看向希月:“吃饭。”

命令式。

希月默默地走过去坐下。饭菜很精致,清蒸鱼,白灼菜心,菌菇汤,确实清淡。但她食不知味,如同嚼蜡。沈清焰坐在她对面,动作依旧优雅,只是左手因为包扎显得有些不方便,她只用右手拿着筷子,吃得不多,速度也慢。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直到沈清焰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再次落到希月几乎没怎么动的餐盘上。她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走向吧台,倒了两杯温水。

“明天,”她将一杯水放在希月面前,声音打破了沉默,却带来了更深的凝滞,“跟我去公司。”

希月猛地抬起头:“为什么?” 她下意识地抗拒。经历了下午的“偶像剧教学”和厨房爆炸的混乱,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理清脑子里那团乱麻。

“苏琪的案子,警方需要你去做个补充笔录。”沈清焰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另外,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着。”

最后那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希月的心湖。不放心?因为苏琪?还是因为……下午厨房的意外?或者,两者都有?

“我……”希月想反驳,想说她可以自己去警局,想说她一个人在家很安全。但对上沈清焰那双不容置喙的深邃眼眸,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那眼神里,清晰地写着“没有商量余地”。

“知道了。”她低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水杯边缘。

沈清焰看着她鸵鸟般的姿态,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那目光,依旧沉沉地笼罩着她。

---

第二天,沈氏集团总部大楼地下车库。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滑入专属车位。司机迅速下车,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沈清焰率先下车,她今天换了一身深灰色的羊绒套裙,剪裁利落,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手臂上的白色纱布在深色衣袖下若隐若现。她站在车旁,目光扫过空旷安静的车库,带着惯常的警惕。

希月慢吞吞地跟着下车,身上穿着沈清焰让人送来的新衣服——一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衫,正好遮住脖颈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淡紫色淤痕。她低着头,没什么精神,像朵被霜打蔫了的花。

沈清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没说什么,转身走向通往总裁专属电梯的通道。希月默默地跟上。

通道不长,光线明亮,两侧是光滑的大理石墙壁。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沈清焰走在前面,步伐沉稳。希月落后半步,垂着眼,盯着自己鞋尖。

就在她们即将走到电梯厅入口时——

异变陡生!

通道右侧,一个原本看似闲置、堆放着几个空纸箱的角落阴影里,毫无征兆地窜出两道黑影!速度快如鬼魅,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扑沈清焰和希月!

目标明确!一人手持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刺沈清焰的后心!另一人则张开双臂,如同捕食的猎鹰,目标赫然是稍落后一步、心神不属的希月!意图显然是擒拿和控制!

“小心!”沈清焰的反应快到极致!她甚至没有回头,仅凭身后空气的异动和那瞬间爆发的杀气,身体便如同预判般猛地向左前方一个滑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嗤啦——!”

锋利的匕首擦着她的羊绒外套划过,带起一溜细微的火星和布料的撕裂声!险之又险!

与此同时,沈清焰在滑步闪避的瞬间,右手如同闪电般向后探出!不是格挡匕首,而是精准无比地、如同铁钳般,一把抓住了那个扑向希月的袭击者刚刚伸出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袭击者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沈清焰手腕猛地发力一拧一拽,那袭击者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狠狠掼在地上!脑袋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希月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面,一道黑影就朝她笼罩下来!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抓住的刹那,沈清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挡在了她的身前,接着便是骨裂声、惨叫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看到沈清焰挡在她身前的、如同磐石般不可撼动的背影!深灰色的羊绒套裙背部,靠近心脏的位置,一道被利刃划开的裂口清晰可见!露出了底下同样被划破的衬里!

而那个持刀的袭击者,一击落空,同伴瞬间被废,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随即被更深的狠戾取代!他低吼一声,手腕一翻,匕首再次带着寒光,如同毒蛇吐信,这次是直刺沈清焰的咽喉!角度刁钻狠辣!

沈清焰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慌乱。她甚至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刀锋,不退反进!在匕首即将刺中咽喉的刹那,她的左手(那只包扎着纱布的手臂!)如同灵蛇般猛地探出,精准地扣住了袭击者持刀的手腕内侧!同时右腿如同钢鞭般闪电般扫出,狠狠踢向袭击者的下盘!

“砰!”

袭击者下盘被扫中,重心不稳,身体瞬间前倾!沈清焰扣住他手腕的左手猛地向下一压一扭!

“呃啊——!”袭击者手腕剧痛,匕首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沈清焰动作毫不停滞,拧着对方手腕的左手顺势向下一按,同时右膝如同重锤般狠狠向上顶去!

“咔嚓!”

又是一声清晰的骨裂!这一次是肋骨的断裂声!

袭击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起来,口鼻喷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瘫软在地!

从袭击发生到两个袭击者倒地不起,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通道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两个袭击者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那个被掼晕的也醒了过来,但动弹不得)。

沈清焰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她背对着希月,深灰色套裙背部那道狰狞的裂口如同一个无声的勋章,昭示着刚才的凶险。她的左手还维持着刚才发力擒拿的姿势,缠绕的白色纱布下,似乎有新的血迹隐隐渗出——那是强行发力牵动了昨天的烫伤!

地下车库的安保系统终于被惊动,刺耳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安保人员的呼喝声由远及近!

沈清焰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锐利如刀,带着尚未散尽的凛冽杀意。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希月身上时,那骇人的锋芒瞬间收敛,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郁和……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后怕。

希月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她呆呆地看着沈清焰背后那道裂口,看着沈清焰左臂纱布上渗出的、刺目的猩红,再看着地上那两个如同烂泥般瘫倒、痛苦呻吟的袭击者……刚才那电光火石、生死一线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疯狂回放!

沈清焰滑步躲开致命背刺的残影!

她闪电般出手拧断袭击者手腕的狠戾!

她迎着刀锋不退反进、精准擒拿的惊险!

她膝盖顶断对方肋骨的冷酷!

还有……她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用身体隔绝危险的背影!

这一切,都像高速旋转的砂轮,狠狠打磨着她那颗被“摆烂等死”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脏!带来前所未有的、剧烈的震颤!

安保人员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住地上的袭击者,现场一片混乱。

沈清焰却仿佛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她一步步走向希月,步伐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走到希月面前,停下。

希月依旧僵着,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茫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眼前这个人的依赖。

沈清焰的目光在她煞白的小脸上逡巡,最终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她抬起右手——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迟疑,却又异常坚定地,轻轻落在了希月的肩膀上。

那掌心带着微微的汗湿和刚才搏斗留下的余温,隔着薄薄的羊绒衫,传递过来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安的力道。

“别怕。”沈清焰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惊涛骇浪的稳定力量,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砸在希月的心上。

“我在。”

“没事了。”

这简单的六个字,和昨天在爆炸后的厨房里,她说过的一模一样。但在此刻,在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刺杀后,在亲眼目睹了沈清焰那非人的战斗力和毫不犹豫的保护后,这六个字的分量,重若千钧!

希月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不是被袭击吓的!她是被沈清焰这简单粗暴、却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守护给彻底击穿了心防!

她看着沈清焰苍白却依旧冷峻的脸,看着她手臂纱布上刺目的血迹,再看着她背后那道差点刺穿心脏的裂口……恐惧、后怕、愧疚、还有那陌生而汹涌的悸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伪装和防线!

“你……”希月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猛地抬起手指向沈清焰背后那道裂口,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你背后!你的手!你流血了!你差点……你差点就……”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她不是在担心自己!她是在害怕!害怕那刀再偏一寸!害怕沈清焰会倒下!这种恐惧,比她自己面对死亡时,强烈一万倍!

沈清焰看着希月汹涌而出的眼泪,看着她眼中毫不作伪的惊惧和担忧,看着她指向自己伤口时那颤抖的手指……她眼中那深沉的、如同坚冰般的情绪,似乎被这滚烫的泪水融化了一丝缝隙。

她落在希月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带近了一步。这个动作,让她自己背部的伤口被拉扯,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

“小伤。”沈清焰的声音低沉依旧,却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抚,“死不了。”

她看着希月泪眼婆娑的样子,那总是冷静锐利的凤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温柔的无奈。她抬起右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过希月被泪水濡湿的脸颊,拭去一滴滚落的泪珠。

那动作极其自然,带着一种生涩却又无比珍重的意味。

“我的胆小鬼……”沈清焰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叹息,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骄傲,“…原来这么勇敢。”

勇敢?

希月被这个评价砸懵了。她勇敢?她刚才明明吓得魂都快飞了!除了尖叫和发抖,她什么都没做!

可沈清焰的眼神告诉她,她是认真的。

是因为她刚才试图提醒她背后的伤口?还是因为她此刻为她的伤而流的泪?

希月不明白。她只感觉沈清焰拭去她眼泪的指尖,像带着微弱的电流,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再次失序。而那句“我的胆小鬼”,更是让她心头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强烈的羞耻感涌了上来。

“谁……谁是你的胆小鬼!”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驳,却因为哭腔而毫无气势,更像是在撒娇。她想推开沈清焰的手,身体却像被定住般动弹不得。

安保队长匆匆跑了过来,脸色凝重:“沈总!您没事吧?林小姐?” 他的目光扫过沈清焰背后的裂口和手臂的纱布,眼神一凛,“救护车马上到!这两个人……”

“我没事。”沈清焰打断了安保队长的话,她的目光依旧锁在希月身上,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带夫人去我办公室休息。” 她特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带着强烈的宣告意味。

“是!”安保队长立刻应声,对希月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小姐,这边请。”

希月看着沈清焰,又看看她手臂上渗血的纱布,脚步迟疑。

“去。”沈清焰的语气不容商量,眼神却带着一种安抚,“等我处理完。”

“你的手……”希月还是不放心。

“死不了。”沈清焰再次重复,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能让人信服的力量。她甚至微微抬了抬那只受伤的手臂,示意自己无碍。

希月咬了咬下唇,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电梯厅。直到电梯门关闭,隔绝了她的视线。

沈清焰这才收回目光,脸上的那丝柔和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封般的冷冽和骇人的戾气。她看向被安保人员死死按在地上、仍在痛苦呻吟的两个袭击者,眼神如同在看两具死物。

“查。”她只对安保队长吐出一个字,声音冷得能冻裂空气,“撬开他们的嘴。谁派来的。我要知道幕后主使的名字,现在。”

---

顶层,总裁办公室。

希月被带进来后,安保人员便守在了门外。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巨大的空间,冰冷的装饰,窗外繁华的景色,此刻都无法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交握,指尖冰凉。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回放着刚才地下车库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

沈清焰那鬼魅般的闪避!

那狠戾精准的反击!

那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还有……她背后那道狰狞的裂口,手臂纱布上刺目的血迹,以及她拭去自己眼泪时,指尖那微凉的触感和眼中那抹无奈……

每一种画面,都带着强烈的冲击力,在她脑海里反复冲刷。恐惧、后怕、担忧,还有那种陌生而汹涌的悸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危险。前几个世界,她死得五花八门。但那些死亡,要么是温水煮青蛙般的背叛和疏远,要么是突如其来的“意外”,从未有过像刚才那样,有人如此直接、如此暴烈、如此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为她承受致命的危险!

那种被保护的感觉……如此陌生,却又如此……令人沉溺。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被苏琪掐出的淤痕还未完全消退。昨天在厨房爆炸时,沈清焰也是第一时间将她推开……今天,又是如此。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三次呢?

沈清焰那句“我的胆小鬼……原来这么勇敢”再次在耳边响起。勇敢?她配得上这个词吗?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她除了拖后腿和哭泣,什么也做不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和挫败感涌了上来。她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只能像个易碎的花瓶一样被保护!更痛恨自己心底那丝因为被保护而产生的、不该有的悸动和依赖!

她猛地站起身,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烦躁地踱步。目光扫过办公室中央那只依旧散发着精神污染气息的荧光粉红恐龙玩偶,此刻那呆滞的塑料眼珠仿佛也在嘲笑着她的软弱和无能。

不行!她不能这样!她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沈清焰的保护!这不符合她的“摆烂等死”计划!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开始……贪恋这种保护!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恐慌。

就在她心乱如麻、焦躁不安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清焰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衫,手臂上重新包扎过,纱布洁白整齐,看不出血迹。脸上的汗渍和灰尘也已洗净,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和一丝不苟。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肃杀之气。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沙发旁站着的希月,看到她安然无恙,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才微微放松了些许。

“怎么样?手……”希月立刻迎了上去,目光急切地落在沈清焰重新包扎过的手臂上。

“没事。”沈清焰打断她,语气平淡,似乎不愿多谈自己的伤。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希月也坐。

希月在她旁边坐下,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查清楚了?”希月忍不住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谁?苏琪的同伙?还是……针对沈清焰的仇家?

沈清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如同淬了毒的刀锋。她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

“李家。”

“城南那块地,他们一直想要。”

“苏琪,是他们安插的棋子。”

“昨天的袭击,是狗急跳墙。”

李家?希月对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印象,似乎是沈氏在城西开发项目上的主要竞争对手。原来苏琪背后还有这层关系?昨天的袭击,是李家在苏琪失败后的报复?

一股寒意从希月脊背升起。商场如战场,竟真的如此残酷血腥!

“他们……”希月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想做什么?”

“绑架你。”沈清焰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令人骨髓生寒的冷酷,“或者,杀了我。用你来威胁我,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绑架她?威胁沈清焰?希月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她还是成了靶子,成了沈清焰的弱点!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和无力感再次攫住了她。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在这里,沈清焰根本不会……

“对不起……”希月低下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愧疚,“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她这个“弱点”,沈清焰根本不需要面对这些危险!

沈清焰的目光落在希月低垂的脑袋上,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那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复杂的审视。

“连累?”沈清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反问的语气。她微微倾身,靠近希月,那股清冽的冷香再次笼罩过来。

希月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沈清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沈清焰看着她,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如同宣告般砸在希月的心上:

“你是我的未婚妻。”

“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更是……”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眼神里翻涌起一种极其强烈、几乎要破冰而出的情绪,“…我的本能。”

本能?

这两个字像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在希月的心口!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

沈清焰的目光紧锁着她,继续道,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所以,林希月,”

“给我记住——”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

“不许再说‘对不起’。”

“不许再说‘连累’。”

“更不许……”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霸道:

“…想着一个人逃跑!”

最后那句“一个人逃跑”,如同惊雷般在希月耳边炸响!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沈清焰……她知道了?她看穿了自己昨天下午在办公室、甚至更早之前,那些想要逃离的念头?!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被彻底看穿的恐慌席卷了希月!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小丑,无所遁形!

沈清焰看着希月瞬间煞白又爆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翻涌的震惊、羞耻和慌乱,似乎满意于自己话语的震慑力。她微微直起身,但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希月,带着一种深沉的、不容拒绝的强势:

“李家的事,我会处理干净。”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待在我身边。”

“让我看到你。”

“…安好。”

让我看到你……安好。

这不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占有欲的……承诺?或者说,是一种宣告主权的保护。

希月呆呆地看着沈清焰,看着她苍白却依旧冷峻的侧脸,看着她重新包扎过的手臂,再看着她眼中那不容错辨的、深沉的、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守护意志……

心口那股被反复冲击、揉搓的酸涩、悸动、恐慌、依赖……种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所有桎梏,汇聚成一股滚烫的热流,直冲眼眶!

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恐惧的泪水,不再是愧疚的泪水,而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混杂着巨大冲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心安的宣泄。

她猛地低下头,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任由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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