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设备的信号恢复,京以珠在聊天室与封隐的私人账号上报了平安后,才收拾着衣服去洗澡。
被海水浸泡过分的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体上,京以珠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她感觉那海水的咸腥味快把她腌入味了。
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吹干头发后,京以珠走出浴室,欲想拿还湿着的制服去速洗,想了想,还是先查看消息。
手机旁边放着那个被重新组装好的回音扰乱四盒,京以珠瞥了一眼,然后拿起手机。
聊天室里的大家嘴毒仍然不改,京以珠看着消息笑了半天,又退出去看封隐的信息。
他的回复就很言简意赅了:洗完澡通电话
京以珠咂舌,用Broken ear打电话给他,嘟了两声又被挂断,还没等她生疑,微信的视频通话邀请在顶端显示。
点击接通,京以珠看着屏幕里的白发男人与他的办公室背景,调戏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查岗吗?”
封隐眨了下眼睛,配合道:“上司因着下属工作发生异动,所以看看情况如何,顺便传递正能量关心。”
“原来如此。”京以珠恍然大悟地点头,根本不按封隐的套路走:“当下一切安好,劳您挂心了,还有事,再见。”
“喂…”封隐好笑地喊停,“难道面对很亲密的对象不应该说点好听的话吗。”
“你非要扯那些啊。”京以珠很有理地申诉:“上司和下属还能交流情感么?当然是不可以的啊,那属于…暧昧啊暧昧!”
封隐轻笑着反问她:“我们难道没暧昧过吗?”
“…那不算。”
“算什么?”
“那是职场x骚扰…呃,”京以珠一句话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封隐很得意地笑:“对啊,你也知道你骚扰我。”
“瞎说!”京以珠立刻道,却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笑非笑道:“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我知道。”
“早?有多早?”封隐故作疑惑问。
京以珠更得意:“至少在器官案,秦淮联合部来SEHD那时候是吧?”
封隐一时没作回答。
京以珠哼笑:“方成泗看出来了,他跟我说的!”
封隐的舌尖抵了一下牙齿。
“哈哈!果然!”京以珠鼓掌:“我的魅力真的很大啊!”
封隐被她的自恋逗乐,说:“你真是和你师傅越来越像了。”
京以珠没觉得哪里不好,“不好吗?师傅是非常厉害的人,能像她可是优点啊!”
封隐保持了几秒沉默,然后问了一个两人间老生常谈的问题:“老实说,我和纪绿你更喜欢谁!”
京以珠咂舌,诚实道:“并列。”
“哈!我生气了。”封隐说,“你甚至不愿意哄骗一下我!”
“那是昧着良心说话,心会痛的。”京以珠神色纠结,道:“而且你说的,我们之间不要说谎。”
封隐的脸在镜头前消失一下,再度见他时已然潸然泪下:“好伤心啊…”
京以珠:“……”
京以珠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伪装:“滴眼药水了吧。”
封隐:“…您真是慧眼独具,原谅我。”
京以珠好笑:“行吧,原谅你。”
封隐恭维道:“皇恩浩荡谢主隆恩。”
京以珠:“……免礼吧。”
两人笑起来,而后封隐询问了方才信号中断的原因,京以珠总结解释,语过中途,她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以珠姐。”
是郝鹤。他说:“那三个人质的记忆疗愈师无法侵入,你要不去瞅瞅?”
闻言,京以珠对着摄像头挥挥手,屏幕里的人也很默契地挥手,电话挂断。
京以珠打开门:“没问出来吗。”
“…有一个人已经自杀了。”郝鹤对此不禁头疼,“威逼利诱都上了,非不说。”
京以珠没法穿着湿制服前去,只能就着衬衫西裤出去,经过两个拐角,郝鹤先行上前敲了敲门。
这个临时选址的审讯室里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在场,京以珠跟郝鹤走进去,屋子上方悬浮着一面规避旗帜,抓捕而来的三人只有一男一女还活着。
“情况如何?”京以珠瞧着坐在椅子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二人,问。一个男性疗愈师回答她:“共生力无法侵入记忆,我猜测是定下了制·约,很强的效力。”
“制·约的话,共生力道具都不能起作用了吧…毕竟都抵制其他共生力进入了。”京以珠蹲下去,看着那个女性植物界共生者,对方的神色淡然,“弥实剂也是算共生力道具来着。”
因为他们对她与同伙的记忆束手无策,所以她堪称高枕无忧。
“怎么处理?带回去交给责罚部门?”宁怡已经从上官域误伤的幻境里走出,看向京以珠,询问她的意见。
这是许多慕强者的通病——会下意识地依附或着重考虑更强者的意见,诸位见识了京以珠的手段,所以京以珠在这儿拥有话语权。
“…杀了吧。”京以珠说,“反正没有什么用。”
椅子上的两人经过瞬间的怔愣后,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京以珠。
而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在场的同事们。
安惜弱结巴了:“这…会不会…”
“太严重了点…”李玄风补足恋人的话。
“还好吧,”郝鹤就很淡定了,“他们整这一出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死么?”
京以珠站起来,言语间不容置噱:“既然他们给不出有用情报,就算交给责罚处也是一样浪费资源人力,反正他们其中一个人都自杀了,大概也是都不怕死的。”
“相比下来,”京以珠看向方成泗:“你想死吗?”
又看向递毛巾的周玉林:“你想死吗?”
“我不想死。”京以珠自顾自回答着,起身就要往外走:“把他们交于责罚部门,用共生力开根系会折损寿命,安置在船上等待靠岸也是浪费口粮,放他们走…可能吗?”
没有人再发出异议。
“还不如杀了。”京以珠欲想开门,“大不了我来动手,我去拿四棱剑…”
“等…一会儿!”那个女人按捺不住,都顾不上同伴犹豫试图劝阻的目光,她一心只想喊停去拿武器的京以珠:“等会儿…”
京以珠的脚步一顿,门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直至门被推开:“诶?京姐,你站这儿干嘛呢?”
上官域有些没搞清楚现状,“我刚刚在洗澡,郝鹤一直在催烦死了。”
“我去拿剑。”京以珠没按照示弱者的祈愿回头,跟他说:“宰了这两个没用的。”
上官域瞄了两眼表情恐慌到失措的猎物,一拍手乐呵道:“我去我去,我跑得快!”
“……我说!”那女人终于忍不住喊,只要拦住了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果然除了生死之外也没有更严重的问题了吧?”京以珠打了个响指,转身微笑:“那就,愿闻其详。”
秦淮联合部众人:“……呀…”
京以珠折返,重新蹲在她面前,“仰着头说话很难受吧。”
女人面色犹豫,结结巴巴地道:“我们是EOG的特工,虽然是华夏人…”
“但我们立场都偏向华夏的…真的、”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京以珠用手钳制住下巴,手指陷进她的皮肉,形成一个凹陷:“你认为我想听的是这个吗?”
女人喉间一梗,眼神飘忽不定:“我们接到订单,说要…全力以赴解决掉你们,但我们也是华夏人!所以我们一致决定闹点事儿就返回,瞒报称你们损失重大…”
京以珠松了手:“就你们三个?”
女人点头,京以珠瞟了一眼她的同伙,后者注意到她探究的视线也忙不迭地点头。
京以珠起身跟旁边的郝鹤耳语几句,紧接着郝鹤出去了。她又问:“谁下的订单?”
男人道:“匿名的。”
“此话当真?”京以珠追问道,且没有再提出什么疑问来,反而一边的安惜弱提了一个问题:“EOG…那你们的保护缎带呢?”
“没带…”女人道,语速飞快:“雇主特令让我们不能泄露任何情报。”
“原来如此。”京以珠了然地点头,“那你们的另一个同伴为何愿意自杀呢?”
女人见提问远离信息中心,松懈道:“他本是强弩之末,此行也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所以希望我们将他的财产转交给他的妻子。”
“这样啊,”京以珠茅塞顿开,似见情报到手也不再穷追不舍,玩笑问起:“你们干雇佣几年了?”
“…三年了。”女人回答她。
而在这期间,郝鹤已经返回审讯室。
“能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很聪明嘛。”
上官域笑着夸赞她,女人干笑一声,还没等她客气的回应,上官域似单纯道:“既然这么聪明,怎么就没发觉呢?”
那女人略显茫然地抬头。
而跟她对话的短发女人从少年的手里接过了一个长方形剑鞘,咔哒一声,拇指轻轻推开剑柄,一柄四棱剑眨眼间抵在了她的同伙脖颈上,划动,划开。
皮肉被利器隔开,动脉的血液顺时喷溅而出,而凶手的表情却只像随手扔掉了一瓶不好喝的饮料,优雅,冷漠。
完全不似刚亲手了解了一个人的性命。
在场的人大多都没反应过来,更没意识到京以珠的杀心,直至血腥味蔓延开来,才明白死了一个人。
“这下,”京以珠大发慈悲道:“可以说实话了吗?”
而郝鹤则开始动手翻查尸体的生命体,最后在他的左臂膀上方找到保护缎带,寻了一个利器划开,扣出生命体。
而他的保护缎带,也并不是EOG的白色十字架。
女人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的举动,再度对上京以珠的视线时,对方仍然很淡然。
就像自己知道,以她们目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至于死刑,所以高枕无忧的淡然。
女人完全失去理智,大声怒吼着:“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明明不会杀我们的!”
京以珠嫌恶地翻了个白眼。
女人用力地挣脱绑在手腕的绳索,好一阵破口大骂后,大概发现完全没用,于是苦情戏上演了:“我定下了制·约…我不能说的…我不能说的啊!”
实打实的真话。可也正是这句真话,才至于大家都有些无可奈何了。
难不成也杀了?可罪至此吗?
就连郝鹤与上官域都苦恼了。
被大家注视着的京以珠也叹了气:“这可真是…让我徒生杀孽啊…”
说罢,她毫不留情地举起剑。
第二具尸体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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