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周怜霓还在回味那一句“第一次”，天知道她此刻觉得自己是仇含菲化身，可能十年后也会变成像学姐一样的圈子里辣手摧花的女人。
瞬间又觉得理所当然，哼，难道她会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吗？被拆封过的男人完全没资格上她的床。
要不人生就不能过于激动呢，好消息之后总是会伴随着乐极生悲。
周怜霓收到陈奕鸣发来的链接，一如既往的不怀好意。她点开看了之后，撇了一下嘴，心里的气球泡泡被一个一个给戳破了。
郑轩和周惜雪拍的偶像剧的先导片花被释出，已经上了热搜。热搜位不是很高，估计里面都是公司的宣传手笔。可先导片中放了他们俩的吻戏。
周怜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片段她好像看到过。她一向不耐烦跟别人打太多字聊天，郑轩之前神经质地给自己发消息，她都只是想起来回复一个字。她再次点开自己跟郑轩的聊天记录，翻到好几天前的那一条，看到那一条视频的记录了，发完视频还又追问了一句自己介不介意。
这语气，跟平时的郑轩完全不同。不知为什么，此刻看到这一句话，周怜霓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配合着评论区里的好配的评论，多半也是花钱买的，周怜霓再次重看了视频，怎么看怎么觉得就像自己的玩具被周惜雪给染指了。
她是第一个？那周惜雪呢？算第二个？荧幕初吻？是不是也在郑主角的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还是在她这里开张之后，以后就可以随意地跟别人去发展这种能够对他有帮助的关系？
周怜霓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机，再次点进下面的评论区。一溜都是夸赞期待和般配，偶尔有两个是说这个男演员还挺帅的评论。
下面这些评论估计八成都是花了钱的宣传的水军，不过一两个路人真情实感的评论还是让周怜霓感到刺眼。她手比脑子快，将这个片花转给了郑轩，忍不住阴阳怪气：【看来你跟我那个妹妹也关系不错？你知道我正在要防备她妈妈，对付她妈妈吧？她妈妈安排了她要跟我前男友更进一步，不如你帮我把周惜雪勾引过来？】
发过去之后，周怜霓又觉得没意思，不想看手机，扔在一边，将自己躺倒在床上。她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情感纠葛真麻烦。这一堆男男女女的事情，她都不想再参与了。
她又开始考虑起自己应该盘算的正事，后面做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很快就因为细节的问题而起身开始梳理。直到她再回神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是郑轩不断打来的语音。周怜霓想摁掉，想了一下还是若无其事地接起来，问有什么事。
对面听筒里传来的郑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变掉，很空旷很干。他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急吼吼地说他跟周惜雪在拍戏的过程中绝对没有私交，下了镜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吻戏从头到尾自己都是接受安排，没有提出过其他任何想法。
周怜霓静静地听着，一脸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意思。只冷冷地回应：“你可能搞错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提出的是要求，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会换其他人去。我给你资源，你需要为我做我要你做的任何事情。”
对面沉默了。
周怜霓说完之后自己反而心跳加快了，可是她没有停下来，继续补了一句：“回答。”
周怜霓从小就喜欢蹂躏外公家的一只大狗，捏到它难受；把它最爱的肉放在食盆里，让它看着就是不给吃；在它睡得很香的时候强行弄醒它，要它当自己的靠枕。
她真恶劣啊，体内的小恶魔在看到这些又傻又老实的狗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冒出来。外公家的狗狗已经在老爷子去世之前走了。周怜霓有些手痒了，很久没有去蹂躏其他小动物。
郑轩的帅气外表之下，似乎就住着一个傻呆呆的灵魂呢。她真想知道，如果折磨他会怎么样？要做到什么程度，对他发出怎么样过分的指令他才会反抗呢。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从对面传来，看不到脸，听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可是，周小姐，我不是你的人吗？我怎么能跟别人再发展什么关系呢？”
“她喜欢你。”
周怜霓以不容置疑的确定口吻说。“你跟她发展关系这件事情，我允许的。你们公司其他艺人难道一次只对着一个金主吗？我不需要你守身如玉。”
“勾引周惜雪，顺便跟她妈也套套近乎。龚雪年纪也不小了，你不会连我爸那种老男人都比不过吧。”
“知道了，周小姐。”
啧，电话就是这点不好，看不到郑轩此刻的表情有些遗憾呢。
热度是一种玄之又玄无法预测的事情。不是同一样的配方和团队就能达成同一种票房和点击量。
周惜雪一直对于出道这件事情没什么实感，直到当她点开各种APP之后，发现到处开始有她的名字和照片。她也许还没意识到是大数据出于她本人的搜索记录进行的推送造成信息茧房。
躲在手机后面，可以肆无忌惮底围观所有人对于她的评论。在最初的水军过去后，周惜雪渐渐看到了更多网友的评论。
多数都是关于郑轩的，偶尔还有几条是关于自己的。一开始看到自己的名字，周惜雪都会需要缓和几秒才能接着看下去。王岩平对于偶像剧氛围这一块还是十分会拿捏的，镜头上每一个画面都比较清新，让颜值平平的周惜雪在郑轩旁边也不显得惨烈。甚至可以说一句有几分小白花的气质。
而网友对于郑轩的评论不知为何让周惜雪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心态好像一个普通女孩交往了一个大帅哥，带出去给亲友见面看他们发出惊叹的感觉。
发酵了一阵之后，他们公司宣传组织的全平台个人账号都渐渐铺开。周惜雪依然空下来就习惯性地搜索自己的名字，剧的名字和郑轩的名字。
她的个人号都是经纪人拿着打理，自己用小号关注了很多相关的账号。郑轩的账号粉丝一直在飞速上涨，而她自己的则可能只有郑轩的一半，周惜雪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是经纪人花了钱的结果。
她还关注了郑轩的官方粉丝组织的账号，以及他的一些大粉的账号，有时候会放出来很多没见过的照片。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方面郑轩是她在片场和拍摄的时候能够见到甚至发生身体接触的人，另一方面他在网络上是一个拥有一定尖叫和粉丝的明星。目前还没有达到大明星的地步，算是圈内小爆。
她在对于郑轩的粉丝围观中会有一种特别的爽感。也在粉丝的各种考古和追溯中知道了更多关于他以前的事。据说他的公司很一般，老板徐启世不是什么特别有资源有实力的大佬，郑轩之前都只有一些串场小idol的活可以接。
其实她只要去问一下妈妈安排的经纪人和助理，就能轻松知道关于郑轩的一切。不过她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从粉丝视角去了解和挖掘。周惜雪会悄悄地保存她刷到的郑轩很多私照，也不知道神通广大的粉丝从哪里挖出来的。
直到周惜雪发现郑轩粉丝的目光从郑轩转移到了一些到她身上。事情的起源是一个帖子【我去好像扒出了最近小爆的那部剧的女主背景】。
点开之后，发现里面这个不晓得是不是郑轩粉丝的楼主先是疑惑启世娱乐这个小破公司是怎么拿到王岩平的饼。接着楼主按照常规思路去查看这个电视剧的制片和出品方。接着锁定到了周锦仁的公司。
周锦仁在网络上的资料是公开的，他也有实名的个人账号，认证的就是周氏的公司。应该是很多年前注册的了，很久没发过东西。接着楼主发现在周锦仁为数不多的采访中提到过自己有一个女儿。
楼主就开脑洞说女主角周惜雪有没有可能是投资方周总的亲戚，甚至就是他的女儿。
这种从蛛丝马迹中扒出来的八卦贴一向会引起好奇心。周惜雪按着自己的胸口，往下面翻看，评论里面又有人出来说他有点人脉，家里很多年前跟周老板有过合作，周总的女儿好像年纪确实跟这个女演员差不多。
下面马上在这条评论下面追问更多细节，毕竟大家也是很好奇影视公司老总的千金是怎么想到入圈的。
这个层主说后来周总生意越做越大，自己家后面混得一般跟周总那种级别的已经没交集了。不过她听妈妈提过说过，周总女儿之前应该是在国外排名很不错的学校留学。从小就是一路名校精英教育的那种大小姐。
人总是会因为一个优点而盲目地对一个人有好印象。只是一句模糊不清的评论，就让人脑补了一个优雅气质的大小姐来娱乐圈玩票一下。
别人爸爸真金白银投的剧，捧自己女儿也只能让大家酸一句羡慕投胎水平。结果不知道评论里哪个毒舌的来了一句那郑轩这种大学都没读过的也就靠着一张脸才能让大小姐屈尊跟他一起搭戏了。
此言一出，瞬间就引爆了这个帖子的热度，一些刚刚成为郑轩的新鲜铁血粉丝立马闻风而来，赶到现场，一些举着郑轩之前的训练或者表演的视频说他很有才华，跳舞很厉害，训练了多少年，有些则说娱乐圈就是哪里都看后台，以两人的颜值来看，女主演能跟郑轩搭戏，才是要感激的那一个。也有些说是路人，看了预告和释出的花絮，男主演看上去很认真很努力。
周惜雪不断地刷新，直到把所有帖子里的评论看完。
她将手机放在胸口，一种奇异的感觉浮起。她平平无奇的人生产生了另一种可能性，一种她不敢去幻想也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
周惜雪好像喝了三倍浓缩的咖啡，心脏都开始兴奋，忍不住在脑海中设想，如果她拥有周怜霓的脸庞，从小读周怜霓的学校，学周怜霓学的东西，那她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变成像周怜霓一样的那种骄傲的女生？
周惜雪的心徘徊于幻想中的爽感和现实被评论里的人误解的恐慌中，不知道怎么办。
她退出应用程序之后，又习惯性地点进微博，翻看自己跟郑轩的CP超话中翻看那些已经可以熟练背诵的帖子。
过了几个小时，周惜雪再次刷新的时候，看到了刚刚那段风波也蔓延到了这里。和刚刚帖子里网友的抽丝剥茧不同，这里已经能看得出营销大号下场的痕迹。
周惜雪看到越来越多似乎是站在她的立场的粉丝在顶着“周惜雪就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似乎是国外留学回来”的科普式评论中渐渐恐慌起来。
她习惯性地将截图发给团队里的经纪人，问这个误解怎么办，要不要做点什么。
经纪人很快就答复她已经跟龚总汇报了，龚总入手干预了。周惜雪松了一口气，只要妈妈知道就没问题了，她都会处理好的。
晚上龚雪难得很早来找周惜雪。周惜雪很开心想问问看妈妈，白天的事情怎么处理。
龚雪坐在周惜雪旁边，抚摸着自己女儿的长发。她这么多年汲汲营营，表面上看是傍了一个有钱有能力的男人，可龚雪知道自己这些年比别的打工的女人还辛苦，她白天也是努力工作，晚上也要努力工作，没有一刻放松。
她不抱怨，这一条路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回报也是丰厚的。可同样的事情，她勉强了自己，却从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女儿也承受这一份辛苦。所以她从没有约束过周惜雪，没有望女成凤过。
很难讲，这一份放养中，是否有对于自己女儿的资质的失望。龚雪从不相信厉害的爸妈就能生出厉害的小孩。她自问自己平平无奇的家庭却能出自己这样一个硬头皮。可惜雪却不是这个样子，她也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这个当妈的够有能力，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她龚雪自己的理想抱负，自己做到就行了，不需要传给谁，要其他人帮忙。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网络上对于周总女儿的张冠李戴让一向善于抓住机会的龚雪很不想放弃送到脚边的这种身份。何况，现在她也不是一个人了，龚雪想到自己的肚子，无论跟周锦仁走到哪一步，她的这一边需要的筹码已经越来越多了，无法退下，也养不了闲人。
龚雪轻声对着周惜雪慢慢交代：“妈妈已经跟公关和宣传的团队分析过了。现在只是在小范围内有这样的误会，团队说不考虑澄清或者删除。毕竟解释起来太麻烦，贸然删除也怕引起舆论的关注和反弹。”
周惜雪有些惊慌地拉着龚雪的手问：“那万一大家以后都默认我是周怜霓，最后被拆穿了怎么办？”
龚雪一脸笃定地告诉她：“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你不回应就好了。大家只知道你叫周惜雪，根本没有什么周怜霓。别人夸你接受就行了。正式出道之后，所有的采访问题都会经过挑选让你提早准备，不会提到学历语言特长什么让你为难的话题。如果网络上真的有那种帖子出来质疑，公关部会第一时间清理掉。”
等于以后她就是爸爸的一个公开的女儿了？有钱的，享受宠爱的，受到良好教育，会让别人心生羡慕的那种女儿？
周惜雪手心有些出汗，心脏怦怦直跳，却无法说清是心慌还是兴奋。
龚雪看她没有太抵触地反应，接着用一种没什么了不起的语气说：“等过几天彻底拍完了，妈妈帮你联系了几个医生面诊。都是最顶尖的，服务那些夫人和顶级大牌的。你可以开始准备微调了。”
周惜雪没想到之后还需要做这个事，之前在她的人生里，龚雪从来没有将这个事情当成一个必选项来告诉过她。
自从预告片被推到观众网友面前之后，周惜雪确实从以前的隐约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变为对自己的长相能不能够格成为公众人物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她也不知道自己目前这个戏会拍到什么时候，不太有压力，反而发自内心地认同跟好看到完全跟自己不在一个次元的郑轩旁边，她的不起眼也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逛多了那些爆料的帖子，里面对于明星成名前和成名后的照片对比，她也会对做一些手术打一些针，就能够从一张路人脸变成美女有些向往和好奇。
周惜雪还是胆怯地问龚雪：“可是，如果做了什么，到时候跟剧放出来不一样怎么办？”
龚雪马上回答：“让后期一帧一帧帮你修就好了，无论是肤色还是胖瘦或者五官。放心，整个后期公司都是自己家的，没修到你满意，妈妈不允许他们上线。”
周惜雪被这一句话又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妈妈觉得没问题的事情肯定是四平八稳。
“那……我要动哪里呢妈妈？”
龚雪看着周惜雪的脸，老实说她谁都不像，不过龚雪已经有打算了，既然是被误会成周怜霓，就一点一点调整成往周怜霓的脸去靠。
周锦仁的这个大女儿确实会长，任何人能想到的所谓整容模板，都不如投胎和基因那么浑然天成。
让龚雪自己去想出怎么弄一张优渥出身的大小姐的脸也许她也想不出怎么动，不过周怜霓那张脸却是这个题目的标准答案。
龚雪开口讲道：“其实你的脸跟轮廓跟你姐姐还有些像呢，估计都是遗传自你们爸爸这边。不如让医生将其他地方也调整向她那边靠近。”
周惜雪听到龚雪这种**，又升起一种隐秘的信心。她要拥有一张像周怜霓一样的脸了，即使只有周怜霓脸的八成，不，七成，那对于她来说，会变成一种怎么样不同的人生呢？
郑轩是不是也会多看她一眼呢？如果郑轩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呢？
即使目前还未进行任何变动，周惜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去幻想她变身成功之后的生活了。
不久之后，当周惜雪在几个整容医生的冷静注视，仿佛在看一件商品，用笔在她脸上分析勾勒得时候，心里的惴惴不安又重新代替了兴奋和跃跃欲试。
尤其当她听到龚雪让另一个医生顺便帮忙看一下她的胸部基础和□□，也想要一起做掉的时候，不安变成了恐惧。
她还未有，她甚至体检的时候遇到女医生都无法坦然利落地脱下内衣做□□检查呢，怎么在这样一堆人面前露出这些部位？妈妈来之前也没有说过除了脸和全身皮肤美白，她还需要做这种项目。
这种项目完全没在她理所当然能想到的整容的项目之中。
第一秒钟就察觉了自己说完之后，女儿的扭捏。龚雪当然很轻柔地对着医生交代清场，只留下了一位专门做胸部和□□手术的医生。
龚雪搂着周惜雪坐到床帘后的看诊的床上，用小声在她耳边说：“这个医生很不容易约到，是非常厉害的专家。咱们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再说给医生看一下，也许医生看完之后觉得现状就很好呢？”
“妈妈，我……那种地方，怎么能给别人看呢？我也不想要假胸，太吓人了。”
“女儿，你不准备谈恋爱吗？以后你就是大明星啦，会有很多认识帅哥或者是厉害的男人的机会。你看妈妈，男人都是喜欢饱满的，也喜欢下面粉嫩的。妈妈下面都有定期保养呢，不然怎么抓住你爸爸的心啊。”
龚雪亲密的循循善诱还带有调皮的语气，让周惜雪也感觉到这好像不是一件什么严重得不得了的事情。龚雪还强调，她一起做全麻，睡了一觉起来就好了，完全不会有任何痛苦。
周惜雪最终点头，同意让医生过来看一下。
医生年纪不算小，不过完全没有让人不适的语气。他很冷淡专业的样子，以及周围龚雪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周惜雪当下也按下不安，配合地脱下衣服。
好在，医生没有对于她的胸部做什么太多触碰，只结合胸型，给龚雪和周惜雪建议了如果要做比较适合的样子。
周惜雪看到医生给到她们术后的对比的照片，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女性的私部，这种直面的冲击和强烈的对比让周惜雪都忘记了恐惧。
周惜雪甚至都没有看过自己的这个部位是长什么样子的，她看到千奇百怪的张开的唇部和褐色的边缘在手术后的图片里变成整齐的粉色淡色的闭合线。任何人看到这个样子都会认可手术是多么地成功。
耳边医生还在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没有进行过性行为的话，可以先考虑只做定期的维护和目前的美观手术。
接下来，需要周惜雪进行相应的检查。她看过术后效果照片后，还抱着自己应该不会像照片里那些看起来有使用痕迹的私部一样的希翼换上下身没有遮挡的检查服，躺在看诊床上。
她在护士的指导下，将腿部放在床两边的搁腿的地方，人生第一次以这种姿势躺着，腿部打开，对面是陌生人和自己妈妈。
让周惜雪感受稍好一些的是，她腰部放了一个遮挡的罩子，她并不能看到对面站着的人的脸和表情，只感觉到下面凉飕飕的，也没有被人触碰。
她能听到快门的声音，很快就完成了看诊的部分。
等到她再次穿好衣服换好全身武装后，和妈妈一起坐在医生对面看医生分析的时候，终于像寄居蟹找到了壳回到舒适区。
在刚刚检查的冲击下，现在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照片已经无法冲击到什么。只让周惜雪冷静地盯着屏幕中自己的部位。她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那里”从没使用过的女孩，照片拍出来都会有偏深色的边缘。
医生熟练地在屏幕上面用利落的线条展示出需要切除的部分以及最后成品的闭合形状。妈妈在一边频频点头，她和医生之间似乎已经就周惜雪本人的身体部位达成了共识。
周惜雪听到医生用的词汇“切割”、“缝合”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战栗。可看到他模拟的成品，又忍不住像是患上了强迫症，希望自己的身体立马变成规整的样子。
等从被开足了冷气仿佛停尸间温度的医院里面走到室外的一霎那，周惜雪的身体被外面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再次回到人间。
龚雪的手放在周惜雪的肩膀上，她孕妇的身体带着比周惜雪更热的温度。被妈妈搂着的感觉很好，抚慰了刚刚那一场被审视的不适。
周惜雪看着自己妈妈已经有些隆起的腹部，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她还没有见过龚雪怀孕的样子，即使她自己也是从她的肚子里面出来的。
龚雪的年纪比起倪琬当然算是年轻，不过比起真正年轻的人又不算什么了。孕感在她身上又转化成了一种女人味。周惜雪知道她妈妈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非常自律，多年后再次怀孕依然请了营养师控制饮食，在外面绝不多吃一口。
周惜雪现在也是有行程安排的人了，龚雪跟她在各自的司机到达之后就分手道别了。周惜雪被经纪人接去参加公司内对于她和郑轩的偶像剧的内部宣传和招商会。
造型师将她全套装扮之后，周惜雪看着灯光下的自己，镜子里面的人比起她见惯的样子也有些能让她哇一声的想法了。
周惜雪装扮上之后还有些无法自由地走动，服装挑的是比较偏淑女风格的裙子和半高跟的皮鞋和透明的花纹袜子。整套都是一个年轻化的奢侈品品牌赞助，后期可能会有合作。
周惜雪摸着手下那种质感很好的面料，她像被珍贵保存的一个洋娃娃，这种感觉却并不让她讨厌。
周惜雪不想让挺阔的裙子出现褶皱，没有坐下，即使旁边的沙发看起来很柔软。
等到外部渐渐嘈杂起来，周惜雪的心也渐渐加速。这算是她第一次当众亮相，和郑轩一起。
周惜雪之前已经被安排对过流程，甚至她的助理已经跟郑轩那边对过两个人的造型，需要搭配一些，留给后期宣传炒作的空间。
周惜雪被助理通知现在外面已经走到什么流程，等到快要她上台的时候，她才在走廊上跟郑轩汇合。
她差点恍惚没有认出来，要不是郑轩被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中间。他穿着休闲的半正式装扮，据说本来他是拿不到自己这个奢牌的赞助，只是需要自己借衣服搭配她的服装。不过品牌方在看过郑轩硬照之后就主动联系对方提供赞助了。
周惜雪定定地看着郑轩，跟平时在剧组不同，第一次看到他偏厚重的全妆。整个脸在化妆师的加强下更加立体和吸睛。周惜雪再一次感受到郑轩跟他们周围的人看起来就不像在一个次元。
她甚至都有些不敢上前了，只想在旁边默默地观察。
助理替他整理好衣领的时候，郑轩的目光注视了过来。周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随着他的目光而转动看他在看谁。
周惜雪一下子成了目光的焦点，这种她觉得可望不可及的人在众人中只关注自己的感觉，让周惜雪比跟郑轩拍了对手戏还要让她脸红。
周惜雪不是一个认为自己会轻易相信好运的人，她从小到大一旦听到什么好消息后面总会紧接着跟来一个坏消息。她已经习惯了遇到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好事，先自己否定自己。
对于心动也是一样。
周惜雪在走过去的时候，内心一直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断地对着自己心里碎碎念她不好看，郑轩不会喜欢自己的，千万不要表现出异常让别人察觉，很傻。对方是姐姐的男人，一个能陪姐姐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可是，心跳的感觉无法理会这些自欺欺人。
真讨厌。
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心跳的感觉。
周惜雪脑袋发慌地跟在郑轩后面走上舞台，主持人嗡嗡地讲着剧情，介绍着他们两位。这场面真像婚礼啊，除了他们俩穿的不是婚纱之外。
周惜雪听着字正腔圆的声音用新生代、潜力、新人等词汇形容着自己，下面除了一些闪光灯和快门的声音外，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不知道旁边的郑轩是什么心情，是否像她一样紧张。周惜雪听到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很熟练地介绍自己的名字。接着她机械地接过话筒，声音自然就传出来，有些失真。可能还有些抖，不过周惜雪此刻已经感知不到了。
没有什么提问环节，团队综合考量认为此次亮相只是一个短暂的给她的适应过程，即使是事先准备问题和答案，也会存在着不确定。
周惜雪很快就下台了，自己就像一个吉祥物一样。她不知道很快网络上，各种社交和短视频网站都会投放对于她和这部剧今天的表现，很多她对于这部剧和自己能够出道的感想，类似要做一个纯粹的演员，继续磨练演技之类的。
网友会根据这些投放的内容和其他侧面的对于她的介绍的评论区描述而建立起一个对于周惜雪的印象。很神奇地接受到这些信息里的一小部分人会自发地相信她是一个家境优渥，充满理想，可能有些背景但只是一个资源有爽感但本人谦逊单纯的女孩。
于是，她的第一批粉丝被打造成功了。经纪公司会用一些账号将这些人聚集起来，继续更加造成一个封闭的狂热环节，不断发布对于她的关注，从而半真半假提炼出一些热血的粉丝。
不过以上这一切都跟此刻穿着奢牌娃娃裙，红着脸跟在郑轩后面进入休息室的叫周惜雪的人无关了，她可能也压根不知情外面和网络上对于她发生了什么，她会成为什么，失去什么。
此刻，她要烦恼的是，安排她跟郑轩拍一个后台的花絮视频，以及念几条宣传或是官方栏目的介绍，而她已经失误几次了，没有背好念对。
助理已经在镜头旁边将需要念的台词，可不知道为什么，周惜雪就是卡住过不去。
站在焦点中间，所有周围人的动作都是为了配合她让周惜雪很不知所措。进度卡在她这里让她更加过不去。
这简直是恐怖噩梦，周惜雪在剧组拍到尾声都没发生的镜头恐惧在这一刻得到了第一次迟来的体验。
“不如这边我先来个问题吧，我们交叉着说。”
郑轩招手让旁边的化妆师给他补一下粉底，大家都放松下来，他适时打了圆场。
镜头停止后，听到郑轩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叹气或者不耐烦，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周惜雪忙不迭点头。周围的目光放下后，周惜雪也感到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郑轩的声音就在她旁边，拿些助理递过的台词和记号笔对着她轻声说着两个人的台词分配。
仿佛是艺术学院里的那种小组作业，（当然周惜雪不是那种学校毕业的，只是在妈妈的安排下参加过里面知名教授的小班课。）
现代建筑的窗外是这座城市的风景线，外面的光跟房间里面人工打出来的白日不同。杂乱的服饰、桌子上摊开的化妆品和忙碌的群人都变为这一出偶像剧的背景。周惜雪一脸努力地点着头好似在背台词，实际靠近郑轩的那半边身体都感觉到不自在和发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魅力加持，再一次尝试的时候，周惜雪顺利地通过了。
所有需要拍摄的工作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周惜雪在背对着郑轩的化妆台镜子里看着他被别人围着转换妆容的样子，听助理说他一会儿还要赶另外一个活动。
他们这种体量的公司，好不容易有自己找上门的商务，根本不会很卡或者把关。不像周惜雪自己，商务团队已经根据妈妈的意思，只接奢侈品的珠宝线或服装线代言，绝对不会随便拍什么短期的快消或日用品广告。
手指无意识地在皮质的化妆椅背上留下掐痕，周惜雪开口问郑轩几天后的一次合体安排，似乎是苦恼他穿什么衣服可以搭配自己。
在问出口的瞬间，等来的是郑轩的沉默。几乎都要将周惜雪的呼吸都带走了，可是郑轩被手里的手机所吸引了注意力，很快点开屏幕又关掉，又特意让周围工作人员停下，走到周惜雪位子旁白，低下头耐心地询问她的意见。
周惜雪刻意地没有回应对方的眼神交流，来掩盖自己的受宠若惊。实在太靠近了，在没有镜头的地方她难得能被这样对待。
都是新人演员吧，周惜雪想，他们的演技也还没有炉火纯青到能够装饰自己的不耐烦。
也许，周惜雪一边不好意思又一遍坚持地提出希望郑轩能选跟自己同样色系的衣服。她在造型师那里试装的时候，就忍不住对着手机里存下的郑轩的照片偷偷幻想他的身材，穿着类似款跟自己一起出现在镜头里的样子。
在郑轩耐心地记下她的提议，并叫来自己的造型师嘱咐的时候。周惜雪还听到对方一点都不尴尬的恭维，还提到了她的品味。
那些只存在于周怜霓的经历被短暂地放到了自己身上一秒钟，就像一个时常只有一秒的特级装备，周惜雪偷偷地观察郑轩的反应，只当这一秒钟自欺欺人的女主。
周惜雪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作为一个草根的练习生，郑轩将自己学生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偶像练习上。
从来不需要眼色观察懵懂长大，到突然被催熟被捧着的境地，同理心似乎缺席了。
也许，郑轩比她更非常人般的迟钝或不在乎。
他手里的手机里还躺着周怜霓对他的冷冰冰的指令，就像那种喜欢故意举着手机拍摄假装丢掉小狗看它反应哈哈大笑的残忍人类。
而他的面上依然无懈可击的表情，甚至能表现出恰当的撩人和关注。周怜霓也许比王岩平更适合调教一个演员也未可知。
周惜雪比自己以为的更受监控，当龚雪将工作人员拍的她跟郑轩看起来有些亲昵的互动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周惜雪恐慌地摆手，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
龚雪耐心地对周惜雪教导：“喜欢他？其实蛮帅的。“ 又补充，”不过他是你那个异母姐姐的男人，两个人睡过。“
那边的消息当然是在龚雪严密的监控之中。
周惜雪摇头，“妈妈，不是的，只是一起拍戏，我会跟奕凡哥好好的。“
龚雪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淡定，“那么胆小？不敢跟你姐姐抢？还是你跟陈奕凡订婚了之后也要当个家庭主妇啊？“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快速地适应她需要她适应的底线。
“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难道除了男朋友或者老公，你这一辈子要跟世界上一半性别的人都不接触吗？惜雪，你要学会掌控别人。喜不喜欢又怎么样，你一样可以释放出让他以为你喜欢他的信号。难道跟一个人表白了就必须进行下一步？“
“以后你呆的剧组和场合越多，形形色色的人，难道要对着别人的示好冷冰冰地发傻说没可能自己非单身，还是分手过一个男人就变成一个永远无法同台无法一起拍戏的障碍？而不是经营成一份拥有特殊纽带的人脉？“
最后是轻轻的一击：“你看你那个姐姐，不是跟你的男主角睡着一边又吊着陈奕凡跟她见面？“
什么，讲到这一句，周惜雪才终于抬起头。龚雪点点她的脑袋，其实内心却完全不当回事。比起白眼狼，她更怕给自己女儿挑到没本事的蠢货。
再说了，龚雪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肚子，订婚又不等于结婚，不等于一辈子。她女儿最后，也不一定只能够得到陈家。
似乎大家都开始渐渐习惯于这个圈子里那种多线条的交友模式了，当陈奕凡坐在酒店餐厅的时候，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在楼下等着，而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友，现在是否还能这么称呼？对方却跟另一个人在楼上的房间，心知肚明，姗姗来迟。
其实楼上房间里面的气氛并没有像陈奕凡想象的那么情意绵绵。
周怜霓作为一个资本家的二代，一个本身还没怎么奴役过打工人的年轻人，不太清楚并不是任何时候，打工人都没有任何情绪或者不敢反抗的。
她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被郑轩压在门上湿吻的时候，只觉得是被大型犬扑上来舔脸，而且主人的指令已经完全无法发出，断断续续的。
周怜霓以为自己的一个瞪眼，或掐着对方的手臂肌肉就能让他听话停下。没有想到，完全不起作用。对方将她嘴巴堵住，眼睛都无法怒视的情况下，还肆无忌惮地将手伸到了她衣服里面的各种部位进行抚摸。
周怜霓认为自己都被气到起鸡皮疙瘩了，狠狠地推了郑轩的脸，指甲划到了他的脖子，郑轩放开了她，还捏了捏她的手指看指甲有没有被掰痛。
周怜霓完全忘记了楼下还在等待的陈奕凡，还有为什么故意将两场时间重叠的初衷，只觉得今天是造反日，而郑轩显然让她气到爆炸。
“你疯了？怎么，刚刚上了两个节目觉得自己火了就忘记自己身份了？”
这话不太公允，事实上郑轩跟周惜雪的线上宣传和直播的综艺都展现爆向，郑轩也被好几个还不错的品牌买股。不得不说，炒CP依然是最老套却最有用的方式。周惜雪那边宣传团队在短视频平台上的海量投放剪辑好的她跟郑轩之间的互动，眼神糖也吸引到了一大批CP粉。
当然目前看来，CP粉中更多的是偏向男方梦女粉，这一波倒让郑轩搭了顺风车。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龚雪手下的专业营销团队，用专业的数据给出每个现在拥有姓名的流量女星在出道到登顶的职业阶段，都分别有助力她更上一层楼的大势CP男星，并最后提纯成功。
要推出一个可能有些优点或者被包装好人设的艺人需要很多漫长的对于她记忆点或者新闻热点的打造，但将两个平平无奇的人组合，却能轻易地说出各种故事。
更何况还有郑轩这种颜值逆天的作为其中一方，能够拥有水花简直是必然。
周怜霓也在被众多周围的消息和网络上的投放影响到，被迫接受各种“打听”和被推送他们俩的CP视频。她当然也看到了评论和郑轩粉丝数量。
老实讲，她本来在约郑轩的时候还想自嘲地想他的行程会不会压根没时间，没想到他没什么异议也没说什么。后来还是从他经纪人那边知道他推掉了一个采访，也拒绝了团队的陪同出行要求。
真是，已经不能将他与之前那个可能在楼下等着周大小姐还打车送她回家的小练习生比了。听到徐总的交代，周怜霓内心还是有几分满意和上一次自己对他任性要求的愧疚。
没想到人家不是来见金主的，而像是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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