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也进不去。她的不坚定，把他拒之门外。他们都困在了自己的世界，像玻璃罩中的金鱼，看似靠近，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彼此的温度。
这几天，夏澄被父母锁在家里。手机被没收，药也被拿走。他们怒火中烧，却从不真正听夏澄说一句话。他们以为控制了她的行动，就控制了她的人生。最后，他们权衡利弊，眼看高考将至，只得让夏澄回到学校。临走前，他们把手机还给了她，却悄无声息地删除了所有联系人和短信记录。
这件事，夏澄也改变不了。他有没有找过我？最近的他，还好吗？这些问题像碎玻璃扎在她心里，渗着疼。
回到学校，夏澄第一时间去游泳队报到，教练板着脸训了她几句。
“等会训练完来找我一下。”教练说这话时，眉头紧锁。
训练结束后，夏澄走进教练办公室。
“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教练说，“好消息是你被哈工大选入了游泳队名单。坏消息是，他们下周要来加试。你得好好准备。”
夏澄怔住了。五味杂陈涌上心头。哈工大从不在她的选择里。她一直想进复大。看来，复大并未将她列入主队候选人。
“知道了，谢谢教练。”夏澄习惯性地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训练场。脚步有些凌乱，一时快，一时慢。明天就要高考，她想再拼一次，试着冲进复大的录取线。
夏澄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砖，像是在找什么失落的东西。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抬头，是他。凌冬屿一身运动服，满头汗，喘着气站在她面前。
“我……不好意思，没看到。”夏澄回避他的目光，不想让凌冬屿看出她这几天被压抑到几乎崩溃的情绪。她选择隐瞒。
“你身体还好吗？”
“没事。”她勉强一笑，便转身离开。凌冬屿没有追问，只是默默站在那里，像给夏澄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的空间。
高考很快结束。分数公布的那天，夏澄的手机差点被信息挤爆。
不出所料，凌冬屿成了本市的高考状元，632分，数学、物理、化学满分。再加上他的短道速滑冠军，一个不可缺失的人才。各大高校争相报道他的新闻，清大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但他却公开表示，他的目标是复大的天文物理专业。
夏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全班因为志愿填报议论纷纷，心里却乱成一团麻线。这是他们青春的汗水收获了幸福的果实。
“阿澄，你想选哪所大学？”韵溪悄悄靠近她问。
“复大吧。我考了619，刚好压线。还是想选化学专业。”夏澄低声说，声音不大，却满是犹豫。还要不要去哈工大的游泳加试。如果选择了复大，她不能入选游泳主队，而是要去备选队伍，资源和培训是不一样的。复大的话，她能和凌冬屿一起上学，这是她一直的目标。
“我选哈工大。我们真的要分开了吗？”韵溪眼圈泛红，像极了那个夏澄认识了三年的大大咧咧却细腻温柔的姑娘。
“别担心，暑假我去找你玩。”夏澄故作轻松，伸手拽住韵溪的手掌。
晚饭时，父母开启了人生规划话题。
“阿澄，我们商量好了，你就填复大的电子信息工程。”妈妈斩钉截铁地说。
“信息时代，这专业好找工作，也适合你。”爸爸跟着点头，声音很轻。
“可是，我想选化学。”夏澄努力维持平静。
“化学能干嘛？隔壁学化学的小李还不是毕业后待业？而且天天待在实验室，对女孩子身体不好。”妈妈几乎是拍着桌子说。
夏澄没有再反驳。他们不是来商量，是来通知。他们口中的为你好，不过是披着爱的外衣的控制。她像是被人牵着线的木偶，努力挣脱，却越挣越紧，每一次挣扎都在撕裂自己。
饭没吃几口，夏澄回了房间，狠狠甩上门，把她埋进膝盖间。眼泪无声地流着，她真的好累。为什么每次她离自己的梦想那么近，却够不到？
窗外月光洒进来，淡得像一封没有写完的情书。不死心，她还能做什么呢？
韵溪拿起志愿表，颤抖地写下：哈工大-化学专业。她将这张纸藏进书包最深处，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凌冬屿。
夏澄对凌冬屿的喜欢，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走到了结束的边缘。
他是她夏天的暗恋，她的crush。In the end, he crushed my heart.
哈工大的游泳队加试进行得很顺利。夏澄入选了主力队，但心里却空落落的。她背离了复大的方向，也背离了原本那个勇敢的她。
志愿表上的秘密，是她对梦想、对爱情、对青春，说不出口的、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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