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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起(五)

被这小厮打断,在场的学子们心都飘了,连声道别,匆匆赶去看自己的名次,哪里还顾得上讨好齐家。

至于可能落榜?不,绝对不可能!

齐飞飞作为东家,方才被劝了不少酒,此时两眼发直,两条腿都走不齐整,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热闹的院子冷清下来。

他打了个酒嗝,看向仍在大喘着气的小厮问,“这次县案首是谁?可是舟哥儿?”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听到自家少爷问话,赶忙回忆着,却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满脸茫然。

见小厮这副模样,齐飞飞嫌弃般扭过头,“算了,自己下去领赏银,下次机灵点!”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余挽舟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不过她依然端坐在位置上,甚至还劝道:“算了,我晚些自己去看便是。”

齐飞飞抱歉般看向余挽舟,连连催促道:“舟哥儿你赶快去!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可别耽误你去谢恩。”

“谢恩”这一说本来是乡试才有的惯例,说白了就是站队,可随着朝堂中各势力竞争激烈,“谢恩”也渐渐演变为从童试就开始,也就是说,很多学子还没踏上仕途就已经被迫站队了。

余挽舟面上平静如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紧张,连握住茶盏的手心处都变得湿粘,全是汗,连自己怎么走到县衙都不知道。

李知县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是另外两位同僚,两张如出一辙的郁闷脸,幽幽看向李知县。

“行了~这也是咱们大家的功劳嘛!何必这般计较呢?”李知县哼着跑调的曲子,抿了口手中的茶,就差翘起二郎腿了。

“人是你县里的,就算将来有什么我们又沾不上光!”东怀县令挥着袖子冷哼。

李知县虚指着他道:“你看你,又急!就算不高兴那也该是人家老张才对,你那地方又没个好苗子,左右县案首又轮不到你们那。”

东怀县令本就心情郁闷,被李知县一激,当即起身要走,幸好被旁边的早有预料的淮杨县令拦下。

“老刘啊!老李他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这么较劲呢。”说着,张知县见他还是满脸不情愿,只好低声劝道:“再过一会儿人家来谢恩,你就算再不高兴,总得先露个脸再说吧!”

其实按他的想法,这老刘就是心气太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听不得真话。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让老刘知道,依这老家伙的性子,可不得把他给掀翻喽!

刘知县冷哼一声,最终只能安稳坐回去,再也没提要走。

余挽舟本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可待她走近人群中时,心却不再受控制,越跳越快,声音越来越大,周遭的嘈杂瞬间远去。

她木着脸往前挤,却一次次被人推出来。

“我中了!哈哈哈~”

“爹!娘!孩儿中了!”

“不可能,我怎么会没中,假的......”

明明只是个县试,却足以窥见人生百态。

余挽舟只觉耳边的聒噪不断,感受着周围或笑或哭,心竟诡异地平静下来,不知不觉,原来她已经被挤到了最前面。

面前的长案红纸黑字,密密麻麻写着所有通过县试的学子名字,并缀着他们的户籍。

余挽舟的眼睛不由往最上面去看,意料之中的,那里赫然写着“余挽舟”三个字,后面的户籍也与她浮票上所写一一对应。

回过神,耳边传来学子的低语讨论。

“这次的县案首又是咱们县,另外两县怕要气坏了!”

“可不,按照往年惯例,今年这县案首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观淮县,听说那余挽舟不过一毛头小子,这里头的水果然很深!”

杨衡站在人群中,神色失落。

说实话,在放榜前一刻他还在想那所谓的惯例,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县案首只会是他,一定是他!

看着自己的名字被挤在下面,毫不起眼,杨衡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己或许比不上余挽舟,可......

“唉~也就只有县案首是名字被特意描了金,咱们底下人的名字不仔细看,连找都找不到。”

听到这里,余挽舟回过神,发现果然如此,而就在她名字的下后方,杨衡的名字紧跟其后,看着格外碍眼。

再往下几行,余挽舟看到了齐飞飞的名字,齐飞飞进了前十,难怪那小厮这般激动。

看完榜后,余挽舟趁着日落回到清水村。

依旧是熟悉的村口,余挽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热情,陈大牛作为村长,带头拉着村民迎接来她。

“舟哥儿啊,姨夫就知道,就知道......”陈大牛差点哽咽,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其他村民也是与有荣焉,激动不已。

这可是他们村出的第一个读书人呐!

别看他们现在叫清水村,其实他们这里以前叫陈家村,大家都属于陈氏宗族。

原本他们还对外人落户到自家有意见,现在可完全不敢有!这可是他们陈氏宗族百年来第一位读书人呐!

老一辈的村民笑得眼尾皱巴巴的,感性些的甚至眼眶泛红,满心满眼都是余挽舟。

当然,也有人心里犯嘀咕,崔婆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嘴角往下撇了撇,拉着张冗长脸,心道:才考了这一场呢,离秀才还远着!且瞧着吧,这瘦小的身板肯定不是个有福气的!

“舟哥儿啊,快回去告诉你娘,你娘肯定等着急了!”见自家男人还拉着侄子讲个没完,江小妹连忙出声打断,催促余挽舟回去。

余挽舟自然感激,连声应是。

“真是好孩子啊!”望着余挽舟的背影,陈大牛忍不住再次喟叹。

回到家中,果然看到江氏在门口翘首以盼,待余挽舟走近时,又忍不住潸然泪下,她拉着余挽舟的手哽咽,“我方才,好像看到你爹了......其实你与你爹真的很像......”

早已习惯了江氏万事不管,结果对方突然这么热切,让余挽舟格外不自在,忍不住左顾右盼。

“玉娘呢?”余挽舟前段时间一直忙于县试,倒是忘记余婉玉那小丫头了。

江氏擦着眼角,轻声答,“这孩子最近野了,前些日子交了一众小友,现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余挽舟有些意外,她诧异地看了眼江氏。

江氏一向不喜他们与村里人接触,是以余婉玉只能闷在屋里,时不时来烦扰余挽舟。

之前忙于县试,余挽舟还以为玉娘是被江氏拘着才没来找她,原来是认识新姐妹了。

她干巴巴道:“那也挺好的。”

一连几日,余婉玉都出门去找小姐妹,家中便只剩下她与江氏二人,余挽舟总觉得身上刺挠,手中的书怎么也看不下去。

干脆放下书,去村子里闲逛。

河流边,一群婆子在浆洗衣服,边洗边聊着近日听来的新鲜事,崔婆子也在其中。

“要我说,余家那小子还是太年轻,别看她现在风光,可那秀才还没影呢,说不定下回就考不中!”崔婆子反复搓着手里水灵灵的菜,找准机会就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

可惜如今余挽舟风头正盛,加上有江小妹放话了,大家即便再是想跟着崔婆子说道几句,现下也只能按耐住。

其中最看不惯崔婆子的陈婶子白她一眼,“你也说人家年轻了,就算下回考不中,那还有下下回呢!有空在着说别人家长短,还不如回去管管你家那招鸡斗狗的孙子。”

崔婆子被人拿话一堵,当即跳脚,厉声疾色道:“你个遭瘟的晦气娘们!还管起我家事情来了,活该你死了没人摔盆!”

陈婶子是嫁到外村的,男人死后婆家对她百般磋磨,生下的孩子受到婆婆挑拨,与她也不亲近,她在婆家过得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如今听到崔婆子戳她心窝子,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端起木盆里的水就往崔婆子身上泼,将人泼成了落汤鸡。

陈婶子看着瞬间就可怜巴巴的崔婆子啐道:“你个死老婆子才晦气!你儿子儿媳就是被你给克死的,还有你那废物孙子,出去要饭都要不到,说不得哪天就被人给打死了!”

崔婆子到底年纪大了,她虽然嘴碎,可也知道真动起手来自己根本落不得好,尤其看到陈婶子当真生气了,她连话都不敢说,冷风一吹,更是颤颤巍巍在原地发抖,看着好不可怜。

大家一见,纷纷当起了和事佬,甚至指责起陈婶子。

“崔婆子她年纪大了,你也真是......”

余挽舟看了场闹剧,默然扭头远离。

她以后还是少在村里晃悠比较好......

刚走到家门口,发现门外停了一架官轿,院中似乎有人在交谈。

余挽舟心中生出某些猜测,脚步不由加快。

“令郎真是出类拔萃啊~”

刚进门就听到这句,余挽舟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果然是李知县,立马停下脚步出声道:“不知县尊大人来访,学生有失远迎。”

说着,余挽舟连忙俯身拱手,以示尊敬。

李知县看到她这副模样就来气,吹胡子瞪眼道:“可不敢!你这小子连谢恩都不来,还得老夫亲自来走这一遭。”

那日放榜,他与两位同僚左等右等,从白天等到天黑,愣是没有等到这小子,本以为是这小子不知放榜日,他还特意遣了小厮去打听,结果怎么着?人家看完榜就回去了!

另外两位同僚县衙里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只能先行回去,李知县他是怎么也没想明白,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抽空来了趟。

听出李知县话里的怨气,余挽舟只觉莫名其妙,她印象里似乎并没有“谢恩”这一说。

看出了余挽舟眼底的茫然,李知县暗自叹气,再多的抱怨此时也只能散去。

“府试近在眼前,你可有什么打算?”李知县不再纠结于此,说起另外一件事。

余挽舟沉吟片刻,想着李知县不会平白无故说起这事,可她同李知县不算熟稔,只好问道:“不知县尊大人可有旁的安排?”

李知县摸着胡子,满意地瞥她一眼,“我这里有一门路,可让你拜一孝廉为师,不知你可愿意?”

孝廉其实就是举人,因为前朝曾通过举孝廉为官,故有此称。

余挽舟当然愿意。

经过这次的县试她才明白:科举之路,难于上青天,就算她有着两世为人的记忆,依旧没有把握能一路考畅通。

更别说她的野心从不止于科考。

见余挽舟答应,李知县并不意外,反而从旁边小厮手里接过一封信,随意递给她,“这是老夫写的举荐信,能不能得范孝廉另眼相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听到一个熟悉的姓氏,余挽舟脑子空白了一瞬,犹豫道:“敢问县尊大人,这位范举人可是槐杨县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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