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余挽舟拼命回忆着剧情中关于男主的描写,可惜书中主角到底是女主范梨,对于男主,书中只写了对方是大虞朝最年轻且六元及弟的进士,并没有详细描写男主的科举路。
本以为自己远离剧情,结果偏生在县试就遇到男主,女主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她这个女配倒先遇上了!
想到杨衡也参加了这次县试,余挽舟就头疼。
余挽舟的这副神情轻易就被解释为“考得不好”,那崔婆子得知,当天甚至吃了三大碗饭,到处在村子里散播余挽舟“没考上”的言论。
“还是太年轻了!”
村口处,崔婆子拍着大腿,狭小的三角眼不时闪烁着幸灾乐祸。
众人面面相觑,虽不愿意附和她,可他们心里已然认同崔婆子的话。
崔婆子见大家都认同自己,脸上又增添几分得意,甚至站起身来,叉着腰学着那些大老爷的动作,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依我看,余家小子就是吃了那什么豹子心,书没读几本就想当官儿,听说今年抓了好些个作弊的,余家那小子指定是......”
说到最后,崔婆子一脸庆幸,“幸好那时候没让他给我家来宝讲学。”
崔婆子讲得唾沫横飞,根本没注意到大家看她的神色有了变化,拼命在那抹黑余挽舟。
还是旁边的小媳妇看不下去,忍不住去扯她的衣角,“崔大娘,快别说了!”
崔婆子被打断很不高兴,见是个脸生的小媳妇,她脸色更差了,训斥道:“好你个死娘们,我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
“原来崔大娘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啊。”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崔婆子身后传来,把崔婆子吓得一个哆嗦。
她迟疑着,缓缓回过头,果然看到了余挽舟那张过分好看的脸,顿时有些尴尬,讪讪道:“其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
这话说的,余挽舟不信,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崔婆子自己都不信。
不过余挽舟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幽幽道出一个事实,“恐怕要让崔大娘失望了,小子恰好通过了这次正场,不日便要去参加第二场了。”
说完,她也没有去看崔婆子的反应,对大家微微拱手便离开了。
余挽舟可不会因为过了就松懈下来,她没有忘记,她的目标是这次的县案首,甚至于......像杨衡那样......
只有这样的吉兆,她才能保证在将来,她身份暴露后安然。
至于抢了男主的风光?不好意思,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到了第二场,余挽舟明显感觉参考的人起码少了大半,想想也是,今年东河考棚的考生共有一千八百多人,可实际录取的据说只有十五名,这还只是县试,且他们这里文风不算鼎盛。
听说江南那些文风鼎盛的地方,竞争更大,四千多个人争那二十个名额,就差头破血流了。
余挽舟心有戚戚,在陈大牛殷切的目光下踏入考棚。
她正场时暂排第一,所以被分在了内圈,面对三位县令而坐。
内圈是前二十名才有的殊荣,能够在父母官面前露脸且留下好印象,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有好处的。
余挽舟被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正对着主考官。
今年的主考官恰好是观淮县的县令,另外两位则作为副手坐在两边。
观淮县令姓李,他早就知道这次的第一在他们县,也知道是余挽舟,平心而论,余挽舟的文章的确写得好,如无意外,这次的县案首大概率是她。
可......他们县之前已经连续两年出过县案首了,按照规矩,今年该轮到淮杨县或者东怀县了。
若另外两县没有写得好的文章就罢了,可今年淮杨县那位杨姓学子的文章令人耳目一新,作为县案首也不是不可......
李知县满腹心事,时不时扫过余挽舟,格外纠结。
余挽舟当然感受到来自上首的目光,但她并没有受到影响,只作不存在,继续答着自己的题目。
第二场的内容与第一场差不多,依旧是写四书文和默写,不过不考诗赋,而考经义题。
经义题是从五经中抽取出来的,等到了乡试,经义题便作为选做题,这个选做并不说可做可不做,而是从《诗》《书》《礼》《易》《春秋》这五经中各抽取一段来作为题目,学子从中选择一道题目来写。
今年县试考得是《礼记》“夫礼者”。
这句话很简单,可实际写就会发现,这个范围实在太广,真要写起来,怕是三天三夜都写不完。
余挽舟迟疑几息,这才在草纸上写起来。
见余挽舟率先落笔,李知县有些好奇,频频往她这边看,这可苦了坐在余挽舟两边的学子,他们可没有余挽舟这么强大的心理,能维持住端坐在位置上已经是极限。
最后还是李知县的另外两名同僚提醒他,才让李知县端坐回去。
两名学子:呼~总算不往这边看了。
李知县吹着胡子冷哼:这点水平还敢来参加科考?
写题的时间过得很快,余晚舟是最先写完的,她揉着酸痛的手腕,眼睛不由自主的放空,余光发现旁边似乎站着个人。
她悄悄看去,瞥到一片绣着竹节暗纹的青色缎料,低头往下看,还能看到藏在衣袍下面的黑色皂靴,心中了然。
李知县终于还是忍不住下来看余挽舟的答卷,越看眼睛越亮。
这文章......字字珠玑!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县试还没有结束,李知县恨不得当下拍板让余挽舟当这个县案首。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痛惜越发明显,最后一脸痛苦的走回去。
考完出去后,余挽舟果然又被杨衡拦住了。
“原来你是观淮县的,还是这次的第一!”杨衡满脸敬佩。
余挽舟满心疲惫,根本不想跟这人周旋,随意点点头便想告辞,可杨衡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仿佛看不出一样,偏要缠着她说话。
“余兄弟你别走啊!我还想跟你一起探讨学问呢。”杨衡见人要走,连忙跟上。
杨衡又不是傻子,当然发现了这位余兄弟对自己的不喜,可他自认从来没有得罪过余挽舟,怎么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呢?
余挽舟快步离开,根本不想同后面那个人有任何牵扯,心中暗道孽缘。
她都这么努力的改变剧情了,怎么这杨衡就是阴魂不散呢?居然还主动来找她这个女配来了。
一想到男主那奇奇怪怪的光环,余挽舟就头疼。
要不是担心过几年身份更不好隐藏,她都在想要不要晚几年再考了。
匆匆找到陈大牛,“姨父,咱们快些回去吧。”
陈大牛正乐呵着,见好侄子来了,问也不问,待余挽舟坐稳,立即就赶着牛启程。
另一边的杨衡坐在马车里,还在想着方才的时候,有些出神,直到身边人提醒。
“衡郎?”
杨衡回过神,温柔的看向身边的少女,“怎么了?”
少女红着脸,低声道:“待你过了院试,差不多得来府上提亲了吧?”
杨衡想到什么,眼底遣眷,低笑道:“那是自然,不过......”
“不过什么?”不等杨衡说完,少女连忙追问,语气急切。
见她着急,杨衡连声安慰,“我的意思是,院试离我还太远,我的火候还远远不够,恐怕要累得梨儿多等待了。”
范梨愣了愣,旋即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满心满眼都是相信,“放心吧,你肯定行!”
之前就是那样......没道理现在不是。
另一边,余挽舟刚回到家,恰好撞上江氏出门来。
“娘~”余挽舟喊了声,转头就打算回到自己屋里。
江氏一直不同意她考科举,找到机会就来劝说她,让余挽舟不厌其烦,只能避开。
可今日的江氏不知怎么回事,神色恍惚,尤其在听到余挽舟喊她时,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这模样把余挽舟吓了一跳,当即不知所措起来。
她攥紧了垂下去的手心,语气尽量平淡道:“你若是想继续劝我放弃科举的话,大可不必,因为我不会放弃的。”
江氏哽咽着,感受到余挽舟话里的冷淡,她用力摇头,“不是,我答应!我......”
余挽舟面露诧异,仔细去看江氏,发现对方极为痛苦的样子,她暗道:莫不是想起她爹了?
接下来,江氏的表现越发奇怪,不仅不再劝说余挽舟放弃科举,甚至还在余挽舟考试当天起大早给她烙饼吃,让余挽舟更加害怕,总觉得江氏在憋大招。
坐在牛车上,考篮里正放着江氏连夜烙的面饼,余挽舟不由得出神:到底是为什么呢?
“诶是你!”一声惊呼成功把余挽舟从思绪中拉回,她侧头望去,本以为是杨衡,结果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似乎看出余挽舟的疑惑,对方很快便自报家门。
“在下齐飞飞,家里做些小本买卖,也是参加这次县试的,比不得余兄弟天纵横才。”齐飞飞白白胖胖,脸上全是肉,却没有一丝油腻。
“原来是齐少东家。”余挽舟想起来,齐飞飞的爹是观淮县有名的富户,县里最大的酒楼正是他家的产业。
齐飞飞赧然一笑,“余小兄弟不必客气,你我兄弟相称便是。”
作为他爹唯一的儿子,齐飞飞自小耳濡目染,从不轻易得罪人,眼看着余挽舟将来成就不凡,他怎么可能主动去得罪。
见余挽舟坐在牛车上面不改色,齐飞飞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笑容可掬道:“下月便是我家大儿的满月宴,不知可能请得余兄弟过府一叙?”
能得到齐少东家的亲自邀请,赶车的陈大牛险些背过气去,激动得面赤耳红,恨不得替余挽舟答应下来。
余挽舟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
听得余挽舟答应,齐飞飞高兴得跟什么一样,满脸激动,“那就说定了,到时可得好好探讨文章!”
齐飞飞当然不止邀请了余挽舟一人,可其他人要么就是眼睛长在天上,看不起他这商贾,生怕沾染到他身上的铜臭味,要么毫无风骨,谄媚巴结,只想从他身上捞好处。
本来齐飞飞也没想过余挽舟会同意,没成想,人家不但书读得好,品行还这么好,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两人一个坐在牛车上,一个坐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就到了考棚。
一路上,不管齐飞飞提出什么难题,余挽舟都有耳目一新的解答,让本就欣赏余挽舟的齐飞飞更加欣喜,恨不得立马拉着人结拜。
他们这一举动自然惹了不少学子的眼。
“哼,自甘堕落!”
“就是,听说那余挽舟家境不好,说不得就是看中了齐家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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