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许多,却好像没有过去几天,像是拍了一部长长的,具有深刻意义的电影,可意料之中的不尽人意,结局草草结束。
宝叔带着一狗(李淼)和一只。会动的古董花瓶(赖才)正待在郎城的某个旅舍里。
康朝沸腾了。
右丞相温迹自降职分去巡查河西,在与“驰送”创建人顾天涯一同回京受赏之时,因马车失控坠下山崖,双双离世。
天庸帝在得知消息后,悲痛不已,下令要将二人的尸首寻回,可在山崖下找到的两具尸体与他们身形相似,但是却已面目全非。
将二人安葬以后,举朝哀悼。
关延和长明远在河西,在得知消息后,关延和“驰送”们都哭了,郑豪和王二筒几个最早的成员泣不成声,一个接着一个懊恼没有护送着顾涯。
而被送到河西开开心心入职,负责算账的王亮,整个人更是哭成了泪人,整日抹着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算账。
而自己的内心早已被这两个人填满。
弟弟和母亲已经被接进了京,并且在宝叔的暗示下,他和村长商议过了,如果以后发生战乱,及时和土墩村合并,搬离原来的村落。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关延哭得比以往更为伤心,更为难受,平常喜欢吃零嘴的,他连带着几个月都没有再碰过。
他小时候不明白触景伤情这个词,可是曾经有个人会一边笑着调侃自己一边给自己地上零嘴,那再次看到,便吃不下了…
长明就像是早有预料到了什么,红着眼眶,但是却笑着:“顾哥要回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
关延不明白,有史以来第一次吼了长明:“什么叫该去的地方?难道死了入了地就是该去的地方?顾哥应该长命百岁,长命百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明明什么都好起来了,偏偏…”
长明摸摸他的头:“傻弟弟…你顾哥会长命百岁的。”他仰起头望着飘着雪的天:“走着瞧吧。”
“总会明白的。”
颜酌在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无比震惊,手上的滚茶洒落到腿上,他却并无知觉。
“什么?”他很讶异:“就这么死了?”
“是的公子。”有人立在他旁边说道。
颜酌皱着眉,冷静了片刻:“太巧合了,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右丞相前几日刚来,带着顾涯受了召命一同往返,要么是有人存心陷害…”他眼神晦暗:“要么就是有人暗中使力。”
“不会是颜家吧…”那人神色慌张,似乎是想到了这个家族平日里阴狠的作风。
“鬼知道。”颜酌又重新给自己沏了杯茶,神色阴狠。
颜酌,五大世家之一,颜家。
嫡次子。
顾添在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府里用膳,在消息传来时,他筷子一顿。神色没有变化,继续用着餐,而一旁的阿权神色却并没那么平静。
“难不成是遭人…”
顾添没打算瞒着他:“不是。”
“这次温迹主动请缨去往河西,我便不同意,一方面是因为极易遭人暗算,另一方面是现在康朝需要他,但他只是笑了笑,白首拒绝了我,并留了封信。”
阿权双眼迸发出光芒:“他说什么?他没死是吗?”
顾添轻瞥了他一眼:“不要将什么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不是卢凤清,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适合待在朝堂,如果非要做的话,那他只能做皇帝。”
这番话其实说的非常大胆,阿权一贯冷淡的神色有些崩裂,那双遗传了父亲的眼睛,深邃又漂亮。
“这封信不长。”顾添喝了口茶。
“可却藏了不少东西。”
“去乱葬岗挖的?”宝叔待在房间里,用符纸向他们通话。
“嗯。”温迹回答,结果停了停又补充道:“不是我的主意。”
“好像说是你的主意会很丢人一样。”顾涯满脸鄙夷:“是我出的主意。”
“不过为他们建了衣冠冢,也让那两位先生能够风光大葬了。”
宝叔感慨着:“以后康朝的战乱到底是无可避免了,都是世家分权的结果,到时候成千上万的乱葬岗出现 ,到处都是墓怨,真是啊…完全撬动不了的历史啊!”
“这不是必然,却又是必然。”温迹回答。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发生,那便不会有通墓官的出现。”温迹整个人裹在毯子里,寒风呼呼地吹,他完全省了乔装,因为冷得很,无论是脸上身上哪儿都裹满了衣物,眼尾轻轻耷拉着,微微瑟缩。
他呼出一口热气:“且待新朝的出现吧,已经尽力为这个空洞的朝代延寿了,结局如此,戛然而止。”
“啧啧啧,停停停,忘记说了,这位开发商先生可难伺候了。”顾涯忍不住吐槽:“宝叔,也不知道您一八尺大汉是怎么忍得住来当他助手的,一会儿嫌冷一会儿嫌热,一会觉得这不舒服一会觉得那儿太难受的,尽把我当佣人使唤…”
“哦,受着吧。”宝叔敷衍回答,然后继续询问温迹:“主子…老板你继续!”
温迹难得露出一点得意的神情,他对着顾涯微微一笑:“我的人。”
顾涯夹着嗓子模仿了一句:“哎呦哎呦我的人~”
温迹先是用大毯子盖住半张脸,然后再用超厚超热的毛毯子裹住全身,被毛巾盖住的脸少了平日里的锋利,时不时听着福祉对面宝说的话还会点点头,连带着耳侧的孔雀耳坠也轻轻晃动。
像只裹着毛毯的猫。
而顾涯乔装成了商人,毕竟也没谁见过他,随便往脸上画了两笔胡子就出来了。
他手欠地拍了拍温迹盖着毛毯的头,龇牙咧嘴像一只使坏的狗:“臭猫臭猫!”
“……”温迹向他投来死亡视线。
“什么臭猫?”宝叔也疑惑:“路上遇着流浪猫了?”
顾涯刚想道歉,听完宝叔的话,又忍不住大笑,伸手拽了拽温迹的毯子:“啊对对对,是流浪猫,是流浪猫哈哈哈哈哈!”
“没素质。”温迹皱着眉把毯子从他手上拽回来。
宝叔一听是温迹出声骂人,在感到惊奇的同时,也连忙护犊子:“顾涯你小子净想着逞口舌之利!简直是不合规矩!你让让人家怎么了?”
“……”
实在不行还是闭嘴吧,宝叔。
“哎,不过你们有想过吗?”顾涯靠在马车后座。
“在我们出了墓幻之后,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温迹伸手将捂在脸上的毯子微微拉开,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很平静:“都是幻觉罢了。”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顾涯整个人却突然顿住了,他心里又溢上了一丝恐惧感。
往日里出行任务,进入墓幻,他都能够时刻记住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是为了服务墓主,帮助墓主的一个幻觉。
可在这个世界它却诡异地,一步一步地同化着原本作为无名角色的通墓官们。
就像自己本身就是在这个世界一样,唯独能够给予自己是个现代人提示的,或许只有拉布拉多,还有用符纸和自己通讯的温迹。
“你怎么了?”温迹见他脸色不对。
“没事…”顾涯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温迹却像是看出了什么,沉默的片刻他说道:“感谢你带我进入这次任务,虽然我没有告诉你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想做什么,但你还算尽职尽责。”
这话一说顾涯可就来劲儿了:“不是,什么叫“还算尽职尽责”!你看看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哪样用的不是我的钱!临走之际,还给你当仆人使…”
他好像又有了当初那副在天涯堂翘着腿晒太阳,随便拒任务的影子。
“你血赚好吧!”他冷哼一声。
温迹笑了笑,又将原本拉下去的毯子又重新盖了回去,声音闷闷的:“信守承诺,我会把穗石给你的。”
“!”
对耶,穗石!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我请问一下,你要给我多少块?”
“你需要多少?”温迹。不答反问。
顾涯眼睛发亮,狗狗尾巴开始摇晃:“难不成我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梦里的。”
顾涯的尾巴耷拉了下去:“两块,两块总有吧?你这么早调查我,连两块穗石都拿不出来,那我这一趟可太不值了,要知道我出一次任务可就是天价!”
“成交,我一共有六块,给你两块。”
“?”顾涯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他开始发疯般崩溃大吼:“啊啊啊啊啊你和我耍赖?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赖,你把我放在眼里吗啊啊啊啊!那我要找的穗石全在你手里了,你干脆全给我吧,我给你钱好吗?给你钱!”
“不需要哦~合作愉快呀,顾先生!”温迹说完也不看他的脸色,直接偏过脸开始睡觉。
“原来我被做局了…”顾涯无奈苦笑。
二人是由拉布拉多和另一匹健壮的马一起拉到郎城去的,拉布拉多的积极性极其高,凭一己之力提高了整体效率。
顾涯神情复杂地牵着他。
自从发现拉布拉多是张弓字以后,他再也没有出声喊过拉布拉多,也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吹嘘过自己与拉布拉多的缘分。
在他眼里与他的相遇直接成了作孽。
温迹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故意接过缰绳:“走吧,我们的小助手。”
……
简直是作孽摊上这么个主顾!这一下子把自己的情绪磨没了……必须要向他索要天价赔偿,天价赔偿!
没错,一定要多坑他两块穗石…这个老奸巨猾的臭狐狸!
温迹无视了身后幽怨的视线,牵着拉布拉多向前走着,笑着感叹:“真是一匹好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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