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带给林家的利益，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多，她去看了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寒暄，母亲坐在主做上喝茶，对于女儿的到访没有意外，也不似之前那般的哭泣的姿态。
或者说，前段时间的哭闹不过是为了女儿争取到更多的利益罢了，审时度势，换取最大的利益，谢微看着自己的女儿，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愧是林家的人，和林家如出一辙的冷血而狠辣。
“你来了。”
林母看着女儿女儿进入，挥退了伺候的下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嫁妆单子在这里，你父亲因为愧疚给你添了不少。”
谢微将名单递过去：“毕竟是之后的保障，看仔细些。”
林乐知接过了嫁妆胆子却随意的放在一旁：“兄长怎么的最近几日不温书了，跑去和沈家的小子一起，真不怕哪一日漏了馅儿。”
她的心中讥笑，自己的兄长不学无术，可祖父桃李满天下，又格外在意这些名声，自己的亲孙子是个草包，那样好面子的人怎么能接受的了。
本也没想过要李代桃僵，可好就好在，这个年岁上相差不大的亲妹妹天赋好到令所有人都称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妹妹，简直是天赐良机。
所以‘神童’便诞生了，为了以后兄长能顺利入仕，所以寻了个由头便是在江南活动。
毕竟以后二人都留在京中，怕是会有人发现什么端倪。
在江南，林，许二人都名声算得上平分秋色，林家的有着神童的名声，而许家的孩子更多的是以慈悲心肠而看待天下，以往总有人揣测这两家少爷若是一同入仕的何种光景。
林家的辉煌最后在乐知身上得以延续，林家祖父原以为需要林乐知替代到科举结束，可她太聪明了，不知何时竟然跨过了林家入了皇帝的眼，不仅对于朝廷的时局一针见血，更是让她的兄长获得了皇帝的青睐。
分配给林家长子的差事办的漂亮且精彩，不足一年的时间，林家又重新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还有林家的产业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及笄不久的年纪，让整个林家都荣获了新生一般。
兄长的‘才华’自是得到证实，那令众多文人吹捧的诗篇，那些惊世骇俗的壮举，成为了他的青云路，林家瞬间又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连带着自己这个妹妹，也跟着沾光，称得上有才情。
毕竟那可要比状元要风光许多，稚子时期狂傲的诗篇，引得众多学子惊叹，视为理想，狂傲的口气引得帝王的侧目，却在大儒的验证下，让他的才名更为远扬。
有谁不知林家有文曲星降世，甚至等不及科举入仕，皇帝下旨，破格提拔的人才，撑起了摇摇欲坠的林家。
可惜她的路就到此为止了，林家的根基已然稳固，林祖父早些年组成的学生势力也盘根错觉，在兄长立威之后，她最亲爱的父兄便等不及想要清算她了。
谢微随手拿起桌上的账目看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可以吩咐人去做，自是不必和之前那般顾忌。”
林乐知饮了一口茶：“是啊，毕竟为官和为民不相同。”
这么多年来，她为林家做了不少的政绩，有着升官的资本后，即便真的是个草包，手底下有能干的人就行。
“毕竟现在兄长结实的官员要比实实在在的功绩要有用的多。”
朝堂并不是纯看政绩的地方，兄长有足够的政绩资本后，她更大的价值就在于联姻，父亲平庸无能，‘儿子’压了他一头，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是个废物。
可是那又能如何，她手握着林家的根基，就算不想出有些东西她可以自己添到嫁妆单子里去，他甚至连找人拿捏自己的婚姻恶心自己都做不到，林家的人不会肯，就连他的亲儿子也不一定愿意。
那么多次父亲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可现在，哪怕她已经不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做一个普通的闺阁小姐，他的父亲扔不能轻视她，
因为林家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家都订婚的代价是什么赵衍舟不知晓，只是最近一个个至交好友相看的相看，准备婚事的准备婚事，难得的，她孤身行动。
她来到了珍宝阁，伙计们几次都无法从掌柜的嘴里问出些什么，但赵衍舟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又问题。
沈淮序那日竟恰巧有兴致去为难许靖程，并不是他对沈淮序的人品有什么期待，她虽然不了解沈淮序，但是足够了解京城世家人的态度，单从李疏玥的态度就能窥探一二，若是因为才学而为难更是说不过去，要论才学应该是当是林家的长孙，论武功是姜家的长子，有济世名声的江家人。
许靖程确实有盛名和才华，但京中从不缺这样的天才，甚至于在此次状元的名声前，京中的人还怀疑过是因为许靖程的才学不如林家长子所以另辟蹊径博个好名声罢了。
所以沈家对许靖程的态度，她不太认为是单纯的喜好，诚然，沈淮序不学无术，但却不会无端给自己树立敌人，以自己的喜好来随心所欲决定一切，那是稚童的世界，长公主的亲儿子，她不会连基本的都不告诉。
她这般想着，不断打量着附近的街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赵小姐，这边请，您常去的雅间今日赶巧没收拾，这赵小姐今日所选的珠宝就当作是我们的赔罪了。”
掌柜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示意随行的丫鬟注意着动静，跟着面前的掌柜去往雅间，她没有说话，静静的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赵小姐请稍等片刻。”
落座上茶之后，掌柜便行礼告退，只留下房中主仆二人。
“小姐，今日来这珍宝阁作甚。”
云雀有些不解，珍宝阁的首饰，一早便已送到府中，就算真的有什么差池，也无需自家小姐亲自出面。
“云雀，去找掌柜的，多准备些首饰要喜庆些的。”
“是。”
云雀反应了过来，是为林家与姜家姑娘准备贺礼，她识趣的离开了，赵衍舟则是趁着这个没有人的空挡乔装打扮了一番，探查着珍宝阁的秘密。
她脱下自己那鲜艳如血的红裙，有时喜欢的颜色过于热烈便有这般好处，换上素色雅致的服饰，稍微乔装打扮一番，有谁能联想到素日喜欢红衣的赵小姐呢。
这几日在收集的消息都是一时兴起来了这地方，许公子是之前订了首饰，沈淮序就是偶然看到的找茬。
这楼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最近的事情为何一个接一个，赵家到底树敌了多少，这么多不想干的人。
不想干？
赵衍舟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起李鱼看许靖程的目光，并不是初见的模样，而许靖程又提醒她小心乐知，或许有没有可能，她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并且相识。
镖局与商行的伙计走南闯北的见了多了，赵衍舟去打听自己想要的信息。
“呦，丫头来了，玲丫头在里面等你呢。”
门口的大汉指了指里面，低声对她比着口型：“心情不好呢，说话小心点。”
赵衍舟也凑近问道：“发生了什么。”
大汉想起这个就有些心虚：“这不是最近各地的匪祸不断，还有各种天灾，生意不好做，玲丫头为了给伙计们发薪已经把能当的都当了。”
赵衍舟懂了，生意不好做，祝玲为了维持这么多人的开销，怕是有些困难，她走进厢房内，看着祝玲在不停的拨着算盘，咔哒咔哒的声音配上那面无表情的脸颊，赵衍舟觉得着压迫感真不是旁人能敌的。
“你来了，随意做。”
祝玲也顾不得赵衍舟在场，就继续盘算着，等了好半晌，才将头从那厚厚的账本中移开，她看着饮茶的赵衍舟：
“如今也没有什么茶水可以招待将就着喝吧。”
赵衍舟拿着茶盏在她面前轻晃，调侃的说到：“怕是有好茶也轮不到我喝吧。”
“不喝将茶水还我，记得轻些，如今招待客人的厢房就剩下这一间了，给我爱惜点。”
祝玲也不和她客气，理完了杂乱的账目，好不容易喘口气，拿起茶水直接豪饮了起来，意图忘掉刚刚账目上的噩梦，太可怕了。
赵衍舟也被着气势吓到：“你不过离京一段时日，情况怎么会糟糕成这样。”
“没什么大事。”
祝玲无所谓的说着，毕竟天塌下来有她的嘴顶着，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倒是你，怎么最近忽然想拜托查人了。”
“我怀疑她们对赵家不利，所以想拜托伙计们帮忙盯着些。”
赵衍舟将最近遇到的事情删减着说了出来，李家祖孙有赵府的人盯着，但是视角之外的事情就需要旁人去查了。
“东西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这是价格。”
赵衍舟看着祝玲比着的数字，心在滴血，强撑着笑着拿出银子，
“好了好了，别的了便宜还卖乖。”
祝玲数着银子，现在所有的进账都每一笔都不能浪费：
“你知道为了糊弄她们瞒着你的秘密，耗费了我多少的心思吗。”
“那我们亲爱的祝玲大人，就不能和旁人一样给我写一个纸质的文书吗。”
祝玲咳咳了两声：“这不是怕接触的人多了不好瞒住吗。”
赵衍舟面无表情的说着：“我看你是怕用纸花银子吧。”
“认真点，”
祝玲看着面前的人，神色凝重的说到：
“李家那一对的祖孙和林家有着很深的关系。”
林家，林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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