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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番外]

猫眼管理府发来镀着鸢尾花银纹的确认公函,连同作为订婚礼物而赠送的财产交接清单,被无声地摆在了莱伊缇·阿特雷多的面前。

作为即将步入新生活的底气与保障,高等阁下的婚前财产是有明确法律保护的。

灯光是冷的,落在羊皮纸卷上,映出上面一行行精确、毫无生命的字迹。标价明确的卖身契,是高等阁下在步入名为“婚姻”的华丽屠宰场前,法律赋予的最后一点徒有其表的体面。

莱伊缇没耐心逐一细看,潦草签字盖章。

从袖口的暗袋又摸出根薄荷烟点上,尼古丁混合薄荷醇的特殊香气在烟草的燃烧中挥发。

直到整根烟燃尽,他都没有抽一口。

罗伊斯家族装聋作哑,效力于主家的血肉螺丝,坏掉了随时可以更换。

“五大三粗的军雌哪里懂得照顾阁下的感受,”执事虫站在莱伊缇身侧,躬身为阁下受伤的手指敷药,轻声说着:“管理府的意思,挑些家世血统合适的送过来,给您解闷。”

言下之意是,别在今天这样的正式场合再搞事了。

手指关节泛着不正常的红,在治疗药剂的作用下,甚是刺痒。

莱伊缇瞥了一眼执事虫,薄荷烟灰无声地飘落:“真的想要我安分一些,那就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真正地让我满意。”

这话没虫敢接。

执事虫头垂得更低,不敢直视莱伊缇。

就寝时间,一身黑色执事服的阿尔瓦家族幼子伊凡侍立在他房间门口。

“夜安,莱伊缇阁下。”伊凡欠身鞠躬,声音温和。

他咬着自己的唇瓣,脸色苍白,头低着刘海遮住眉眼。

光明闪蝶的瞳孔是蓝的,介于钴蓝色和深蓝色之间的宝石蓝色,略带点紫色调。

要赌吗?赌上一切,去换取那个可能的机会。

“只有我能帮你,只有我…你只能信我。”

阁下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我会亲手,了结错误。”

伊凡攥着手心,力气很大。

停顿了三四秒,他忽然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单膝跪倒。

"Yes,My Lord。我会成为您的利剑,为您披荆斩棘,斩断一切阻碍。"

星辰不会在无尽的黑暗中熄灭光芒。

替阁下掖好被子,熄掉所有的灯。

“做个好梦,晚安。”

星星点点闪烁着荧光的透明孢子,混在烟雾中被挥散。

聆听着胸口传来的心跳,滚烫炽烈。

夜很漫长,漫长到恍若隔世。

这一觉睡得格外浅,梦境中荆棘遍野,再无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凌晨三点,窗外的夜色漆黑,莱伊缇醒了。

不是噩梦,现实本身就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口腔里烟熏火燎般的烧灼疼痛,极饿,但咽喉拒绝吞咽制造新的折磨。

刻意收敛过血线中的酸毒,依旧对脆弱的黏膜,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空虚的胃兀自翻搅,咕噜作响的肠鸣音,亢进、清晰可闻。

看了眼智脑环显示的时间,横竖这个时间点也不可能再睡得着了。

“去叫卡梅勒斯.苏瑟尔过来念书。”他揉着太阳穴,吩咐道。

仆从领命,将睡梦中的书记官叫醒,带到榻前。

少年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深深地欠身行礼,眼眸里还残留着惺忪。

“阁下,您是否需要一些安神茶?”仆从轻声问道。

“煮一壶摩卡咖啡,和……白巧克力块。”

浓馥的烘焙香气恰到好处的中和了甜腻,相互交织融合,难分彼此。

卡梅勒斯.苏瑟尔的手指轻轻滑过虚拟屏幕,显示出时下最热门的连载小说,开始阅读起阁下指定的篇章。

莱伊缇一贯讨厌AI合成音,少年声线清澈通透,富有奇特的韵律,很合乎他的心意。

径自出神中,莱伊缇并没有在听少年诵读的内容。

他从银质托盘上端起咖啡,小口啜饮。

摩卡深黑如夜,表面漂浮着几块正在缓慢融化的巧克力。

苦涩与极致的甜腻在灼痛的咽喉处激烈交锋,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感官刺激。

白巧克力融化得很快,没一会儿就黏黏糊糊粘住手指。

卡梅勒斯.苏瑟尔读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大着胆子去窥视阁下。

莱伊缇迷离的目光落在了某个遥远的地方,仿佛看不到融化的巧克力从他修长的手指间滴落。

“继续念。”黏浆封住少年喉音,诵读声变成混着哽咽的嗡鸣。

天光大亮,阳光洒在窗棂上,金黄色的光芒缓缓洒满整个房间。

卡梅勒斯.苏瑟尔躬身退出,房门虚虚掩上。

晨光剖开他低垂的眉眼,少年脸上楚楚动人的表情逐渐褪去。

待要细看时,那点怯生生的情绪便如浮光掠影,不剩分毫。

卡梅勒斯扬起嘴角,缕缕猩红血丝从撕裂的唇瓣沁出。

管理府不可能将自愈力评分低于A的雌虫送到阁下面前的。

那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谁也不会自讨没趣去触霉头。

黑衣执事垂下眼,并不搭理书记官近乎幼稚的炫耀。

阁下收敛起周身的尖刺,睡颜近乎虚幻的恬静,呼吸轻浅。

萨林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颊,却又怕打破难得的宁静。

从军靴踏进卧室房间的那一刻,莱伊缇就醒了。

他不太想动弹,控制着呼吸频率继续装睡。

手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晨曦细沙般穿透窗棂,洒落一地。

能用金卢解决的,其实都不是大问题。

而不能用金卢解决的…

心念飞转,舒展开鳞片,卷绕勾住高大军雌的手臂,细微的触碰、试探。

他轻轻抬起下巴,露出那抹纤细漂亮的脖颈线条,垂下的眼睫在眼窝下投下一片阴影。

微翘的眼尾轻轻向下压,眼底波光流转,似掩藏着说不尽的温柔,却更像藏了只狡黠的狐。

“Owen,是个不错的好名字。”

出身高贵,年轻的战士。

短暂的诧异,继而狂喜将萨林淹没。

以至于他完全忽视了琥珀竖瞳中涌动不息的恶。

床第间的情话,自古以来最是廉价,当不得真。

直到适龄繁育期结束,铭刻着“欧文·珀寂狄欧”的培育箱都没派上用场。

莱伊缇垂目俯视幽深的冰蓝眼瞳,指尖下是雌虫坚硬的脊椎骨,像按在一条钢铁铸成的锁链上。

灰色眼睫毛的颤动变得频繁起来,像蝴蝶在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安。

在酒精的作用下,短暂的逃离现实,将所有的不安和犹豫都吞噬殆尽。

“放…放开,今天有行程安排…”莱伊缇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不稳。

萨林没有回答,伸手将莱伊缇脸侧的碎发拨到耳后,然后咬住了他的头发,含在嘴里轻轻地舔舐。

“我知道,但我不想就这样放你走。”

便教那一双唇,再不能吻旁的人。

即使是同一物种,悲喜都不尽相同,更遑论是跨越次元与时空的存在。

搭在军雌肩头的银灰色尾勾,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无声息的舒展开鳞片。

在神经触须所链接的记忆中,萨林‘看到’属于莱伊缇·阿特雷多的过去,以及…他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面对的未来。

无可更改的终局。

白色的天花板,感知不到外界的死卵,无力破壳而出,生机断绝的虫崽。

萨林闷哼一声瘫倒在地,陷入昏迷。

笔直树立的细长触须,随之软塌倒伏。

衣帽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打破了令虫窒息的粘腻氛围。

莱伊缇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扣,看向镜中的自己。

袖扣纹饰上,扭曲缠绕的双头蛇,像极了DNA的双螺旋结构,既矛盾又和谐地共存。

传说双头蛇是生命之源的象征,代表着起始与终结周而复始,缠绕的身躯则象征着生命的轮回。

遵循着古老的法则,在诞生与消亡之间循环。

智脑环滑过一行小字,Remaining sentence: 375964 hours。

根植于血脉之中的疯症,如潜伏在深渊中的魔物,在无尽的黑暗中咆哮。

“若你坚持执意,将荷尔蒙所驱动的浅薄情绪,短暂作祟的瞬时冲动,定义为爱或是烙印的表现形式,也不是不可以。”

门外,仆从恭敬地低着头,不敢直视。

重新恢复冷静,气质沉敛,仿佛刚才短暂的失控只是错觉。

尽管情绪得到了控制,但依旧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短暂的昏迷时间,充其量也就几分钟。

萨林恢复意识时,最先感知到的是自己正深陷异兽毛皮之中,硝制过的皮毛气味浓烈而独特。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衣帽间模拟的自然光线,柔和明亮。

逆着光灰睫毛投下阴影,他看不清莱伊缇的神情。

名为思古瑞(Slothien)的群居草食异兽,性情温和。皮毛类似绵羊,却比绵羊的毛发更加细密和富有光泽。

微光粼粼的藏蓝色皮毛,仿佛被月光亲吻过一般。

毛皮被褥湿哒哒了一大片,手触之处冰凉滑腻。

枕头上的湿渍更加明显,像被随意泼洒的水墨画,边缘模糊,却又深深地印入布料之中。

混合着清凉薄荷的柑橘清香,很容易让虫误以为是C型镇静剂加消毒喷剂。

家族的荣光,当然是要流淌着珀寂狄欧血脉的子嗣来传承。

他拧眉,看着智脑环的屏幕熄灭。

最早明年一月底,他腹中的卵就可以做手术取出了。

五五开的概率,萨林希望孵化出的是个健壮的雌虫虫崽。

出身高贵,血脉纯净。

修身的军制衬衫,在晨间的耳鬓厮磨中皱得不像样子。

他索性和衣躺倒在凌乱的被褥中,扯过毛毯裹住自己。

“圣米迦勒节的秋狩宴会结束后,我需要回猫眼一趟述职。”

莱伊缇语气平淡,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像是又超剂量的使用镇静剂,好吧,可以把“像”字去掉。

“最近异兽潮汐频发,多带点蛾种护卫队。”

萨林搭在依旧平坦腹部的手,试探着在虫卵孵化的位置来回轻按。

过了几秒,婚约阁下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轻飘飘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三个月后,萨林剖出第一枚白蛋。

没有半点生命迹象的,一滩带壳的蛋白质。

对于高塔中的囚徒而言逼仄的牢笼终归是牢笼。

没有阳光。

没有生气。

千篇一律的沉寂……

直到死亡来临那刻都没能改变他不是笼中鸟的事实。

阿特雷多家族的医疗科技在整个西仙女环星系中都是顶尖的,相较于非法的基因克隆实验,篡改基因评级报告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偏颇的种子根深盘踞,再无转圜。

金色绣线编制出双头蛇的家徽,家族挂毯顶端是花体字的家训‘战无不胜的新生’。

直到范斯特. 阿特雷多接过家主的权戒,不到半个世纪的时间里,阿特雷多家族直系和旁系合计非正常死亡137虫,家族挂毯上的名字,缠绕着代表死亡的黑色丝线。

穿过历史的长河,将过去与现在紧紧相连,交织成悲伤的画卷。

取出在雌虫孕囊内发育三个月的虫卵,是个小手术。

从手术刀划开腹壁,到缝合收尾不到半个小时。

短暂的局部麻醉让萨林·珀寂狄欧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

不锈钢升降托盘里,摆着一枚白色外壳,橙子大小的虫卵。

手术室内只有负压引流器运行时发出的嗡鸣声。

医疗官和他的助手们噤若寒蝉,气氛压抑得几乎让虫窒息。

白蛋剖出后就用冷光灯检查过,没有血管,没有心脏,一滩比清水略粘稠些的、毫无生机的蛋白质液体。

萨林原本想着,哪怕基因滑档也好,只要是他的崽,他都会倾尽所有去宠爱。

头顶无影灯光线刺得眼睛发痛,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纯白神官袍纤尘不染,摘下礼仪手套的手五指并拢弯曲,攫住了托盘里的白蛋。

兽化的手指,形如兰花花瓣,美得妖异炫目。

“咔嚓。”

蛋壳应声而裂,半透明的粘稠液体四溅开来。

莱伊缇轻笑着捻起蛋壳递到雌君嘴边,淡淡的腥甜气息顺着他的手传来。

材质细腻的异兽皮礼仪白手套,透气又柔软。

“吃吧,很有营养的。”语气缱绻,温柔得像是咏叹调,竖瞳里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原。

据说蛋壳的味道和薄脆饼干很相似,富含角质细胞膜蛋白,大补。

阿波罗带着王冠和玫瑰而来,他的任何要求都不会被拒绝。

看得见未来的西比尔,站在时间的尽头,看着生命流转世界变迁,看不到唯一渴求的死亡。

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明,从不曾真正垂怜。

事与愿违的相遇,终成具象化的、循环往复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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