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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贴贴

重阳将至,京城周边的山峦层林尽染,登高祈福的游人如织,茱萸未插,秋意先浓。

顾鸢得了主母秦氏首肯,携连翘前往玉京寺进香。

山路崎岖陡峻,马车行至山脚便再难上前,她只得携侍女连翘一步步拾级而上。

玉京峰人迹罕至,石阶生苔,清寂得只闻鸟鸣与自己的呼吸声。

行至半山,眼前忽现两条岔路。连翘扶顾鸢坐在青石阶上暂歇,自己提起裙摆往前探路。

今日天未亮便出了门,加之这些时日养尊处优,贪睡成了习惯,不过才坐片刻,顾鸢便倚着山石昏昏欲睡。

迷糊之间,忽听窸窣脚步声响。她还未来得及睁眼,口鼻骤然被一方浸满迷药的布巾死死捂住!

再醒来时,已置身幽深老林。

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野兽低嗥自阴影中断续传来,空气湿冷粘滞,裹着腐叶与泥土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她强忍晕眩挣扎起身,试图寻路逃离。不料脚下腐叶一滑,整个人失控般向下坠去。

“啊——!”

尖锐木刺瞬间贯穿小腿,剧痛如毒藤缠心。鲜血迅速染红裙裾,在昏暗中洇开一片暗红。

野兽的腥气越来越近,冰冷恐惧攫住呼吸,冷汗早已浸透后襟。

就在绝望吞没理智的刹那,“唰”地一声破空之响骤然划破死寂。

坑口处,一道玄色身影斩开昏暗天光,如天神临世。

南荣璟面寒如铁,目光扫过她汩汩淌血的伤口时,瞳孔骤然一缩。

“别动!”他声线紧绷如弦,不容置喙。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下,玄衣在晦暗光中掠成一道利落的影。

他毫不犹豫地撕下袍角,用力按住她伤口上方止血,力道近乎粗暴,却有效遏住了涌出的鲜血。

“忍着。”他低喝一声,手握紧那根深扎入皮的木刺。

顾鸢疼得眼前发黑,齿尖深深陷进唇瓣,硬生生将痛呼咽回喉间。

下一刻,木刺被猛地拔出,鲜血顿时涌出。

他眼疾手快撒上金疮药,布条死死缠紧。整套动作近乎凶狠,却干脆利落。

剧痛渐缓,顾鸢冷汗淋漓地抬头,正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眸。

那里面依旧寒潭冷寂,不见波澜。

他打横将她抱起,臂膀稳如磐石,不容挣脱。

跃出深坑的一刹,坑外传来野兽濒死的哀嚎。

侍卫早已利落处理干净,四下只余风声与血腥。

蜷在他弥散着冷冽松香的怀中,耳畔是他胸膛里传来的、沉稳却隐约加快的心跳,顾鸢一时怔忡,脑中空茫。

这男人撕开那层冰冷的表象,内里究竟是怎样的底色?

她正欲开口,他却倏地将她撂在一旁残断的树墩上,目光如铁钩般锁住她,声音低沉迫人:

“顾二小姐这四处树敌的本事,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竟浮起一抹似曾相识的不悦。

顾鸢恍惚了一瞬。许多年前,她贪玩跌入河边被邻家叔叔救起时,对方脸上便是这般神情。

茫然四顾,只见古木参天,遮蔽天光,林间幽暗得令人心头发沉。

也许是因为腿上的伤太痛,又或许,恰是重阳时节,独在异乡为异客……

她心头的委屈猝不及防决了堤,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断线似的往下掉,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忍不住在心里顶撞:又不是我求你救我的,何必摆出这副像我故意惹事的脸色?

可这话也只能是赌气。若真说出口,未免太不识好歹,也太矫情。

南荣璟何曾见过这阵仗。

他着实不明白是哪句话说得重了,竟惹得她突然哭成这样。

他蹙紧眉头,忽然抬手向身后示意,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月七,过来!”

为首的侍卫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眼神写满无辜:叫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哭的!

他拼命摆手,浑身上下写满拒绝。

“麻烦。”

南荣璟冷着脸向前一步,玄色衣袍如暗云压近。

顾鸢却蓦地一颤,反手亮出一物——玄铁令牌在她掌心泛着幽冷的光。

“王爷……”她指尖微抖,轻轻拉住他衣袖,泪珠悬于长睫欲落未落,“臣女不知做错了什么……竟惹得二皇子光天化日之下,要对臣女下此毒手……”

声音渐低,似怯似求:“求王爷……救救我。”

这令牌,正是她被迷晕前拼死从黑衣人腰间扯下的——刻着二皇子府徽记的铁证。

南荣璟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旋即又恢复深潭般的漠然:“此事,本王自有处置。”

“这东西,可不能给您。”顾鸢却迅速将令牌收回怀中,眼中泪光未干,嘴角却弯起狡黠的弧度,“臣女胆小,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再说了——”

她故意拖长语调,眼波流转:“捏着这么大个把柄,总得换些‘封口费’吧?”

“呵,”南荣璟唇边凝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搏命求财,贪得无厌。”

放屁!搏命的是我?明明是你那疯批侄儿想索我的命!

让他出点血就贪了?哪门子道理!

双标狗!眼瞎心盲!

……当然,这些咆哮只能在心里疯狂翻滚。

如今她拖着条伤腿困在这鬼林深处,眼前这尊活阎王,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不服?”他倏然逼近,玄色衣袍如夜云压境,声线沉冷似铁,几乎能将空气也凝作寒冰。

“臣女不敢……王爷明察,臣女心服口服。”顾鸢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垂首敛目,姿态恭顺至极。

话音未落,忽觉天旋地转。

南荣璟竟一把将她拦腰提起,轻而易举安置于马背之上。

未待她稳住身形,他已翻身跃上,胸膛紧贴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清晰地传递而来。

男女主共乘一骑的土味剧情,硬核上演。

顾鸢呼吸一滞。

这般逾矩的亲近,于礼不合。

更于她两世为人的经历中皆属第一次。

余光所及,四周侍卫皆露惊异之色,虽不敢直视,却难掩震动。

不必多想,她怕是第一个与他同乘一骑的女子。

“驾!”

南荣璟双臂越过她执起缰绳,骏马瞬时疾驰而出。

强劲的冲力令她猝然后仰,重重撞入他坚实胸膛。隔着衣料,亦能感知其下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敲击着她的背脊。

“啧,”头顶传来一声冷嘲,“二小姐这是……害羞了?”

他吐息掠过她耳畔,激起一阵细微战栗。

顾鸢不由缩紧脖颈,试图避开那过分贴近的接触。

“本王,”他却再度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廓,声线压得极低,字字清晰:

“对女色并无兴致。”

顾鸢睫羽微颤,心下既恼且窘。她何曾表露过半分逾矩之思?所求不过保全性命而已。

她暗自敛神,竭力向前倾身,试图在那有限方寸间,与他隔开一丝距离。

“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话刚脱口,顾鸢就后悔了。

按她多年刷剧的经验,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莫名出现在荒山野岭,多半不是有什么隐秘任务,便是正在做见不得光的勾当。

南荣璟忽然一松缰绳,马蹄声渐缓。

他垂眸瞥她,声音低沉:“二小姐……真想知道?”

顾鸢顿时如芒在背,连连摇头:“不想,一点也不想!”

他却倏地挥动马鞭,骏马再度疾驰起来。风声呼啸掠过耳际,她隐约听见他淡漠的嗓音融在风里:

“捕猎。”

还真是个极有趣的女子。外表看似柔弱不堪,眼里却藏着一股不肯低头的清醒和倔强,不像高门世家精心教养出的贵女,反倒像只……狡猾又警觉的小狐狸。

南荣璟不动声色地收拢手臂,将她更稳地禁锢于怀中,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

月七策马紧随其后,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王爷向来不近女色,尤其厌恶旁人近身,他随侍主子十余年,何曾见过他让女子同乘一骑?更别说还是以这般近乎保护的姿态揽在怀中。

这位顾二小姐究竟有何不同?

难道王爷多年不议亲,不是因厌恶贵女矫饰,反倒是嫌她们太过端庄无趣?偏就喜欢这种……又怂又刚、还会冷不防掉眼泪的?

这口味……未免也太独特了些!

“不不不!”月七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强行打断离谱的猜测,“王爷必定另有所图,只是想利用她!”

行至城门外,骏马方缓缓停驻。

“宸王殿下救命之恩,臣女没齿难忘。”顾鸢语速微急,言辞恳切:“劳烦殿下在此放臣女下马即可……城中人多眼杂,只怕——”

“怎么?”他手中缰绳一紧,声线沉冷如冰:“与本王同乘,辱没你了?”

“岂敢!”她心念急转,勉强弯出一抹笑,“臣女是忧心损及殿下清誉。若叫人瞧见您这般带着女子招摇过市,只怕……于您日后找对象不利。”

“对象?”南荣璟眉峰微蹙,眸色转深。

失言了,这词在这儿可不兴说。

“便是……寻一位心意相通的佳人。”话一出口,她骤然想起他方才冷语——“对女色并无兴致”。

糟糕,这不是当面驳他颜面?

果然,他喉间逸出一声极低的嗤笑,随即翻身下马。

顾鸢端坐马背,静候他出手相扶。

南荣璟却负手立于马下,忽地发问:

“本王的救命之恩,顾二小姐打算如何报答?”

堂堂王爷,救人于难,莫非不是理所应当?

“王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咳咳,来生当牛做马报答。”

她悄悄觑向他愈沉的面色,即刻软了声气:“那……实在不行,封口费,臣女给二皇子打个折?”

南荣璟眸中寒意骤深:“与本王在此谈价?很好。”

他目光如淬毒的蛇信,倏然缠上她腰间:“这枚莲花羊脂玉佩——”

“此物不可!”顾鸢骤然变色,如护食的小兽般疾手掩住玉佩。

他眼神如鹰隼锁食,分毫不让。

罢了……破财免灾。

若再同这煞神纠缠,只怕代价远不止一枚玉佩。

玉佩离手的刹那,他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之色,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稳稳抱下马背。

偏偏就在这一刻,相府前来寻她的下人恰好赶到城门处,将这似是依偎的亲密一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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