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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笔尖下的晨光

高考第一天的晨光,是带着露水的。

温时念睁开眼时,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光正落在枕头上,像一小片融化的金子。

窗外的栀子花丛被晨雾浸得发亮,香气顺着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混着母亲刚煮好的白粥香,在房间里漫成一片柔软的网。

她伸手往枕头底下摸,指尖准确触到那根红丝带。

丝绸的质感凉滑细腻,在指腹间轻轻打了个转。

这是母亲昨晚亲手系在她手腕上的,说是外婆传下来的规矩,红色能带来好运。

临睡前母亲帮她解下来时,特意放在了枕下,说这样能梦到金榜题名。

温时念当时笑着点头,其实心里清楚,这根红丝带真正的魔力,是某个雨夜林寻帮她系蝴蝶结时,指尖不经意蹭过手腕的温度。

窗帘被轻轻拉开,母亲的声音带着笑意:"念念,醒啦?快来吃早饭,今天特意给你煮了溏心蛋。"

温时念坐起身,目光落在窗前的衣架上。

那条红色连衣裙是母亲上周特意去商场挑的,布料是最轻盈的棉绸,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栀子花纹。

阳光落在上面,红色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在晨光里轻轻招展。

"妈,这裙子会不会太艳了?"她摸着裙摆上的花纹,指尖触到丝线凸起的纹路。

母亲正往她碗里盛粥,闻言回头笑:"艳才好呢,咱们念念要像花儿一样去考场,考出好成绩。

"说话间往她碗里卧了个溏心蛋,蛋黄颤巍巍的,"快吃,吃完让你爸送你去考场,别迟到了。"

温时念拿起勺子,忽然发现碗边放着一小碟蜂蜜。

母亲知道她不爱吃太咸的,特意准备的。

晨光落在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上,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发烧,母亲也是这样守在床边,把药片碾成粉混在蜂蜜里喂她吃。

喉咙轻轻发紧,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喝着粥,任由栀子花香和白粥的暖意一起往心里钻。

与此同时,林寻的房间里已经亮起了灯。

他站在镜子前,把那件红色T恤的下摆仔细掖进牛仔裤里。

这是哥哥林墨去年穿过的,洗得有些发白,领口松松垮垮的,但红色依旧鲜亮。

哥哥昨天特意从大学赶回来,把T恤往他怀里一塞:"穿这个,哥当年就靠它超常发挥。"

林寻当时没说话,只是晚上把T恤洗了一遍,晾在阳台时,看月光落在红色布料上,想起温时念手腕上的红丝带。

书桌上的玻璃罐里,还剩三颗柠檬糖。

这是他从高二开始攒的。

后来遇见温时念,发现她做数学题时总爱咬着笔杆皱眉,便开始把糖攒下来,在她卡壳时塞一颗过去。

——柠檬的酸混着糖的甜,总能让她眼睛亮一下。

林寻拿起玻璃罐,轻轻晃了晃。

三颗糖在罐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那年深秋,温时念把银铃兰手链塞给他时,铃铛在风里的轻响。

他倒出两颗,放在手心,糖纸是明亮的黄色,上面印着的"加油"两个字,已经被他摩挲得有些模糊。

剩下的那颗,他连同玻璃罐一起,放进了书包最内层——那里还躺着半块橡皮,是上次模拟考时,温时念不小心掰断后塞给他的。

书包早就收拾好了。

2B铅笔削得尖尖的,笔芯在阳光下泛着哑光;准考证被透明文件夹套着,放在最外侧的口袋里;连橡皮都切成了整齐的长方形,是温时念说"这样擦起来更顺手"。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拉链拉到一半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杏叶标本。那是去年秋天在学校后山捡的,被他夹在数学笔记里压了整整三个月,叶脉清晰得像道解不开的函数题。

他把标本放进文件夹,和准考证并排躺着,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楼下传来张老师的声音:"小寻,走了!"

林寻应声下楼,看见张老师正站在银杏树下。

她穿着件浅蓝色的衬衫,手里提着个布袋子,见他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个苹果:"平安果,刚从早市买的,还带着露水呢。"

"谢谢张老师。"林寻接过苹果,果皮上还沾着点湿意,凉丝丝的。

"紧张不?"张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红T恤上,"你哥这件衣服挺精神啊。"

林寻摇摇头,又点点头。

说不紧张是假的,昨晚他复习到凌晨一点,闭上眼全是函数图像,但此刻握着苹果站在晨光里,心里却出奇地平静。

他想起温时念昨晚发的消息:"明天见呀,记得带柠檬糖。"

"走吧,去考场。"张老师转身往巷口走。

林寻跟在后面,手里的苹果被体温捂得渐渐热起来。

巷口的老槐树已经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碎成一片跳动的光斑。

***

考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红色的横幅在晨光里格外醒目,"十年磨剑酬壮志"几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送考的家长们挤在警戒线外,手里大多提着矿泉水和巧克力,眼神里全是焦灼和期待。

穿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着,有的还在捧着复习资料猛看,有的互相拍着肩膀打气,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既紧张又兴奋的味道。

温时念站在那棵熟悉的银杏树下,踮着脚尖往人群里望。

父亲刚把她送到就被单位的电话叫走了,临走前反复叮嘱"别慌,正常发挥就好"。

她手里捏着准考证,指尖有些出汗,目光扫过攒动的人头,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手腕忽然被轻轻拉住了。

力道很轻,像片叶子落在皮肤上。

温时念回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林寻就站在她身后,红T恤在人群里格外显眼,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手里还攥着两颗黄色的糖。

"找你半天了。"他把糖塞进她手心,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湿意,"最后两颗。"

温时念低头看手心的糖,阳光落在糖纸上,"加油"两个字虽然模糊,却像有温度似的。

她忽然想起上次模拟考,她因为一道错题哭了鼻子,林寻就是这样把糖塞给她,说"错了才好,总比高考错强"。

"等全部考完,我们再买新的。"林寻的眼角弯起来,像初一时那个帮她捡画板的午后,月牙似的,"买一大罐,柠檬味的。"

温时念把糖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拉链拉到一半时,忽然想起什么,从里面掏出个小袋子:"给你。"

是两颗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小熊。

林寻接过来时,听见她小声说:"补充能量的,数学考到后面会饿。"

周围忽然响起一阵骚动,考场的门开了。

学生们排着队往里走,警戒线外的家长们开始挥手,有人喊着"加油",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温时念跟着人群往前走,走到警戒线前时,忽然回头。

林寻还站在银杏树下,手里举着那颗平安果,见她回头,用力挥了挥。

晨光落在他身上,红T恤像团跳动的火焰,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铺到她脚边。

数学卷发下来时,窗外正好掠过一群白鸽。

翅膀扑棱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拂过心尖。

温时念深吸一口气,闻到卷面淡淡的油墨香,和教室里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不知是谁把花带进了考场,用透明的玻璃瓶装着,就放在讲台边。

她先填了姓名和准考证号,笔尖划过纸页时,忽然想起林寻昨晚在电话里说的:"填信息要慢一点,比别人多花十秒钟没关系,别写错了。"他的声音带着点电流的杂音,却让她想起小时候听的收音机,沙沙声里藏着安稳的力量。

浏览试卷时,目光在一道立体几何题上顿住了。

图形画在卷面上,像只展开翅膀的蝴蝶。

温时念几乎要笑出声来——昨晚林寻帮她复习时,特意在草稿纸上画过这个模型。

当时已经快十一点,她困得直点头,他却拿着铅笔在纸上比划:"你看,这里是两个全等的三角形,就像蝴蝶的翅膀。"

"蝴蝶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想睡觉。"她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他却忽然停了笔,抬头看她:"你记不记得去年春游,后山有好多白蝴蝶?"

当然记得。

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追着蝴蝶跑了半座山,最后被石头绊倒,是林寻扶她起来的。

他当时蹲在地上帮她拍裙子上的土,阳光落在他发顶,有细小的灰尘在光里跳舞。

"看,这里连起来,就像银杏叶的脉络。"他的手指划过草稿纸,留下浅浅的痕迹。

"记住这个辅助线,明天考到了,就当是蝴蝶飞过来给你报信了。"

此刻看着卷面上的蝴蝶模型,温时念的笔尖轻快地动起来。

辅助线画得又快又准,像蝴蝶展开翅膀的瞬间。

她甚至能想起林寻手指的温度,落在草稿纸上时,比她自己的手要凉一点,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前面的题目做得很顺,笔尖在答题卡上划过的轨迹,像溪流漫过鹅卵石,流畅又轻快。

直到最后一道大题,她才忽然顿住了。

函数与数列交织在一起,题干长得像条缠乱的线团。

温时念盯着题目看了两分钟,额头开始冒汗,后背的衣服渐渐被冷汗浸湿。

她咬着笔杆,忽然想起模拟考时,也是这样一道题,让她最后交了空白卷。

当时林寻把她的错题本圈得密密麻麻,说"这种题就是纸老虎",可此刻这只老虎张着嘴,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

窗外的阳光渐渐移到卷面上,把字迹照得有些刺眼。

温时念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手腕上的红丝带滑落下来,轻轻拂过卷面。

丝绸的凉意忽然让她想起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

那天她又因为这道类似的题哭了,眼泪掉在错题本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林寻坐在她对面,没递纸巾,也没说安慰的话,只是指着错题本说:"你看,这里的递推公式,其实和等比数列有关。"

"我看不懂。"她吸着鼻子,声音哽咽。

"你看这个系数,"他的手指点在纸上,"是不是和栀子花的花瓣数很像?"

温时念愣住了。她确实数过,栀子花有六瓣花瓣,不多不少。

"记住这种解法,就像记住栀子花有六瓣花瓣。"他抬头看她,月光落在他眼睛里,亮得像落了星星。

"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记住就好,总会用上的。"

此刻红丝带在指尖打了个转,温时念忽然拿起笔。

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思路像被打开的闸门,豁然开朗。

她想起那六瓣栀子花,想起林寻手指的温度,想起月光下摊开的错题本。

函数的单调性、数列的递推公式,这些原本杂乱的知识点,忽然像被串起来的珠子,在笔尖连成了完整的线。

最后一个句号落下时,温时念长长地舒了口气。

窗外的白鸽不知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正落在窗台上梳理羽毛。

她看着卷首的姓名栏,忽然拿起铅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眼睛是两个弯弯的月牙,嘴角翘得高高的,像极了林寻笑起来的样子。

交卷铃响时,整个考场都松了口气。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笔尖划过桌面的声音、还有压抑不住的轻叹声,混在一起,像场盛大的雨终于停了。

温时念把答题卡和试卷仔细叠好,放进信封里,起身时忽然发现,讲台边的栀子花不知什么时候谢了一瓣,落在洁白的桌布上,像滴融化的雪。

走出考场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着,讨论着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有人兴奋地拍手,有人懊恼地跺脚。

温时念抱着笔袋,慢慢往走廊尽头走,那里有扇窗户,阳光正从玻璃里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林寻就站在光斑里。

他穿着那件红T恤,背靠着墙壁,手里拿着本数学笔记。

见她过来,他合上书,什么也没问,只是伸手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笔袋:"张老师刚才打电话,说明天英语听力设备升级,要提前半小时去试音。"

温时念点点头,跟着他往楼下走。

楼梯间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清脆得像风铃在响。

走到一楼时,她忽然想起什么:"最后一道题,你做出来了吗?"

"嗯。"林寻的声音很轻,"你呢?"

"做出来了。"她忍不住笑起来,"多亏了你说的栀子花。"

林寻转过头,阳光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没说话,只是嘴角慢慢翘起来,像她在试卷上画的那个笑脸。

他们沿着学校的小径慢慢走。

路两旁栽满了栀子花,白色的花瓣被夕阳染成了淡淡的金红色,香气浓得像化不开的蜜。

偶尔有晚归的蜜蜂从身边飞过,嗡嗡的声音里带着点懒洋洋的暖意。

温时念忽然停住脚步,从笔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张素描,画的是临大图书馆的一角。

上次去参加自主招生时,她在图书馆门口画了整整一下午,铅笔勾勒出尖顶的钟楼、爬满常春藤的墙壁,还有坐在台阶上看书的学生。

当时林寻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本《数学分析》,阳光落在他的书页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你看这个。"她把素描递过去,手指点着右下角。

那里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娟秀又认真:"第97天,他教会我解开所有蝴蝶结。"

林寻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指尖轻轻拂过纸面,铅笔的纹路在指腹下微微凸起。

他想起第97天的晚上,温时念因为解不开礼物盒上的蝴蝶结急得快哭了,他握着她的手,一圈圈把丝带解开:"你看,顺着纹路走,再乱的结都能打开。"

就像解数学题,就像解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秘密,就像解他们之间缠绕了十年的羁绊。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铺满花瓣的小路上。

温时念看着地上的影子,忽然发现林寻的影子正悄悄往她这边靠,最后轻轻碰了碰她的影子。

她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

晚风拂过,栀子花落在他的发梢,像颗白色的星星。

"明天考完,"林寻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我们去临大看看吧?"

温时念点点头,看着他发梢的栀子花,忽然想起银铃兰手链的花语——幸福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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