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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日记

手机震动的瞬间,空气里还残留着银铃相碰的余温。

林寻的指尖刚从温时念腕间移开,那阵短促的震颤就顺着裤袋传来,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低头看屏幕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像淬了冰的针,精准扎进他十年未愈的伤口里。

“别来无恙?你母亲的车祸,我这里有新线索。——方启明”

那串名字像条突然窜出的毒蛇,猛地缠住他的喉咙。

林寻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啪嗒”掉在地上,后腰的衣料被牵扯,露出半截脊背。

温时念下意识望过去,心脏骤然缩紧。

昏黄的夕阳透过梧桐叶隙,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投下斑驳光影。

而那片光影里,蜿蜒着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像条褪色的蜈蚣,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线。

那疤痕的形状太熟悉了,是钝器划过又被反复撕扯过的痕迹——和她在医学图鉴上见过的车祸擦伤疤痕,一模一样。

“怎么了?”她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被烫得缩了一下。

他的体温异常高,像有团火在血液里烧,“出什么事了?”

林寻像是被这触碰烫醒,猛地甩开她的手。

那动作里带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控:“不关你的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抓起手机往外冲。

手腕上的银铃兰被甩得剧烈晃动,“叮叮叮”的响声急促又慌乱,像个被吓坏的孩子在哭。

温时念僵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拉他的姿势,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又烫又凉。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红绳银铃还在轻轻颤,刚才林寻碰过的地方,红绳像是被焐得更亮了些。

可心里那点刚被填满的暖意,却被他那句“不关你的事”戳出个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怎么了?”江野捡起地上的校服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手刚伸进内衬口袋,就摸到张硬纸壳。

抽出来一看,是张泛黄的老照片,边角都卷了毛边。

照片上是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女人笑得很温柔,眉眼弯弯的,左耳后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看得格外清楚——和林寻耳后那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女孩正张着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手腕上晃着串银铃兰,花瓣在风里微微张着,像极了林寻现在戴的那朵。

温时念凑过去,目光突然定在照片背景上。

那是张铸铁长椅,扶手处雕着缠枝莲纹样,椅腿上还能看见模糊的“临清公园”四个字——是十年前她送出手链的那个公园!

那把长椅,就是当年小男孩蹲过的地方。

“这是……市中心公园的铸铁长椅!”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指尖轻轻点在照片的长椅扶手上,“我记得这个花纹,小时候总爱在上面爬。”

江野盯着照片里的女人,后背突然爬满冷汗。

他想起昨晚宿舍熄灯后,林寻坐在床边看窗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明天……是我妈忌日。”

原来今天就是。

江野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认识林寻三年,从没见过他提家里的事。

只知道他总戴着那串旧手链,枕头底下压着本翻烂的相册,每年有一天会消失整整一天,回来时眼睛总是红的。

现在看着照片里女人温柔的笑,再想想林寻平日冷得像冰的样子,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又酸又涩。

“他刚才那条短信……”温时念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谁,“发件人叫方启明,你认识吗?”

江野猛地抬头,脸色骤变:“方启明?!”

这个名字他听过。

去年校庆时,他无意中听到顾悠老师和教导主任吵架,顾老师红着眼眶喊:“方启明当年做的那些事还不够吗?非要把林寻逼到绝路才甘心?”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语气里的愤怒和担忧,分明是在护着林寻。

“怎么了?”温时念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没、没事……”江野含糊着摇头,心里却翻江倒海。

他突然想起林寻母亲是十年前车祸去世的,而方启明……好像是临清有名的地产商,这两年一直在竞标市中心公园那块地。

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

这时,温时念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红绳上,突然想起刚才林寻转身时,校服领口露出的半截项链。

那是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两个交错的字母——“LK”。

这个标志她太熟悉了。

父亲书房里有个上了锁的红木盒子,里面放着些旧文件,其中一张泛黄的合影上,父亲穿着深蓝色工装,胸前的徽章就是“LK”。

她小时候问过那是什么,父亲只摸着她的头说:“是爸爸以前工作的地方,叫蓝星科技。”

林寻的项链,为什么会有蓝星科技的标志?

温时念攥紧红绳,指腹摩挲着银铃上的铃兰。

十年前的公园,母亲的车祸,蓝星科技的徽章,还有突然出现的方启明……这些碎片像散落的拼图,隐约透着某种联系,却又拼不出完整的形状。

她抬头望向林寻消失的方向,暮色已经漫过街角,将他的背影彻底吞没。

心里那点被冷落的委屈,突然被更强烈的担忧取代。

他刚才的脸色那么白,后背的疤痕那么刺眼,那句“不关你的事”里,藏着的或许不是冷漠,而是怕被窥见的脆弱。

“我去找他。”温时念抓起画板,转身就往外跑。

“哎你去哪?”江野想拦,却被她跑得飞快的背影甩在后面。

看着她手腕上晃动的红绳银铃,江野突然想起刚才两人银铃相碰的声音,心里莫名一动,抓起林寻的外套也追了出去。

民宿外的梧桐树下,林寻正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气。

晚风卷着银杏叶落在他脚边,他却像没看见。

手机屏幕还亮着,方启明那行字在黑夜里泛着冷光。

十年了,这个名字像埋在他骨头里的刺,平时不动声色,一旦被触碰,就疼得他浑身发颤。

他还记得十年前那个雨天,母亲接他放学,车刚开出校门不远,就被一辆失控的货车追尾。

他坐在后座,只听见母亲惊恐的尖叫,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巨响,温热的液体溅在他脸上——是母亲的血。

救护车来的时候,母亲还有气,她抓着他的手,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阿寻,别信方启明……他拿到了……他不会放过我们……”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太平间的冷柜已经关上了。

警方定论是意外,货车司机醉驾,全责。

可林寻总忘不了母亲最后那句话,忘不了车祸前一天,她在书房里翻找文件时焦虑的样子,更忘不了那个叫方启明的男人,曾在母亲公司楼下堵过她三次。

这些年他像只警惕的小兽,偷偷收集着和方启明有关的一切。

他知道方启明是母亲当年的上司,蓝星科技的副总;知道蓝星科技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就破产了;知道方启明用低价收购了公司的核心技术,转头成立了自己的地产公司,发了大财。

可他找不到证据。

母亲的办公室被清空,家里的文件被翻得乱七八糟,连她常用的笔记本都不见了。

他就像在大雾里行走,明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却看不清敌人的样子。

现在,方启明突然发来短信,说有“新线索”。

这是陷阱,还是……

林寻的手指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顾悠”的名字。

他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喂?”

“林寻,你在哪?”顾悠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能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我、我在整理你母亲的遗物时,找到一本日记……”

日记?

林寻的心脏猛地一跳。

母亲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小时候见过那本带锁的棕色皮面本子,母亲总把它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可车祸后,那本子就不见了。

“在哪?”他追问,指尖因为用力而掐进掌心。

“我在学校档案室,”顾悠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种刻意的警惕。

“刚才方韵依来过,她问我有没有你母亲的旧档案,尤其是……十年前的项目资料。”

方韵依?方启明的女儿?

林寻的瞳孔骤然收缩。

方韵依和他同级不同班,平时总是一副骄纵的样子,偶尔在路上遇见,看他的眼神总带着种说不出的敌意。

他以前只当是富家女的傲慢,现在想来,或许没那么简单。

“她拿走什么了吗?”

“没有,我找借口把她支走了,”顾悠的呼吸有些急促。

“但她好像知道我手里有东西,林寻,你快过来,这日记里写的东西……太吓人了。”

挂了电话,林寻转身就往学校跑。

夜风灌进他的领口,带着深秋的凉意,可他却觉得浑身滚烫。

母亲的日记,方韵依的出现,方启明的短信……这一切像张突然收紧的网,将他困在中央。

路过街角的花店时,他猛地停住脚步。

橱窗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几束刚到的铃兰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洁白的花瓣裹着嫩黄的花芯,在暮色里像堆落雪,又像星星落进了玻璃柜。

林寻盯着那束花,眼眶突然一热。

他想起七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在他生日时买了束铃兰花,插在玻璃瓶里放在他床头。

她说:“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我们阿寻,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他还想起那个雨天,公园里的小女孩踮着脚,把银铃兰举到他面前,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戴着这个,坏心情就会像晨雾一样散掉哦。”

这十年,他戴着那朵银铃兰,像握着唯一的浮木。

难过时摸一摸花瓣上的缺口,像是能摸到一点温暖;失眠时听着银珠轻响,仿佛能听见母亲和女孩的声音。

“老板,”他推开花店的门,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店里的铃兰,我全要了。”

老板愣了一下,还是手脚麻利地把所有铃兰包成一束。

洁白的花瓣挤满了牛皮纸,沉甸甸的,像捧着一整个春天。

林寻抱着花奔跑在夜色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温热的液体砸在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不敢哭出声,只能任由哽咽卡在喉咙里,像吞了块烧红的炭。

手腕上的银铃兰随着奔跑轻轻晃动,“叮、叮”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那个七岁的女孩在他耳边轻声说:“别难过呀,会好起来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五十米远的地方,温时念正骑着自行车悄悄跟着。

她的车技不算好,在夜色里摇摇晃晃的,好几次差点撞到路边的垃圾桶。

但她不敢停下,更不敢喊他。

刚才在街角看到他冲进花店,又抱着一大束铃兰跑出来时,她突然明白了——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那个总是冷着脸的少年,此刻正抱着象征幸福的铃兰,在黑夜里奔跑着流泪。

温时念的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又酸又软。

她轻轻捏住车把,放慢了速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手腕上的红绳银铃随着车轮转动轻轻摇晃,“叮铃、叮铃”,声音细碎又温柔。

不知跑了多久,林寻腕间的银铃兰突然加快了频率,“叮叮”声变得急促。

而温时念的红绳银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跟着响起来。

“叮铃”与“叮叮”交叠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把两个奔跑的身影,悄悄连在了一起。

前面的林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

温时念赶紧捏紧刹车,躲到一棵老槐树后面,心脏“砰砰”跳得像要撞出来。

她看见林寻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后又抬头望向四周,眼神里带着点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几秒钟后,他转过身,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跑。

只是这次,他的脚步慢了些,手腕上的银铃声,也轻了许多。

躲在树后的温时念松了口气,重新跨上自行车。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红绳银铃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她望着林寻逐渐靠近学校大门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串“不关你的事”,或许很快就会变成“我们一起面对”。

毕竟,他们的银铃,已经在黑夜里,发出了越来越近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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