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寒风里裹满了雪,谢呈渊手持长剑,银光一现,热血将漫天风雪染了个遍。
风里的血腥味愈发浓烈,沈临安却不再担忧,只因这血腥味全部来自那些黑衣人。
就算数人围攻谢呈渊,他们也不能伤他分毫。
沈临安仔细看着谢呈渊手中的剑,剑光在空中接二连三亮起漂亮的弧度,这把剑跟随谢呈渊的父亲见过万人厮杀的战场,是谢呈渊初来大夏时唯一带着的物品,伴随谢呈渊熬过无数个日夜。
剑身杀意萦绕,谢呈渊更是势不可挡,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狠戾果决,眼神里更是有掩藏不住的嗜血,嘴角却不合时宜地勾起,竟然在笑。
他的眸中有恨、有血、有快意、还有星光。
如刀刻般的俊朗五官更显野性。
沈临安感慨,他仿佛天生是为杀场而生。
有那么一瞬间,沈临安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猎场相遇的画面:伤痕累累的少年看向面前身形庞大的野兽,眼里毫无惧意,没有后退,抹了把自己脸上的鲜血,紧接着握着那把剑,踩着脚下群狼的尸体,大吼朝着野兽冲去——
眨眼间,除了为首黑衣人,其他人全部到地,谢呈渊原本想留一活口,但为首黑衣人武力更为高强,几人几个回合下来,那黑衣人看好时机从崖上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伤员太多,没有精力追捕,只能暂时作罢。
众人暂时松了口气,只见小小悬崖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
场面可以用血肉模糊这四字形容。
靖王脸色才恢复些人气,在看见谢呈渊满身鲜血手持长剑朝沈临安走来时,脸色霎时极苍白。
他认识谢呈渊,方才情况紧急看不清人脸,现在总算是瞧了个真切,脑子里来不及思考谢呈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为何杀了那些黑衣人。
沈谢两家家世恩怨先呈现在脑海中。
“临安......快......快走!”
靖王身受重伤,拖着虚弱的身子勉强护在沈临安身前。
谢呈渊看着面前狼狈的靖王,心中只觉莫名其妙,他抬手收剑,紧接着略一抬手,毫不费力略带嫌弃地就将靖王推向右侧。
靖王在雪地里踉跄,咬紧牙关勉强用手中长剑稳住了身形。
谢呈渊侧首,视线被他手中那柄极窄、极锋利的长剑吸引,再看向腰都直不起的靖王,摇头叹息:“这么好的剑,在你手里真是委屈了。”
话音刚落,谢呈渊不去看靖王僵住的身影,趁人不备,一把将沈临安拉到自己面前。
沈临安没有料到,二人之间陡然毫无间隙,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抬眸,撞上谢呈渊幽怨眼神:
“为什么......不等我!”
沈临安侧目躲开视线,不敢回答。
察觉到像他们二人投过来的三道视线,沈临安慌乱中想要退后,贴得太近,让他有种不可名状的紧张感。
刚退后一步,哪知谢呈渊一手揽着他的后腰,一手握住他的胳膊,不依不挠:
“我今天非逼你说出个理由不可,解释不清楚的话,我可不饶你!”
谢呈渊咬牙切齿在他耳边说着,手里的力道也逐渐加重。
“嘶——”
沈临安刚想开口解释,右手臂连着后背传来一阵痛感。
谢呈渊本还在气头上,但看见沈临安蹙眉,慌地松了手,错愕道:“我没怎么用劲啊!我伤到你了吗?快让我看看!”
沈临安全身大部分都是别人血迹,谢呈渊仔细检查,走到他身后便看见道剑伤。
那道伤口细长,虽不深,却在刚才的拉扯中朝外渗着血迹。
“怪我。”
谢呈渊叹息一声,转头就要让清酒去拿他们随身携带的药粉。
金疮药在随他们而来的马匹身上,马匹如今还在山脚下。
“不用了,一道剑伤而已。”
沈临安握住谢呈渊的手腕阻拦,他自己知道方才打斗中右侧肩膀还撞上了岩壁,可现在对他来说不是疗伤的时候,而且,自从刚才杀人之后,他能察觉到自己体内深处有股力量正在蠢蠢欲动,他努力让自己暂时先解决眼前之事,神情一如往常镇静:
“我没那么柔弱,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到进入这石壁之后的机关,还有,快送靖王回去疗伤,他伤得重。”
所有人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一旁随时都要倒地的靖王,谢呈渊扫了眼身后,对清酒说道:
“清酒,你带靖王还有晏明回去疗伤,他俩都伤得不清。”
“不!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主君的!”晏明仰着头大喊,一脸执拗。
谢呈渊内心翻了个白眼:“有我在这里就行了。”
晏明一脸震惊:“就是只有你在主君身边我才不放心啊!”
此话一出,清酒憋着笑,赶忙走到靖王身边搀扶,只留给自家主子一个背影。
谢呈渊:“......”
他无奈看向沈临安,沈临安思索片刻,见晏明急得眼眶泛红,便也只能让他留在这里。
靖王也想争取留下,可他伤得极重,眼见脚步逐渐飘然,清酒二话不说,连忙将他拖走。
清酒临行前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和沈临安,只见谢呈渊的眼神一直没从沈临安身上离开过。
少年时沈临安救过谢呈渊,前不久谢呈渊救了沈临安,清酒本想提醒,两人互相救了对方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他视线最后落在谢呈渊帮沈临安披斗篷的双手上,内心感慨真看不明白自家主子的行为,恨铁不成钢般脱口而出:
“欸......完了,这下扯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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