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儒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难道……不救太子吗? ”太医犹豫着问。
江儒安无奈,很不耐烦了。
真的。
话这么多真的很烦呐!
“嗯,救不救决定权在我吗?”
“原来是这样啊!太子妃我懂了!”
太医把手放在萧夜桓腕上,为他把脉。
榻上,萧夜桓双目紧闭,神情紧绷,嘴唇都有些发紫。
榻边,太医正凝神闭目,呼吸微滞。
把完脉,太医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而后道:“太子妃,殿下本来病的不重,可就因为你的那两盆水,加重了病情。现在已经不是同房才能解决的问题了!”
“就算同房能解决问题我江儒安死外边也不会和他同房的!”江儒安霸气宣言道。
“嗯……既然太子妃不愿与殿下同房……那就只好……”
说到这里,太医顿了顿。
“就当如何?”江儒安十分急切,倒不是因为害怕太子含笑九泉,单纯是太医说话太慢,快给江儒安急死了。
“就当……待会儿,老臣有些记不清了。”
“啪!”江儒安一掌打在自己额头上,发出无比清脆的声响。
太医见状,眼珠子急忙骨碌骨碌地转,连带着眼睛上蒙着的一层灰白的阴翳也开始转动。右手不停地捋着胡须。
“想到了吗?”
江儒安双手抱胸,脚尖在木质地板上敲击着,有些百无聊赖。
“想到了!太子妃只需要……”太医的眼中闪过睿智的目光。
“嗯……”江儒安深呼吸一口气,“你说话能不能说快点?!”
“好好好……哈哈,只需要极阴之体的鲜血,方能让太子转危为安。”
“哦……原来是这样……”江儒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么这极阴之体要从何处才能寻到?”
虽说,上一世江儒安是萧夜桓的太傅,还教过他三年。
虽说,萧夜桓恨江儒安……倒也不至于要杀了他那样恨。
虽说……唉不管了。
再怎么说,萧夜桓和江儒安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丈夫快要死掉了妻子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作为一名有责任、敢担当的……
不对,江儒安从来都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所以关他屁事。
但说到底,萧夜桓也没惹过江儒安,还得托萧夜桓妻子的福,江儒安才能够重获新生。既然这样的话,江儒安打算大大方方,不计前嫌地去帮助萧夜桓。
太医思索一番,道:“极阴之体,乃是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对出生时间的要求非常苛刻,而且,还必须是家中老二,因为老大象征六十四卦象中的‘乾’卦,而老二象征‘坤’卦。总之,这样的人极难寻找。”
“原来如此……”
“呃……啊……”
床榻上,萧夜桓发出几声呜咽。
“殿下身上的药发作了……这种药极其少见,在被泼了冷水之后会转变为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疾病,唉,可怜太子本身身子骨就不大康健,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了。”太医摇着头道。
江儒安定定地看着太医:“那么,我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太子妃请问。”
“如何判断,我们找到的就是极阴之体呢?”
“这个很简单,只需要看这人在夜晚受伤时流出来的血是否为蓝色,或者……在每月望日身体上是否出现红色血丝……”
话还未说完,便被江儒安打断:“等等,你……你说的这个太难了,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没有人会在晚上偷看别人受伤流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
当然,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身上是否会有红色血丝。
太医瞧着江儒安,努了努嘴:“这……”
随后,摇了摇头。
萧夜桓又咳嗽了几声,咳得快将肺都给吐出来。
江儒安闭上眼,摇了摇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这件事交给你。三日之内不出结果,唯你是问。”
太医的山羊胡须抖了抖:“是。”
“子谦……我……好难受……”萧夜桓断断续续道。
“哪里难受?”
“我说不上来,哪里都难受。”
萧夜桓身上盖着的床褥都已换了新,江儒安躬身抱着萧夜桓道:“过几天,就好了。”
抬头,望着窗外,此时已经入夜,天空只余下深深的月色,几条稀疏的枝条点缀着天空朗朗星河,显得唯美而又无情。
萧夜桓把头埋在江儒安怀里,长长的黑发微乱,有种凌乱的美感,声音也闷闷的:“子谦……我好难受,陪陪我好不好……”
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这一幕也难以拒绝,如此姿色的美人倒在怀中,岂有不陪的道理?江儒安本就是一位好色之徒,只不过之前在萧夜桓太子光环的加持之下让江儒安对他有了及分隔阂。而这几日相处下来,却发现萧夜桓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江儒安心中一荡,早已不知今夕何夕,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萧夜桓的背:“好好好……我陪你。”
“嗯……”萧夜桓发出舒缓的叫声。
啊……真是让人很难不乱想的声音啊。
江儒安这样想着,便忍不住地去瞧萧夜桓的嘴唇。就是这样一张薄唇发出了令江儒安浮想联翩的声音。
突然想到,太医说解这药需要二人同房才可以。
江儒安也说不清为什么当时反应那么大。
这样的美人,到底也是自己赚了。
江儒安肠子都悔青了。
他恨死了当初一时冲动朝太子泼冷水的江儒安,真的……恨得想要杀了他……
“殿下。”盯着萧夜桓姣好的面容,江儒安问。
“怎么?”萧夜桓用了些力气才把嘴张开,因为很久没说话上下嘴唇都有了一层薄膜。
“你不恨我吗?我用冷水泼你……”
江儒安正自顾自说着,脸上忽而传来冰凉触感,是萧夜桓的雪白而修长的玉手抚在他的脸上。
萧夜桓看着江儒安,笑了:“不恨。我对子谦,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恨呢?”
“我泼了你冷水,害得你病情加重,为什么不恨?”江儒安不解,“若是那极阴之体未有找到,你就死了啊。”
“所以,你的死是我害的,为什么不恨我?”
萧夜桓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江儒安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说,恨与爱,哪个更长久?”
江儒安毫不犹豫:“当然是恨。”
萧夜桓很虚弱,他又咳嗽了两声:“嗯……可以这样想。曾经我也这样以为,想要永远留住一个人,就永远恨他,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萧夜桓牵住江儒安的手,道:“爱,永远比恨长久。”
江儒安看着萧夜桓深紫色的眸子,有些怔然。
“咳咳咳……”萧夜桓又咳嗽了几声,他用手掩着嘴,以免江儒安沾染上他的唾液,再将手放下时,却看见一手的血。
“哈哈……”萧夜桓笑了。
江儒安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为萧夜桓擦拭。
萧夜桓伸着手,温顺地给江儒安擦。
“若是我死了,子谦替我当太子可好?”萧夜桓问。
江儒安道:“不可。”
“为何不可?”萧夜桓眉头都皱了几分。
“不可能,殿下,这不现实。”
“不,这现实!只需要我的一句话,你就可以当上名正言顺的太子了!”萧夜桓道,就连拉着江儒安的力度都增加了几分。
江儒安摆脱萧夜桓的手,心中苦涩,叫了好几声傻孩子。
无言。
夜色渐深,江儒安也有了几分困意,上眼皮与下眼皮像是黏上了,上下睫毛也跟着打架,看着躺在榻上的萧夜桓,江儒安的眼睛一点点、一点点合上了。
恍恍惚惚,江儒安睡着了。
嗯……坐着睡似乎有些累,还是躺着睡好。
迷迷糊糊中,江儒安脱了鞋袜,与萧夜桓躺在一张榻上。
然后,陷入无尽的黑暗,灵魂一直下沉,直到……
他感到嘴唇有点痒痒的。
江儒安抿了抿嘴,想要化解这股痒意。
可还是很痒。
江儒安任凭嘴唇痒了一会儿,实在太懒,懒得抽出手去挠痒了。
实在太痒了。
江儒安没忍住,挠了挠,打个哈欠,继续睡。
那种痒,见江儒安还没有抓狂恼怒,便得寸进尺。
江儒安只感到嘴唇一阵绵软……
梦境之中,江儒安梦见一只女鬼跪坐在自己身上,正微微俯身,嘴唇浅浅地落在自己嘴上。
哪家的女鬼这样羞涩?
亲都亲得这般腼腆?
江儒安会亲。
趁着女鬼还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时,江儒安一下子扣住女鬼的脑袋往下按。
两唇相贴,是温凉的触感。
女鬼挣扎,江儒安不放。
江儒安不但不放,还伸舌头。
“唔……”
女鬼发出一阵鼻音。
是男人的。
男人的鼻音惊醒了江儒安,梦境中的他看见女鬼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罗刹,朝他大叫:“纳命来!”
江儒安猛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恰巧与萧夜桓的交叉而过。
又是萧夜桓深紫色的、盛满无措的眸子。
他的唇,与萧夜桓相贴。
他的手,正扣在萧夜桓的后脑勺上。
萧夜桓挣扎着起身,冷声道:“见子谦还未醒来,便凑近了查看,不料子谦却直接扣住了孤的脑勺……”
“哈哈……那……很不好意思了。梦见有人,阿不,有鬼要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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