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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漪澜日长

在靖王府这座守卫森严、规矩繁多的深宅之中,时光仿佛被无形的手拉长了脉络,每一刻都流淌得缓慢而清晰。

沈知雪的伤势,在太医署日复一日的精心诊治和那枚“清灵丹”残余药力的暗自修复下,其实已好了五六分。

然而她深知此刻如同行走于悬崖边缘,丝毫不敢大意,依旧将那份重伤未愈的孱弱姿态做得滴水不漏。

她每日大多数时辰都安静地待在卧房内,或是倚着引枕,望着窗外一方被精致窗棂切割的天空出神。

或是假寐,耳廓却时刻捕捉着院外的每一丝动静。

偶尔,也会拿起侍女们为她寻来的几本浅显诗卷或风物游记,漫不经心地翻上几页,目光却并未真正落在文字上。

萧墨渊似乎给了她极大的“自由”,并未明令禁止她踏出房门。

于是,天气晴好时,在侍女的搀扶下,她也会偶尔到住所附近走动片刻,范围仅限于门前那条寂静的回廊,或是回廊尽头那座可俯瞰一小片池塘的临水小轩。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驱散了几分深秋的寒意,侍女见她精神尚可,便轻声提议。

“姑娘,今日天光不错,不如去水轩那儿坐坐?总在房里闷着,于养伤也无益。”

沈知雪抬眸,目光掠过窗外明净的天空,微微颔首,声音轻柔:“有劳姐姐了。”

她披上一件素雅的月白绒斗篷,兜帽边缘一圈柔软的风毛衬得她脸颊愈发尖细苍白。

在侍女小心的搀扶下,她步履缓慢地走出房门,每一步都似牵动着伤处,带着显而易见的艰难。

水轩不大,四面开敞,仅以轻纱遮挡部分风寒。内设一张湘妃竹榻并两个绣墩,中间一张小巧的梨花木茶几。侍女仔细地在竹榻上铺了厚厚的软垫,才扶着她缓缓坐下。

轩外是一池碧水,几近枯残的荷叶零落立着,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澄澈的水中悠然摆尾,时而啄食飘落水面的花瓣,荡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远处有假山嶙峋,绿植掩映,倒是隔绝了府中其他区域的喧嚣,显得格外静谧。

沈知雪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水波光影之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侧影单薄,仿佛一抹随时会消散的轻烟。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阵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的回廊传来,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无法忽视的韵律。

沈知雪脊背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进袖中。

她并未立刻回头,直到那抹颀长挺拔的墨色身影步入水轩,带来一股清寒的松木气息,她才仿佛骤然惊觉,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慌乱,手忙脚乱地便要挣扎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萧墨渊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般听不出情绪的平淡。

他目光随意地扫过水面,十分自然地在离她不远处的另一个绣墩上坐了下来,仿佛只是偶然途经此地,歇脚片刻。

“谢王爷。”

沈知雪低声道,重新缓缓坐稳,姿态却愈发拘谨,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紧紧交握、放在膝上的双手,长睫轻颤,如同受惊的蝶翼。

“今日气色似乎比前两日好些。”萧墨渊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目光转向她,在那苍白依旧、却因阳光照射而透出些许微弱光晕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

沈知雪像是被他的注视惊到,肩膀微缩,声音细弱地回答:“是,托王爷的福,太医开的药很见效。”

“嗯。”萧墨渊淡淡应了一声,视线并未移开,反而缓缓下移,掠过她纤细的脖颈,最后落在她依旧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形上。

“王府的膳食,可还合口?见你似乎清减了些。”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却让沈知雪心头猛地一紧。她迅速抬眼,眼神里充满了诚惶诚恐,急急辩解。

“王府膳食极为精致美味,是民女近日脾胃虚弱,总是没什么胃口,绝非膳房做得不妥!”

她似乎生怕因此给膳房惹来麻烦,语气急切,脸颊都因激动泛起一丝微红。

萧墨渊静默地看着她这番急切辩解的模样,墨眸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

片刻,他才语气平淡地转开了话题:“你兄长之事,秦风那边已有了些许眉目。”

沈知雪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其中还混合着巨大的希冀和深切的哀伤。

她嘴唇微微张合,颤抖着,却一时发不出声音,只有泪水迅速盈满眼眶,泫然欲泣。

“边陲之地,历来不太平,马贼流寇肆虐,当年案卷记录或有疏漏不清之处。”萧墨渊的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并非没有一线生还的可能。”

“王爷……您……您是说……”沈知雪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多。

“我哥哥他……他真的可能……”她似乎激动得难以自持,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萧墨渊看着她瞬间的情绪决堤,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仔细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在评估一件艺术品的真伪。

过了好一会儿,待她的哭声稍稍平息,他才缓缓道:“尚无线索,仅是推测。既是你心中挂碍,本王已吩咐下去,会着人留意边关往来人流与案卷,或有发现。”

他这番话,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却未有任何实质承诺,更像是在平静湖面投下一颗石子,只为观察那泛开的涟漪。

沈知雪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渺茫的希望攫住了心神,泪水依旧止不住,低低啜泣着,一遍遍喃喃道。

“谢王爷……谢王爷恩典……民女……民女……”激动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却又因身份卑微而显得手足无措。

萧墨渊并未出言安慰,只是默然地看着她。日光透过轻纱,柔和地笼罩着她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勾勒出一段脆弱易折的颈线。

半晌,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寸许高的白釉小瓷瓶,胎质细腻洁白,釉面莹润如玉,毫无瑕疵,瓶身仅以一道极细的青花弦纹为饰,简约至极,却透着一种内敛的珍贵。

“宫中造办处新贡的玉容膏。”他将小瓶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梨花木小几上,语气寻常得仿佛在放置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据太医说,于淡化疤痕有奇效,女儿家,总是不愿身上留疤的。”

沈知雪微微一愣,连哭泣都忘了。

她看着几上那枚温润光泽的小瓶,又抬眸看向萧墨渊,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的惶恐以及深深的困惑,仿佛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馈赠。

“王爷……这……这太珍贵了……民女身份卑贱,万万不敢承受如此恩赏……这……”

“本王赏你的,便收着。”

萧墨渊打断她的话,目光在她因惊讶而微启的、缺乏血色的唇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深沉难辨,随即移开,站起身。

“起风了,你伤势未愈,不宜久吹风,早些回去歇着。”

语毕,不等她再有任何反应,他便转身,负手缓步离去,暗青色的衣角在回廊转角处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水轩中重归寂静,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唯有几上那枚洁白如玉的小瓶,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冷冽松香,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沈知雪独自坐在原地,指尖冰凉,甚至微微发颤,她望着那枚小瓶,日光在其表面流转,柔和却刺目。

萧墨渊此举……是抚慰施恩?还是另一种更难以琢磨的试探?

他先是抛出一个关于兄长的渺茫希望,搅乱她的心绪,紧接着又赠予这等女儿家珍视的祛疤圣品……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一个孤苦无依、身负创伤的女子最可能柔软的地方。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深沉得令人心悸。

她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微颤地触碰到那冰凉的瓷瓶,将其握入掌心。微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她却觉得掌心一片滚烫。

最终,她微微收紧手指,将小瓶握紧。低下头,长发垂落,完美地遮掩住了脸上所有翻腾不息、复杂难辨的神情。

接下来的几日,类似这般“偶然”的相遇与看似平淡的试探,时有发生。

有时,是她午后在窗下翻阅那些浅显的诗集,他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并不进来,只倚着门框,随手拿起她方才放下的书卷,漫不经心地翻上几页,状似无意地问。

“喜欢李商隐的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你可知这‘惘然’二字,作何解?”

她只能抬起懵懂而惶恐的眼,绞尽脑汁地用最浅白的话语回答:“民女……民女愚钝,只觉得读着有些伤感,并不太懂其中深意……让王爷见笑了。”

他便不再追问,只将那书卷放回原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耳尖,留下一句“好生休养”,便转身离去。

有时,是太医请脉之后,他会“恰好”过来询问医正她的恢复情况,当着她的面,语气平常地叮嘱太医。

“陈太医,她的伤势虽有好转,但底子亏空得厉害,用药还需再斟酌,务必固本培元,切勿留下病根。”

可目光却总会若有所思地掠过她低垂的、显得无比温顺的眉眼。

甚至有一次,侍女正为她肩背换药,他竟未经通传直接步入了外间。

仅隔着一道薄薄的云母屏风,他低沉的声音清晰传来,询问着屏风后的太医:“伤口愈合得如何?可会碍及日后行动?筋骨有无受损?”

那日,她伏在榻上,后背衣衫半褪,虽有一屏之隔,却仿佛能感受到他那道穿透而来的、冷静而审视的目光,让她伏在软枕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骤然绷紧,羞耻感与高度的警惕交织攀升,几乎难以维持呼吸的平稳与频率。

萧墨渊就像一张无形却无处不在的细密罗网,通过这种日常的、看似随意甚至偶带一丝暧昧关切的靠近,一步步地压缩着她的空间,试探着她的底线,观察着她最细微的反应。

这种温和的、无处不在的压制,比直接的审问更令人窒息。

而沈知雪,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应对。

她将阿雪的怯懦、感恩、惶恐、以及偶尔因他靠近而无法完全掩饰的、属于少女的细微羞涩与慌乱,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她心中那根弦,始终绷得紧紧的,如同满弓之弦。

沈知雪知道,萧墨渊的耐心有限,他看似平静的日常试探之下,必然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而那幕后之人,也不会就此沉寂……

夕阳渐沉,将天边铺陈成一片绚烂却又短暂的瑰丽橘红。

沈知雪独立窗边,望着被高高院墙严格框定的四方天空,掌心那枚玉容膏小瓶已被她的体温焐得温热。

进宫面圣或者待在靖王府都不是最佳选择,她必须为自己开辟一条生路。

哪怕这路有暴露身份的可能,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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