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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犟

京兆府尹上报,合情合理。

且她生气时候说的要替王爷“干脏活”亦被萧承砚偷换概念而化解,若是此刻她顾惊鸿还揪着萧承砚那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久久不放,倒显得她自己小气了。

左肋再次传来一阵痛意,顾惊鸿眉头微皱,一边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找不到破绽。

萧承砚见顾惊鸿迷惑地像只歪着脑袋的小猫,忽然心底泛起一丝甜甜的暖意,再次将一勺药递到她唇边,“把药喝了。”

顾惊鸿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想到那令人作呕的苦涩,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脸上写满了抗拒:“……太苦了。”

萧承砚看着她这副难得露出的、带着孩子气般抗拒的表情,眉头微挑,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地牢你都敢闯,龙潭虎穴都不怕,现在……倒嫌药苦了?”

这揶揄让顾惊鸿脸上微热,她深吸一口气,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碗——动作牵扯到伤口让她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然后屏住呼吸,仰头将那碗浓稠苦涩的药汁,“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咳咳……”

咳嗽再次牵动了顾惊鸿的胸口,她下意识一缩,萧承砚只觉得自己一阵心疼。

他将空碗递给芝芯,然后动作自然地拿过一旁的温湿软巾,极其轻柔地替她擦拭嘴角残留的药渍。

“安心睡,外面有人守着。”他小心地扶着顾惊鸿重新躺下,动作尽量轻柔,避免牵动她的伤口。

顾惊鸿确实疲惫不堪,药力加上伤痛,让她眼皮沉重。她看着萧承砚近在咫尺的、带着倦意却依旧冷峻的侧脸,感受着被褥带来的温暖和包裹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缓缓闭上了眼睛。

寝殿内重归安静。

萧承砚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呼吸渐渐平稳。

便是在此时,长风强忍着背臀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那日他将顾惊鸿抱回烬王府的时候,已经预感不妙了。

王爷的指令是“护着她”,而今抱回来一个口吐鲜血、气息微弱的人,这是“护着她”?这分明是没护住!

看见萧承砚那比千年寒冰还要冷的脸色之后,长风乖乖地去领了四十棍子,疼的他这么个大男人几天下不了床……没人知道这个大男人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有多委屈——王爷这边的差事是愈发难当了。

长风慢慢走到萧承砚身边,尽量让自己步履稳健,以免发出什么声响惊扰了榻上躺着的姑奶奶,然后附在萧承砚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凝重:“王爷,京兆府传来最新消息……水牢那边……出事了。”

萧承砚转头看了一眼顾惊鸿,见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示意长风继续。

长风见到萧承砚的反映下意识愣了一下,然后声音更低了些:“谢琰……被人劫走了。地牢的人死了七个,对方下手极其狠辣,不留活口。我们的人一路追踪,发现劫走谢琰的人最后消失在城西的‘悦来客栈’。”

萧承砚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尚未完全亮起的天色,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冷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极低的、意味不明的叹息,口吻中透着一丝洞悉世事的冰冷:“谢琰他功夫不差。虽然行事出格,若是放在江湖中,倒也像个人物。只是看来他背后的主子,并不怎么把他的命当命。”

萧承砚转过身,目光深邃地扫过床榻上沉睡的顾惊鸿,又落回长风身上,语气带着一丝讽刺,“伤重至此,不去自己的老巢寻求庇护,反而藏身鱼龙混杂的客栈。规矩森严至此,一旦受伤,便是弃子。呵,好手段。”

他的视线在那张苍白安静的睡颜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情绪晦暗难明——动作狠厉,招招致人死命,不留活口,手法专业、冷酷、高效。

萧承砚忽然想到了那日长风领命去清理鹞鹰的事件。

所以,与长风扭打在一起的是——谢琰?

如此看来,顾惊鸿和谢琰两人似乎更像是属于某一个强大的黑暗组织……

长风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想想自己,再想想谢琰。同样为人卖命,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而佯装沉睡顾惊鸿,那掩藏在被褥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萧承砚的话,像冰冷的针,刺入了她最深的隐忧——她和谢琰自小便认识,一并由楼主带大,现如今又都是阁辅,想来在楼主的眼中,两人并无不同。

而“任务失败便不要回楼”是两人执行了多年的规矩,之前从未觉得不妥,也是因为这条规矩,酌月楼至今未在江湖中暴露。

若不是今日萧承砚淡淡的一句评语,顾惊鸿甚至没有意识到这里面似乎也是存在问题的。

只是,楼主救了她顾惊鸿的命,又鞭策她直到成为今日的阁辅,实在不像是一个阴险狡诈狠辣之徒。

顾惊鸿忽然想到了青梧带来的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楼主口令,不能私开密匣。

所以……她得开。

……

顾惊鸿这一躺就是十天。

清晨微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左肩的疼痛已从灼烧般的剧痛转为一种沉闷的钝痛,身体也不再像前两日那样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未受伤的右臂,感受着力量缓慢地回流。

这几日,萧承砚隔三差五都会在她醒着的时候出现。有时是亲自盯着她喝药,有时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处理公文,那清冽的松针气息和沉稳的存在感,像一张无形的网,让她心绪不宁。

该走了。

再沉溺下去,秘密会溃烂,筋骨会酥软。

“王爷。”顾惊鸿开口,声音带着病后的清泠微哑。

萧承砚执笔的手顿住,抬眸:“嗯?”

他喉结微动,感觉到自己似有若无的紧绷。

“惊鸿伤势已愈大半,行动无碍。”她语速平稳,刻意疏离,“承蒙王爷照拂,感激不尽。只是……惊鸿身份低微,久居主殿,僭越失礼,徒惹非议,亦扰王爷清净。恳请王爷允准惊鸿搬回春申苑耳房休养。”

空气骤然凝固。

萧承砚放下笔,身体缓缓后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声响。

深邃的目光审视着她平静表象下的决心,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空间、秘密、那该死的独立。

他知道她有多犟!

水牢里她即便口吐鲜血,肋骨断裂,却像一头濒死的凶兽,不顾一切地扑向谢琰,宁可自伤也要撕下对方一块肉!那份玉石俱焚的狠绝,那份认定目标便九死不悔的倔强……

他毫不怀疑,若他此刻强行驳回,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女子,下一刻就能拖着未愈的伤体,做出更决绝、更伤己的事情来。

她不会吵闹,但她会用行动告诉他,她的意志强得可怕!

一股强烈的烦躁和一种更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想把她圈在身边,确保她每一分安全,亲眼看着她的伤好全。可他也无比清晰地认识到,顾惊鸿不是能被圈养的金丝雀,她是野性难驯的鹰隼。强硬的锁链只会让她折翼,甚至让她不惜撞得头破血流。

他沉默的时间比预想中更长,目光沉沉,仿佛在无声地较量,又像是在艰难地说服自己。最终,那审视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妥协,一丝被强行压下的不舍。

“……春申苑偏僻,侍奉不及此处周全。你伤在筋骨,尚未痊愈。”他的声音低沉,试图做最后的挽留。

“王爷体恤,惊鸿铭感五内。”顾惊鸿微微颔首,姿态恭谨,语气却如磐石般不可动摇,“然春申苑清静,正合休养。惊鸿自幼习武,些许小伤,自理足矣。且王府规矩森严,惊鸿久居主院,恐惹非议,于王爷清誉有损。”

萧承砚的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上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又是这套说辞!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内心的潜台词:放我走,否则……她总有办法达到目的,用她自己的方式,哪怕伤上加伤。

他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倔强的模样刻进眼底。

良久,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薄唇终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准。”

这一个字,仿佛抽走了他胸中一口浊气,也斩断了他某种隐秘的期待。

顾惊鸿心头一松,那丝微凉的失落再次被迅速压下:“谢王爷恩典。”

“芝芯,”萧承砚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却隐含一丝疲惫,“送顾姑娘回春申苑耳房,一应所需,照旧例备齐,不得怠慢。”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军报,却并未聚焦,“长风,去库房取那盒‘雪参养荣丸’,送去春申苑。”

“是,王爷。”

搬离的过程依旧安静迅速。顾惊鸿拒绝了芝芯的搀扶,忍着左肋的隐痛,自己稳稳站起、行走。她不想在他面前再露一丝软弱。

临出门前,她脚步微顿。目光掠过那盆兰草,最终没有再看桌案后那个仿佛被军报吸住全部注意力的冷峻身影。她挺直脊背,一步步踏出这间曾困住她十日的主殿。

顾惊鸿抬头看了看天。

早春到了,阳光刺眼。

她终是眯了眯眼,将那份沉重、暖意,以及那双最终选择了妥协的深邃眼眸,一并关在了厚重的门扉之后。

春申苑耳房,狭小、简朴,却异常熟悉。

芝芯归置好物品,细心叮嘱后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绝对的寂静笼罩下来。顾惊鸿独自站在小屋中央,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皂角清气的、属于她自己的空气。

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微凉的春风带着自由的气息涌入,彻底吹散了宸安居那如雪松般清冽、却也令人窒息的余韵。

目光沉静锐利。

这里,才是她的战场。

远离了那双能看透人心、却也让她不得不以“犟”相抗的眼眸,她才能安心解开南风密匣,才能看清楼主的面目,才能……真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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