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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庚子年腊月初三,雨夹雪转阴,无风。

阿叙离世的第一日,噩梦的一天。

原来心真的可以痛到如刀割,原来人活着灵魂也会碎成残渣,原来悲伤是有重量的,它压弯她的脊梁,让她跪倒在地。

还有五日,便是阿叙的二十岁生辰,他及冠的日子。

只是。

她好像永远没办法,为阿叙过二十岁生辰了。

阿叙被留在了十九岁,她的灵魂,好像也困在这一日,挣脱不出来了……

*

祠堂是秦宅最神圣崇高的地方,娘坐稳城主之位后,重新修缮过秦宅祠堂,祠堂的一砖一瓦简洁古朴,尽显庄严肃穆。

内殿大门敞开,她跪在露天的天井,刚好能看清祠堂全貌,也能清楚看到牌位上的字迹。

祠堂的天井,比一般院子的天井还大一些,秦宅其他院子都很少有花草树木,更何况是祠堂。

为显它的庄重,这边的天井更是空荡荡的,只有整整齐齐铺设的青砖。

起初老天爷还算给面子,无风无雪,夜里除了寒凉些,都还能忍受。

丑时一过,空气中就愈发湿润了。

几乎和昨日凌晨一样的天气,后半夜慢慢下起雨夹雪。

雨下得不大,细小的雪粒落到地面也很快化成水,它们公平地对待裸露在天幕下的一切。

渐渐地,雨水浸湿秦书婳的衣衫,属于冬日的寒意,透过湿衣传到她身上。

雨雪还在继续下,她没有起身更换到避雨的位置。

院子天井,才是她罚跪常待的地方。

曾经娘罚她跪祠堂的时候,因为她跪在柔软的蒲团上,娘对她破口大骂,命她以后只能跪在天井,不管刮风下雨都是如此。

面对秦风华,秦书婳不会一味的妥协。

但这次不同。

她必须得服软,必须要让秦风华满意,她一定要拿到琉璃棺!

秦书婳在体内运转一些阴阳之力,寒冷尚且能忍受,湿衣服贴在身上却实在黏腻。

雨夹雪,本是她最讨厌的天气。

潮湿又寒冷,四处都湿答答的,令人看着心情都不自觉烦闷。

后来她转变了。

因为有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当时还只算是她朋友的少年,为维护她突破秦家层层护卫,踏着雨水闯进秦家祠堂,来到她的面前……

这个画面,她记了很久。

再后来,少年五官愈加凌厉出挑,长成柳叙现在的样子。

这个深刻她脑海的少年,与她之间,也有了越来越多和雨雪相关的回忆。

若是往常,她忙差事遇到这种天气,他定会早早带着伞和暖手炉在长廊等她,不出声也不打扰。

等她忙完,他就把暖手炉塞她手中,撑伞送她回去。

他也会在她不打算撕破脸,做样子罚跪时,偷摸来找她,撑着伞站她身侧,固执地要为她挡日遮雨。

渐渐她便觉得,这样的天气妙极了。

能让她感受到,柳叙对她也是有意的,这样的天气怎么不算妙呢?

她手心朝上摊开,雪粒和小雨点一起落到她掌中,那绿豆粒大小的雪触及手掌温度,不过片刻便融化成雪水。

雪水与一同落到她手上的雨珠混合,彻底淋湿手掌,最终汇成水滴落到地面。

她看得有些怔愣,眉宇间透露出深深忧伤,难辨的情绪,因为雪粒化开低落到极点。

昨日下雨夹雪的时候,她还正从临镇往日月城赶,想的念的,都是早些见到阿叙……

她睫毛微微颤动,定定神看向祠堂里的牌位。

冰冷的雨水把她从头浇到尾,淋得湿透,心也凉得彻底。她如坠冰窟,整个人仿佛失去所有支撑,摇摇欲坠。

突然,头顶上的雨水被格挡。

她面前天井青砖地板上,出现了一个人撑油纸伞的阴影,来人撑着伞给她遮住混着雪的雨水。

她见到地上举着油纸伞的影子,心脏几乎骤停。

同样的地点,差不多的天气,极其相似的场景,这三点汇合起来,瞬间让她想起阿叙曾经来祠堂找她的那天。

阿叙!

她满脸希冀地迅速抬头。

烛火的光亮,从祠堂里侧穿过雨幕照来。

好心地让她的视线没有任何阻碍,也无情地,直接地让她看清楚来人。

是白日才见过的侯管事。

她眼底才刚升起的期待,还没来得及停留便黯淡无光,被更多的失落与痛苦替代。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轻呵一声,心下苦笑。

侯管事并不知道,他过来送伞给秦书婳带来怎样的期盼,只连忙问道:“少城主怎么不进祠堂里面?这样多冷啊?”

侯管事弯下腰就要来扶她,她摆手制止。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纷飞的雨幕,嘴角紧抿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压抑在唇齿之间,她缓缓闭上眼,任由寒冷湿意侵袭她。

再睁眼时,双眼红血丝更加清晰。

但到底是能控制住了。

“侯管事怎么来了?”

她面对管事稍稍能缓和神情,声音却还是没法控制,听着又冷沉又干涩。

管事见她情绪不对,撑着伞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听少城主这样问,立即答道:“另一个祠堂轮值的小厮生病了,老奴过来帮忙值守。”

娘不喜欢人多嘈杂,秦宅的下人很少。人手紧时,侯管事确实也会承担其他下人的职务。

“侯管事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她淡淡道。

话音落下,她没有等到头顶的油纸伞移开,反倒是听见管事的一声叹息。

“少城主请节哀,您要爱护自己才好呀。您是日月城的少城主,日月城的安危发展还要靠您和城主呢。”

“多谢管事的关心。”

她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冷冷淡淡的,语气里倒是带上几分真心。

“少城主,您别怪老奴多嘴,城主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关心您的,你们万不能因此事生了间隙。”

关于侯管事对娘的评价,她没有应承,只道:“上一任管事也说过跟你一样的话。”

“是吧?他也和老奴有一样的感觉?”

或许吧。

知道管事是出于好意,她没有反驳,只问:“侯管事来秦宅四个月了吧?”

她记得侯管事来的时间不长,和之前的每一任管事一样,对秦宅和秦家人的了解不深,会有这样的感想能理解。

“约莫四个月,四个月前城主大人把属下调到秦宅做事。”

四个月前正是爹的忌日,那时候的娘又是歇斯底里的,误伤秦宅前任管事,她上次踏足娘的院落,也为了处理此事。

前管事受伤,又见到娘十分不理智的样子,娘不会留他继续在府里做事,那时秋姨赔偿安顿好前管事,应该直接就找来侯管事接替职务了。

“没其他事了,管事去忙吧。”

听见她不欲多言的态度,侯管事也意识到逾矩了,便不过多劝说,直接把油纸伞塞给她。

“这把伞少城主您拿着。”

管事的动作太过果断,当她再抬眼时,管事已经快速冲进前面屋檐内。而她手里拿着伞柄,油纸伞上端撑开着,侧倒于地面。

管事回身道:“少城主,伞您撑着吧,就算已经淋湿也尚能格挡些雨水,比直接淋雨好受些。”

她的目光从管事身上落到伞上,随后手上使力把伞撑起,遮在头顶。

罢了,还要去见阿叙呢,她确实不能生病。

“多谢。”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她看着跟她隔了雨幕,两鬓发色泛白的老者,她习惯性语气疏离道:

“其实先前我说的话,没有指摘你的意思,只是在秦宅做事的人都不会待太久。侯管事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不需要对秦家太过忠心,来秦宅当值前秋姨应当有说过,侯管事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秦宅很少下人,娘不喜人多是其一,更多的原因,是不希望为秦家做事的人牵扯太多因果。

阴阳师通阴阳,自身已经与太多的因果纠缠,是看不清自己命数的。

他们这些阴阳师的能力,最多只能让少数人免受影响。

世人也是知道这点,对阴阳师变得更加畏惧与避讳。

“老奴明白,少城主是为奴着想,只是老奴年纪大了,也孤身一人,已经不畏惧什么因果反噬这些了。老奴很感激秦家,因为你们建立起日月城,老奴才能在晚年有片刻的宁静,老奴已经很满足了。老奴来秦宅当值,也是希望能为城主和少城主分忧,希望不会给少城主带来困扰。”

她的目光透过管事身侧,再次看向祠堂,眼底像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

她没有应承,只推拒道:“心意收到了,侯管事退下吧。”

“喏。”

侯管事应声,沿着能挡雨的屋檐走去祠堂偏殿。

刚离开天井能触及的视线范围,他挺直的腰板,就好像卸了一些力气一般,弯了些许。

只是这细微的变化没有人注意,包括侯管事自己。

他只觉得头突然很轻微地疼了一下,然后好像忘了什么。

上了年纪,侯管事也觉正常,并没有努力回想。

第二日早晨,雨雪停了,祠堂仍旧是烛火长明。升起的太阳渐渐驱散夜间的寒凉,与烛火一起照亮祠堂。

祠堂内的烛火接连着换掉两批,才有除了秦书婳和侯管事以外的人,踏足这里。

秋姨领着一批人过来,其他人在院外等候,秋姨径直到祠堂内。

秋姨来到她跟前,朝她行礼。

“少城主,奴婢领城主之命来传话,城主大人说她答应少城主的请求,少城主现在可以带着东西,去处理自己的事。”

她原本是淡定跪着的,瞧见匆忙赶来的秋姨,以为娘经过这一夜,终于想到什么满意的条件与她谈判,她已经准备好与娘周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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