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打算下死手,听到燕王诅咒柳叙,她面容瞬间冷沉,一脚踩在燕王手臂上!
“说我可以,诅咒阿叙你可知是什么后果?所以这几日,你就是这么在日月城四处散布谣言的?”
阿叙可还是他的亲外甥呢。
他既已知琉璃棺是给阿叙用,那肯定知道阿叙已离世。
他没有丝毫伤心难过不说,竟还要把“叛国”的不实污名,往阿叙身上安?
“啊!”
燕王惨叫出声,面色痛苦。
秦书婳没有松脚,就着这个姿势唤出牵引绳往人群中一甩,一个围观男子被她拉住。
其他围观的人见她的动作,人群瞬间散去大半。
她看向那个被抓住,一脸惊疑不定的男子,“你说说,最近这个任夏国的燕王,在日月城是怎么传我和柳公子流言蜚语的?如实说便不为难你,事无巨细。”
男子缩着脖子,根本不敢离她太近,他低着头哆嗦道:“少城主,我说我说,近几日有传您要与青芜小筑的柳公子成婚,结果柳公子突然死了,有传言说是您……您克死了他。
“也有说柳公子是任夏国前太子,说他不甘皇位易于他人,通敌卖国,说他与任夏国先皇一样残暴狠厉,勾结邪术师……”
那男子低着头哆哆嗦嗦说着,一直没敢看她眼睛。
这些话恐怕还是经过他润色的,刚出青芜小筑大门,她可还听到很多更刺耳的议论。
秦书婳收回牵引绳,那男子刚被松开,转眼就溜得没影,她的目光重新落到燕王身上。
她松开脚,转而一脚踢到燕王身上,燕王随着力道在地面滚了两圈。
“呵,燕王,你究竟是来讨琉璃棺的,还是来结仇的?”她冷冷地看着燕王。
她随身携带的匕首,随着她的动作在手上转了一圈,随即被她稳稳握住。
“说吧,是谁在你背后献策,怂恿你来讨琉璃棺的?又是哪个阴阳师下的定论,说你的义子还有救?”
普通人见到阴阳师的态度,大多都像刚刚围观的群众一样,要么远离避讳怕如蛇蝎,要么愤恨至极辱骂欺负。
当然,燕王是一封地之主,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
可是敢把她得罪得死死的,必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可不信燕王是完全没脑子直接莽的主,否则燕王的封地早就易主了。
更何况,燕王一个不懂门道的人,能知道琉璃棺的作用?
蕴含阴阳之力的招数,会影响人的精神与灵魂,此刻燕王就一脸虚脱地瘫倒在地,面色惨白。
他被反噬之力震得发麻的手臂,不自觉地颤抖,害怕的感觉后知后觉冒出。
他作为封地之主,即便邪祟盛行,人间如炼狱,他依旧可以靠财力收编大批阴阳师保护他,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对上强大的阴阳师。
他终于清晰明白,世人对阴阳师的恐惧。
强大的阴阳师,真的可以像邪术师,或者像邪祟恶鬼一样可怕。
如今他对上秦书婳比常人更加漆黑的眼瞳,那淡红色微上扬的眼尾沟,一开始觉得美艳惊人的容貌,现在看来只觉得妖艳可怖。
燕王昂着首,尽力不表露他的惊惧,维持一封地之主最后的颜面,“本王府中门客众多,自然……自然是有厉害的阴阳师为义子看过,本王才……才诚心来求宝的?”
秦书婳冷呵一声,已经懒得耻笑燕王死要面子的态度。
她手上的匕首,背面贴着燕王的面颊轻轻划拉,不紧不慢道:
“燕王的态度我很不满意,只是我已在你身上下了点有趣的东西,便也勉为其难的放过你了。至于你在城里整出来的流言蜚语,关于我的无所谓,但是对阿叙的污蔑,我希望燕王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你……”
咒骂的话正要说出,理智又让燕王硬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的脸因为气愤被憋得通红。
“没什么,只是让你做几天噩梦而已,事情解决立刻给你解了。”
他努力压下火气,“关于柳叙的谣言,那可都是皇上传的,本王只是进一步扩散而已,能有什么法子解决?”
“原来你也知道是谣言啊?”她将匕首放回腰间,慢条斯理道,“至于怎么解决,那就是燕王该想的事了,我等着看燕王的表现。”
燕王若在她手上出意外,虽能解决,却也会是个不小的麻烦,她没办法下死手,便只能如此。
她这边刚处理完,娘就带着一批人来到。
秦风华扫视一圈,见完全无需她出手,气定神闲道:“燕王殿下来了,怎么不到城主府坐坐?”
听罢,燕王刚憋回去的气,险些没忍住又爆发出来。
去城主府找你,你搭理本王了吗?
燕王暗自腹诽。
秦风华不过也是做做表面样子,哪会管燕王心里到底怎么想?
“燕王现在应该挺需要休息的,我便命人带燕王去城中驿站休整了。”
秦风华表面上是提议,实际哪还管燕王同不同意。她摆摆手,随她一起来的城中护卫便清退人群,抬着燕王府等人离开。
秦书婳没有阻止。
她唱了红脸,就要给娘表面唱白脸的机会,这样才好收场。
她以为娘既然打算抛给她处理,便不会出现了呢,结果还是怕人死在她手上呀?
娘除了一开始淡淡扫她一眼,没再看过她,阻止她继续为难燕王之后,当即又要离开。
娘的身影是孤傲笔挺的,仿佛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或许是晴天的午后让人有了暖意,将娘的身影都刻画清晰了,她看着娘的背影,没忍住开口。
“娘这样可满意?”
既然不放心她会处理好,为何又把问题抛给她?
以娘的能力,燕王在日月城根本翻不起似乎风浪,会有如今结果只可能是娘故意任由发展。
甚至以娘的作风,燕王在日月城搅动风雨,说不定还有娘的推波助澜。
她想听到娘的否认,想从娘口中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娘停下脚步,终于是回过头看她一眼。
只可惜。
得到的还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娘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连神情都是淡淡的。
娘理智尚在的时候,即便冷淡疏离,也没有那么难以交流。
秦风华:“如果没有燕王来求琉璃棺,我确实没打算把它交给你。只是你这边刚好也求,把琉璃棺给你,省得燕王来烦我也好,看看对于燕王的为难,你如何处理。
“我是有在背后推波助澜,你作为少城主,我会创造更多机会给你历练,你应该要知道,该如何与接壤势力相处,你这次的表现算一般。”
娘这般冷漠的话语,掠过她耳畔。
娘那么爽快地把琉璃棺交给她,她以为是同病相怜的一点同情,甚至想过是娘母爱觉醒,有哪怕一丁点怜惜她。
却没想到只是刚好燕王求,觉得这是个锻炼她的机会?
多么可笑啊!
她的需求、她的珍视不重要,娘可以毫不犹豫拒绝,等觉得是个锻炼她的机会时,又在背后谋划推波,与为难她的人站同一战线。
娘在乎的不过是她接班人的身份,在娘眼里,她身上只有这一点值得娘在意了。
往常这样想,她会觉得自己无病呻吟,只是或许近来比较感性。
回忆起外祖母临终前的嘱托,她没办法彻底恨娘,却也不甘心仅是如此。
“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她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不要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娘斜睨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提问而有所触动,她极其敷衍地说道。
她是娘的亲生女儿。
她知道。
她的身形长相完全是爹娘的结合,旁人一眼能看出来。
所以并不是所有娘亲都会对儿女好,娘最爱的一直是她自己。
外祖母对娘那么好,娘都时常让外祖母伤心。后来娘对爹的爱,不过也只是她偏执的占有欲罢了。
她微抿唇,不再看阳光下温婉端庄,显得有些许温柔和煦的娘。
短暂的感性结束,她不再自讨没趣。
“娘对我的表现不满意,我对娘的做法也不喜!”
她面若寒冰,神色冷淡疏离,她一字一顿清晰说着。
她继续道:“您如何考验我都可以,但是您不应该把阿叙也推到风口浪尖,出了意外还要让他承受流言蜚语。他是我最珍视之人,不该作为娘锻炼我的筹码之一,希望您不要再这样做了。”
他是才貌双全,温和谦逊的贵公子,本就因为权利之争隐姓埋名,壮志难酬,如今却还要承受污蔑。
她知道柳叙从不在乎流言蜚语,但是她在乎,她不希望他离世还要承受世人的误解与污蔑。
秦风华的面色也跟着冷沉下来,“你为了他一个死了的外人,指责我?”
“您注意言辞,他不是外人,他是我认定的唯一夫婿。”
“你们还未成婚,你不该为了他和我作对,如此胳膊肘往外拐。”
“您多虑了,我只是正常的在维护我珍视之人,也或许因为我是娘的亲生女儿,比较像您。”
得到娘承认,她实在不喜娘的做法和娘对柳叙的态度,没忍住呛声,语气比较生硬。
她平静地站在原地,与娘隔着十几米远远相望,看着娘的脸色愈发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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