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好，在外面要少说话。”
谌榆拍了拍小鸟几乎完全缩在外套口袋里的毛茸茸小脑袋。
“有外人的时候也不可以叫我妈妈。要叫我谌榆。”
“叽！”
小鸟用脑袋上的软毛使劲蹭着谌榆的手指，大声回应！
只是在外面不能叫妈妈而已！小鸟会忍辱负重坚持一下的！
谌榆准备带着小鸟去一趟特监局，为此他还穿了件白色的外套，让口袋里的鸟不会太明显。
小鸟很乖，路上一直都没出声，只是一味地挨挨蹭蹭谌榆放在口袋里的手。
直到谌榆走进特监局。
特监局设立在一栋再普通不过的写字楼里。
写字楼五层是“恒通贸易有限公司”，六层是“久安事务所”，七层是“静元图文设计工作室”。
但它们实则同属于a市特监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做些伪装罢了。
电梯到达五楼。
“叮咚——”
电梯门打开，办公室的冷气扑面而来。
谌榆手指猛地刺痛一下。
小鸟啄了他一口。
“叽叽叽叽叽叽——！！”
小鸟在口袋里急躁地乱蹦，叫声都变得尖锐。
谌榆立马关上电梯门，将小鸟从口袋里掏出来。
它瑟瑟发抖个不停，甚至把脑袋背过去啄自己的背羽，一边啄一边叫，把皮都啄出血来。
“妈妈！不要进去！害怕！害怕！害怕！”
小鸟惊惧万分，电梯门一关，就立刻惊叫出声。
谌榆快速按下“1F”。
电梯缓缓下行，小鸟看起来才终于好了一点。
它已经没有刚才害怕到极点的样子了，但也是精神萎靡，一动不动地缩在口袋里。
谌榆快步走回公寓。
关上家门的那一刻，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谌榆把小鸟捧在手心，严严实实捂住它的半个身体，尽力把掌心的温度传给它，让它有安全感一些。
“怎么了？刚才……怎么了？”谌榆开口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小鸟又开始发抖起来。
连妈妈的温度也不再贪恋了，挣扎着要离开谌榆的掌心，想站起来继续去啄背羽。
“害怕！妈妈！害怕！！”
谌榆连忙拧回来小鸟朝背后探去的脑袋，轻缓揉捏它的头颈，试图让它放松下来。
小鸟下意识想要去啄谌榆，可一想到对方是妈妈，又硬生生忍了回去，只梗着脖子僵在那儿。
谌榆没想到特监局对它的影响如此之大。
他对小鸟的这种症状很熟悉，因此明白眼下当务之急是转移它的注意力，让它不要再去回想特监局。
有了！谌榆灵光一闪。
“你还没有名字呢，人类世界的小孩子都是有名字的，你想要叫什么名字？”
谌榆发誓，就算对着真正的人类小孩，他也没这么温柔过。
小鸟果然放松了一点，身体都变得柔软许多。歪了歪脑袋，声音还是小小的，却不再发抖：“什么？名字？”
“大家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就像我的名字叫谌榆，就像……”谌榆顿了一下，“昨天那个男人，他叫许景。”
小鸟声音终于有点活力了，“我的……名字？”
谌榆点点头，认真地等待小鸟给自己起名字。
“谌榆！我也要叫谌榆！我要和妈妈一样！”小鸟圆滚滚的胸脯挺起来。
谌榆哭笑不得。
很明显，这只小鸟笨笨的。
他带着笑意，“要尽量避免跟身边人重名哦。”
“啊？”小鸟一下子又把胸脯缩回去了，“那妈妈给我起！”
妈宝鸟发动技能：交给妈妈！
“呃。”谌榆这下真有点难住了。
他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对上小鸟期待的眼神，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要不叫……小火？”
其实本来想根据小鸟的颜色起名，叫小白。但奈何谌榆以前楼下奶奶家有只小狗也叫小白，要尽量避免重名，嗯。
小火就很不常见。
“好！喜欢小火！我是小火！”
小火摇着脑袋欣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它很喜欢“火”这个字，听起来热热的，像妈妈的手。
它看起来已经完全忘记在特监局的坏经历了。
脑容量比较小是这样的。
只是，特监局到底存在什么，能让小火怕成这样？谌榆眼底泛起波澜。
***
转眼间，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今天是11月1日。
这大半个月来，谌榆也没有闲着。挑挑拣拣接了好几个看起来跟“火”有关的任务，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火系污染物，好给小火挣点口粮。
可能是任务难度不高的原因，谌榆就只遇到了三四个低级火系污染物，连晶核都小而发灰。
好在小火不挑食，胃口也小，加上许景送的盒子里火系晶核数量也不少，总归是够它吃的。
至于盒子里除了火系之外的其他晶核，谌榆一个没剩，全用掉了。
晶核这种重要的消耗品，只有吃到肚子里，才真正算是自己的。
在入学前夕，谌榆把异能等级提到了C级。
他的锁链用起来更为顺手熟练，武器转换起来能快到看不清的地步。
更拥有了一些入学的底气。
此刻，谌榆背上背着包，肩上站着鸟，站在一幢别墅前。
这里是邵春和女士生前的家。
进入春和学院的大门就在这里。
谌榆略带犹豫地走上前，摸了摸坚硬的合金大门。
这……一头撞上去确定没事吗？
特监局给出的进入学院的方法是，一头冲进去。
不能犹豫，要以坚定的信念走向它。对于异能者而言，这道门会自然“让路”，穿过之后就能到达春和学院所在的空间中。
谌榆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冲向大门。
原本悠哉悠哉站在肩头的小火猛地飞起来。
妈妈！你这是做甚！
看着谌榆坚决的背影，小火咬咬喙。
“叽——！”
小火气势汹汹跟着扑进去。
不管了！妈在火在！妈走火也走！
吧唧一下。谌榆用手接住了从空间裂缝里掉下来的小鸟。
小火肚皮朝天，一只爪子虚虚在半空中握了握，看起来有些眩晕了。
谌榆有些心虚地摸着小火软乎乎的胸脯，忘记告诉它怎么穿过大门了。
谌榆也不太清醒，穿过空间裂缝的感觉像是坐了十趟大摆锤，失重感让谌榆觉得脚下软软的。
不对。
脚下真的是软软的。
谌榆悚然。
他低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鱼上？
一条大到能容纳数百人的鱼，灰白发红的皮肤，没有鱼鳞。游速极快，眨眼间便在赤红的海里游出几百米。
这里天幕漆黑，没有云也没有星星，唯独高挂着一弯血红的月亮。
连海水看起来都红到发黑，透着不详的光泽。
实在是很让人掉san的场景。
谌榆环顾四周，鱼背上有数百个来自不同分市特监局的人，大部分还是年轻人。
像谌榆这样还站着的人已经为数不多，大部分人在意识到脚下是条鱼时就已经滑坐下去，沾了满手的粘液。
谌榆站得也是左右摇摆，他额头迸出青筋，这条鱼实在有些太滑溜了。
像是欣赏够了众人的狼狈，一道声音终于缓缓从脚底下传来。
连带着脚下的鱼也渐渐变成一艘船。
“同学们好。”
“欢迎来到——春和学院！”
那声音忽又变得有些促狭。
“这条鱼很漂亮吧。”
漂亮个鬼，谌榆嘴角抽了抽。
无人回应，空气都是沉默的。这男声也不恼，继续说道：“我是目前学院的院长，杜青林。”
谌榆听许景说过这人。
杜青林是邵春和的丈夫，在妻子牺牲后，他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特监局多次邀请他来做院长，都被他回绝了。
直到去年，他才像是终于从丧妻的悲伤中走出，来到春和学院，管理着由妻子留下的唯一遗物。
许景没有说起过他的性格，但是……就目前而看，还挺活泼一人。
杜青林继续道：“你们现在所处的这片海域，我们将其称为「外海」，这里除了污染物之外不存在任何自然生命。”
“而我们的学院，设立在这里的唯一一片土地上。”
话说着，船已经行驶到了能看到学校的距离。
这片陆地的画风都和外海完全不同。
外海是漆黑的、压抑的。
而这里，虽然同样是黑夜，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铁制大门上爬满紫藤花，开得清新淡雅。
门内肉眼可见的到处是植物，高大的树和低矮的草，白、黄、粉的小花铺在草上。
意外的很符合学校的名字——春和学院。
“这里并不一直是夜晚，此地的昼夜和外面正相反。”
谌榆刚在疑惑，杜青林就作出了解答。
“打开手机，同学们。你们的宿舍信息和分班信息已经出现在「景明」app中。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将正式上课。”杜青林声音和缓。
什么「景明」app？
谌榆按他所言解锁手机，惊讶地发现，竟然真的有一个名为景明的app静静躺在桌面。
他更震惊的是，这里竟然有网络？
这里的网络实则来自一个特殊的信号基站，它拥有自己的一些意识，虽然不多。
异变之初就被特监局收容后放在了这里，特监局甚至利用其特性创造出「景明」app，进来这里的每个人手机上将自动下载它，并生成个人专属的身份信息。
这下真的是……异变造福人类了。
谌榆还发现，景明中还存在论坛板块和积分排名，只是这两项目前都是空的，还看不出来什么。
“下船吧，同学们。”
船靠岸了。
谌榆跟随人群走下船，心头一动，不知为何扭头看了一眼海面。
红到发黑的海面静静摇晃着，除了颜色外和现实世界并无区别。
只是……
谌榆忽然觉得，海面上好像在……冒着热气？
其实每次写的时候都想说点什么，但是每次都会忘记要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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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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