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上的那次交锋,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之间那扇无形的门。
李子洋开始主动且高频次地出现在程成的世界里,带着她特有的阳光和直接。
课间十分钟,她会像一阵风一样刮到程成的座位旁,胳膊肘大大咧咧地往程成桌上一撑,凑近了去看她摊开的素描本上的涂鸦,发出夸张的惊叹:“哇塞!程成你画得也太好了吧!这线条!这光影!能不能给我画一张肖像?要帅一点的!”她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好闻的洗衣液清香,瞬间扰乱了程成周围的空气,让她心跳漏拍,表面却还要强装镇定。
她总能精准地接住程成偶尔抛出的冷幽默或者无伤大雅的小黄腔,不仅能稳稳接住,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回敬得更刁钻,常常逗得程成面红耳赤,自己则在一边笑得东倒西歪,得意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她会不由分说地拉着程成一起去小卖部,抢过程成手里刚拿起的草莓牛奶塞回冰柜,然后把自己的橙汁塞进她手里,“喝这个,这个维生素C多,对身体好!”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程成那颗习惯于对陌生人紧闭的心房,在李子洋炙热、直接又毫不做作的“攻势”下,防线迅速土崩瓦解。她发现自己无比期待每一个课间,期待那阵风一样的身影带着笑声靠近,期待那些看似无厘头的互动。和李子洋待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心情也像泡在温水里,舒适而放松。
缘分的丝线再次悄然编织。某个清晨,程成睡眼惺忪地站在公交站台,靠着广告牌打哈欠时,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嘿!程成!”
程成回头,看见李子洋嘴里叼着一袋豆浆,微分碎盖被晨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帅气,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也坐这趟车?”两人异口同声,随即都笑了起来,一种奇妙的默契感在空气中荡漾。
于是,顺理成章地,她们约定以后早上都在这个站台碰头,一起上学。
清晨的公交车总是拥挤而沉闷,混杂着早餐和各种气息。但因为有了彼此的存在,这段路程变得鲜活而令人期待。她们分享一副耳机,听程成喜欢的后摇或纯音乐,或者李子洋偏爱的摇滚和流行;讨论棘手的数学题,吐槽严格的班主任;有时候只是安静地并肩站着,随着车厢轻轻摇晃,手臂或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留下细微而清晰的电流感,窜过皮肤,直达心底。
程成比李子洋稍高一些,当她站在李子洋身后或侧面时,目光总会不自觉落在那头看起来毛茸茸的发顶上。李子洋的头发看起来特别柔软,发丝细密,在车窗透进的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摇曳,像某种可爱小动物最温暖柔软的皮毛,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终于有一天,在公交车一个惯性的颠簸中,程成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扶了下李子洋的胳膊以保持平衡,而另一只手,则鬼使神差地、飞快地在那头看起来异常柔软的碎盖上揉了一下。
手感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样好,蓬松、温暖,带着阳光和洗发水的清爽味道。
李子洋猛地回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更浓的笑意,她故意瞪大眼睛,佯装不满:“喂!程成同学!摸头长不高啊!本来就没你高!”
程成迅速收回手,假装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语气故作平淡:“反正基数已经这样了,再矮点也看不出来。”
“程成!你完了!你等着!”李子洋笑着,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笑声清脆。
从此,摸头成了程成心照不宣的习惯性动作。而李子洋,嘴上总是抗议着“不能再摸了!”“发型乱了!”,身体却从未真正躲开过,甚至,会在她手伸过来时,下意识地、几乎微不可察地往她那边靠近一点点,像一只享受抚摸的、口是心非的大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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