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亚轩也在？”电话那头的动静很大，伴随着张瑾的怒骂，像是打翻了什么，震得刘耀文把声筒音量调小了些。
赵席恩说下周有一个开拍前的聚会，给参演《散雾》的艺人了解彼此的机会，以免到时候开机找不到共情点，团队一盘散沙。
刘耀文只好应下，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看到男主是一个三流演员会如何做评价。
张瑾想了想道：“看来得给你招一个助理了。”
刘耀文向来我行我素，不愿有人插足他的生活，旅游也是一人远行，没请过什么助理。
但他清楚到时候开拍不能只靠一个人，入选的艺人名气都比他高，若是自己连个助理都没有，未免有些太寒酸了。
“好，找一个手脚麻利的事不多的就行。”
“收到简历后我亲自挑选。”即使妥协也不希望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张瑾吐槽道：“我看你才事多。”
张瑾工作从来都是一身黑色西装，刘耀文没见过她穿常服的样子。明明是个美女，却因为那双单眼皮的眼睛把威严拉高了好几个度，看起来就像十分严格的人民教师，好像只要刘耀文敢说一个不字，棍子就会落在他身上。
一般遇到这种被呛的情况，他都选择忍气吞声。
嘛——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两天后张瑾带着一个小个子女生来到了刘耀文的休息室，说是按照他的要求招聘来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小助理的性格温吞，自我介绍时磕磕巴巴，头都没敢抬一下，刘耀文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简历他看了，只知道她叫郑予，名校毕业，说是有喜欢的明星，才想来干助理的工作。
等张瑾把工作安排都交接给郑予，这女孩儿才闪着星星眼，一步步挪到刘耀文的身边，低声询问：“文哥，你跟宋亚轩合作啊？”
刘耀文看向这位小助理，对方厚重的镜片下是一双清澈的眸子，他皱眉问道：“谁跟你说的？”
虽然上次试镜时宋亚轩在现场，他也有幸与那位影帝合作，但一起拍戏？
不见得。
《散雾》的导演不算有名，亲兄弟恋爱的题材也是前所未闻，电视剧上映后因为人物设定而遭受非议也是无可奈何的。
宋亚轩不见得会拍这种弊大于利的剧。
“张姐说的。”
郑予神情激动：“张姐说宋亚轩演男二，和文哥你有感情戏！”
“那可是宋亚轩哎！虽然大学才出道，但第一部戏就火爆全网，年纪轻轻就获奖……”
刘耀文这下知道这小子喜欢的是哪个明星了。
听着对方滔滔不绝，刘耀文心思却不在郑予身上。
真是宋亚轩来拍？
“张姐这么说，那应该就是了。”刘耀文挑眉看她：“喜欢宋亚轩？”
郑予猛地点头，不小心直视了刘耀文的双眼：“嗯……当然！”
“不过我是白嫖怪，只看脸，不花钱。”
刘耀文笑了笑，头发顺着低头的姿势散落，把弯弯的眉眼遮住半分：“那就好好干，等我开心了，我就给你要宋大影帝的签名。”
郑予在这一瞬间觉得，刘耀文长得不比宋亚轩差。
看到招聘信息时，她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有了进娱乐圈的机会，或许可以更近一点观察宋亚轩。
刘耀文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郑予想到这，随手掏出一个好看的本子递到刘耀文面前，“那文哥，我的签名本第一页就由你来签，行吗？”
刘耀文只是停留在了过去，没人会知道他何时往前走，又何时发光发热。
她觉得，眼前人的事业或许才刚刚起步。
?
本来刘耀文不好意思让小姑娘开车，但郑予一直坚持，他说不过，就委身坐进了后排。
小助理车技不错，开得很稳。
聚餐的地点在郊区，刘耀文下车后，嘱咐郑予等聚餐结束会打电话，让她先找一个地方停车，吃顿饭休息一下，自己便走了进去。
刘耀文今天穿了一个灰色带帽卫衣，一条宽松的黑色运动裤，还有一双两位数的廉价帆布鞋。
郑予说他这一身打扮有一种穷人的美。
张瑾告诫他生活费还够一个月的开销还是太过于言轻了，明明一个星期都不到。
刘耀文不觉得有什么，坦然自若踏进了包厢，毫不意外又得到了一众人的注视和小声议论。
但不是对他的穿衣打扮评头论足。
赵席恩声音很大，率先打破了僵局：“耀文来了！这是我们的大男主刘耀文，演技不错，上周试镜筛选出来的。”
“还是个孩子呢，大家多多包容啊。”
刘耀文恭敬地点了点头。
在座他应该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但同时也是咖位最低的一个，这像是专门针对他的一场“鸿门宴”，不得不想象别人会怎么看他。
思绪混乱间，刘耀文又看到了坐在最里侧的宋亚轩，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巧合，影帝也穿着一件灰色的带帽卫衣，由于饭桌的遮挡看不清下面的装扮。
平时的对方没上妆容，皮肤在灯光下却白得发亮，刘耀文回想起试镜时不小心按在宋亚轩脸上的红印，内心顿时有些复杂。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百多块钱的衣服，又看了看宋亚轩那件最起码五位数的精致卫衣，只祈求别人不要拿来做对比。
谁知赵席恩好似偏偏跟他对着干，看到宋亚轩身旁有空位，便让刘耀文坐在那，还不忘调侃：“两位主角穿起情侣装来真是有cp感。”
刘耀文笑了笑，听他的话坐在宋亚轩身旁道：“导演，我一个小小的演员，把我和宋前辈相提并论，会让别人觉得我不知好歹，还会让宋前辈降低身价，不太合适吧……”
宋亚轩在一旁轻声反驳：“没有这回事，没有什么降不降低身价的。”
刘耀文不自在挠了挠耳朵，小声说：“真是不好意思了宋前辈。”
赵席恩故作不满：“人家亚轩都说没什么，耀文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
刘耀文尴尬一笑，然后又顾及到自己的身份，端起面前的酒起身，跟他人一一问候。
“禾田青，剧中饰演尤安……”
“奎涣，剧中饰演警察苏晓琳……”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他都有所耳闻，即使有几个想不起名字的艺人，但看脸还是有熟悉感，可认识他的却没几个。
寒暄时氛围十分微妙，刘耀文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首先面子上得过得去。
“宋前辈，很高兴能与您合作，从今以后就多多指教了。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您多指导一下我的演技，相反您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找我。”
跟宋亚轩说话时刘耀文声音如常，在旁人听来却细如蚊呐，就再次被赵席恩调侃说两人还没开拍就已经说上情侣间的悄悄话了，引起一阵哄笑。
宋亚轩镇定自若，拿起杯子与他碰杯，黑海般的双瞳敛起笑意，“不麻烦，请多指教。”
刘耀文听郑予说宋亚轩是一个话少的人，这么一看千真万确。
又想到网传宋亚轩有很多“禁忌”，从来没有绯闻，他更是好奇，目光便下意识在对方身上停留了很久，在宋亚轩即将转过视线时，匆忙扭回了头。
突然就有点后悔答应小助理帮忙要亲笔签名了。
?
这顿饭吃得平静，没什么波澜。
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刘耀文才攥着烟盒跑到了外面，同时给郑予发了消息。
宋亚轩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自然也看到了刘耀文手中的烟，皱了皱眉。
刘耀文点燃一根，火星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着橙色的光。在屋里憋久了就想出来透透气，可他深知抽烟的习惯不好，便一直忍着，没让别人知道。
好不容易结束的饭局，他迫不及待就抽得快了些，三口几乎就见了底。
刘耀文想要转身扔掉烟头，嘴里还未来得及吐出的烟雾却在不小心撞到来人时一股劲儿蒙在了对方脸上。
烟味刺鼻，宋亚轩被呛到咳嗽了几下。
刘耀文把烟盒装进口袋，问道：“宋前辈？”
“嗯。”宋亚轩透过远处路灯看清了刘耀文的脸：“你出来的很急，我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
刘耀文不好意思，好像被对象抓包般心虚：“没什么，就是有点烟瘾……”
宋亚轩点了点头说道：“抽烟对身体不好，要少抽一点。”
刘耀文心里叫苦连天，尴尬得无所适从，应了声好。
两人再次沉默，刘耀文也想不出该说什么，看到宋亚轩刚才仿佛被呛出了眼泪，鬼使神差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宋前辈抽吗？”
随即不远处就爆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看到郑予在一旁咳嗽不止，刘耀文才回过神，暗骂了一声自己，说：“不好意思宋前辈，助理来了我就先走了，哪天有空我们出来喝一杯怎么样？”
然后郑予咳嗽得更厉害了。
宋亚轩一直没有回答。
刘耀文瞥了郑予一眼，等宋亚轩点头后才赶忙离开。
“你刚才咳嗽什么？”刘耀文不解。
“你刚才不会是想递给宋大影帝烟吧？”
刘耀文走得很快，郑予只能小跑跟上。
宋亚轩对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望了良久，才抬起步子离开。
她刚才想下车来找刘耀文，就看到她的好文哥手里夹着烟往前送了送，看清对面人后她目瞪口呆。
刘耀文不以为意：“那怎么了？”
“你不知道宋大影帝最讨厌烟吗？还有酒，你竟然还邀请他喝酒？文哥你疯了。”
如果不是宋亚轩脾气好，刘耀文的下场可能会很难看。
还没拍戏就惹恼大影帝，这理由也不算正当，传出去可谓是一桩丑闻，难洗。
郑予提心吊胆，生怕刘耀文惹事赶忙阻止，都没来得及欣赏宋亚轩的脸。
刘耀文嘶了一声，神情一言难尽。
“我还不小心朝他吐了一口烟。”
“没影响吧？”
郑予张大嘴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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