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将要离开之际,江映安脚下塌下一块,突然前方快速落下一道石门,将出口完全堵死。
“怎么回事?”江映安诧然,他尝试伸手去推,但这道门纹丝不动。他又轻轻敲打几下,传出来的是闷重的声音。
实心的。这里位于地下,若是用灵力强行破坏,恐怕会引起坍塌。
宋望也慌了神,“完了!这下我们怎么出去?”他面色焦急,整个人飘起来直打转。
宋望的声音引起了江映安的注意,他抬头看着空中的宋望。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看着对方盯着自己,嘴角还露着笑容,宋望觉得有些诡异。刚想离远一点,便听江映安说道:“你是魂体,应该能直接出去吧。”
宋望:……对哦!
江映安:“你先出去,把师尊找来救我,我在这等着你们。”
“好,好,我这就去找楚仙尊!”
宋望将要穿过这道石门时,他不舍地回头张望,声音也带着哭腔。
“你,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找到楚仙尊就回来救你!”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我还等着你回来救我呢。”江映安看着宋望的样子笑着摆摆手,示意宋望离开。
这件地窖改造的密室中没了宋望的声音显得更加寂静,江映安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师尊过来。
幸好距离不远,师尊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但他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师尊的到来,在这个地下看不到时间变化,江映安便点燃了一根凝神香记录时间。看着有一根香缓缓燃尽他站起身,他至少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了。
宋望出去了这么久,为何师尊还没过来?就算是现挖地道也该听到动静了。
江映安摸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丢了出去。
难道,宋望遇到了什么危险?
江映安并不怀疑自己师尊的实力,原书中战力排行前几名能是开玩笑的?魔域的魔尊都不是对手!
所以比起楚陌钰会遭遇危险,江映安还是更担心宋望会不会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测。
“不行,我要想法子出去!”
担心宋望出事,江映安起身开始在附近的石壁上摸索起来。
这道石门落下,要么是用来困住敌人,要么是用来躲避仇家。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密室的主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
这里必定藏着能够开启石门的机关。
但江映安在这墙上摸索了半天,手都被尘土染黑了,依旧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机关,他垂头丧气地挨着墙壁坐下。
抬头张望,难不成我就要被一直关在这里?师尊!您什么时候能来找我啊!
江映安内心不断哀嚎,不经意间一瞄。这张桌案好像有点倾斜。
他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将这个小木桌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最后伸手移动了桌案的位置。
由于桌案的重量,江映安不由往左侧一踏,突然脚下咔哒一声。他踩着的那块石砖向下陷入了半指的深度,紧接着,身后也发出声响。
原本的墙壁开始缓缓移动,在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又一处密室展露在江映安眼前,从远处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一抬脚,江映安发现刚才自己踩到的位置正是这桌案的一只桌腿占着的位置。
取出一张火符,他警惕地走进了新出现的密室,刚一到门口,一股酸腐气息扑面而来,是腐烂的臭味。
努着鼻子,江映安硬着头皮往里走,这里可能是他出去的机会。
内里的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江映安快速拿过来点亮。微小的火光将这间小小的密室照亮,这里摆放着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名贵瓷器、丝绸装满了几只大箱子,就连这地板都是金子做的,灯光一照,整个屋子都是金灿灿的。
“这是抢了多少!”看着这些宝物,江映安震惊地深吸一口气,此处应当就是那些流寇藏匿抢来宝物的地方。
“看来当年官府的人没有发现这里。”
江映安说着,一回头,便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一具已经腐烂得仅剩枯骨的尸体正坐在靠墙的箱子上,他头向右侧垂着,手边还挂着一串颜色暗淡的珠链,剩下半截身子也直直被埋在一堆珠宝之下。
浓重的腐臭气味不断传来,呕吐的冲动不断冲击着江映安的神经,他此时真的恨不得自己没有长鼻子。
紧急给自己使了个术法,江映安这才能继续呼吸。他皱着眉向那具白骨靠近,想看一看死在这里的人是个什么身份。
从残存的衣料上看,这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半身袍,褐色短袖的领口,不似普通人的衣着。
江映安心中猜想,死在这里的人应当就是当年官府搜遍整个山头都没有找到的流寇头目。
他当年就是躲在这里才逃过了官兵的追捕,但,为什么死了?
江映安小心避开那具枯骨,在这间密室中翻找起来。
他莫名有些慌神,连建造这间密室的人都死在了这里,不会真的没有出口吧?
翻找之间,江映安不小心将摆在桌上的一个匣子碰掉了,匣子中的信件散落了一地。
江映安蹲下身,猛然间看到信封上面清晰写着两个字——江远。
叔父的信?
看见写信人的名字,江映安弯腰将信捡起来。
褶皱纵横的信件上还有一角被墨水浸染,或许是时间过的太久,这封信已经变得脆弱不堪,好似一用力便会碎掉。
叔父写的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映安眸色暗了几分,小心打开了手上的这封信件。
阁下亲启:
翌日吾兄欲携人运送货物外出,途中将经过贵地。另附路线图一张。
江远手疏。
信上的时间正是明洲二年。
看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张同叔父给的一摸一样的路线图。
将这些联系起来,一个念头在心底产生。江映安瞳孔一震,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这短短的几行字完全扰乱了他的思绪,以至于太过用力将信件的一角碾碎。
反应过来的江映安连忙松开了手,那封信便缓缓飘落到地面,微微扬起了几丝尘土。
不敢相信这件事,江映安又急忙翻看了放在桌子上的其余信件。无一例外,全都是叔父写来的。
信中还详细阐述了他们欲劫走父亲那批货物的计划。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在迅速碎裂,即便他再怎么否认也无法反驳内心的想法。
收养自己的叔父竟然是杀害他爹娘的帮凶!那我算什么?
江映安瞬时跌落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得攥着其中一封信件,紧紧地盯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无论他如何去看,江远这个名字都清晰展现在纸上,不会改变。
想要哭,泪水却凝聚在眼角流不出来,江映安感觉心在快速地跳动,快到每呼吸一次便会产生割裂般的疼痛。
江映安支撑着身子站起来,继续寻找这里的机关。
他想要出去,他想,亲自问一问叔父!
但任凭人将这里翻遍了也没有用,除了刚才触发了那处藏有信件的密室外,这里没有任何通往别处的机关。
江映安绝望地看着挡住出口的石门,心口愈加阵痛。
突然,细微的碎裂声在耳边响起。江映安抬起头,看见身前那道石门上开始出现了裂缝,并且以飞快的速度延伸……
不好!
他立刻向后退去。
也正是在江映安离开一刻,石门瞬间碎裂,“轰隆轰隆”。
碎落的小石头撒落一地。再抬头一看,石门上俨然出现了一个半人大小的缺口。
石门的另一边,站着楚陌钰。
他刚刚收回施灵力的手,其腰间挂着的玉佩也在闪着光,他的身后还跟着飘在空中的宋望。
“师尊……”
看见楚陌钰,江映安声音微弱,缓缓向前靠了几步。
这时,宋望急急飘了上来,“映安你没事吧!都怪我!在这山上都能迷路,这么久才找到楚仙尊。”
“不,刚好,谢谢你。”江映安扶着石壁外沿,从那半人高的洞口上迈出去。
可能被这件事惊到,他脚下一时不稳,踩在碎石上摔了下去。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江映安这才没摔到石头上。
楚陌钰看着江映安神色不对劲,出声问道:“你,可还好?”
江映安微微摇头,推开师尊拉着自己手臂的手,重新站稳,道:“没事。师尊,我们回去吧。有些事情,我,想和叔父说。”
“好。”
楚陌钰眸色一闪,点了点头,带着几人下了山。
路途遥远,他们白日出发,等回到江宅时已是傍晚。残阳余晖,即将落下去的夕阳在等待黑暗的降临。
王夫人还是等在门外,但这一次她的神色上多了些忧虑,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江弈宣也陪在自己母亲身边。
远远看见江映安回来,王夫人马上露出了笑容,“映安!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话语间已是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一圈。
“没事叔母,我可是跟着师尊修习过的,没那么容易受伤。”看到王夫人关心自己,江映安心中一沉,他轻轻将王夫人的手推开,勉强露出笑容:“怎么不见叔父?”
“他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身臭毛病,在里面等着呢!”王夫人向里面的方向伸了下手。
看着这样的叔母,江映安口中的话迟迟说不出来,万一是自己误会了呢?万一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呢?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这就去安排晚膳,一会派人去叫你们!”
江映安纠结之际,王夫人就反手将他向里院方向推。
拗不过叔母,江映安只好答应下来,反正找叔父也不急在这一时,他也有许多事需要思考一下。
看着江映安走远,王夫人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转头对站在身边的江弈宣道:“宣儿,娘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去找你爹一趟,今日的晚膳就由你来安排。”
“我?”江弈震惊地指了指自己,样子有些傻气。
“对啊,昨天娘去备菜的时候,不是也把你带上了吗?你就按着昨天的菜弄,换几道花样就行。”说完,不等对方答话,王穗昭便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自己的娘快速离去,江弈宣叹口气,也只能认命往厨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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