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秀才院不止早饭有茶叶蛋，午饭还有茶香排骨茶香鸡。
一桌子“茶”主题的特色菜摆好后，程颂又以茶代酒，拜托沈衍王显继续常来秀才院传授知识、答疑解惑，还把银票都准备好了。
“不是说你和画砚不再继续考了？”
沈衍王显对视后看向程颂。
依程颂的算学功底，就此放弃科举实是遗憾。商籍的事并非没有转圜，就算严昭没表明皇子身份，也多少透露了家中颇有实力，可昨日程颂就表了态，说自己今后只打算经商和办学，无心仕途，态度很是坚定。
严昭是点了头，但作为先生，他俩心中着实可惜了一番，怎么今日又拜托他们辅导功课了？
“我和画砚不考了，黎兄和宋归还考呢。”
程颂笑道。
陈卓和章清谢驰已经去府学报到了，黎仁诚依旧坚持留在学田。
当初是怕糖商再派人来使坏，如今程颂不但过了院试，身边还有高手护卫，按说他是该去专心读书了。但两人刚刚互表了心意，颂弟劝说自己去府学时每次眼中都闪着忐忑，他哪能不懂。
其实黎仁诚的不舍丝毫不少于程颂。除了家人，他从未牵挂过任何人。更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可既然有了这个人，他就只想好好珍惜。
经过沈衍王显的点拨，他对乡试的把握又大了不少，加上原本就擅长读书，去不去府学确实影响不大。不如留在学田，守在这人身边。
宋归也决定不去府学，只带着身份文书去注册了学籍，方便将来报考乡试办手续。
考上秀才不在府学就读的虽是少数，也不止一个黎仁诚，有人是家里原因，也有的是身体问题。
程颂以为宋归是怕离开这里无法继续租种学田，还去劝过一次。
“云州也有教学处，休沐你可以过去领读，月钱与长宁一样。要是不愿往来折腾，那你就像陈卓一样写话本，我提供核心梗。”
“核心梗？”
宋归好奇道。
“呃，就是故事最吸引人的主线。你也抄过不少话本，应是不难，写话本有酬劳、还有分成，保你在府学生活无忧，退了学田也无妨。”
“原来如此。写话本我可以试试，府学还是不去了。嗯，学田是我与峰哥唯一的联系，我怕离开这里会错过他的消息。”
峰哥就是宋归大哥，程颂听说过他们兄弟感情深厚，但学田这么多村民，真要有人来送消息，还怕找不到人打听，哪就会错过了？可他就是坚持，程颂也不好再劝。
不过宋归并不打算放弃乡试，他没有黎仁诚的天赋，读书也是纯靠勤奋，要能有名师指点一下自然最好。听说沈衍王显又来了，宋归也来了制糖院，既是感谢两位先生之前的教导，也趁机再请教些新的疑难。
程颂心疼黎仁诚的付出，也惦记着帮帮宋归，早就盼着沈衍王显尽快再来。两位先生学问扎实，还善于讲授。要不是前几个月的突击，就凭他和章清几人自己努力，何时能考上，甚至能不能考上秀才都是悬而又悬。
进士级别的夫子可遇不可求，他们每来一次都要好好珍惜，必须招待好了。
黎仁诚基础扎实，头脑聪明，宋归也是勤奋有礼的学子，给他们授课不算难事，沈衍王显答应得很是痛快。见程颂尽心尽力地为自己操心，黎仁诚心中暖热却不便多说，收回目光后与宋归一同向沈衍王显道了感谢。
……
新北村的学院是新盖的，水泥地也铺好了。准备做酒坊厂房的大屋都不用收拾，酿酒的工具和粮食搬进去，管事和工匠一到位就能立刻开工。
这次随严昭来的还有光禄寺少卿董凡和几名随从。新酒需求大利润高，管理新建酒坊也成了油水大的肥差，盯上的人不少。
董凡之前多是负责宫廷筵席的安排。这人做事一向稳妥，由他专管这趟差事还是盛宣钦点的。
董凡随着严昭一同离京，下船后留在云州选址，接到消息第二天就赶到了长宁，还从云州酒坊借调了几名工匠。
将酒坊安置在书院只是暂时的，但毕竟是官家买卖，还是要和衙门打个招呼。这些不需严昭出面，董凡就能办好。
刚筹够修路的银子，就迎来官办的酒坊。接到消息，单筠心里都乐开花了。
那董少卿是说酒坊放在长宁只是暂时，但凡事都有变数，只要长宁给足了方便，说不定这酒坊就留下了。即便明年云州的酒坊建起来了，长宁这间也可以接着干嘛。
这次募集了数万两银子，除了去往云州去的官道，向北的水泥路也能修出不少。若是能把官办酒坊留住，将来北面的客商就更有理由来长宁了。酒坊的税收全部上交国库也无妨，只要它落在长宁，就同程颂的作坊一般，定能引来大批商旅，吃住之外顺道买些其它货物，何愁长宁不富！
送走董凡后，单筠立刻吩咐人把程颂找来，问他是哪里找的门路，如何把官办酒坊招来的。
这事要换个人可能还不好打听，兴许会多心甚至隐瞒不言。可程颂的脾气单筠已经很了解了，不怕他介意多想。这人经常是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单纯耿直也是真的。就因为如此，单筠才想不出他是如何悄悄钻营出这么硬的关系。
“不是我找的，是作坊的一名客商介绍的。只说是借几间大屋用用，凑巧我那里有，价钱也合适，便定下了合作。”
酒坊的买卖程颂还真是不欲张扬，主要是他不想让人知道高度酒的制作方法是从自己手里传出去的。他和严昭签的契约里也承诺要对方子保密，这事最好就是装傻。
另外严家兄弟的身份到底为何程颂自己都不确定，只说客商也算不得隐瞒。
程颂那里客商不少，有几家背景深的也不奇怪，单筠便没再多问，叮嘱他若是酒坊有何问题或需要帮忙就及时来县衙，这个方便还是得给的。
“衙门会派人过去负责酒坊的防卫？”
程颂心思转了转问道。
“是，董少卿提过，说这次要酿的酒是新品。酒坊不允许外人出入，也要防着有人来窥探，自然要加派人手保护。”
单筠还没尝过二两银子一斤的烈酒，他倒是喝过以前云州官办酒坊出的酒，味道很是一般，似是没什么值得保密的。不过既然董凡要求了，他就得把人派过去。
“那就辛苦大人，让差役们帮忙把冰糖作坊一起管了吧。看住别让外人溜进去，我可以多付些辛苦钱。”
“冰糖作坊也搬去书院？”
“是。”
程颂点头。他是打算趁着酒坊开张，把冰糖的制作一起挪过去。
新北村的甘蔗已经开始成熟了，品质很是不错。严家从南方买的甘蔗也还在往长宁运，冰糖的日产量正在逐渐增多。今年西城门的大院应该还够用，但冰糖是大买卖，程颂有继续扩大的计划，搬去书院是早晚的事。
怕有人打冰糖的主意，现在就是工人们轮流值班守着作坊。搬去新北村，不仅原料取用方便，还能蹭一蹭酒坊的安保，肯定能放心不少。县令一说，程颂就动心了，有官差守护，看谁还敢乱爬墙头！
冰糖不仅是程颂的独家生意，更是长宁的重要财源。单筠也担心再出麻烦，单独派人守护冰糖作坊师出无名，借着保护酒坊的名义好办得多，他听罢就答应了。
“黎兄，午饭你我去和乐居吃吧。”
酒坊与冰糖作坊的安全有了着落，程颂心中踏实不少。难得今日无事，还没有画砚跟着添乱，他打算和男朋友约个饭再回去，虽然他俩几乎顿顿饭都一起吃的。
雷冲曲湛倒是跟着，但那两人从来不会打扰他，存在感低到有时程颂都会忘了他俩。
“好。”
黎仁诚轻笑着应道。他从未拒绝过程颂的要求，也不重口欲，吃什么都行，只要对方想去，他就陪着。
“时辰还早，要不，我们先去主街的铺子看看吧。”
男朋友笑得太帅，程颂被晃得直晕乎，小心思嗖嗖膨胀，又提了逛街申请。
“好。”
……
“蜜炙肉？少爷去和乐居了？”
打开程颂带回来的食盒，见除了蜜炙肉，还有几道和乐居的招牌，画砚皱皱鼻子道。
和乐居的菜品，味道不如少爷做的，可偶尔换个口味也好啊。不过这肉总是现烤的最香，少爷怎么不带他们一起去啊！早上临走前也不说一声，就算怕打扰了县令，不好一起去衙门，他们晚些出发，去和乐居汇合也行啊。
“嗯，今日走得早，早饭吃得不多，从县衙出来，我和黎兄都有些饿了。”
背着孩子们下馆子，程小少爷摸了摸鼻子。
“不多？少爷早上吃了五个包子呢……”
吃就吃了，少爷吃什么自己又管不着，怎么还找借口呢？画砚嘟囔着打开食盒，不明白少爷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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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程颂：去哪儿啊？
画砚：二少爷的同窗说县城新铺子的鱼羹味道好，严昭请我们一同去尝尝。少爷也去吧！
程颂：不去了，还有书要编，若是真好吃……
画砚：真好吃我就买回来。
程颂：不用，好吃的话我和黎兄再去。
画砚：今日同去不好吗？
程颂：不急，不急，你们先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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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酒坊入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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