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表妹最棒了!”
“不对,表姐,你才是最厉害的,我呢,谦虚地排在第二吧。”
李岁澜是发自内心地佩服自己的表姐,不仅学习成绩优异,更是弹得一手好琴,长相美若天仙,气质优雅,待人谦和有礼(除了自己)。从小到大,她就一直以表姐为榜样,努力成为表姐那样的人。
“我也有很多的缺点,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在表姐的心中,你是最勇敢的女孩子。”徐珺然正说着,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温度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那触感恰似春日里最柔软的花瓣,嗓音里满是宠溺,“还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哎呀哎呀,人家都害羞了。”
李岁澜话是这么说,脸上全然没有害羞的模样,显然是对徐珺然的话十分认可和赞同。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点休息吧。”
“好,这就睡了。”
……
“你看,是警察来了!”
江自明远远地望去,是两个穿着便装的人,但他还是认出来了。一手提溜着郑逍云和自己一起躲在一个大型的深绿色垃圾桶的后面。
郑逍云压低声音,贴在江自明耳边,“是李岁澜告诉他们的吗?”
江自明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那这个小姑娘确实挺厉害啊。”郑逍云想起了自己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李岁澜时,那个女生看起来呆呆的,并不怎么聪明。没想到她小时候居然一个人从人贩子手上逃走,还能跟警察提供线索。
“不过人早跑了,他们找不到的。”
二人在刚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一地的碎玻璃渣,以及点点滴滴的血迹,而屋内空无一人。
”队长,没人。”
“他们那边怎么说?”
“这个人很狡猾,用的是一张□□,目前查不到这个人的真实信息。”
“车站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也没什么发现。”
队长撑着下巴,半闭着眼思索起来。良久,他缓缓开口,“我觉得他未必会逃,他们偷孩子的肯定有一个团伙,团伙里的其他成员在必要时候会帮助他们。如果躲在其他人家里,我们难以发现。”
“队长,有情况,”一位埋伏在暗处的女警察匆匆上前,打开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声音平稳:“小王调取了主街的监控,发现了一个跟受害者描述很像的人。”
“看看。”
“还好主街上有监控,而且也不是摆设,他们调取了一条街上的监控,发现有一个人在上午时跟着受害者进了这条巷子里。只不过监控离得很远,拍出的画面也很模糊。”
“这个人啊,看着的确不起眼。”
“队长再看这一张,稍微清楚点,不过还是没有正脸。”
画面中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和黑色裤子的中年男人身影渐渐显现,看上去的确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不能更清晰了吗?”
“嫌疑人相当狡诈,一直都避着监控,就这个视频还是前面那条路上红绿灯旁边的监控拍到的。”
“先按原计划进行吧。”
“是!”
隐于后方的江自明见几人走后,悄悄探出头来远远地望了一眼,再将郑逍云一并拉了出来。
“田忠良会躲哪里去呢?“江自明双眉紧凑,目光定在远处的希望小区。周遭的寂静都被隔绝在外,浅淡的月光斜着照在他的脸上,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郑逍云双眸微抬,也望着希望小区的方向,他明白江自明的纠结,尊重他的选择。
良久后,江自明才缓缓抬眸,目光仍是落在希望小区,却又像什么都没看见,瞳孔微微扩散,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翅膀,泛着湿漉漉的灰。
“你还好吧,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想,现在是时候去证实一下之前的猜测了。”
云层突然裂开一道银缝,月光如同被揉碎的水银倾泻而下,照亮了旁边高低交错的房屋,却照不进江自明眼谋深处混沌的漩涡。
郑逍云无奈一笑,在这件事情上,江自明必须自己面对,别人都帮不了他。
“那我们回去吧。”
郑逍云主动牵起江自明的手,那手不似往常那般温热,而是泛着冷,从指尖到手腕都泛着点点寒意。
”好。”
江自明的脚步像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的木偶,快时如骏马踏碎薄冰,慢时如枯叶坠向湖面。时快时慢,步伐纠结。
郑逍云也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的步子走。
江自明还是先把郑逍云送到了4栋下方,对着他挥了挥手后才踉跄着踏碎月光,向着另一栋楼走去。他不敢走正门,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江自明悬在四楼外墙的阴影中,两手稳稳地向上抓着,月光将指节照得发白。在快要爬向自己卧室的窗台时,他往父母的卧室里望了一眼。卧室里的窗户没完全关,留了一条小缝,他刚好能看清床的位置。但仅这一眼,他的顿时心脏骤停,整个人快要喘不上气儿来。他自明赶紧换了个方向,转头爬向自己的房间。
江自明整个人靠在墙上,窗外清冷的银辉在他的侧脸上镀了层白边,可能束光在触及眼睛时突然破碎,他的眼神像是穿过墙体望向另一处地方,木板上的影子带着不知所措的褶皱。
江自明看得很清楚,在父母房间里,地板上赫然躺着另一个人。
人的**是永无止境的,当人无意中得到一块黄金后,他们想要的便是无数块这样的黄金。
江自明在之前就想明白的道理,可真正要用起来时,却是显得那么那么难,他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这肯定不对!这是另外一条视线,一切不过是笑脸的手段罢了。”
他甚至怀疑这是另一条世界线,都不愿意相信父母竟然会偷偷收留田忠良的事实。理智在这一刻顿时崩溃,留下的只有满心的无措。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啊,他们就是包庇了田忠良,那他们……他们……我真的能相信他们吗?”
江自明尝试骗过自己,可真的办不到,父母对他的嘘寒问暖让他不敢相信这是另一条世界线。那条世界线的畜生父母根本就不会回家,更别说好好照顾自己了。
“可这偏偏是时间穿梭……”
江自明的指节抵着唇间笑着,倒映在瓷砖上的笑容模模糊糊,连自嘲都带着模棱两可。
整个小区里相当安静,每家每户都熄了灯。
不远处的郑逍云正静静站在窗前,他看着手机上迟迟没有江自明的消息,便已经猜到了。
“他现在肯定很痛苦吧,就跟当年的我一样,惨遭父母背弃。”
“是的,1号玩家!”
笑脸如同往常般嘻嘻哈哈地,突兀从半空中出现。
郑逍云淡淡抬眸,刚好对上笑脸那双藏着万千欢喜的眼眸。倒映在玻璃窗上的眼睛始终蒙着层凝固的霜。
“你怎么不说话?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此话一出,郑逍云终于有了点反应,眼眸虽还是一片冰寒,可还是开口,“我问了你,你会回答我吗?”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不过本主宰今天心情还不错,难得一次问我问题的机会,我都会如实告诉你,怎么样?”
郑逍云那暗淡的琥珀色眸子瞬间亮起,连睫毛都轻轻颤动,“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一个问题,该问你什么呢?”
郑逍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有自己的,有江自明的,还有自己父母的……可现在的他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得好好利用。
“在这条在通往‘正’的过程中,我跟他会相遇吗?”
笑脸的眉毛高高扬起,嘴角也不受控制扬起,露出惊喜的笑容,它确实没有想到郑逍云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会,也不会。”
笑脸嘴角一勾,浮现出一道狡黠的弧度,眉毛微微上挑,那双眼也配合默契,眼底跳跃着算计的火苗。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哪来的第三种答案?”
郑逍云的表情相当不爽,感觉被笑脸耍了。
笑脸的嘴角轻轻一勾,似一湾弦月悄然升起,眼神中透着狡黠与神秘,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起难以捉摸的气息。
“会是我的理解,不会是你的理解。如何啊,听明白了吗?”
“不同的理解吗?”郑逍云明亮的眸子此刻却像被阴霾遮蔽的深潭,在洞悉真相的刹那,泛起层层失落的涟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笑脸,你每天真的挺无聊的。”
“无聊吗?可我看某些人之前不挺开心的嘛,怎么这下子又难受起来了。”
笑脸突然凑到郑逍云面前,近得能看清少年睫毛上细碎的微光,它的黑眸滴溜溜一转,戏谑的光芒在眼底肆意地跳跃着,藏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就像是一道数学题,已知是错的,解法再怎么正确,答案都是错的。”
郑逍云垂下眼眸,眼底似是蒙着一层雾,连瞳孔里的光都被揉碎成无数个模糊的光斑。
“你很难受吗?”
“难受?我又有什么资格难受?我本是命中该死之人,不仅活了这么久,还遇上了江自明,我觉得很满足了。”
你在骗我哦。”
笑脸左右晃动着眼睛,看着让人心烦,郑逍云索性闭上眼睛。
“你的心里面明明就是舍的,你爱着他,怎么会舍得写出错误的答案呢?”
“能否得出正确答案,关键不在于学生,在于批改的老师吧,对吗,主宰大人?”
“可惜呀,老师也没有决定的权利,规则是早已制定好的,区区老师,又怎能撼动分毫?”
郑逍云听完之后默不作声,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笑脸一看自己说的差不多了,郑逍云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便身形一动,凭空消失。
笑脸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郑逍云了。他的身形如同一座孤寂的雕塑静静地矗立在窗前,窗外乌云遮月,朦胧的世界也模糊了他的思绪。他的目光仍是望着江自明所在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又迷茫,周身散发着落寞的气息,连时间都悄然凝固。
“我们的相遇、相识、相爱都是设计好的,这个答案明明是对的,怎么就是‘乱’呢?为什么偏偏就不是‘正’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郑逍云的身子颤抖着,强撑着站着,眼眶泛着红,泪水止不住地在眼里打转。最终还是无力地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却是无人在意。
郑逍云哭得很大声,他坐在地上崩溃地大哭着,比他小的时候父母抛弃他的时候哭得更凶……
“啊啊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乱’呢?不该是这样的,我们能遇上的,可为什么就没在一起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郑逍云一哭起来,愈发地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脑袋也如同炸裂般疼痛,以前的回忆如同重锤般狠狠敲击着他的神经。最终在头痛的煎熬和极度的疲倦中沉沉睡去,可睡得也极不安稳。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墙角,眉头紧紧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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