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间的疼还在钻，像有把烧红的锥子在肉里拧，每动一下都扯得五脏六腑发颤。溯星强撑着抬头，视野闪得厉害 —— 一会儿是焦土的黑，一会儿是数据流的白，连卡洛斯的脸都晃成了重影，只看清他握着龙骨剑的手在抖，指节泛白，脸色白得像纸，眼里的震惊快溢出来，还裹着层快崩的慌。
祭坛下的瑟莉娅往前跑了两步，突然 “咚” 地撞在什么上，像撞在透明的墙上，胳膊肘都麻了。她看着祭坛上的乱象，眼泪 “啪嗒” 砸在焦土上，没哭出声，可眼里的绝望太沉了 —— 不是不懂，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溯星想开口，嗓子里像卡了碎玻璃，只能发出 “嗬嗬” 的声，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石面上，晕开小团暗红。“卡洛斯… 你…” 话没说完，体内的三重能量又撞了下，疼得他蜷了蜷，冷汗浸湿了里衣。
卡洛斯猛地摇头，头发甩得乱，像要甩掉什么可怕的念头：“维克多的信息… 我本来不信… 可这是证据！” 他指着溯星的胳膊 —— 那截皮肤已经半透明了，数据流在皮下窜，像小光蛇，“你在变！变成预言里的灾厄！”
【警告：本质重构 68%… 第 110 次轮回协议同步率提升…】
系统音在脑子里炸，“嗡嗡” 的，混着卡洛斯的喘气声，乱得像一锅粥。溯星咬着牙，牙龈都出血了，想凭着最后点清明扛住那股冰冷的程序 —— 它要把他变成不是人的东西，变成只会毁灭的怪物。
突然，空气 “咔嗒” 响了声，像玻璃碎了。暗红的光从裂缝里渗出来，稠得像血，裹着股能噎死人的压迫感。一个身影从光里走出来，脸和身形跟溯星一模一样，只有眼睛 —— 是烧着的赤红，周身绕着数据乱流，走一步，地面的碎石都跟着颤，远处的机械残骸开始 “滋滋” 掉渣，化成灰。
红眼溯星扫了圈，最后盯着蜷在地上的溯星，手里凝出柄暗红的能量剑，剑身上的波动撞得溯星那柄残剑 “嗡嗡” 抖，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你果然来了。” 红眼的声音跟溯星一样，却冷得像冰，没一点人气，“比预计慢了点。第 109 次挣扎，更徒劳，也更有趣。”
瑟莉娅突然冲过去，挡在溯星前面，圣光从她周身涌出来，像层暖罩：“离他远点！”
红眼连看都没看她，抬了抬手。圣光罩 “哗啦” 碎了，像摔了的琉璃，光点溅在瑟莉娅脸上，烫得她缩了缩眼。她被一股力掀飞，“咚” 地砸在祭坛边缘，银发沾了石缝里的血，疼得她蜷了蜷。
“瑟莉娅！” 溯星吼得嗓子都破了，想冲过去，可体内的疼和能量把他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趴在那儿，手指抠着石面，指节泛白。
红眼的目光落回他身上，红眸里没一点光：“别白费劲。我是你第 110 次回档的完美形态，是你所有‘如果’堆出来的结果。你的挣扎，你的爱，都是喂我的养料。” 他举起剑，剑尖对着溯星的胸口，“接受完美，结束循环。”
“做梦！” 卡洛斯的吼声响起来。
他攥着龙骨剑，黑焰裹着剑刃，“呼” 地窜高，他疯了似的冲过去，剑刃劈向红眼的后背，带起的热浪烤得空气都发颤。几乎同时，远处 “嗖嗖” 飞来几颗炼金炸弹，炸得火光冲天，烟尘裹住了红眼的身影 —— 是艾琳！她躲在机械残骸后面，手里还握着引爆器，脸上沾了黑灰。
可火光和冲击波突然往回收，像被吸进黑洞，连点火星都没剩。红眼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动，周身的暗红光芒更亮了。他抬手一握，远处的艾琳 “啊” 地叫了声，引爆器 “哐当” 掉在地上，设备开始冒黑烟；卡洛斯则被一股力掐住喉咙，“咚” 地掼在地上，龙骨剑飞出去，黑焰瞬间灭了。
“没用的干扰。” 红眼的声音没起伏，“你保护不了任何人，这就是你选的路 —— 脆弱，低效。”
溯星挣扎着站直，腹间的疼快让他站不住，可看着红眼的冷脸，心里的不甘像火似的烧起来。他不能变成这样，不能让所有回档的意义都变成毁灭。“我不是你… 永远不是！”
“逻辑错误。” 红眼往前走，每一步都让祭坛裂道缝，“你就是我，否认没用。”
瑟莉娅突然爬起来，踉跄着冲过来，冰凉的手抓住溯星那只半透明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她没看溯星，盯着红眼，声音碎得像哭，却咬着牙：“杀了他，或者… 成为他。”
手刚碰到红眼的胸口，数据洪流就 “轰” 地灌进溯星的意识 —— 第 1 次回档时踩碎焦土的慌，第 50 次骗艾琳后的心愧，第 99 次看着瑟莉娅变光点的嚎，全在脑子里转，快把他的头撑炸。那些他忘的、系统删的记忆，全回来了。
红眼的动作顿了下，红眸里闪过丝极淡的波动，像有什么不属于他的数据在逆流。
【错误！未知数据流交互！第 110 次协议受干扰！】系统音乱得像破收音机。
溯星抱着头，疼得嘶吼，却在那些冷数据里摸到了暖 —— 每一次轮回，不管他多疯多偏执，瑟莉娅都会走向他，最后在他怀里变光点。那不是系统安排，是她自己的选，用一次次死，想拉他回来。他手里的残剑 “嗡嗡” 响，不是被牵引，是在唤他。
红眼的波动很快没了，红眸又冷下来，剑对准两人：“垂死挣扎。系统修正开始。”
剑尖的寒光里，映着溯星疼得扭曲的脸，还有瑟莉娅攥紧他的手 —— 指节白得像要断，却没松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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