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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虚惊

他广袖拂过案前青梅,笑得满室生辉:“紫微晦暗,贪狼犯主。若无真龙镇山河,只怕烽烟将起。”

“啧!“我仰头将残汤饮尽,琼浆玉露顺着喉头滚作满腹惆怅,“老皇帝炼丹炼得三昧真火都快喷出来了,太子殿下在户部对着空库房直跳脚。北境蛮子月前又劫了三车粮草——这祸事可比春雨来得准时。”

“所幸朝中有位聂公子。”

白玉冠下的耳尖倏地发烫,我忙把空碗搁下:“我幸而有你。”

玉指忽而点上我眉心:“既如此,缘何从不与我讨主意?怕我诓你不成?”

“这个嘛……”我捻着腰间青玉佩流苏打转,但见那人眼波流转似三月春溪,直教人心尖突突直蹦。话未过脑便溜了出来:“朝恐青鸟绝音信,暮忧明月照空庭。”

那日初试挽留便碰了硬钉子。他惯会揣度人心,三言两语便截断所有退路。"你预备日后告知的答案,原是不曾打算令我为难,专为着此后留人罢?"这话像把薄刃直剖心扉。要让悟透世情的高僧重入红尘,终究是我痴妄了。

耳根烧得滚烫,踉跄后退半步:"休要胡猜!"广袖扫翻案上茶盏也顾不得,胡乱寻个由头便遁走,"腹中绞痛,且容我告退片刻。"

身后传来清越笑声,惊得我险些绊倒门槛。待匆匆折返仙旅阁,但见玄甲禁卫列阵如林,金吾卫腰牌在暮色里泛着寒光。提摆疾奔至中庭,青石板上已跪倒一片,独那袭明黄龙袍端坐主位,箸尖正戳着水晶肴肉。

"聂卿来得正好。"老皇帝油津津的手攥着妖精腕骨,另只金箸敲打玉盏叮当作响,"快与朕讲讲南疆风物。"

我膝行上前叩首:"臣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且来陪膳。"圣上浑似未闻,玉扳指在妖精手背摩挲出红痕。太子垂首侍立案侧观棋不语,我那管家额角细汗在横梁下泛着水光。

"臣已用过晚膳。"我盯着那只愈发放肆的枯手,喉间泛起酸涩。檀木案上新呈的驼峰猩唇蒸腾热气,倒衬得妖精面色愈发苍白。

老皇帝忽地抬眼:"如厕归来又跪地,腿脚可还灵便?皇儿搀你聂兄弟起来。"那只手仍如铁箍般扣在妖精腕间。

太子近前扶我时,袖中传来极轻的气音:"太医院报过...乃是回光返照。"他目光掠过交叠的两双手,喉结艰难滚动,"且忍过今夜罢。"

圣上忽然攥紧妖精广袖,枯指在雪缎上抓出褶皱:"昨夜紫微星托梦,说长生诀窍竟在聂卿府中!"他混沌眼珠映着烛火乱跳,"朕醒来就摆驾过来,"话音未落突然歪头打量妖精银须,涎水顺着龙纹衣领往下淌:"原是位通体周正的老神仙!"转头对我咧嘴笑时,黄牙间还粘着肉糜。

我袖中五指掐进掌心:"启禀陛下,家师生辰八字与真龙相冲。金虎遇木蛇乃白虎噬青龙之局,轻则损寿,重则......"

鎏金酒樽突然砸在青玉砖上。老皇帝浑浊老眼骤然迸出鹰隼般的厉色:"聂容!你敢截朕仙缘?"

龙吟般的怒喝震得满殿青砖霎时跪满玄甲。妖精却如孤峰独立,垂目转着手中茶盏,氤氲水汽漫过他唇角若有似无的轻笑。

圣上竟膝行着扑来,龙袍下摆拖过满地残羹。我慌忙叩首时玉冠几乎触地,仍见那双蟠龙靴停在半尺之外:"朕拿三十六个道童换他!不,三百六!个个眉心点着朱砂印......"

"陛下明鉴!"我额头抵上冰冷砖石,"家师昔年在昆仑斩蛟,最见不得朱砂符箓。若见宫中设坛作法,怕是要祭出斩龙剑......"

青石板上忽现五体投地之影。老皇帝竟以额触地,龙涎香混着酒气直冲鼻端。偷眼觑向妖精,却见他如入定老僧垂眸数着檀珠,唇角竟噙着三分笑影。

"开条件罢!"枯手突然攥住我肩头,龙涎气息喷在耳畔,"是要丹书铁券,还是藩王世子?"嘶哑气音里裹着癫狂,"朕连传国玉玺都能刻你名姓!"

"臣唯求侍奉家师。"喉间挤出的字句沾着血腥气。

浑浊眼珠突然映出清明寒光:"若他自愿随驾呢?"龙爪深陷皮肉,"你当如何?"

冷汗顺着玉冠滴落:"师傅若愿......"青玉砖映出我煞白面容。"自当......"喉头突哽。

"嗯?"老皇帝枯爪扣住我后颈,蟠龙纹在眼前狰狞游动。

"自当同意!"

声浪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禁军铁甲铿然作响间,妖精手中茶盏忽地迸开冰纹。

老皇帝突然猱身而起,歪斜的九龙冕旒撞出碎玉清响。他涎着脸凑近公子案前时,蟠龙袍襟还沾着酒渍:"仙师,紫微垣星辉正盛,此时回宫最宜炼丹!"

妖精广袖微动,玉冠在宫灯下晃出冷光。我踉跄着扑上去攥住公子袖角:"师傅真要......?"

"不是你说的'自当同意'?"他指尖拂过我腕间突跳的青脉,激得我浑身一颤。

鎏金灯树在穿堂风里乱晃。老皇帝枯爪扣住我腕骨:"聂卿要抗旨?"他颈间青筋暴起时,我分明听见禁军铁甲铿然出鞘的暗响。他贴着我耳际毒蛇吐信:"莫不是养出什么心思,才这般藏着掖着?"

"臣......臣请为师傅收拾丹鼎符箓!"

"明日前送不进宫——"他獠牙般的金镶玉齿咬着重音,"朕就拆你房梁炼长生烛!"

待玄甲潮水般退去,我拽着妖精疾奔过九曲回廊。雕花门扉砰然闭合的刹那,掌心血渍在雪缎上洇开。

黄杨木箱翻得七仰八叉,最终从箱底刨出缠丝玛瑙瓶、金吾卫牙牌并一柄鱼肠刻刀。铜雀灯台上,他正执着我少时画的昆仑山势图,昏黄烛火将他侧脸镀上金边。

"收好。"我将物件尽数堆在他膝头。玛瑙瓶在绢帛上滚出青痕:"此乃曼陀罗淬的**散,若遇不测..."金吾令啪地拍在案几,"持此物过忠武门..."刻刀寒芒割开灯影,"藏靴底防身。"

妖精指尖抚过瓶身缠枝纹:"要欺君?"

"那老货炼丹炼得走火入魔!"我扯开半旧舆图,朱砂标记的宫闱秘道赫然在目,"上月才强纳了青城山道士做'妙真君',昨儿又给龙虎山小天师赐了鸾轿!"

烛花爆响,他广袖扫过那些朱砂印记:"世人见我不过是一老者。"

"哐当"一声摔了铜灯台,我攥着半截烛泪低吼:"他寢殿挂着春宫七十二式!管你鹤发鸡皮还是仙风道骨!"残烛在青砖上拖出焦痕,恰似我此刻灼痛的喉头。

妖精怔忡片刻后,忽然拈起我半幅锦袖。指腹擦过腕间,"莫恼,都带着便是。"他眼尾细纹盛着烛火,恍若初见时的温润。

双臂却似有了自主意识般将人锁进怀中。伽蓝香混着丹砂气息钻入鼻端,说出口的竟是连自己都心惊的柔缓:"明日申时三刻,太液池畔会放烟火..."

"贫道静候聂大人相护。"他忽地偏头,青丝扫过我突跳的太阳穴。温软唇瓣堪堪擦过耳廓时,檀木屏风上的仙鹤影子正巧覆住我们交叠的衣袂。

心口突然被这句裹着兰息的话烫出个窟窿。窗柩外巡夜梆子恰敲三更,震得案头《南华经》哗啦翻过数页——正停在"虚室生白"那一章。

暮色将垂云染成绛纱时,我仍在朱雀大街数着青砖裂纹。李侍郎抱着半人高的卷轴追来,皂靴踏碎满地金晖:"公子往日策马都嫌慢,今日怎的学起老丈蹒跚?"

怀中奏折忽如烙铁烫手,全数抛进他臂弯:"今夜批红。"话音未落已疾奔起来,腰间鱼符撞得玉带叮当乱响。府门石狮口中铜球尚在晃动,人已冲进中庭抓起青瓷壶仰头便灌。

"公子..."老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样刺得我喉头一紧。

茶盏磕在黄花梨案上迸出裂痕:"速请师傅来书房!"竹帘忽被秋风吹得噼啪作响,我望着那道裂痕改口:"罢了,我亲自..."

"青光仙师辰时三刻便进宫了。"管家袖中抖出张黄符纸,"留话说'劫数自渡,莫作他想'。"

前脚刚走他便动身了。掌心突然洇出冷汗,抓起的符纸正映着西窗残阳,檐角铜铃忽地狂响,惊起满庭寒鸦。

"他说等我的!"佩剑撞翻博古架时,我已然跃上门前拴马石,"差三百金吾卫围住宫门,联系旧部待命,同时给东宫捎信。现在!立刻!"

宫墙朱漆在暮色中凝成血痂,掌心被汉白玉螭首硌出青紫,戌时更鼓穿透九重宫阙时,我正盯着门上蟠龙铜钉发狠——若子时仍无消息,纵使调来神机营的火炮也要轰开这扇门。

忽有雪蚕丝拂尘扫过肩头。夜风送来熟悉的伽蓝香,混着宫灯飘来的龙涎气息:"这般阵仗,聂大人莫不是要拆了这三百年的老门?"

猛然转身时玉带钩刮落半片金漆。妖精青丝映着角楼灯火,道袍下摆沾着丹砂痕迹:"贫道不过与陛下论了半日《冲虚经》,何至于此?"他指尖还缠着半截朱砂绳,绳结样式竟与老皇帝衮服上的盘龙扣如出一辙。

我目光将其仔细上下打量,却见袖口暗纹似有灼痕:"他们可曾..."

角楼忽然传来编钟清响,妖精摇头,目光覆上蟠龙铜钉:"这门上九百九十九颗铜钉,"他转头时眸中映出我狼狈模样,"恰合你今日在朱雀街踩过的青砖数。"

宫墙飞檐挑着天河倒泻的星光,那道天青身影仿佛踏着太液池的涟漪而来。素日里端严的道袍沾了夜露,广袖翻飞时竟似挟着银河碎屑。

"你要在这九重宫门修成望夫石?"他拂尘穗子扫过我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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