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拓心下不安，关心道：“李老板，你脖子后面怎么了？要不要处理一下。”
李老板闻言，下意识伸手去摸。伤口随触碰裂开，疼得她龇牙咧嘴：“没事，就是前几天陪我朋友去了一家新开的猫咖，被里面的猫猫挠了一爪子。现在夏天伤口恢复得快，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猫咖？是不是那家猫来了？”李老板的小工好奇地问。
李老板惊喜道：“你也刷到了？他家哪只布偶和德文真的太可爱啦！就是可惜一直在睡觉。”
聊了会猫，李老板合上平板，招呼迟拓道：“走了，我们去老地方讨论。”
老地方？
竖着耳朵偷听的倪波正奇怪，就听迟拓迟疑道：“理发店啊，真要去吗？你们都在做头发，我坐着等怪尴尬的，”
“怕什么？你也做不就行了。”李老板热络地接过装倪波的袋子：“去年重阳节活动，张老板也去了，还烫了头。”
她警惕地看看四周，悄悄对迟拓道：“回去就被老板娘骂了，说他越老越不正经。他后面还来找我诉过苦。”
说完八卦，李老板突然后退两步，打量了迟拓一番，疑惑道：“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见，怎么感觉你头发长长了很多，而且你还发绿。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染过？”
李老板一拍手：“正好！染都染了，你再烫个头。”
她挽起迟拓的手就往市场外去：“我最近看了好几个适合你这个长度的男生的烫发。凭我们迟老板这张脸，只要稍微那么一加工，包你力压其他小男生，成为网红是指日可待！”
“等你做网红了，记得帮我带货！”
迟拓拗不过李老板，但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
进了理发店，他就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任由李老板安排摆弄。
未过多久，联盟里其他商家也相继到理发店。由李老板主持，选定好此次七夕节的活动方案之后，迟拓才不慌不忙提出自己要停做鲜切花生意的事。
“怎么突然停做，是遇到事了吗？”李老板担忧地问。
“你说出来，大家能帮一点是一点。”卖鲜花食品鲜花酒的王老板也说。
“什么事都没有。”借口都是现成的，迟拓笑着解释：“店里养了狗，我怕它误食有毒的花。就想着，干脆去卖其他东西好了。”
他保证道：“我和熟悉的花农都说好了，七夕这波活动期间，我这边各类花还是正常拿货。等活动结束后我再停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王老板看着倪波从袋子里冒出来的狗头，心都化了：“这么可爱的小狗，是我我也舍不得送走。”
“那你想好之后卖些什么了吗？”李老板说：“植物类的，我们联盟里现在还没有专卖多肉植物的。但现在整个市场多肉都不好卖。”
迟拓摇头叹息一声：“还没想好。等我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新的花样可以捣鼓。”
他们说话的功夫，王老板烫好头，拎起倪波去店外溜达。
从镜子里看到，有麻雀轻轻落在倪波的身畔，他们一狗一鸟安安静静地对视，萌得王老板拍个不停。
看来关于猫咖的情报已经传出去了。
迟拓的视线落到李老板身上，发现她不知何时已阖上眼帘。明明刚才还在说话，现在却睡得这么香。
李老板是市场中人尽皆知的高精力人群，人称“花鸟市场人形比格”。在迟拓的记忆中，从未见过她这么困倦的样子。
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迟拓深深皱起眉，指尖不由自主地析出一丝绿色的妖气。
要不要试一试？虽然妖不能在普通人类面前展示妖力。
但只需要随便触摸李老板身体的任意部位，就可以用妖气把她的身体探查一遍。动作轻一些，应该不会惊醒她。
等探查完再顺势把她叫醒，没有人会发现不对。
迟拓尚且没有拿定主意，理发师已过来帮他移开烫发的仪器。
“帅哥，你的头烫好啦。让我们的店员小姐姐帮你拍几张照，放网上宣传一下好不好？”理发师拉着收银员请求迟拓。
李老板猛然转醒，压下收银员的手机：“等等，让我们的人来拍！”
她高声叫着王老板，王老板拎着倪波进店后，李老板才放心地打个哈欠：“奇怪，我怎么就睡着了。”
王老板操作手机头也不回：“比格犬也有精力不够的一天，真是闻所未闻。”
“李姐昨晚没睡好吧？最近我也经常觉得睡眠质量差，怎么睡都睡不够。”李老板的理发师加入聊天。
“也许吧。”李老板也不清楚：“我最近也是觉得，特别容易困。”
李老板和理发师聊了起来，王老板拍好照，便凑到迟拓旁边问：“迟老板，你这只博美哪里买的？给我推荐一下呗。”
迟拓闻言一愣。
这狗是自己找上门来赖着不走的，谁信？
他想了想，索性胡扯：“是我朋友送我的。他家西高地和博美老打架。先是送来我这里寄养，后来干脆就送我了。”
“是不是还有一只萨摩耶！”王老板拍着大腿道：“真大啊那只萨摩耶，比平常见到的都大。我在市场里见过几次，它旁边经常就跟着两只小狗。”
王老板说着，突然吸了吸口水。她拉拉迟拓的手袖，小声道：“你朋友，是不是一个寸头猛男，听说经常在你门口耍刀的，张老板说还是个网红。”
“就是他。”迟拓问：“你也见过吗？”
王老板重重点头：“我见到了。”
什么？迟拓没有听懂王老板的意思，正想开口问，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白若柳自店外大步走来：“小迟，我来接你回去。”
理发师帮他取下围布，迟拓起身迎上白若柳，笑着问：“怎么找过来了？”
白若柳看着他，突然呆住。半晌，他才低头摸摸鼻子，轻声说：“去店里看到你不在，张老板说你在这里。”
“那我们就先走啦。”迟拓和众人道别。
待走到店门口，身后传来李老板的喊声：“迟老板，你想好卖什么，记得和我说一声。”
“知道啦。”迟拓高声回她。
-
“你和李老板说了？”白若柳问。
“完全搞定。接下来就等种出新花，办好手续正式开卖。”迟拓比了个OK的手势，又问：“你那边怎么样？”
“我出马怎么可能搞不定？”白若柳挑眉一笑：“老东西还想拿乔。我一瞪眼，他就退缩了。”
他先迟拓几步，替他拉开店门，引着他一路往储物间去。
“给你看个稀奇的东西。”白若柳说。
菟十七妹和倪波闻言，纷纷跟了上来。
白若柳在储物间的窗边站定，摊开手，他的特赦令从掌心间缓缓浮现。
白若柳掌心一转，特赦令忽就无风而起，上下翻腾，带着凌厉的气势往窗外而去。它身后拖着长长的金色尾巴，所过之处，一条石头小路慢慢浮现。
“是去妖界的路！”菟十七妹惊喜地抱住迟拓的手臂：“托尼老师，你果然拜托白若柳大人去办这件事了！”
糟糕，菟十七妹嘴比脑快，迟拓来不及阻止，刚想说些什么岔开话题。
菟十七妹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马上捂住自己的嘴，惴惴不安地看着白若柳。
白若柳面色负责地看着他们，许久，低声说：“算了。”
他朝着迟拓伸出手：“这条路通往你在妖界的地，我带你走一遍。”
倪波狗腿地搬来小马扎，迟拓扶着白若柳，踩住窗台。两界的景物在他眼前重叠，脚下既是人界六层楼高的空缺，也是妖界整齐的小路。
迟拓收敛心神，在心中默念着妖界，一步踏出。
他稳稳地站在妖界的土地上。
面前的土地广袤肥沃，土地的尽头是群山，和隐约可见的山外的灯火。
白若柳邀功道：“是从妖域新辟的一块地，外面连接的是植物妖一族的领地。但我想，你应该更喜欢安静，所以做主，让他们在开辟这块地的时候，就在边缘处起了几座小山。”
他抓着衣服下摆：“你喜欢的吧？”
迟拓还未张口，倪波已经尖叫着冲了出去，变成狗形边叫边在土地里打滚、蹬腿、刨土，整个空间都回荡着他的尖叫。
白若柳脸色一黑，捏紧拳头，犹豫着是先去揍狗，还是先捂住耳朵。
迟拓捂着脸拍拍他的肩，贴着他的耳朵大声喊：“谢谢你，白若柳。我很喜欢你帮我设计的这块地。”
倪波大声回答：“迟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嗖”一声，白若柳变成的巨大白狗如闪电般窜出，狗头正对倪波方向，发射！
倪波被顶飞出去，落地后半截身子都陷进土里。
白若柳变回人形，长舒一口气。
爽了。
“不愧是白若柳大人！这力道，这准度！谁看了都佩服！”
捧场王菟十七妹鼓掌的时机总是这么恰到好处，白若柳对着菟十七妹招招手，菟十七妹屁颠颠跑过去，很有眼色地等着白若柳发话。
白若柳很满意，嘱咐菟十七妹道：“我帮你要了个额外的特赦名额，你明天去管理局办一下。以后你可以被普通人类看到人形，但相应的，使用妖力时会受到管理局的监视。”
“我可以去漫展了！”菟十七妹惊喜地转圈尖叫，跪下抱住白若柳的大腿：“我将永远拥护您！白若柳大人！”
白若柳推开她的头道：“拥护就免了，以后好好听小迟的话。”
“我一定会的！”菟十七妹承诺。她跳起来拍拍裤腿，靠到迟拓旁边，和他分享自己的喜讯。
迟拓也替她高兴，陪她乐了半天，听她规划了许久种植计划。
临回人界，迟拓总算找到机会，叫住激动了一晚上的菟十七妹：“你问问二十一妹，明天有没有空，到店里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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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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