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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祝福

荷叶是被一种久违的、深入骨髓的安稳感包裹着沉沉睡去的。这安稳感并非来自陌生的奢华环境,而是源于身边那个失而复得的气息,那个能让他紧绷了七年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的胸膛。醒来时,卧室里一片昏暗,厚重的丝绒窗帘尽职地隔绝了午后有些刺目的阳光,只有门缝下顽强地透进一丝细细的金线,在地毯上投下微弱的光斑。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带着饱睡后的慵懒和餍足,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习惯性地探向身侧那个本该温暖的位置。

触手,却是一片微凉的、空荡的被褥。

陈槐安不在。

这个认知像一颗冰冷的小石子,“咚”地一声投入了他刚刚恢复平静的心湖,瞬间激起了一圈细微却不容忽视的不安涟漪。七年独行养成的近乎刻入骨髓的警惕性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像黑暗中骤然绷紧的弦。然而身体还沉浸在昨夜激烈的余韵和深度睡眠后的酸软无力中,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慵懒。他撑着手臂坐起身,丝绸睡衣柔滑的质地随着动作摩擦着肌肤,领口在睡梦中早已被蹭开,此刻滑落下来,毫无保留地展露出一大片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颈项,精致的锁骨如同工笔画就的线条,一路向下延伸,没入微微敞开的衣襟深处。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片细腻得如同上好瓷器的肌肤上,几处深深浅浅的印记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在昏昧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得灼眼。深红的、浅粉的吻痕,错落有致地点缀着,从颈侧蔓延至锁骨,再一路向下,消失在微敞的领口深处,仿佛一幅无声的、热烈的情诗,记录着昨夜重逢后近乎失控的缠绵与宣泄,是七年相思刻下的、最直白的证明。

荷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赤着脚踩上柔软厚实的长绒地毯,足底传来舒适温暖的触感。睡意像一层薄纱,依旧朦胧地笼罩着他,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刚在阳光下晒饱了肚皮、带着点迷糊呆萌的家猫。睡衣的腰带松松垮垮地在腰间系着,随着他慢吞吞的走动,领口敞得更开了些,那些暧昧的印记在衣料滑动的间隙若隐若现,无声地散发着慵懒又撩人的气息。

他拖着步子,扶着光滑冰凉的橡木楼梯扶手往下走。心里空落落的,只惦记着那个不在身边的人。一种混合着刚睡醒的迷糊和对安全感的天然依赖,让他下意识地就拖长了调子,软软糯糯地朝着空旷的楼下喊:

“陈——槐——安——”

声音不大,带着刚脱离梦境特有的沙哑和鼻音,像裹了蜜糖的羽毛,软乎乎地在别墅挑高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不自知的亲昵和撒娇。

然而,当他的视线随着脚步挪到楼梯拐角,目光投向楼下宽敞明亮的客厅时,那点残留的迷糊和慵懒瞬间被一股冰水浇透,冻结在了脸上!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午后的阳光正慷慨地倾泻而入,将光洁如镜的地板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就在这片明亮的光域边缘,陈槐安正端坐在一张线条简洁的单人沙发上,侧脸对着楼梯的方向。他身姿挺拔,穿着深色的家居服,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冷峻深邃,手里端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咖啡,姿态沉稳,却无形中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而他对面的那张宽大的布艺沙发上,坐着一个荷叶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刻此地出现的人——

他的母亲,荷雨。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香奈儿风格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气质依旧干练优雅,然而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紧张,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份属于母亲的轮廓,荷叶永远不会认错。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成了沉重的固体。楼梯上的呼唤余音似乎还在盘旋,楼下两人显然都清晰地听到了那声带着撒娇意味的呼唤。此刻,他们齐齐转过头,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聚焦在了僵立在楼梯拐角、穿着凌乱睡衣、颈项间布满爱痕的荷叶身上。

巨大的羞耻感混合着一种被“捉奸在床”般的慌乱,如同海啸般瞬间将荷叶淹没!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连指尖都冰凉一片。睡意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处遁形的尴尬和一种面对母亲时根深蒂固的紧张与疏离感在疯狂叫嚣。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抬手,死死揪住了敞开的睡衣领口,用尽了力气将那一片片“罪证”牢牢捂住!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变得苍白,而耳根和脖颈却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钉在楼梯上的、羞窘难当的雕塑。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他清晰地看到母亲荷雨眼中闪过无法掩饰的惊愕,那目光像探针,在他敞开的领口和那些无法完全捂住的醒目吻痕上停留了至少两秒钟——那两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随即,她像被烫到一般,飞快地、几乎是狼狈地移开了视线,脸上表情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震惊、难堪、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最终化为一种深深的、沉重的疲惫。而陈槐安的目光则深沉地、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关切,稳稳地落在他身上,仿佛在无声地说:“别怕,下来。”

巨大的难堪驱使着荷叶,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一步一步挪下最后几级台阶。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针毡上。他强撑着最后一丝镇定,目不斜视地走到陈槐安身边。陈槐安仿佛早已预料,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温暖干燥的大手稳稳地握住了他冰凉微颤的手,那熟悉的触感和力量瞬间传递过来。他轻轻一拉,将荷叶拉到自己身边,坐在那张单人沙发的宽大扶手上——一个既亲密又带着庇护意味的位置。沙发很宽大,荷叶却坐得笔直,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倾向陈槐安,像寻求庇护的幼兽,然而当他抬起眼看向荷雨时,眼神却迅速覆盖上了一层惯常的清冷疏离,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冰封的寒意。

“您怎么来了?”荷叶的声音响起,刻意维持的平静下,是只有陈槐安才能感受到的紧绷。只有那只被陈槐安紧紧握着、藏在他身侧的手,泄露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冰冷。

荷雨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那紧紧捂着领口、指节泛白的手指,泄露着巨大的羞耻和防备;那紧绷得如同弓弦的坐姿和冰封的眼神,是竖起的、拒人千里的尖刺;可那微微倾向陈槐安的身体弧度和下意识寻求靠近的姿态,却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寻求安全港湾的本能。这矛盾的一幕,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在她的心上,酸涩与愧疚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咽,维持着声线的平稳,目光却不敢再直视荷叶,先是落在陈槐安沉稳的脸上,仿佛在寻找某种支撑,然后才艰难地转回儿子那苍白而倔强的脸上。

“小…荷叶,”她再次艰难地改口,那个曾经亲昵呼唤了二十多年的小名“小叶”,如今成了一个无法出口的禁忌,在舌尖滚过,带着无法言说的苦涩和距离感,“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不请自来,贸然打扰。对不起。”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勇气,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掌心带来微痛。

“我…我来,是想看看你。”荷雨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近乎卑微的真诚,这在她一贯强势的形象中是极其罕见的。“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每次闭上眼,就是你那时候的眼神…空洞的,绝望的,带着血丝的…像刀子一样剜我的心。还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压抑的哭腔,“‘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荷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除非你改,否则永远别回来’…那些混账话!我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说出那样的话?” 她猛地停顿,大口呼吸,仿佛那些回忆让她窒息。

荷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得更紧了,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他死死抿着唇,几乎要抿成一条苍白的线,目光死死垂落在自己揪着衣领的手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毫无血色的青白。陈槐安握着他的手轻轻收拢,带着稳定心神的暖意,拇指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着。

荷雨看着儿子抗拒到极点的姿态,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迫自己抬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这些话在她心里积压了太久太久,如同沉重的磐石,压得她喘不过气,今天必须说出来。

“过去,是我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自我剖析,“我太固执,太虚荣!我像被猪油蒙了心,只看得见那些虚无缥缈的‘体面’和旁人嘴里廉价的‘赞誉’。我怕丢脸……”她痛苦地闭了闭眼,仿佛自己也觉得不堪入耳。

“我更软弱!软弱得可耻!”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充满了无力的自厌,“我不敢面对真相,不敢承认自己的儿子爱的是同性这个事实。那些所谓的家族‘规矩’和‘期望’…我以为把你推开,把你逼到所谓的‘正途’上,才是对你、对荷家‘好’…可我忘了!我彻底忘了!”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苦,“我忘了你首先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从那么小一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我本该无条件地爱你、保护你、支持你所有的选择!而不是…而不是成为那个亲手拿着刀子,把你伤得最深、把你推得最远的人!我不是一个母亲…我…我是个罪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泪水终于失控地滑落,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姿态狼狈而脆弱。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荷雨压抑的抽泣声和她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荷叶依旧低着头,身体僵硬,但陈槐安能感觉到他手心渗出的冷汗和微微的颤抖。

荷雨用力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崩溃的情绪,目光再次抬起,在陈槐安沉稳得如同磐石的侧脸和荷叶紧绷得如同冰雕的轮廓间缓缓扫过。那眼神里有审视,有复杂的情绪翻涌,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带着巨大疲惫的释然和…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烛火的希冀。

“直到最近,我知道槐安在谈项目,公司也有小有名气了,我就打算把这个项目交给你去办。也算是赎罪吧……”她艰难地继续,声音沙哑,“我犹豫了很久,每一天都在煎熬。想来看你,又怕看到你厌恶的眼神,怕你根本不愿意见我。我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妈妈,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冷战下去了,今天…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来了。”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小叶…荷叶。”她再次改口,语气带着绝望的清醒,“我知道,我造成的那些伤害,那些日日夜夜啃噬着你的孤独和痛苦,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平的。我没有资格奢求原谅。”她顿了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此行的核心,目光再次掠过荷叶紧捂的领口,这次没有停留,只是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坦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慰:

“我只是…只是想亲口告诉你,我错了。彻底地错了。看到你现在…看到他…” 她的目光落在陈槐安身上,带着一种郑重的托付感,“…待你如此珍重,如此…亲密,”她艰难地形容着,“看到你在他身边,能这样…放松地睡着,醒来会这样依赖地找他…我…” 她哽咽了一下,泪水再次涌上,“我真的很放心。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放心。我知道…他把你照顾得很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仓促得带倒了放在旁边小茶几上的一个空咖啡杯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但她无暇顾及,似乎害怕再多停留一秒,就会彻底崩溃,也像是恐惧听到荷叶冰冷决绝的拒绝。

“陈先生,”她转向陈槐安,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这个动作对她这样骄傲的人来说,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小叶…荷叶,就…拜托给你了。”她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托付和卑微的恳求,“他…他其实从小就是个心思很细腻、很敏感的孩子,心…也很软。只是…只是被伤得太深了,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竖起刺来保护自己…请你…请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待他。包容他,爱护他,别再让他…受委屈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极轻,却重如千钧。

“我…我以后,”她直起身,目光最后一次深深地、贪婪地看向依旧紧抿着唇、面无表情,但眼睫却在剧烈颤抖的荷叶,那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刻骨的愧疚、无尽的不舍、终于卸下重担的释然,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死水,“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抓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精致手袋,转身,脚步踉跄却飞快地冲向大门。

大门被拉开,又轻轻合上。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一个休止符,沉重地落在了客厅里。

随着那声门响,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刚才强撑起的、用冰霜筑起的堡垒瞬间土崩瓦解。荷叶紧绷的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和力气,骤然松懈下来,软软地、彻底地倒进陈槐安怀里,额头重重抵在他坚实温热的肩膀上,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小兽呜咽般的抽气。

一直死死揪着领口、指节已经僵硬发白的手,也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无力地搭在身侧,那片被他自己捂得有些发红甚至留下指印的肌肤,以及上面清晰得刺目、如同烙印般的吻痕,再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他深深地低着头,整张脸几乎埋进陈槐安的颈窝,长长的睫毛如同风中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盖住了所有翻江倒海、无法言说的情绪——被撞破私密的巨大羞耻、母亲沉重忏悔带来的冲击、被强行撕开旧伤的钝痛、以及那份根植于血脉深处、却被层层冰封的委屈和茫然…复杂的情感如同飓风在他体内肆虐,让他只能发出细微的、压抑的颤抖。

陈槐安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他只是更紧地、更全面地用双臂环抱住怀里这具颤抖不止的身体,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和坚实的臂膀为他构筑起一个隔绝外界一切风雨的堡垒。他的大手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一下下,极其轻柔地、带着稳定节奏地抚过荷叶单薄而紧绷的脊背,顺着脊柱的线条,从后颈一路安抚到尾椎,动作充满了无声的怜惜和强大的安抚意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身体的每一丝细微颤抖,那脆弱感让他心口微微发疼。

时间在无声的安抚中流逝。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过了许久,久到荷叶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那细微的颤抖也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只剩下偶尔无法控制的轻颤。陈槐安这才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带着他独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拂过荷叶敏感的耳廓和颈侧那片还带着红痕的肌肤。

“现在知道害羞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只有彼此能懂的、极淡的调侃,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刚才喊我名字的时候,那调子拖得…软绵绵,黏糊糊,整栋楼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不见你捂得这么严实?” 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荷叶颈侧一处颜色最深、如同烙印般的吻痕。

荷叶的身体猛地一僵,被他精准地戳破刚才那声石破天惊、带着撒娇意味的呼唤,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又“腾”地一下,如同燎原之火,瞬间从耳根蔓延到脖颈,连裸露在外的锁骨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巨大的羞恼让他恨不能立刻原地消失,他下意识地想把脸埋得更深,像只受惊的鸵鸟,却被陈槐安带着薄茧的手指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抬起了下巴。

陈槐安深邃如夜海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他微红的眼眶、紧抿着透露出倔强和委屈的唇角、以及那抹挥之不去的脆弱上。指腹带着无尽的怜惜,极其温柔地擦过他微微湿润、有些红肿的眼尾,拭去那点残留的、不易察觉的湿痕。他的声音放得更柔,低沉而磁性,像大提琴最温柔的和弦,只为他一人奏响:“生气了?嗯?是气我不该让她进来?还是气…被她看到了这些?” 他的指尖再次轻轻拂过那些暧昧的印记,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珍贵的瓷器,带着一种无声的占有和怜爱。

荷叶偏过头,躲开他带着电流般触感的指尖,不想回答,赌气似的用后脑勺对着他,可身体却无比诚实地更往他温热的怀里缩了缩,几乎要将自己整个嵌进去。那副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炸了毛、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要强撑面子,最终只能钻进最信任的人怀里寻求安慰的小猫。

陈槐安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轻微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胸膛传递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他不再追问,只是凑得更近,温热的唇带着无限的怜惜、安抚和浓烈的爱意,极其轻柔地、珍重地落在荷叶光洁的额角,如同一个虔诚的印记。然后,他的吻缓缓下移,带着干燥的暖意,落在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红肿、此刻还带着湿气的眼皮上,那触感温柔得像是在熨平所有不安的褶皱。最后,他的唇珍重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印在荷叶紧抿的、带着倔强弧度的唇上。这不是一个充满侵略性的深吻,而是浅尝辄止的、温柔缱绻的厮磨,唇瓣相贴,轻轻地吮吸,辗转,交换着温热的气息,带着无尽的包容、承诺和无声的安慰。

“我的错。”陈槐安微微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呼吸交融,气息相闻,“下次,藏严实点。或者…”他顿了顿,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和一点点故意使坏的蛊惑,“下次她来之前,提前告诉我一声,嗯?我好把你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能碰…”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沙哑的性感,热气喷洒在荷叶敏感的耳廓。

这带着浓浓独占欲和亲昵暗示的“歪理邪说”,像一剂温柔的特效药,瞬间瓦解了荷叶心中最后那点强撑的硬壳和羞恼。紧绷的心弦终于“铮”的一声彻底松开,一股暖融融的、带着安全感的溪流悄然注入四肢百骸。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眸,里面还残留着水汽,却已带上了一丝被宠坏的嗔怪,没什么威力地瞪了陈槐安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撒娇和依赖。

“谁要藏…”他小声嘟囔,声音还带着点浓重的鼻音,听起来软糯又可怜,还带着点委屈,“…丢死人了…都怪你…”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唇边,带着点撒娇的埋怨。

陈槐安眼底的笑意更深,几乎要满溢出来,那笑意软化了他冷峻的轮廓,只余下面对怀中人时才有的无边温柔。他不再逗他,只是重新调整了姿势,将人更紧、更舒适地搂进怀里,让荷叶能完全侧身窝在他宽阔的胸前,脸颊贴着他的心跳。他抱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向后靠进宽大的沙发靠背里。下巴轻轻搁在荷叶柔软的发顶,深深嗅闻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淡淡冷冽松香和自己留下的、交织缠绕在一起的、独属于他们的亲密气息。大手包裹住他依旧有些微凉的手,十指紧扣,用自己的体温源源不断地去温暖他。

“不用藏。”陈槐安的声音低沉而安稳,带着一种能抚平世间一切惊涛骇浪的坚定力量,在安静得只剩下彼此呼吸声的客厅里清晰地回荡,如同誓言,“你是我的。明媒正娶也好,情深难抑也罢,都是光明正大。她看到了,也好。” 他顿了顿,握着荷叶的手微微抬起,指腹带着安抚的意味,极其温柔地摩挲着荷叶手腕内侧那片细腻的皮肤,那里似乎还有一道极浅的、几乎看不出的旧日痕迹,是时光和伤痛留下的隐秘印记。他的眼神沉静而深邃,像承载着亘古星光的夜空,专注地凝视着怀中人。

“以后,”他侧过头,温热的唇几乎贴着荷叶敏感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磁性和不容置疑的承诺,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他心里,“想怎么喊我,就怎么喊。昨晚喊的以后也能喊……”他故意停顿,满意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瞬间绷紧,耳垂红得滴血,“…都随你。想在哪里喊,就在哪里喊。客厅,卧室,厨房…或者,”他的声音更低,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在昨晚那样的地方,喊得更大声些也没关系。”

他感受到荷叶羞恼地在他怀里轻拱了一下,低笑着继续,语气是绝对的纵容:“我都在。随你喊,随你看,随你…怎样都好。”

窗外,午后的阳光正进行着最后的辉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客厅染成一片温暖澄澈的金色。光柱里,细小的尘埃如同精灵般在金色的光斑中缓缓舞动。温暖的光线慷慨地落在两人依偎的身影上,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密不可分地交融在一起的影子。客厅里一片静谧,只有彼此依偎在一起的、平稳而细微的呼吸声,以及衣料偶尔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那些过往的阴霾、母亲突然到访带来的剧烈震荡和猝不及防的尴尬羞耻,都在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耳畔低沉迷人的承诺、肌肤相贴传递的体温以及唇齿间残留的温柔气息中,被无声地、彻底地抚平、融化。

荷叶紧绷的神经终于完全、彻底地放松下来。他不再需要任何强撑,任由自己像一捧初雪,沉溺在这份迟来的、无比安稳的暖意里。被荷雨撞见的极致羞耻,母亲那番沉重如山的道歉带来的复杂冲击和旧伤被触碰的隐痛,此刻都化作了对身边人全然的、无声的依赖。他轻轻蹭了蹭陈槐安的颈窝,像只终于确认了安全、找到了此生唯一安心归处的小猫,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彻底放松了身体,甚至发出一声满足的、几不可闻的喟叹。

陈槐安感受到他全然的交付和毫无保留的依恋,心口一片滚烫的柔软。他收紧了手臂,将他圈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再也不分离。他微微低下头,深邃的目光描摹着荷叶闭着眼、安静依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鼻息轻浅地拂在他的颈侧。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保护欲充盈着他。

他寻到那微微开启、带着点自然红润的唇瓣,再次温柔地覆了上去。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安抚。他的唇瓣带着灼热的温度,先是轻柔地含住他的下唇,细细吮吻,如同品尝最甜美的果实。舌尖带着无尽的耐心和珍视,温柔地描绘着他的唇形,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温热的口腔,邀请那有些怯生生的柔软与之共舞。这是一个绵长、深入、极尽缠绵的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刻骨铭心的占有和无言的守护承诺。唇舌交缠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无声的爱语,所有的情绪——安抚、慰藉、爱恋、独占——都融化在这亲密无间的接触里。荷叶起初还有些微的僵硬,但在陈槐安温柔而坚定的引导下,渐渐放松下来,甚至生涩地、带着点依赖地开始回应,双手无意识地环上了陈槐安的脖颈,将自己更深地送入这个令人安心的港湾。

阳光慷慨地包裹着他们,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咖啡残留的微苦香气、陈槐安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和恋人之间独有的、甜蜜旖旎的气息。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粘稠而缓慢,将相拥亲吻的两人凝固成一幅名为“永恒归属”的静谧画卷。窗外的世界渐渐染上暮色,而室内的这一方天地,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温暖如春。陈槐安的手掌隔着丝滑的睡衣布料,在荷叶单薄的脊背上缓缓游移,带着安抚和占有双重意味。而荷叶,则在这令人窒息的温柔和安全感中,彻底沉沦,仿佛要将过去七年缺失的温暖,在这一刻尽数汲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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