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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办

玄清天的雪下了一夜,清晨时才歇,庭院里的蓝桉枝桠上积着厚雪,连那株刚绽出花苞的白山茶都裹了层白霜,只剩圆润的花骨朵露在外面,像被冻住的月光。秋实攥着衣角站在玉茗居外,眼泪还挂在睫上,身后跟着七八个玄清天的弟子,手里捧着素白的幡旗和准备好的祭品——有扎好的纸灯、叠得整齐的素色纸钱,还有弟子们连夜绣的山茶纹样帕子,雪落在他们肩头,没一会儿就融成了水,浸湿了衣料也没人在意。

“见影长老!”秋实咬着牙,终于还是对着紧闭的房门喊出声,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执拗,“玉茗长老待我们如亲长,您怎能连场丧仪都不肯办?难道要让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吗?”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慕青渊站在门内,玄色衣袍上沾着雪,发梢还凝着冰粒,脸色比庭院里的雪还冷。他扫过众人手里的祭品,目光最后落在秋实通红的眼眶上,声音没带半分温度:“我说过,不必办丧。”

“为什么?”站在后排的年轻弟子阿棠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玉茗长老上周还教我画防御符咒,他还说等开春了带我们去山下采新茶,说要教我们辨茶的好坏,怎么就……怎么就不能有场像样的送别?”

慕青渊的指尖动了动,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那支山茶玉簪——簪头的花瓣沾了他的体温,却还是凉得刺骨。他想起风玄清消散前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却依旧清晰地说“别声张,老魔主余党还在,别扰了玄清天的安宁”,想起那人连最后一刻都在替旁人着想,喉结滚了滚,语气却依旧强硬:“玉茗长老留有遗愿,不愿兴师动众。再者,老魔主余党未清,此时办丧,若引来窥探,是想让他走得不安宁?”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弟子们面面相觑,手里的幡旗垂了下去,可秋实还是不肯退:“可……可至少该立个牌位吧?我们想给他上炷香,想告诉他,我们都记着他的好——记着他雨天给我们送伞,记着他熬夜帮我们改符咒,记着他……”说到最后,秋实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眼泪砸在雪地里,瞬间就没了痕迹。

慕青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寒意淡了些,却多了几分旁人看不懂的疲惫。他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声音放低了些:“进来。”

众人愣了愣,跟着他走进屋。屋内暖炉还烧着,松木香气混着淡淡的山茶香飘过来,桌上放着那本《天界秘闻录》,书页摊开,风玄清用淡青色墨笔圈出的“山茶赠知己,岁岁不相离”还清晰可见,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玄清天的山茶,该比天界的更暖些”;锦被叠放在软榻上,绣着的山茶纹在暖光里泛着浅淡的光泽,被角的彼岸花纹路细腻,是风玄清当初亲手画了纹样让绣娘绣的;墙角的青釉罐子摆得端正,罐口缠着半旧的蓝布条,是风玄清亲手系的,说“这样盖着严实,茶不容易受潮”——一切都像风玄清只是出去散步,随时会推门回来,拿起玉簪梳发,翻开书继续读,或是走到暖炉边,给自己煮一壶温茶。

慕青渊走到软榻边,弯腰从床底取出一个冰玉盒,盒身泛着冷光,正是之前盛放风玄清灵识碎片的那个。他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白色绒布,绒布上放着那支山茶玉簪,还有半片风干的山茶花瓣——是风玄清前些日子夹在书里的,当时还笑着说“留着做念想,等花开了再比一比,看是书里的花瓣好看,还是院里的花开得艳”。

“这不是牌位,”他指着冰玉盒,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但这里有他留下的东西,有他在意的茶,有他喜欢的花。你们要上香,便对着这里,要说话,便对着这里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他听得见。”

秋实走到桌前,看着冰玉盒里的玉簪,眼泪又涌了上来。他想起玉茗长老总戴着这支簪子,抄写符咒时,簪子会随着手腕的动作轻轻晃,阳光落在上面,会映出细碎的光;想起自己上次打翻了墨汁,是玉茗长老笑着递来帕子,说“没事,墨汁洗得掉,别慌”。他慢慢跪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一只兔子形状的糖画——糖画已经有些化了,边缘沾了油纸的纹路,却还是能看出兔子圆滚滚的模样。

“玉茗长老,”秋实的声音哽咽,“我今早去山下买了糖画,本来想等您好些了给您……您前几日说过,兔子糖画最甜,说小时候在天花族,族里的长辈会做给孩子们吃,我特意让糖画师傅多放了糖,您要是想吃,就尝尝,不够的话,我再去买,买好多好多……”他把糖画轻轻放在冰玉盒旁,指尖碰到盒子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怕碰疼了里面的灵识碎片。

其他弟子也跟着跪下来,阿棠掏出珍藏的符咒纸——是玉茗长老教他们画的第一张符,边角都被摸得发毛,上面还留着风玄清批改时的红色墨痕;负责打理膳食的弟子小满拿出半块桂花糕——是昨日风玄清分的,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他当时舍不得吃,想着留着慢慢尝,现在却只想给玉茗长老;还有掌管库房的弟子,捧着一小包刚从库房取的新茶——是风玄清前几日在库房看到的,说“这茶看着不错,等过些日子煮来尝尝”。暖炉里的火星噼啪响着,屋里没了之前的争执,只剩压抑的抽泣声,混着山茶香,安静得让人鼻酸。

慕青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指尖的玉簪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风玄清总说“玄清天的弟子都像自家孩子”,想起那人每次看到弟子们围在身边问问题,眼底都会泛着温柔的笑意;想起去年冬天,弟子们在庭院里堆雪人,风玄清站在廊下看着,手里还捧着一壶温茶,说“别玩太久,小心冻着”,然后把茶分给凑过来的弟子们——这些细碎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宋贺和林长卿走了进来。宋贺手里提着药箱,脸色凝重,药箱上还沾着雪;林长卿披着雪白色的衣袍,手里拿着一张符咒,符咒上的纹路泛着浅蓝的光,是用来探查灵识动向的追踪符,符纸边缘被风吹得轻轻晃着。

“青渊,”林长卿走到他身边,声音压得很低,“风玄清的灵识碎片有动静,刚才我在玄清天察觉到,碎片在往这边飘——像是在跟着什么东西,或许是这里的山茶香,或许是你的气息。”

慕青渊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冰玉盒。盒里的山茶花瓣忽然轻轻动了动,像是被风吹着,缓缓飘了起来,落在那只兔子糖画上,停了停,又飘向慕青渊的方向,落在他攥着玉簪的手背上。

花瓣很轻,带着淡淡的凉意,像风玄清从前递茶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背的温度;像两人在蓝桉树下喝茶时,风玄清不小心碰掉的花瓣,落在他手背上的触感。慕青渊的手颤了颤,花瓣顺着他的指尖滑下去,落在冰玉盒里,与玉簪挨在一起,再也没动。

宋贺走到桌前,蹲下身查看冰玉盒,眉头皱了皱,指尖轻轻悬在盒上方,感受着里面的灵识波动:“灵识碎片的气息很弱,但很稳,没有消散的迹象。看来……他是真的在听,在跟着我们的气息走,他能感知到这里的人在想他。”

秋实抬起头,眼里闪着光,原本泛红的眼眶里多了几分希冀,连声音都亮了些:“宋贺长老,您的意思是,玉茗长老他……他真的能听到我们说话?他真的会回来?”

宋贺点点头,声音放柔了些,伸手拍了拍秋实的肩膀:“他说让等一个月,人间的一个月,天上的一千年。只要灵识不散,只要我们守着这里的气息,守着他留下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回来。”

慕青渊看着冰玉盒里的玉簪和花瓣,心里的空落忽然被填满了些。他想起风玄清最后的那句“记得等我”,想起自己当时抱着他,眼泪砸在他发间,哽咽着说“不管多久都等”,忽然觉得,一千年好像也不算长——只要能等到那人回来,能再看见他拿着山茶笑,能再听他说“青渊,茶煮好了,尝尝温度合不合适”,能把藏了千万年的喜欢说出口,能和他一起在蓝桉树下喝茶,看山茶年年开花,再久都值得。

他弯腰将冰玉盒盖好,抱在怀里,对着众人说:“丧仪不办,但这屋子要留着,他的东西,都按原样放着。每日的茶,要温在暖炉边,按他喜欢的温度——他不喜欢太烫的,说烫嘴会影响茶的香气,也不喜欢凉的,说凉茶伤胃;窗台上的山茶,要按时浇水,别让霜雪冻着花苞,浇水时要绕着根浇,别溅到花苞上;还有庭院里的蓝桉,浇水的频率,就按他前些日子说的‘三日一次,每次浇透’来,别断了,他说过,蓝桉长得快,等枝桠再粗些,就能在树下摆两张石凳,夏天乘凉正好。”

“是!”弟子们齐声应着,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悲伤,多了几分坚定,连站在最后的阿棠都挺直了脊背,悄悄把手里的幡旗收进了怀里——他们知道,玉茗长老没真的离开,只是暂时去了别的地方,他们要做的,是守着这里,守着玉茗长老留下的一切,等他回来。

慕青渊抱着冰玉盒,走到窗边。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白山茶的花苞上,霜花慢慢融化,花苞似乎又鼓了些,像是在努力汲取暖意,等着绽放的时刻;庭院里的蓝桉树上,积雪顺着枝桠滑落,“簌簌”地落在雪地里,留下细碎的声响。

他对着窗外轻声说,像是在跟风玄清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玄清,你看,山茶的花苞快开了,弟子们都记着你说的话,我也记着。我会守着玄清天,守着你的屋子,守着这炉温着的茶,守着我们的约定。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看山茶开花,一起去山下尝新茶,辨茶的好坏;一起煮饺子——这次我会把笋丁多放些,按你喜欢的量,你说过笋丁多些咬着有嚼劲;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从在天界论道台见你第一眼起,见你蹲在地上画符咒,鼻尖沾了墨还没察觉时起;从你在魔界冰原抱着我跑,手冻得发紫却还把 外袍往我身上裹时起,我就喜欢你,喜欢了十几万年。”

他觉得,他自己也是个骗子,其实,在他在天灵族界内看到受毒的风玄清时,他便把以前的记忆想起,只因,你是我最特别的。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山茶的清香,拂过他的发梢,像风玄清从前轻轻的回应——那时两人在廊下喝茶,风一吹,他的发梢扫过风玄清的手背,风玄清会笑着说“风大了,要不要把窗关上”。暖炉里的松木还在烧着,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混着山茶香,漫满了整个屋子。慕青渊抱着冰玉盒,站在暖光里,眼底的寒意渐渐散去,只剩下藏在深处的温柔——那是只属于风玄清的温柔,是跨越千年,也不会变的心意。

弟子们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慕青渊和冰玉盒里的灵识碎片。秋实走在最后,轻轻带上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见影长老抱着冰玉盒站在窗边,阳光落在他身上,玄色衣袍上的雪粒融成水珠,顺着衣料往下滑,却没让他显得冷硬,反而多了几分柔和。秋实攥紧了手里的油纸包,心里想着:等玉茗长老回来,一定要告诉他,见影长老一直在等他,我们都在等他,还会告诉他,他教的符咒我们都记得,他说的茶我们也等着一起采。

屋内,慕青渊把冰玉盒放在桌上,打开盒盖,指尖轻轻拂过玉簪的花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他拿起桌上的《天界秘闻录》,翻到风玄清圈出的那一页,指尖落在“山茶赠知己,岁岁不相离”上,慢慢描摹着字迹,仿佛能感受到风玄清当时写字的力道。暖炉里的火星噼啪作响,茶水的香气越来越浓,窗外的白山茶花苞在阳光下轻轻晃着,一切都在安静地等待着——等待一个月后的人间新春,等待一千年后的重逢,等待那句迟了千万年的“我喜欢你”。

他想起风玄清消散前说的“有点冷”,便伸手把锦被抱过来,盖在冰玉盒上,小心地把边角掖好,像从前给风玄清盖被那样轻柔——那时风玄清看书看睡着了,靠在软榻上,他也是这样,轻轻把锦被盖在他身上,怕惊扰了他的梦。“别怕,”他轻声说,“暖炉一直烧着,茶也温着,不会冷的。我陪着你,等你回来。”

庭院里的蓝桉树枝桠上,最后一片积雪滑落,落在雪地里,发出轻微的声响。白山茶的花苞又鼓了些,花尖已经透出淡淡的白色,像是在回应屋里的等待,在酝酿一场盛大的绽放——一场为了重逢,为了约定,为了藏在心底千万年的心意而开的绽放。慕青渊坐在桌前,守着冰玉盒,守着暖炉里的火,守着满室的山茶香,开始了一场跨越千年的等待。

不要想着风玄清回来就会表白,这样太苍白无力,风玄清现在还把慕青渊当知己,慕青渊也只会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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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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