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司北陌的声音在左耳边响起,近得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温热,却轻得像怕吹碎什么,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你醒了……刚才护士来换过药,说伤口没感染,恢复得还算好,只是眼睛……”她没再说下去,声音低得宛如落进尘埃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女……女儿。”常卿源的声音透着哑,只是单单三个虚弱到的只剩气音的字就好似用尽了她全身力气。
“她们没事,已经送到我小姨家了。”司北陌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刻意的镇定,手指试探着伸过来,轻轻碰了碰常卿源没扎针的左手手腕,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似乎是怕碰疼了她。
沉默,良久的沉默,只有旁边的仪器发出的平缓且统一的嘀嘀声在来回飘荡。
伤口在纱布下隐隐作痛,带着灼热感的酸胀,稍一动弹,就和有无数根细针在骨头缝里反复刮蹭般,让她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
良久,常卿源的睫毛在苍白的眼下颤了颤,终于艰难地掀起一丝缝隙。
声音好似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砂纸摩擦过的涩感,带着浓重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北陌……北陌……”
尾音拖得极轻,宛如被风揉碎的棉线,细细地勾着空气里的沉寂。
司北陌于是赶紧抹了把眼泪凑近她,然后就听见这人极轻极轻的声音:“疼,司北陌……”低低地带着哽咽,哭声干涩得像生锈的铁片在擦,里面积满了碎掉的绝望。
“我看不见了……”常卿源的声音碎在喉咙里,气若游丝,指尖因为剧痛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好疼……司北陌,我撑不住了……想死……”
这句话像惊雷劈在司北陌心上。
她猛地伸手想去碰常卿源的肩膀,手指却在半空中僵住,转而小心翼翼地握住Alpha冰凉的手,力道轻得像怕碰碎瓷器:“不要,不要说这种话……”声音里裹着哭腔,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常卿源的手背上,滚烫又慌乱。
常卿源在黑暗里只有无边无际的疼,肩膀的伤口在叫嚣,眼睛突如其来的失明,心口的窒息感更甚,全都化作尖刺扎进神经:“太疼了……”她喃喃着,声音轻得快要消失:“放过我吧……死了就不疼了……”
“不准说!”司北陌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压下去,只剩下卑微的祈求,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青筋,像在安抚一件易碎的珍宝:“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我带你治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离开我,源源,求你了……”
她的眼泪越掉越凶,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怕惊扰了这人一缕随时都会消散的气息。
Omega的腕子上有被绷带一圈一圈缠绕的伤——是在极度崩溃的情况下跪在地上逼着司北津割出来的。
常卿源的呼吸越来越轻,疼痛和绝望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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