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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方红袖

正是这日黄昏,染坊内红烛高烧。

方红袖终于卸下心防,绣着金凤的绢帕从指间滑落。楚晓将她打横抱起时,帐幔上绣着的比目鱼纹在烛火中游弋,映得满室生辉。

云柯原本守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斑驳的漆痕。忽然后颈一紧,竟被李慕川拎着衣领提了起来。

"非礼勿听。"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拎猫似的将人提到院中老槐树下。夜风拂过,落下几片黄叶,正好盖住屋内隐约传来的呢喃细语。

缠绵之声断断续续直至东方既白。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窗纸时,云柯方才阖眼,不过片刻又被李慕川推醒。

"楚晓已离去。"

"嗯..."云柯含糊应着,抱紧双臂又要睡去。

李慕川沉声道:"进去取件东西。"

"自己去。"话音未落,忽觉一道凌厉目光压来。云柯只得直起身,没好气地瞪他:"取什么?"

"床榻上...染血之物..."

云柯怔忡片刻,蓦地瞪大双眼:"你...下流!"

李慕川面色愈发阴沉:"自己参悟破解之法。"

"《玄女九变》有载,需以龙逆鳞佐以合欢血..."在他灼灼目光下,云柯声音渐弱。忽而想起曾在合欢树下得见方姝幻影,原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如今想来,恐怕是那龙鳞...

云柯轻手轻脚地摸进内室时,方红袖正酣眠未醒。锦被半掩着雪肩,青丝散落在鸳鸯枕上,唇角还噙着浅浅的笑意。

素白绢帕静静躺在脚踏边,点点落红如梅瓣绽放。云柯屏息拾起,只觉指尖发烫,逃也似地退出房门。

"给。"她将绢帕递向李慕川,却见那道人连退两步,广袖当风,在身前划出疏离的弧度。

"贫道乃方外之人。"他眉目清冷如覆霜雪,连声音都透着寒意。

云柯怔在原地,帕上残留的暖意与眼前人的冷峻形成鲜明对比。晨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合欢花的残瓣,正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上。

岁末寒冬,亲王携爱女南巡,驻跸楚府。那位金枝玉叶的格格初见楚晓便倾心不已。当亲王洞悉女儿心意时,滔天权势便如黑云压城般笼罩了楚家。

那日梅园晴雪初霁,云柯混在丫鬟群中跪拜道旁。楚晓垂首跟在亲王身侧,只听那位权倾朝野的王爷漫不经心道:

"本王老来得此明珠,纵是要九天星月也愿为她摘取。"亲王指尖碾碎一枝红梅,"即便最后落得玉碎宫倾,也要捧到她跟前。"

楚晓眸中暗潮汹涌,却只是深深俯首。亲王睨着他青白的指节,忽而轻笑:"她既相中了你,你便该将那颗心收拾干净。"

寒风卷着碎梅掠过石阶,良久才听得楚晓一声几不可闻的"遵命"。

云柯心头一紧——楚晓竟这般轻易背弃了与方红袖的誓言?她不由侧目望向混在丫鬟群中的方红袖,只见那单薄身影如遭霜打,肩头一寸寸塌陷下去。

蓦地,一双织金云纹官靴停在方红袖跟前,亲王居高临下的声音裹着寒意压下:"抬起头来。"

方红袖缓缓仰起苍白的脸,杏眼中噙着倔强的泪光。当看清跪在眼前的是谁时,楚晓面上血色尽褪,连唇色都灰败起来。

亲王挑起方红袖下颌,忽而轻笑:"这双眼倒似长白山天池水,清透得紧。"

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悬在半空,方红袖却未搭上去,而是径自起身,拍去罗裙上沾染的尘灰:"民女心有所属。"嗓音虽轻,却字字如钉。

亲王却浑不在意,反将腰间蟠龙玉佩解下把玩:"能让姑娘倾心的,想必是人中龙凤?"

方红袖紧抿朱唇,任冬风卷起裙角,始终未发一言。

当夜,夜色如墨,亲王竟要强纳方红袖入帐。

云柯怒不可遏,执剑就要闯入亲王下榻的别院。寒芒乍现间,李慕川广袖一拂,如流云般拦在她身前。

"不过往事残影,何须执着?"他声音似古井无波。

"让开!"云柯剑锋直指他咽喉,却见李慕川指尖轻弹,三招两式便卸了她的兵器。

"铮——"长剑坠地的清响未绝,云柯已拔下青玉发簪,寒光直取李慕川心口:"你这等冷血之人,也配称方外之士!"字字泣血,在夜风中散作凛冽的恨意。

李慕川刚欲擒她手腕,却见云柯腕间倏然一转,青玉簪寒芒竟朝她自己手腕划去。电光火石间,他翻掌相迎,那簪尖"嗤"地刺破掌心,顿时绽开一朵血莲。殷红顺着掌纹蜿蜒而下,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血花。

见云柯转身欲走,李慕川染血的掌心忽如流云探月,在她后颈轻轻一拂。云柯身形微滞,青丝扬起又垂落,整个人如折翼的蝶,翩然倒入他臂弯。

云柯醒来时,天光已大亮。她蜷在床角,死死攥着锦被,始终不敢去探问方红袖的境况。当李慕川端着青瓷茶盏递来时,她猛地挥手,"啪"的一声脆响,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茶汤在青砖上蜿蜒如泪。

李慕川广袖一振转身离去,临到门槛处却顿住脚步。他侧首投来一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三日后,她会从断肠崖跃下。"这话如一把钝刀,生生剜进云柯心口。

断肠崖上,朔风如刀。

方红袖抱着未完成的绣绷立于悬崖之巅,九凤赤伞在风中猎猎作响。伞面上九只金凤振翅欲飞,却因未点睛而徒留一片死寂。

"方姑娘。"云柯轻唤。

方红袖缓缓回首,苍白的面容在看清云柯的刹那骤然扭曲——那日灵堂初遇楚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忽地,她仰天发出一声凄厉长啸,似杜鹃啼血,震得崖边碎石簌簌滚落。

李慕川身形如电,倏然落在云柯身侧,广袖翻卷间将坠落的碎石尽数拂开。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

方红袖忽地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精准滴在某只凤眼上。伞面顿时泛起妖异的红光,她纵身一跃,衣袂翻飞如折翼的蝶。

李慕川本想先夺赤伞查探那滴精血所祭的凤眼——此乃破解九凤赤伞的关键。可当他辨明命门所在时,却见云柯已追着方红袖坠入深渊。

"糊涂!"李慕川眸中寒光暴涨,身形如离弦之箭直追而去。三人在凛冽的罡风中急速下坠,伞面上被点亮的凤眼正泛着诡异的血芒。

云柯奋力朝方红袖伸出手去,指尖将将触及那片飘飞的衣袂,忽被李慕川一把攥住手腕。他铁臂回环,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中。视线被玄色道袍遮蔽的刹那,耳畔只余呼啸的风声,继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那是身躯砸在崖底青石上的闷响,混着骨骼碎裂的脆音,在空谷中久久回荡。

现实中的云柯猛然睁眼,冷汗浸透了素白中衣。她直勾勾盯着帐顶绣着的云纹,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我还能...再入一次识海么?"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李慕川自榻前起身,玄色道袍在晨光中泛起冷冽的光泽。他垂眸整理袖口,将眼底那丝波动尽数掩在长睫之下:"不必了。"三个字轻若落雪,却重若千钧。

暮色四合时分,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停在李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前。茶色车窗映着天边最后一抹绛紫晚霞,后视镜上系着的朱砂色平安结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流苏拂过锃亮的车门。

李慕川立在青石台阶的最高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老管家躬身拉开后座车门时,云柯素白的裙裾掠过地面时,带起几片零落的海棠花瓣。斜照的夕晖穿过庭院里的老槐树,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睫在眼下遮出一小片阴翳。

车门闭合的声响几不可闻,却像一记闷雷撞在胸腔。当猩红的尾灯在暮色中亮起时,李慕川修长的手指在西裤口袋中微微蜷曲——那里静静躺着饮了合欢血的龙鳞。

云柯回到熙园时,暮色已深。庭院里的夜来香悄悄绽放,暗香浮动中,她看见父亲孙居衡正倚在卧室的雕花床头阅读,左腿打着石膏悬在支架上,床头暖黄的台灯将他眉间的皱纹照得格外清晰。

"不是让你在道观多住些时日么?"孙居衡合上书册,眉峰微蹙。可当看清女儿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哀伤时,他眼角细纹舒展,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过来,跟爸说说。这是受什么委屈了?蔫得跟晒蔫的茉莉似的。"

云柯慢慢跪坐在地毯上,将下巴搁在床沿。檀木床柱映着她苍白的脸:"看见了些...很残忍的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绣纹,"明明就在眼前发生,却连伸手都来不及。"

孙居衡没有作声,只是将宽厚的手掌轻轻覆在女儿单薄的后背上。带着岁月痕迹的掌心透过衣料传来温热的力度,一下,又一下,节奏如同儿时哄她入睡时那般缓慢而安稳。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将这对父女的剪影投在墙上,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云柯蹒跚学步的年纪,每次跌倒时,父亲也是这样沉默地轻拍她的背脊。

此后二十余日,方姝的邪影再未侵扰熙园。孙居衡暗中遣人赴青虚观探问,得知那邪物虽暂被压制,却未根除。为护女儿周全,他亲自修书一封,以研讨古籍为名,邀李慕川来熙园暂住。

那日细雨迷蒙,李慕川撑着柄素青油纸伞踏进垂花门。伞沿滴水成串,在他玄色道袍周遭织就一圈晶莹雨帘。云柯正倚在二楼轩窗边,见状指尖一颤,宣纸上的红梅顿时多了道斜枝。

孙居衡吩咐管家将一楼的客房收拾出来,特意选了间离楼梯不远的客房安置李慕川。明姨带着两个女佣忙活了半日——换了崭新的云锦被褥,摆上紫檀木的案几,连窗边的香炉都添了上好的沉水香。推开雕花木窗,正好能望见庭院里的石榴树,想必道长打坐时也能得些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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