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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5 方红袖

追捕逃犯的喧嚣刚歇,楼下又传来碗碟破碎的吵嚷。李慕川推门查看,这一去竟是半个时辰。

当房门再次开启时,他身后多了个藕荷色身影——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麻花辫。见着云柯,她立刻揪住李慕川的道袍后摆,半张脸都藏在他肩后,只露出一双小鹿般惊惶的眼睛。

"捡的。"李慕川言简意赅,袖口却沾着新鲜血渍。那姑娘闻言抬头,颈侧赫然有道紫红掐痕,像是刚被人从魔爪下抢回来。

"连道长都学会骗人了。"云柯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霜色,"怎不索性把王泉也捡回来?"

李慕川唇线绷得笔直,沉默如深潭。

名唤花摇的姑娘受了惊吓,夜里不敢独眠。李慕川将她领到云柯跟前:"你们作伴。"

云柯目光轻飘飘扫过花摇紧攥道袍的指尖:"随你们。"声音淡得似窗外的月光,"我都可以。"

云柯让出半张床榻,花摇却蜷在脚踏上不肯起身。夜半寒风透过窗缝,第二日清晨,那姑娘便发起高热,双颊烧得绯红。

"带去瞧瞧大夫。"李慕川掌心覆在花摇滚烫的额前,转身时道袍带起一阵沉香气,"你留在客栈。"

云柯静立窗前未语,待二人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才从描金衣柜中取出青色旗袍。铜镜映出她系盘扣的纤指——在第三颗珍珠纽处迟疑片刻,终是松手任其敞着。

晨雾未散时,她已独自走在石板街上。绣鞋尖沾了露水,每一步都留下淡青的痕。转角戏院正张灯结彩,褪色的水牌上写着《游园惊梦》。检票的老头打着哈欠,见她孤身前来,特意指了处清净的包厢。

弦索咿呀声里,云柯望着台上杜丽娘的水袖翻飞。她确实不懂戏,只是这浮生半日,总得寻个地方安置那些理不清的心绪。茶凉了第三巡时,包厢门帘突然无风自动。

"岳旅长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谄媚的招呼声从珠帘外传来,云柯指尖一颤,茶盏中的倒影突然碎裂。她缓缓起身时,台上的杜丽娘正唱到"则为你如花美眷",水袖抛出一道凄艳的弧。

珠帘掀开的刹那,岳闻朝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已锁住她。军装皮带勒出的腰线笔挺,马靴上的银马刺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他抬手制止了班主滔滔不绝的奉承,拇指缓缓摩挲着配枪的象牙柄。

"这位小姐..."低沉的嗓音混着硝烟味,"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军帽阴影下,他眉骨处的疤痕微微发亮,像道未愈的刀伤。

"官爷定是记错了。"云柯低垂螓首,鬓边珍珠簪随着侧身的动作轻颤,在颊边投下细碎的影。

岳闻朝遽然抬臂,将校呢军装袖口的铜纽扣擦过她耳垂:"无妨。"他低笑时,喉结处的枪伤疤痕若隐若现,"现在认识也不迟。"

戏台忽地锣鼓大作,杜丽娘正唱到"赏心乐事谁家院"。一片喧嚷中,岳闻朝俯身拾起云柯遗落的绢帕,雪白丝绢角上绣着朵将绽未绽的昙花。

岳闻朝递来绢帕的瞬间,整个戏院骤然死寂。唯有"哒、哒"的高跟鞋声,像催命符般由远及近。

军官静如木偶,方姝的素手搭上他肩头,借力绕到云柯颈侧轻嗅,冰冷的鼻息拂过那枚松开的珍珠纽扣,忽然轻笑:"年纪不大,手段倒多。"

话音未落,十指丹蔻暴长三寸,寒光闪过——"噼啪"几声,云柯襟前盘扣尽数断裂。青色旗袍霎时散开,露出里头杏色西洋衬裙。还未及惊呼,一股阴风已卷着她摔出戏院。

青石板上,那方绣昙花的绢帕缓缓飘落,正盖在一滩未干的血迹上。戏院内,方姝正用染血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替岳闻朝整理军装领口。

暮春的日头明晃晃照着长街,云柯旗袍散乱地跌坐在青石板上,杏色衬裙在风中翻飞。周遭顷刻围满指指点点的行人,有妇人慌忙捂住孩童眼睛,黄包车夫吹起轻佻的口哨。

忽有玄色道袍如垂天之云落下,将她严实裹住。李慕川剑指一划,凌厉剑气扫得人群如麦浪倒伏。他揽住云柯腾空而起,檐角风铃被惊得叮当乱响。

客栈房门"砰"地合拢,李慕川解下束发玉带缠在窗棂上,顿时隔绝了外界窥探。他转身时,见云柯仍攥着道袍前襟发呆:"出了何事?"声音比平日低三分。

云柯摇摇头,散落的发丝垂在眼前。妆台上的菱花镜映出她颈侧一道红痕——是方姝指甲划过留下的,正缓缓渗出血珠。

李慕川的目光凝在云柯颈侧那道细痕上,眸色暗得似化不开的墨。他抬手欲触,却在半空僵住:"是不是那些..."

"与你何干?"云柯截断话头,声音比窗棂上的霜花还冷。

"砰——!"

房门被摔得震天响,震落了檐角一串冰凌。李慕川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唯余道袍袖口掠过栏杆时,拂落的一地香灰。那灰烬在穿堂风里打了几个旋,恰落在云柯赤着的足边,像极了戏院里凋零的昙花。

暮色将沉时分,花摇捧着叠得齐整的衣裳和伤药轻叩房门。推开时,见云柯正阖目倚在雕花床柱上,身上松松垮垮裹着李慕川的道袍。西窗残照透进来,将那玄色衣料染成绛紫,她整个人仿佛要随着晚霞一同消散似的。

"道长哥哥让送来的..."花摇声音比猫儿还轻,手指在藕荷色衫裙上摩挲出细碎的响。

"搁着罢。"云柯眼都未睁,只将道袍又拢紧几分。袖口沉香的余韵里,混着丝缕血腥气——是清晨沾上的,此刻倒成了安神的药。

暮色四合时,花摇又端着红漆食盒轻手轻脚进来。揭开盖子,里头的素三鲜还冒着热气,翡翠饺子上细巧地捏着十二道褶。

"姐姐好歹用些..."她将象牙筷并排摆在青瓷碗边,筷尾坠着的流苏穗子轻轻摇晃。

云柯依旧裹着那件道袍,连姿势都未变。月光透过窗纱,在她脚边投下一方惨白的亮,照见食盒边缘渐渐凝结的油花。

天光乍破时,客栈里突然炸开一阵枪响。粗粝的男声伴着皮靴踏地声在走廊回荡:"奉楚旅长令,寻府上走失的姨太太!画像在此,识相的都来认认!"

跑堂的哆哆嗦嗦指着二楼:"天...天字一号房的姑娘,与画上一模一样..."话音未落,军靴声已雷动而至。

士兵们却在天字一号房门外骤然放轻脚步。为首的轻轻叩门,嗓子压得极低:"姑娘,劳您移步。已派人快马通传岳旅长,片刻就到。"那恭敬劲儿,活像在叩神仙洞府的门。

"候着。"里头传来泠泠一声。

"是是是!"士兵点头哈腰地退开,军帽檐几乎要戳到胸口。后背却突然撞上一堵"墙"——确切地说,是李慕川的胸膛。

那道士不知何时立在廊中,道袍下摆还沾着晨露。他眉目清俊如画,眼神却冷得让士兵下意识摸向配枪:"奉、奉令寻府上姨太太..."

"此处无你要找之人。"李慕川声音不重,却震得栏杆上灰尘簌簌落下。

士兵突然笑出声:"那姑娘自己都认了,你一个野道..."话音未落,喉间突然抵上抹寒意——竟是李慕川以二指为剑,隔空点在他咽喉处。

楼下突然传来整齐的立正声。客栈大门处,岳闻朝正摘下白手套,马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声声像催命的更鼓。

房门"吱呀"一声洞开。云柯一袭藕荷色旗袍立在晨光里,发间珍珠簪映得肌肤胜雪。李慕川指节骤然绷紧,袖中虽无桃木剑,却有点点青光在指尖流转。

士兵趁机扑到栏杆边:"报告旅长!姨太太找着了!"嗓子扯得变了调。

楼下楚闻朝正将军帽递给副官,闻言仰头。阳光从他背后的彩璃窗透进来,在那道眉骨疤痕上镀了层血色的光。他慢条斯理地转动左手婚戒,马刺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声声催命。

云柯忽地向前迈出半步,绣鞋尖正正踩在光影分界线上,像站在阴阳两界的边缘。

"你究竟意欲何为?"李慕川一把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云柯甩开他的手,腕间顿时浮起一圈红痕:"破局。"二字掷地有声。

"我们只需暂避——"

"是你避。"云柯冷声打断,指尖点向他心口,"而我,是因你修为不济,生生困在了此处。"阳光斜照进来,将她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如两道枷锁。

李慕川眸色沉得骇人:"引诱岳闻朝,便是你的破局法?"

云柯与他擦肩而过,衣袂相触的刹那,轻飘飘落下句:"但求速战速决。"

走廊尽头的窗突然被狂风吹开,裹着海棠花瓣的细雨倾泻而入。那些湿红的花瓣粘在云柯裙摆上,竟如铁索般将她困在原地。她猛地回头,看向背身而立的李慕川:"李慕川,你这是要对我赶尽杀绝?"

李慕川骤然转身,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你竟...这般想我?"话音未落,一片染血的海棠瓣划过云柯颈侧,霎时留下一道细长的红痕。

云柯吃痛蹙眉的刹那,李慕川广袖翻卷,狂风骤歇。但见门窗"砰砰"接连紧闭,无数符咒从梁柱间浮现,将天字一号房封成金汤铁桶。最后一道朱砂符贴上窗棂时,外头士兵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你——"云柯去推房门,檀木门板却纹丝不动。铜镜中映出李慕川立在门外的身影,他染血的指尖正缓缓从门框上收回,那些暗红的血珠竟沿着木纹游走,化作一道道封印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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