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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6 方红袖

晨光透过窗纱,花摇端着漆木食盒立在门前,眼圈通红:"姐姐是为着花摇...才要去给那军官做小么?"声音细如蚊蚋。

云柯执筷的手一顿:"此话从何说起?"

"道长待我好..."花摇绞着衣角,泪珠砸在青砖地上,"姐姐便气糊涂了。"

"打住。"云柯搁下竹筷,"李慕川乃方外之人,早断尘缘。"她目光扫过花摇腕间若隐若现的青色脉络,"我与他,从无情字可言。"

初见花摇时,云柯便察觉到花摇与识海中那些傀儡不同。那夜同住,她的指尖触及花摇手腕的刹那,才明白——那脉搏鲜活有力,与她一样。

难怪李慕川要将花摇带在身边,云柯收紧手指...她须得早谋退路。

花摇突然"噗通"跪地,膝盖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既然姐姐无意..."她抬起泪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诡异的金芒,"万望成全花摇。"

云柯瞳孔骤缩:"你——"

"道长应允救我..."花摇膝行两步,袖中滑出半截红线,"可我肉身已毁。"指尖突然指向云柯心口,"姐姐这具躯壳,却是完好的。"

云柯垂眸的瞬息,房中温度骤降。再抬眼时,眸中寒意似万丈玄冰:"你们果然有此算计。"

"不!"花摇慌忙摇头,泪珠甩成串,"暂借而已..."她突然掀开衣领,露出颈后诡异的符咒,"待我寻得新躯..."

云柯窄袖一拂,桌上的青瓷盘盏"哗啦"碎了一地。瓷片飞溅,在花摇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

"滚!"

这个字像道雷劈在花摇天灵盖上。她踉跄后退,绣鞋踩在碎瓷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花摇的哭声渐远后,窗棂上贴着的符咒突然无风自燃。灰烬飘落处,露出李慕川站在廊下的身影。他道袍下摆沾着晨露,手里攥着根断开的红线,目光沉沉地望着花摇离去的方向。

当夜,紫电裂空,惊雷一个接一个劈在客栈飞檐上,震得雕花窗棂咯咯作响。狂风卷着瓦片砸在院墙,那声响活像万千怨魂在叩门。

云柯蜷在拔步床最里侧,锦被裹得死紧。每道闪电亮起时,都能看清她映在墙上的剪影——单薄得像张纸人。窗外老槐树的枝桠在风里狂舞,投在窗纸上的影子,渐渐扭曲成女子披发投崖的模样。

铜镜突然"咚"地倒地。镜面朝上,映出屋顶房梁间缓缓浮现的朱砂符咒。那些符文像被无形的手修改着,最后一笔落下时,整间屋子突然弥漫起血腥味——与李慕川昨日受伤时,道袍上沾染的气息一模一样。

后半夜,雷暴骤歇。屋内朱砂符咒如退潮般褪去血色,最终化作灰烬簌簌落下。云柯赤足踏过冰凉的地板,指尖轻触门扉——"吱呀"一声,竟轻易推开了。

客栈内外死寂得可怕。不是那种万物静止的凝固感,而是彻彻底底的空。柜台上的算盘珠子散落一地,厨房灶火还燃着,铁锅里炖着的蹄髈早已熬干,发出焦糊的腥气。

走到长街中央才惊觉,整座城空了。旗袍下摆扫过药铺门前翻倒的笸箩,几味药材滚在青石板上。对面茶楼的水牌还在风中摇晃,"今日特供"四个字下面,墨迹未干的"碧螺春"正一滴滴往下淌,像永远流不尽的泪。

云柯站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圈,绣鞋边沾着的芍药花瓣突然无风自燃。灰烬升起处,浮现出方姝撑着九凤赤伞的身影——伞面上,第九只凤凰的眼睛正泛着妖异的红光。

云柯仰面望着雾蒙蒙的天穹,灰白的雾气像口倒扣的锅,将整座空城闷在里头。她忽然笑出声来,笑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撞出回声——什么方外之人,什么道法自然,不过是畏她神力难控,便另择了温顺的傀儡。

绣鞋踩过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那是昨日士兵留下的。嘴上说要护她周全,到头来还不是把她这个活生生的魂灵,弃在这识海炼狱里。

九凤赤伞突然在十丈外浮现,伞骨"咔嗒"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云柯摸向颈间那道海棠花瓣留下的伤,指尖沾了血——原来生魂也会流血,也会疼。

"不是想为凤目点睛么?"云柯对着虚空中的赤伞轻笑,颈间血痕突然泛起金光,"炼化我啊..."她张开双臂,月白旗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用我的血,为你的凤凰画上最后一笔。"

眼底的鎏金光芒骤然暴涨,化作实质般的火焰缠绕指尖:"然后..."声音陡然转冷,"我们一起,让那些道貌岸然之徒——"

九凤赤伞突然剧烈震颤,伞面上八只凤凰同时发出凄厉的啼鸣。云柯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裂缝中涌出粘稠的黑雾,却在她周身三尺外逡巡不敢近前。

城楼上的更鼓无人自鸣,铜镜的碎片从客栈窗口飞出,在空中拼凑成李慕川惊愕的脸。

"云柯,醒醒!"铜镜碎片中,李慕川的声音裹挟着雷霆之力,"我不过是在破局——"

"巧了。"云柯凌空而立,黑雾如蟒缠身,月白旗袍已染作玄色,"我也在破局呢。"她轻笑时,唇边溢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点点金芒。

九凤赤伞突然飞旋而至,伞骨刺入她后背的刹那,整座空城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太极图。阴鱼眼处站着花摇,阳鱼眼的位置,李慕川正从破碎的镜中踏出。

伞面上第九只凤凰突然睁开血眸,发出的却是方姝凄厉的尖叫:"你算计我?!"

云柯反手握住伞柄,鎏金瞳孔里映出李慕川煞白的脸:"道长可知..."黑雾突然化作锁链缠上他四肢,"何为螳螂捕蝉?"

李慕川剑指掐诀,七道金光自袖中迸射而出,在周身结成北斗阵势。每颗星位都浮动着道家真言,将袭来的黑雾锁链灼得滋滋作响。

云柯手腕陡转,九凤赤伞如利刃般旋出残影。伞骨尖端那第九只凤凰突然活了过来,金喙大张,带着腥风直取李慕川眉心。凤目赤红如血,振翅时洒落的却不是羽毛,而是无数燃烧的符纸碎片。

"铮——!"

千钧一发之际,李慕川颈间突然飞出一枚铜钱,正卡在凤凰喙间。那铜钱上的"通宝"二字蓦地亮起,映出伞骨内侧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人名,最新一道赫然是"花摇"。

李慕川突然撤去护体金光,身形如鹤掠至云柯面前。道袍广袖展开如垂天之云,将她密密实实裹进怀中:"信我一次..."话音未落,赤伞尖端已没入他左肩。

"嗤——"

皮肉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伞骨挑开道袍,露出森森肩胛骨,鲜血瞬间浸透半边衣襟。有几滴溅在云柯睫毛上,烫得她瞳孔骤缩。

李慕川纹丝未动,反而将她箍得更紧。染血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气息微弱:"你瞧..."他颤抖的掌心里,躺着半枚泛青的铜钱,"另外半枚...一直在你腕上..."

云柯怔忪之际,李慕川突然并指如剑,一道青光直刺赤伞第二只凤目——那看似平常的右眼,实为九凤阵眼。伞面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无数生魂的哭嚎从裂缝中涌出。

"你骗我!"云柯看着分崩离析的赤伞,声音支离破碎。

"信我..."李慕川染血的手指穿过她发间,最后二字化作清风。

现实中的云柯猛然坐起。房门仍是破的,晨曦斜照在空荡荡的床榻上。唯有腕间红绳突然断裂,半枚铜钱"当啷"落地,滚到一双拖鞋前——那靴面上还沾着青虚观特有的香灰。

云柯赤着脚冲下楼,李慕川的客房门户大开——床榻整齐如新,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李道长呢?"她一把攥住明姨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明姨被问得一愣:"不是一直在房里..."话未说完,云柯已旋风般折返上楼。

孙居衡的房门被猛地撞开。云柯胸口剧烈起伏,散乱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爸,李慕川的联系方式。"

孙居衡目光透着担忧:"出什么事了?"手上却已解锁手机递了过去。

通讯录里"李道长"三个楷体字刺得眼睛生疼。拨号键按下的瞬间,云柯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每一声漫长的"嘟——"都像钝刀割在心上:"他昨夜为破邪法..."喉头突然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别急,玄门中人自有保命手段。"孙居衡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沉稳:"老周,联系李家,问问他们家那个叫李慕川的小辈是否安好。"转头却见女儿僵立在落地窗前——晨曦透过纱帘,照见她腕间那截悄然飘落的红绳,像段枯萎的姻缘线。

云柯蹲下身,指尖触到那半枚铜钱时突然一颤。铜钱边缘的缺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她猛地攥紧铜钱冲出门去,连拖鞋都忘了换——青虚观山门前的三千级石阶,此刻正在她脑海中灼灼发烫。

云柯一路小跑至青虚观,三千级石阶踏得急促,额前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听闻钱道长出关,她顾不得整理衣冠,急请小道童通传。

"李慕川昨夜强破九凤赤伞,如今可还安好?"甫一踏入静室,扑面而来的沉香气便让她周身郁结的燥热为之一清。

钱道长正在煮茶,闻言头也不抬:"无恙。"

云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那他现在..."

"家师已接他去昆仑疗伤。"钱道长拂开茶沫,突然抬眸,"你竟不知?昨夜方姝识海崩塌之际,那道接引金光..."

云柯脑中"嗡"地一声——原来那破空而来的璀璨金芒,竟是李慕川的师尊。茶案上的水汽氤氲而起,映得她眼底一片模糊。窗外恰有鹤唳掠过,衔来昆仑山巅的雪气。

钱道长将一盏雪芽茶推至云柯面前。茶汤清透,映出她憔悴的倒影。"花摇呢?"云柯轻啜一口,茶香沁入心脾。

"亦随家师往昆仑去了。"钱道长指尖在案上轻叩三下,茶壶嘴突然转向东南——正是昆仑方位。

云柯垂眸饮尽残茶,喉间滚动着未问出口的话。

"那神力..."钱道长突然并指点在她眉心,一道清凉之气灌入,"暂被家师封回你灵台。"收手时袖口带翻茶盏,"若你心魔不除..."

"我明白。"云柯截住话头,突然行了个大礼,"求道长收我为徒。"额头抵在冷硬的青砖上,"如今我心性已偏,恐酿大祸。"

钱道长手中拂尘银丝骤展,如流云般卷住云柯小臂。这位素来威严的老道眸光微动,眼角皱纹里藏着千年沧桑:"玄门清苦,非红尘可比。"

"甘之如饴。"云柯背挺得笔直,眸中鎏金暗涌。

钱道长闭目良久,殿外古柏的影子渐渐爬上他的道袍。当最后一缕天光掠过供桌时,他终于开口:"明日寅时三刻..."拂尘在案上扫出个太极纹,"奉茶拜师。"

恰有晚钟响起,惊起檐角铜铃。那铃声荡开时,供桌上裂了缝的三清像,竟自己弥合如初。

云柯踏着暮色归家,裙摆沾满青虚观的香灰。孙居衡正拖着打着石膏的腿在书房批阅文件,却在听见女儿决定时骤然黯淡。

"非去不可?"钢笔在合同上洇出个墨点。

云柯点头,“我这体质,不去肯定招祸。”

孙居衡揉揉眉心,窗外玉兰树沙沙作响,他终是长叹一声:"每月初一..."声音哽了哽,"记得回家看看。"

云柯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时,父女俩的影子投在墙上,被暮光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捧着个歪歪扭扭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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