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最新消息——今日凌晨,我市警方联合海关总署破获一起特大走私案件,涉案金额巨大,社会影响恶劣。经审查,该残次品出自与隆集团,根据《刑法》相关规定,走私伪劣产品不仅面临刑事处罚,涉案资金也将被追缴。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侦办中……”
啪!
壁挂电视被关闭,俞奏收回目光,心中颇为遗憾,下一秒就会切他被警方带走的镜头了,他还蛮想知道自己拍的如何。
对面坐着一对身穿制服的警察,一个Alpha,一个Beta,头发都很短。Alpha敲桌子,声音很哑,听得出来已经熬了几个大夜了:“货物原本的目的地是哪儿?”
“威爪尼海峡。”
“为什么送去哪儿?”
“为了卖?邵劲砜要的货,他负责海外业务。”
“货物为什么能顺利出海关?”
“因为符合标准啊,海关也查了,有报告,一切都是合格的,仓库里还有剩余品,你们也可以检查。”
Alpha啧了一声,这个犯人狡猾的很,一切如他所说,但是出口是两种零件,要想使用必须拼装,一旦拼装两种零件就会出现问题,偏偏仓库中只剩一种零件,于是他转移方向:“你的公司资金大批流转,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不是我转的。”
“你不知道?资金流出时间在你入职后,你说你不知道?”
“不知道,警官。我只是有与隆的部分经营权,大权还在邵远那儿。”
“邵远是谁?”
“我的生物学Alpha父亲。”
“关系不好?”
“非常不好。”
“那他还把公司给你?”
“警官,如果你能查出为什么?我愿意给你钱,多少数您提,我尽量凑齐。”
啪!
Alpha猛拍桌子,大喊:“我看起来很穷?缺这点钱?”站起来脱外套就要给俞奏看他的鳄鱼皮腰带。
“咳咳。”Beta搭档的咳嗽制止了他,但站已经站起来了,顺势假装整理外套顺便展示警衔:“你敢消遣警察,再多关24小时!”
俞奏从警局走出来时,赵峻节和郦阔戴着墨镜等在门口,一人抱着艾草水,一人拿着柚子叶。
走完流程,三人一齐去了郦阔名下的俱乐部通宵达旦。郦阔尤其痛快,罗家的航线因为受到阻挠,货物无法按时到达首枢,眼看面对违约赔偿和信誉危机,只能启用备用航线和仓库,打通海关来缩短检查时间来弥补损失。俞奏就让海关检查严起来,他就算是手眼通天,也要掉下一层皮来。
等俞奏回公司上班,邵远已经在办公室等他许久。
俞奏朝他问好,这次是他先坐在待客的沙发上,说:“怎么不去叫我?你喊我一定回来,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等。”
邵远气极,他明知因赵郦的关系,他不敢轻举妄动。俞奏出这一手,不仅冻结了他的账户,断了他出国的路,甚至让已经逃出去的邵劲砜也不得不回来。
邵远在俞奏回来之前一直在抽烟,现在连尼古丁都不能维持他的理智与冷静,他吼道:“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想我死?想你弟弟死?”
俞奏嗤笑:“很意外吗?你不也想我死?是你说我身体里也有你的一部分的。”从逼迫他继承与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让他做替死鬼了。
稍远绕过办公桌,冲到俞奏面前:“蠢货!你会害我们都死无葬生之地!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送劲砜出国?为什么要和你妈复婚……”
关键时刻邵远闭了嘴,紧抿的嘴唇颤抖不止。
“因为什么?”俞奏追问。
“你以为你能玩得过罗藏器?姓赵的、姓郦的,是你的朋友?”邵远双手捏着俞奏的领子,把他从沙发上提起来,如一个嘶哑的豹子,“在你被罗藏器杀死之前,你会先被你的朋友害死!”
“别怪爸爸没提醒你。”邵远长出一口气,恢复了些理智,松开俞奏的衣领并认真整理,几乎是慈祥的声音了,“警察和我说,在那几艘船上,除了残次品之外,还发现了瘾素。你怎么不问问,船的主人有没有进局子?”
邵远感觉到俞奏身体僵硬,他的坏心情去了大半,接着说:“11月17日,大后天,上午十点,扮山茶庄,一定要来,你妈也会到场。”
透过青黄的树叶,悬山顶的木质结构时隐时现,青灰色的瓦片向两侧延伸出宽大的屋檐,如同蓄势待发的飞鸟,俞奏倚在车边出神地看了许久。
大约十五分钟,邵远的车才到,副驾驶立刻被推开,娴静端庄的女人下车,年过半百,风姿犹存,极淡的容颜略有疲态,似俞奏稀释十倍的眉目缠着担忧的雾,看过来的瞬间,俞奏立刻被打回成七八岁的小孩,负面情绪从缩小的心脏中全跑出来了,竟也有点哽咽:“妈妈,你还好吗?”
俞望月手指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比这秋日的落叶还要破碎:“对不起。都是我没用,连累你了。”
“妈妈!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担心我,才会被他利用。”
俞望月摇摇头,又是叹气:“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由我来解决,总是牵扯上你,很辛苦吧。”
“我怎么能看着妈妈和与隆被他毁掉。”
高匹配度给母亲带来的,只有虚假的欢愉与无尽的折磨。邵远步步算计,直算计走俞望月身上所有邵远渴望却没有的一切。
如此云泥之别的两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匹配度。都说身体永远会为人考虑,可基因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人。
“我更不能看着你毁掉。”俞望月从来没有在乎过与隆的去留与好坏,只是,“你记住,永远要先保全你自己为主。接下来妈妈的话,你要好好地听进去。”
俞望月三言两语理清了目前与隆的现状,罗家的意图吞并,赵郦的顺水推舟,都是在拿与隆做较量,已经被端上了餐桌,先要想办法让他们都无从下口。俞望月指了方向,俞奏多日以来的阴霾终于得见一缕天光。
“这么多难事都不如你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让我高兴。”俞望月伸手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发,眼角的细纹是幸福的延伸,“我能教你商战,可是爱与被爱的心情,是无法教导的,我真的高兴,你也能拥有这么一个人。”
俞奏立刻明白过来,邵远没告诉母亲,他是被迫联姻。而之所以让他和母亲见面,也是为了让母亲教他下一步怎么斗。难道母亲就想不明白这些吗?
“妈妈。”俞奏想要救妈妈的心在抽搐,痛苦又无力,“你难道现在还爱他吗?”在被他这么背叛,这么利用,这么伤害,还爱吗?
俞望月没有意外,也没有逃避,微笑着:“小孩子不要插手父母的事。”已是承认。
“为什么?”
“等你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了。”
还要再长多大才能明白?俞奏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
邵远察觉他们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下车路过他们二人,只冷漠地留下一句:“跟上。”
他在前,母子在后。走廊很快就到了尽头,俞奏还有许多没有说却只能噤声。
茶室里西装革履的杜钧长坐在上位,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面前除了茶具还有一排试纸,中间隔了一个椅子才是杜片笺,靠在椅背上,左手百无聊赖地点在桌子上,在弹钢琴。
看到人进来,杜钧长收回眼神站起来,杜片笺跟着慢吞吞站起来。
双方问好握手,简单介绍后就坐。
接着双方律师以及公证人到场,站在邵远身旁的律师将资料夹分给桌上五人。
邵远边打开边说:“12月9日订婚,明年3月21日结婚。都是好日子,问过庙求过签的。”
资料里详细写明了近半年流程,婚服、酒席、路线、预算,事无巨细,匆忙又盛大。资产、资源、股权、人脉,面面俱到,精密又优雅。
俞奏看不进去,偷偷打量对面。杜钧长戴一副黑框眼镜,习惯性绷紧的嘴角看起来像在修正法律条文,每页几乎匀速翻过。反观杜片笺手中的资料已经很久没翻下一面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真正高兴的只有俞望月吧。俞奏看向妈妈,也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
看杜钧长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婚后杜片笺将持有与隆5%的股权,如果三年内婚姻存续,将再追加3%的股权。邵远抬手说:“都好商量。”
“足够了。”杜钧长依旧没什么表情。
双方律师确认彼此文件后,拿到俞奏和杜片笺面前,递笔让两人签名,文件在成婚的第二天生效。俞奏看着文件上杜片笺的签名,古典飘逸,一看就是练过书法,恍惚了一下才写下自己的名字。
律师退场,邵远说:“那我们点餐?”
餐点被摆上来,席间谈笑间,外面下起了雨,直到结束都没有散。
杜片笺站在门口,呆呆地仰头看天上,手里拿着那份资料夹。
俞奏的车子开过门前,透过后视镜看到杜片笺竟然在看着这边。心里在犹豫,手已经挂了倒挡,又退到门前,车窗缓缓降下,俞奏问:“怎么不回去?”
杜片笺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久到俞奏收回视线,启动车子,他才说:“你很忙吗?”
“什么?”语气之差让俞奏也难以保持礼貌,他发好心来问,凭什么受责备。
“你迟到了一个小时。”
“不是十点吗?”
“九点。”杜片笺斩钉截铁,“九点,我就在这儿等了。”
俞奏一口气堵在气管里,舔舔嘴角,平复心情,说:“抱歉,是我记错了时间。”
杜片笺也不似之前生气,说:“要回去的。”
“怎么不坐你爸的车?”
“他没空,直接回单位,没空送我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
雨刮器在规律地来回滑动。
俞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多余的嘴给自己增加被害机会。可谁又会忍心放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呢。
善良的是你的罪啊,俞奏。
在副驾驶座上,杜片笺百无聊赖,只好去翻资料夹,忽然他问:“你记得婚服的设计师是谁吗?”
“没注意。”
车行到山弯,俞奏看后视镜,缓慢地打方向盘转弯,视线移回来时,余光瞥见杜片笺手按在摇杆上作势往前推。
一切地名、地区都是我编造的,和现实无关,如果碰巧和真实地名重合,请告知我修改。
杜钧长:一起走吗?
杜片笺:不用。
杜钧长:?外面还在下雨……
杜片笺打断:不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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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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