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真的有急事。赵峻节。”俞奏一想到杜片笺的表情就后怕,在这种时候留他一个人在家,若非有足够的理由,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赵峻节却把司机都送他门前了,今天这个门是非出不可。
“真的真的。”赵峻节笑,递给他一杯酒说,“谁不知道这几天是什么日子。非是十万火急,不可能喊你。诺漫罗幕大酒店,罗家的地盘。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罗家的地盘,难怪郦阔不在。俞奏嘴唇假装沾杯,即刻放下:“什么?”
“你弟弟邵劲砜和罗藏瑞一起进了包厢。这是为什么?”
“你问我啊?”
“你弟弟嘛。”
“我不承认。”
俞奏摊手,了结对话:“也不知道。”
邵劲砜接连失意,外国的事业明明做的好好的,却莫名其妙被迫中止被强制谴送回国,国内一切更是大变样,杜片行因为瘾素入狱,他受到牵连,内外夹击,一落千丈,事业再难起色。反观俞奏,依旧一骑绝尘,事业有成,和赵郦两大巨头合作;美人在侧,娶的是多少人的可望不可得。
俞奏是法律承认的独生子,他就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他能畅行无阻,他却处处受限。
不公平!
邵劲砜拿钱挥退陪酒,偌大的包厢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刚又和父亲吵了一架,原本他以为父亲是爱自己和母亲的,在俞望月身边根本就是不得已,就像普通人必须上班来赚钱养活自己一样不得已。可是,在自己成年后他不声不响地和自己的母亲离了婚,拿钱打发走了她,最后的最后,又和俞奏的妈复婚,又要拿钱来打发自己了。
邵劲砜歪倒在沙发上,迷离的眼神透过酒瓶什么也看不清,所以他伸手把面前的酒瓶全都扫到了地上。此时,门打开,一水的黑衣保镖走进来站成两排,身穿驼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正中间,此人气质华贵,面目中等,绝不难看,唯有一双大眼睛算上品,说话间脸颊上有酒窝出没:“铜京要我一定来见见你,怎么是这副光景?”
邵劲砜坐起来,上下打量后,问:“罗藏瑞?”
“哥哥。我刚好比你大一岁三个月零十四天哦。”
莫名其妙,邵劲砜知道罗藏瑞位高权重,是罗家老头的老来子,只敢在心中暗骂,面上仍尊敬道:“我不认识铜京,也没有求他引荐。”
罗藏瑞点点头:“是他在为我解忧。我们和姓郦的向来不和,这次你是池鱼被殃及啦,可你知道谁放的火吗?真是给我们添了好大的麻烦。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俞奏,你被迫回来,也是他的手笔。”
见邵劲砜暗自攥紧的拳,罗藏瑞笑出来,说:“虽然搞了点小事故做回礼,但好像又被对方反过来利用了,真让我非常不高兴。所以我想你或许能帮帮我?”
邵劲砜火气在咽喉里乱窜,好在他还有一点理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帮你什么?”
罗藏瑞一挑眉,答非所问地说:“我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只是出生就流言蜚语缠身。生活对我们来说始终是场风暴,冰雨高悬于顶,一刻也不放松。劲砜弟弟,何不举起我们的机会之杯?”
罗藏瑞举起酒杯,邵劲砜笑了一下,拿起脚边的酒瓶倒了半杯酒举杯,说:“罗藏瑞哥哥,我知道几个航线正待开发中。”
“真不知道?”
俞奏这次连回都懒得回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没事,我可回家了。”
“你还没结婚呢?栓家里干嘛?”赵峻节拉人起来,“走,换个地,咱们细说。”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不来这里我怎么看见你弟?”
“……”
最后还是去了云玺大厦。
郦阔抱着皮休靠在球桌旁,一脸严肃地看着球桌,模拟航线上小船在对轰,皮休好奇的眼睛跟着动来动去,等俞奏走到旁边,问:“水晶砂的技术能不能用在这上面?”
“理论上可以,但报废率还没有降到可行范围内。”俞奏回。
“说说消息吧?”赵峻节从郦阔怀里抱皮休,皮休不愿意,爪子死死扒着郦阔的衣服。
“西烟坝的解禁时间推后了,他们眼里更紧急的是这里。”郦阔一手托着为拼命躲避赵峻节而往肩膀窜的皮休,一手指指周边的几个地区。
这可不是普通的消息,俞奏一下子提起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地图从二维变成三维的地形图。赵峻节在这个节骨眼提到邵劲砜,那邵远一定是将他放在公司的水晶砂的淘汰方案给罗家了。虽说正中下怀,但罗家顺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如果不把技术应用到郦阔想到的运输武装上面,而是单纯的武装,那他们能从夹击中脱身也不难推测了。
是时候把技术下一项拿出来了。俞奏心道。嘴上说:“发生什么了?”
“地区边境不明武装冲突,不是好信号。”郦阔说。
“打打打。真没意思。是不是呀,小皮休。”赵峻节掐着前爪举起皮休,把肚皮放在自己脸上。
“你?不明?”俞奏惊讶地看向郦阔,郦阔摇摇头切换图标,三维坍缩成二维,一张张图片弹出,西装革履的各色人士身边或站或坐着同样的一个人——罗藏瑞。
郦阔言简意赅地解释:“瘾素。”
俞奏脊背发凉,凉气一节一节地往上传。到这步,事情比他预计的还要复杂,牵扯的东西已经不在他所能负担的范围内,求生要往下走,可越往下走风险越大。
“靠技术拿西烟坝行不通了。”俞奏自言自语,念头一转,如果郦阔都能拿到这些照片,那警方一定也有了。他心中暗暗祈祷,叫郦阔再把所有照片调出来,认真辨别每一个人。
“你在找谁?”郦阔也随之看每一张照片上的脸。
赵峻节将皮休夹在臂弯里,挤开两人,站在最中间,将所有的照片归到一处,说:“不稀奇,他们都是罗的老盟友了。看这个。”
一张有些年代地照片被调出来,和罗藏瑞很像的年轻男人正在和人交谈,俯视的角度人脸有些模糊不清,赵峻节说:“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地点也在西烟坝,你们猜在哪儿?”
“快放!”郦阔说。
“圣赫乐疗养院的监控。”
俞奏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快要抓住了,于是扭头看向赵峻节,攒起的眉峰压不下心内的波澜,他下意识地问:“这是哪一年的?”
“十年前。”
“他是谁?”
“罗藏瑞,罗藏器的大哥。下一步该做什么?”赵峻节将皮休递给他,正在思考的俞奏下意识地接住,皮休意识到禁锢松了,一溜烟地蹦出了怀抱。
“生日快乐!”赵峻节大声说,球桌立刻息屏,许多人拿着蛋糕、礼炮、喇叭冲进屋里,一起跳起来欢呼:“生日快乐!”
尚不能转换思路的俞奏被推着戴上了皇冠,披上披风,面前摆着蛋糕,蜡烛,在众人的催促中完成了仪式,抬表看时间,原来已经过了零点,到自己的生日了。
十二小时后,俞家别墅中。
紧闭的客房果真隔音极好,杜片笺放下琵琶看了一眼钟表,秒针无声地打转。他开门走出,客厅中传来不太熟悉的声音,是以调转脚步到了楼梯角落,往下偷看。
“你为什么在做饭?”邵远解下领带手表,整齐地放在桌上,挽起袖子预备去厨房。
“明知故问,不要假装自己不记得。”俞望月点开小电视,暂停的油泼面做法继续讲解,她对照着视频中的手法将面皮拉长。
邵远站在厨房外,,看着俞望月忙忙碌碌地端出一碗面来,才一声不吭地往楼上走。
杜片笺赶紧往自己屋中躲,估摸着人走了才打开门出来,俞望月正拿着领带和手表路过,她朝杜片笺笑笑,随口问:“饿不饿,要不要吃午饭?”
杜片笺摇摇头。
俞望月说:“那吃水果吗?”
杜片笺已经摸透了这位夫人的脾气,若是自己再拒绝,她就要问吃不吃零食了。在这里,饭可以不在餐厅吃,可以不一起吃,可以不吃完,甚至可以不吃饭,但是一定要吃。
见杜片笺点点头,俞望月满意地笑笑:“那叫管家给你送应季水果上来。”
俞望月往楼上走,杜片笺往楼梯走,站在二楼往下看,餐厅餐桌上放着一碗油泼面。管家接到俞望月的命令,正往餐厅走,抬头间看到杜片笺,顿了顿往楼上走来,将一封信递给他,并解释是加急快件。
杜片笺盯着没有署名的地址,面无表情地拆开,里面是一张三折信纸,附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杜片笺现在所在的房间的外面照片,时间还很新,是昨天。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片笺,你怎么一个人?”
杜片笺一把攥裂信纸,回到房间打开彩窗玻璃,站在窗边扫视,山水风景没有一丝异常。他随便对着一处,唇齿无声张合:你找死。
下一秒,杜片笺猛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努力平复情绪。手机灯光闪烁,杜片笺忍着火气打开,是许铂发来的消息:你收到了吗?
杜片笺将信纸抹开,拍照发了过去,附言:这个吗?
对方的消息同步弹出,也是照片。只不过是一张风景明信片。随后又怕他没注意到,专门拍照放大了明信片上的邮号:O5406
许铂:这个我没收到。
杜片笺手又攥紧,引用图片回复:没有
许铂:是预告
杜片笺手指悬在手机上,一字一字地按下去:到我们了
消息发送出去,手机也被甩在床上,窗帘中间的花纹像是两双窥探的眼睛,杜片笺与它对视着,走向它一把将窗帘拉上。
背后传来敲门声,是管家送水果上来了。
杜片笺开门,微笑相迎:“我想下去吃。”
管家听从,跟在杜片笺身后,走到楼梯口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脚步慢慢顿住,随后才目不转睛地走下了楼,拉开椅子坐下。
管家将水果盘放在桌上,杜片笺凉丝丝地开口:“面呢?”
管家恭敬地回答:“少爷吃了。”
杜片笺眉毛一挑:“俞奏回来过?”
“是的,只是少爷看起来很忙,匆匆和夫人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宴会持续一天一夜,直到这天彻底结束,零点终于过去,俞奏才顶着一身酒气回到家。
房子中只有几盏夜灯开着,大家应该是都睡下了。俞奏轻手轻脚地漂浮着走,左脚迈上楼梯的一瞬,许是酒精的作用,竟有一瞬把他拉回了小时候。
当一切静默不语的时候,才让人有空去回忆。俞奏自嘲,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做什么,脚步一刻不顿地走回房间。
推开房门,月光很亮,杜片笺抱着琵琶坐在窗边,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衣服衬得腰身纤细却不失力量,几缕发丝垂落颈侧,月光映照下,恍若古人。
“你终于回来了。”
俞奏没想到杜片笺会等在这,心中抱歉,刚想解释却被打断。杜片笺调试琵琶,不容置疑地命令:“你坐下。”
俞奏将外套搭在椅子上,拖着放到杜片笺一米之距,倒坐上去,双臂靠在椅背,枕着头歪看着他。
杜片笺手指按上琴弦,又停顿,看向俞奏。
俞奏笑中含着醉意:“我房间隔音可好了。”
西郊区改为西烟坝区,前面的再修再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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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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