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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府

“送‘夫人’回府。”

“告诉谢侍郎,‘冲喜’之议,甚好。”

“三日后,本将亲迎夫人……过门。”

沈寂冰冷而清晰的宣判,如同无形的枷锁,重重套在了苏千机的脖颈上。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她早已麻木的心脏深处。

那声刻意加重的“夫人”,更是如同烙印,带着屈辱的灼热感,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瘫软在冰冷的锦被上,泪水无声地流淌,浸湿了鬓角散乱的青丝。

眼前是拔步床顶深色的、绣着繁复云纹的帐幔,在火折子微弱摇曳的光线下,那些纹路扭曲盘旋,如同无数嘲弄的眼睛,注视着她彻底的溃败。

她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琉璃人偶,空洞地望着上方,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耗尽。

空气中弥漫着灯油焦糊味、药味、血腥气,还有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带着冷冽松香和铁锈的侵略性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味道。

“是!将军!”门外传来亲兵沉凝如铁的应诺声。

紧接着,沉重的乌木门扉被无声推开一道缝隙,冰冷的空气裹挟着庭院里更加浓郁的肃杀之气涌入。

两名身着玄铁重甲、面容冷硬如石的亲兵,如同两尊移动的铁塔,踏着无声却极具压迫感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床榻上形容狼狈、泪痕未干的苏千机,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纯粹的、执行命令的冰冷。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更无半分对“将军夫人”的敬畏,只像对待一件需要转移的物品。

他伸出覆盖着冰冷铁甲的手臂,目标是她的胳膊。

就在那冰冷的铁甲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前一刹那——

“别碰我!”

一声沙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猛地从苏千机喉间挤出!

这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弹的、尖锐的抗拒!她像是被那冰冷的铁甲烫到,身体猛地一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榻的另一侧翻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她重重摔在冰凉坚硬的墨玉石地砖上!膝盖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本就散乱的发髻彻底散开,如瀑的青丝狼狈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苍白失血的脸。

那身藕荷色的云锦衣裙,沾染了灯油污渍、碎裂的琉璃粉末和地上的灰尘,早已不复华美,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更添几分凄惨。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疼痛和巨大的屈辱而剧烈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壁垒。

她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那双空洞的眸子此刻燃烧着最后一丝倔强的、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瞪着那两个靠近的铁甲亲兵,如同濒死的小兽对着围猎的猛虎呲牙。

“我自己走!”

她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抠出来的,“再敢碰我一下……我……”

她后面威胁的话没能说出口,但那眼神中的疯狂和玉石俱焚的狠厉,却让两名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亲兵动作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瞬。

床榻边,沈寂依旧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火折子微弱的光晕映照着他冷硬如岩的侧脸,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瞥向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只是在她发出那声嘶吼时,他那负于身后的、紧握成拳的手,指关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发出轻微的“咔”声,随即又缓缓松开,归于一片冰冷的沉寂。

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嘶吼,没有看见她的抗拒和狼狈。只是对着那两名亲兵,微微颔首。

得到默许,两名亲兵不再试图触碰她。

他们如同沉默的幽灵,一左一右,分立在她两侧,如同两堵冰冷厚重的铁壁,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逃窜方向。

那无形的压力,比直接的触碰更令人窒息。

苏千机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她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剧痛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

每动一下,膝盖和手肘的疼痛都让她眼前发黑。

她挺直了背脊,尽管那纤细的腰肢在微微颤抖。

她抬手,胡乱地将遮住视线的乱发拂开,露出一张苍白、泪痕交错却强行绷紧、写满不屈的脸。

她不再看沈寂,仿佛他不存在。她的目光越过两名铁塔般的亲兵,死死地盯着那扇敞开的、通往外面冰冷世界的门。

一步。

一步。

又一步。

她拖着疼痛的身体,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异常坚定。

藕荷色的裙摆扫过冰冷的地砖,沾染的污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她昂着头,下颌绷紧,像一只折了翼却依旧不肯低头的鹤,带着一种悲壮的、走向刑场般的决绝,在两名亲兵沉默的“护送”下,踉跄着走出了这间充满了屈辱和算计的昏暗房间。

沈寂的身影,在她身后,如同融入阴影的礁石,一动不动。

只有火折子跳跃的光焰,在他深邃冰冷的眸子里,投下明明灭灭、捉摸不定的光影。

惊澜院外,暮色四合,寒意刺骨。

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瞬间刺透了苏千机单薄的衣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庭院里那几株沉默的古柏投下的阴影更加浓重扭曲,如同择人而噬的怪兽。

空气中弥漫的药味和血腥气淡了些,却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管家和谢府的下人还惶恐不安地等在月洞门外,看到苏千机被两名铁甲亲兵“护送”出来,形容狼狈,脸色苍白,发髻散乱,衣裙污损,眼中瞬间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小姐!”

管家惊呼一声,下意识想上前。

“站住!”

一名亲兵冰冷的低喝如同刀锋劈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管家和下人瞬间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苏千机脚步踉跄了一下,春杏和夏荷慌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

她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带着一种被触碰就会崩溃的神经质。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独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将军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沉重的将军府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怪兽的叹息。

府门外,承恩侯府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冰冷的暮色中,车夫惶恐不安地垂手侍立。

远处,依稀传来京城街市的喧闹声,却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冰墙,遥远而模糊。

踏上马车前,苏千机的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了身。

目光,越过冰冷的石阶,越过沉默肃立的铁甲亲兵,越过那扇象征着屈辱和囚笼的将军府大门,最终,死死地钉在了惊澜院深处,那扇刚刚被她走出来的、紧闭的乌木房门上。

那扇门后,是那个掌控了她命运、碾碎了她骄傲的男人。

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绝望,也不再是愤怒的火焰。

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

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深不见底的寒潭。

所有的情绪都被冻结、压缩、沉淀,最终淬炼成一种淬毒般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恨意和……刻骨的怨毒。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门扉和墙壁,要将那个男人的身影,连同他施加给她的一切,都钉死在灵魂的耻辱柱上!

她没有说一个字。

只是用这双冰冷刺骨、淬满恨意的眼睛,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

然后,她猛地转身,动作因为牵扯到伤痛而有些僵硬,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一步踏上了承恩侯府的马车。

厚重的车帘在她身后落下,隔绝了外面冰冷的世界,也隔绝了将军府那令人窒息的肃杀。

马车在暮色中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重的“轱辘”声,如同碾过她破碎的心。

车厢内,一片死寂。

春杏和夏荷缩在角落,看着自家小姐如同失去灵魂般靠在车壁上,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唇瓣上还残留着咬破的血痕,身体微微颤抖。

她们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劫后余生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

苏千机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中,方才在将军府门口那淬毒般的恨意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燃烧着冰冷火焰的偏执和……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像是被什么念头驱使着,猛地坐直了身体,完全不顾膝盖和手肘的剧痛!动作之大,惊得春杏和夏荷差点叫出声。

只见她伸出那只被沈寂攥得留下青紫指痕、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手腕上,那枚赤金雕花机关镯依旧冰冷地套在那里。

她眼中没有任何迟疑,只有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她的右手手指,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厉,猛地抠向镯子内侧某个极其隐蔽的、形如藤蔓缠绕的微小缝隙!

“咔哒…嘎吱……”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机括摩擦声在死寂的车厢内响起!

春杏和夏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姐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用指甲死死抠着那枚看似浑然一体的金镯!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渗出了血丝!

终于!

“啪嗒”一声轻响!

镯子内侧,一个极其微小、如同米粒般大小的暗格,被她硬生生抠开了!

一股极其淡的、混合着硝石和硫磺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苏千机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从那个微小的暗格里,极其小心地拈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毒药,也不是信号弹。

那是一枚比指甲盖还要小、通体由某种近乎透明的晶石打磨而成的、极其精巧复杂的多面体零件。

晶石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微到肉眼难辨的刻痕和通路,在透过车窗缝隙的微弱暮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神秘的幽蓝色泽。

这是“千机引”——“千机阁”最高级别核心机关的核心枢纽部件之一!

是她所有心血和骄傲的结晶,也是她身份和力量的终极象征!其构造之复杂精密,一旦损毁或落入他人之手,其关联的整个核心系统都将面临瘫痪或暴露的风险!

她竟然将它藏在了这只贴身佩戴、最不可能被搜走的镯子里!这是何等的决绝和冒险!

苏千机将那枚冰冷的、散发着幽蓝光泽的晶石零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是她对抗整个冰冷世界的唯一依仗!

尖锐的棱角刺破了她的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反而让她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明。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一点幽蓝的微光,看着自己掌心被刺破渗出的、鲜红的血珠,慢慢将那幽蓝的光晕染上一抹妖异的红。

然后,她缓缓地、用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动作,抬起另一只手,用沾着自己鲜血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在那枚冰冷的晶石零件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一个字。

一个深深刻入晶石内部、浸透了她鲜血的——

“寂”。

血珠顺着晶石冰冷的棱角滑落,滴落在她素色的裙摆上,洇开一小朵触目惊心的暗红。

她的眼中,再无泪水,只有一片燃烧着冰冷火焰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马车在暮色中前行,驶向那座同样风雨飘摇的承恩侯府。

而一颗淬满了恨意、包裹着鲜血与秘密的种子,已在名为“苏千机”的寒冰之下,悄然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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